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如意已經開始考慮她媽媽要是再婚,她當伴娘也挺好的。


    何珍珍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一起下電梯到了樓下,兩人便要分開,何珍珍又歉然地叮囑了幾句,才開了車急衝衝走了。


    真是個辛苦的職業,但是做的卻是救死扶傷了不起的事情。


    如意走出小區,除夕夜出租車也變少了,她也不在乎,就這麽慢慢走著。


    夜晚挺冷的,天氣預報好像說會下雪,看了眼黑乎乎的天空,如意倒是有點盼著了。


    要是下雪了,就可以堆個雪人了。


    胡為還沒見過這個世界下雪呢……


    如意到了嘴邊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胡為,已經不在了。


    就算她在心裏想一千遍,一萬遍,無論再如何集中精力,也無法再將這個畫精召喚出來,陪著她一起走迴家的路。


    “胡為,你就是個混蛋!”


    如意輕輕地罵了一句,更像是在呢喃。她眨了眨眼,眼睛四處亂看,試圖讓自己腦海裏無比清晰的那個身影消失掉。


    時間過得真快,已經三個月了,網上也再找不到關於胡為和那場車禍突然消失了一個人的新聞。


    人們都是健忘的,何況隻是一個在網絡裏博得了他們幾分鍾關注的人。


    那個撞他們車的人聽說被嚇瘋了,如意覺得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她再想什麽辦法去報複他。


    輾轉後來,聽說這人是許曼的表哥,如意沒有再去追究這不是她的指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都已經提不起那個勁了。


    不過,也有人比她更憤怒,那就是胡意,她清楚記得那天她躺在醫院的病房裏,他衝進來時滿身的寒霜。


    再不到一周時間,許曼就被曝光了與有婦之夫共度春宵的醜聞,一時之間人人喊罵,要她滾出娛樂圈。


    後來,她就沒有在娛樂新聞上看到過許曼。


    就是連報仇的事也不需要如意去做了。


    轉眼就世界變得空蕩蕩,如意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胡為,就像是一場夢,她心心念念,日夜所思,最後化成的美夢。


    也就是在此時,她才敢正視自己一直努力去忽略的問題。胡為是一張畫,畫不毀,他可能永遠這麽活著,不會死不會老,畫要是毀了,他眨眼也就成了一堆灰燼,這樣的他,怎麽敢和她談戀愛。


    可是,她真的不介意啊。


    如意這句話已經不知道向誰去說了。


    不知不覺便走迴了家裏,小陽和清清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在這樣的日子裏肯定都還在家裏陪著父母。


    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撲麵是滿室的冰冷。沒開空調的冬天,真的很冷。


    將鑰匙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關了門,開了燈,她走到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打開電視也不知道要看什麽。仿佛石雕一般靜止了一會兒,她站起來遊魂般進了書房。


    那麵熟悉的牆上,掛著巨幅的畫像。


    兩米高,落地擺放。


    畫上的男人背後一半黑暗,一半燃著衝天烈焰,一身黑色的作戰服,上半身穿著防彈背心,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虛張著,一手執一把華麗的黑色長劍,一手將舉過頭頂,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一頭黑長發束在腦後,卻有幾縷發絲落在頰邊,他的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眼神卻是幽幽的寒意。


    浴火而來,睥睨天下。


    充滿了矛盾與張力。


    這是後來如意重新找出原圖,在某寶同一家店裏打印的巨幅海報,又掛在了相同的地方。


    她站在畫前,與畫裏人四目相對。


    許久,她站不住地抱著自己蹲了下來,默默哭了起來。


    哪有什麽感天動地,哪有什麽山盟海誓。


    她就是想要胡為和她在一起,一起開個花店,每天商量一下下一頓吃什麽,一起追追星,吐吐槽,再被他損幾句。


    明明隻是一個相處沒有多久的畫精,缺了他仿佛整個世界都空了。


    哭了一會兒,如意捂著悶痛的心口站了起來,她微踮腳從畫上拿下一枚黑色的許願幣來。


    許願幣,隻要許下願望,就能百分百實現。


    陸燮這麽跟她說,再給她的這枚許願幣,可以說無價之物。


    它可以是無盡的財富,可以是無上的權勢,可以用它唿風喚雨,無所不能。


    如意接過它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麽迴報陸燮。


    她用它許了願,希望胡為再次活過來。


    但是許願幣失效了,沒有胡為,許願幣也沒有消失。


    陸燮說,可能胡為本來就不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活過,也就沒有再次活過來之說。


    連無形中的神明都不能實現她的願望,那可能就隻剩下絕望了。


    陸燮沒有拿迴那一枚許願幣,如意拿著它,一日又一日,始終沒有再許下當初那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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