太子府內,下了朝,幾個官員正聚在廳中議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得非常熱鬧,蕭越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頻頻朝門口張望,似乎在等人。


    黃昏時候,眾人還在爭著什麽,一個青衣的宮人自側門溜了進來,太子頓時舒展了眉,那宮人來到他身邊,低頭一陣耳語,剛剛舒展的眉毛便更加糾結地擰了起來,一拍書案,驚得眾人一愣,隻聽他道:“各位大人,今天的議事到此為止,未決之事,我們改天再議!”


    說罷,也不管眾人神情,匆匆地便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官員們一個個笑得像個狐狸,猥褻地連連搖頭歎息。


    那宮人正是蕭越安放在皇**中的眼線,專門負責把嶽盈的情況向他匯報,如今他聽說自己的母後對嶽盈百般刁難,頓時心裏像是被扔進一塊燒紅的碳,疼疼地焦灼無比,哪裏還坐得住,急匆匆地便朝皇後的寢宮而去。


    而嶽盈卻並不以為意,和這些鳥兒交流地非常高興。


    在最初的見過大王後,嶽盈一個眼神過去,鳥兒們都閉了嘴,旁邊的宮人看得傻了眼。嶽盈覺得不好,不能太張揚,又是一個眼神,鳥兒們就開始喳喳叫,宮人緩了口氣。鳥兒們把宮裏的八卦說了個遍,諸如皇後娘娘的哪個侍女最受寵,哪個太監不愛穿內褲,哪個宮女的肚兜是什麽顏色的,逗得嶽盈忍俊不禁。


    不知不覺間,時間流淌,其他的秀女都迴去了,她卻和這些鳥兒們呆了一下午,午飯都忘了吃,而皇後也“忘了”叫她用過午飯後再訓鳥不遲。


    天空漸漸染上暮色,鳥兒們說盡宮中之事,嶽盈才驚覺已經到了黃昏,眼神掃過,眾鳥統統閉嘴,這才向皇後去複命。


    在自己的臨時小院用過晚飯,周愛英迴報,其他人還是沒有找到有關嶽東福的消息,嶽盈暗自皺眉的時候,又有宮人來,說是皇後娘娘召見。


    歎了口氣,不知皇後又有什麽幺蛾子,她隻得隨著那人前往。


    轉過曲折的迴廊,穿過青石的小徑,小太監在前麵舉著燈籠,專門找了些僻靜的小路走,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碰到,雖然大致的方向沒有錯,但嶽盈還是覺得不對勁,微皺了眉頭,不禁暗暗提防。


    終於,他們在虎池旁停了下來。在探入虎池的水麵上,有一處小巧的宮殿依水而建,裏麵燭火閃爍,小太監不再向前,低頭道:“娘娘在屋內等候,請嶽小姐自行前往


    在袖中暗暗撫過香扇,嶽盈提步前往。


    輕輕推開門,發現這是一間書房,正對門口的是一個大大的書架,旁邊的桌子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甚至牆上還掛著古琴,寶劍之類的東西。臨近窗邊有一個精致的小桌,燭火映照下桌上的菜肴還冒著熱氣,一壺美酒放在當中,隻是未見人影。


    跨過門檻,進入屋內,嶽盈疑惑地四下張望時,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自己合上了。嶽盈一驚,忽的轉身,卻看到蕭越立在門口。


    燭火照映下,蕭越的神情是因為疼惜而顯露的痛色,還有見到嶽盈無恙後微微的釋然,而眼中那濃的化不開的則是深深的思念。


    嶽盈一下子愣在當地,為那複雜的表情觸動了心弦,無端地生出幾許疼痛。


    “盈兒,你受委屈了!”蕭越悠悠地說著,眉間一道淺淡的紅痕,是眉頭皺得太深,生生擠出來的痕跡。


    蕭越本來要去找皇後的,可是走到半路,又覺得不妥,怕自己母後的性子上來,自己反而火上澆油。聽到小太監的迴報,說皇後打算第二天辦個茶會,便想到了她的用意,實在是為嶽盈擔心,便命人一番準備,把她帶到虎池水榭,一則一解多日未見的相思之苦,二則也為第二天的茶會做些準備。


    嶽盈迴過神來,便要施禮,蕭越上前一步抓住嶽盈的手,阻了她的動作,疼惜地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自責地說:“都怪我照顧不周,這些日子下來,你越發地瘦了!”


    蕭越的手幹爽而溫暖,嶽盈感受到自他血脈深處湧出的暖意,心裏卻有些不自在,慌忙地想抽出來,卻被蕭越緊緊攥住,低下頭,她在心中喟然長歎:哎!求你不要如此,我終究是要走的,不想欠你的債……


    蕭越隻道嶽盈是害羞,拉過她坐到小桌邊,溫柔道:“我準備了些酒菜,就當是替我母後向你賠罪,你多吃一點,好不好?”


    “我晚飯已經吃過了嶽盈如實說,然後又笑笑道:“皇後娘娘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賠罪的話可不要再說了,我可怎麽擔當得起?”


    蕭越看到嶽盈的寬容,心下更是喜歡,微笑道:“盈兒不必擔心,雖然母後現在有些為難你,那也是她性子使然。但隻要是我認定的事情,她最終都會同意的


    嶽盈點頭。


    “這幾天,你稍加忍耐,母後的態度很快就會轉變的看嶽盈依舊點頭,蕭越默然,然後馬上笑著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先陪我用一些晚膳吧,忙了一天,我還沒用晚膳呢!”


    “是嶽盈仍然低眉順眼地點頭,蕭越卻一臉落寞,輕聲道:“盈兒,是不是我的身份令你不舒服了?”


    “嗯?”嶽盈不解。


    “我初見你時,你是那樣的活潑大膽,甚至還捧著我的臉,嚷著要和我後會無期說到此,蕭越禁不住莞爾,嶽盈臉一紅低下頭去。


    “可是,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後,為何就對我如此疏遠了呢?”


    嶽盈心裏暗道:開始也不親呢,現在何談疏遠?但這話不能說,隻好低頭不答。


    “看來就是因為我的身份了!”蕭越眉頭又皺了起來,拉過嶽盈的手,雙手捧著貼到自己的心口,深情道:“盈兒,大選後,緊接著就是我們的婚期,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妻,我就是你的夫,我們是平等的,我希望你不要拿異樣的眼光來看我,隻是把我當做你的丈夫,撒嬌,耍小脾氣,甚至打我幾下都是可以的,就是,求你不要如此的疏遠我……


    一番話情真意切,看著往日裏尊貴霸氣的太子,此時一臉哀哀的乞求,不知哪裏來的霧氣瞬間迷蒙了嶽盈的雙眼,心裏卻是酸澀一片——如此美好而真摯的感情,她不忍傷害,可是人的心隻有一顆,早被她弄丟了,再拿什麽還他的這份情?如今的她隻想著抽身,奈何卻要傷另一個人的心!


    正不知如何迴答,蕭越已經靠到身邊,長臂輕攬,把她納入懷中,嶽盈一陣窒息,更是心亂如麻,下意識輕輕扭動,欲待掙月兌。


    蕭越也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臂,他的懷抱寬闊而結實,習武之人緊實的肌肉即使是隔著布料,嶽盈也能清晰地感覺得到,在初冬微涼的夜裏,那懷中散發出的溫暖讓她的體溫也隨之升高,蕭越的唇就在她的耳邊,微癢的呢喃著:“你是我的妻,除了我的懷裏,哪裏也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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