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兩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馳。速度之快,令路上的其他行人隻能看到兩長串幻影。所過之處,狂風唿嘯,沙塵滿天。


    兩道人影的飛奔方式各有不同,追在後麵的雙腿邁動如風車,極速狂飆;前者身形則是閃爍般,隻是簡簡單單的跨出一步,然而隨著這一步邁出,眨眼間跨過十餘丈的距離。兩者相比,後者聲勢浩大,前者雲淡風輕。


    “這速度,堪比前世的小汽車了吧。”蕭牧心中暗忖,道路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以此種速度,我能堅持三百公裏。”蕭牧表情顯得輕鬆,他落後於老乞丐十米之處。“這位未來的師尊果然是低估我了。這種速度,尋常血脈巔峰的強者就能輕鬆做到。”


    老乞丐自然也察覺到了蕭牧輕鬆的神情,嘴角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蕭家小子,想要得到老夫的認可,光這點速度可不行。”老乞丐雙腳蹬地,速度猛然暴增,每閃爍一次的時間變短,速度加快一倍有餘。


    “額!”蕭牧微微一驚,“果然想要通過他老人家的考核,沒有那麽簡單。”蕭牧神情認真起來,凝聚全身靈力於雙腿,速度同樣暴增。


    “哦,有兩下子。”老乞丐神色有一絲驚詫,“但完全在老夫的意料中,堂堂的五行神體如果連這點速度也達不到,根本沒有資格上劍宗了,也枉費了靈兒的一番苦心。”老乞丐說著,速度再次增加。


    “嗯,這速度已經達到了血脈巔峰的極限。”蕭牧神情漸漸變得凝重。極限速度就是一瞬間暴發出來的最強速度,這種暴發自然不可能持久。而對於血脈巔峰的極限速度,蕭牧也感到了吃力。


    “這種極限的暴發,我也支持不了多久。”蕭牧看向前方的酒劍仙,對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已經感知到了腿部的酸麻,這種狂奔的速度,我必定支持不了多長時間。”


    蕭牧思索對策,“對了,我是傻子嗎?竟然忘記了自創的步法微距閃避。”蕭牧心係著劍宗那道倩影,一時沒想起自創的步法。微距閃避雖然更適合用來短距離閃避,但用來長距離趕路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卻見蕭牧一步邁出,步法遵循某種規律,身形閃爍,像是位移,閃過一斷距離。蕭牧一步移動的距離不能和老乞丐相比,老乞丐一步十丈,蕭牧還不到一丈。


    “咦!”前方老乞丐察覺到了蕭牧的異樣,神色中有著震驚,以評判的眼光審視蕭牧的步法:“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步法,很是粗糙,有些不成熟,但“粗糙”中卻蘊含著博大精深,給人的感覺像是某位大能隨手創造出來的,歲有不少缺陷,但若是一旦能夠加以完善,這步法,必定能在荊州夠列入頂級的行列。”


    老乞丐想不到,這步法是蕭牧自創出來的。以練氣境界創造出功法,在同階甚至更高一階的武者眼中,那就是逆天的存在。不過放在酒劍仙這等神像之上的存在的眼中,就是缺陷多多。然而很快,老乞丐臉上就充斥了震撼,因為蕭牧的步法竟然在不斷得到完善。


    卻說蕭牧,運用微距閃避追趕老乞丐,消耗降低,速度反而增加。然而,以血脈巔峰的極限速度,持續狂奔了一個時辰,即使消耗再低,蕭牧也還有些吃不消。漸漸的額頭上布滿大汗,氣喘籲籲。“這根本不是煉氣巔峰弟子能夠承受的考驗。就算是挑選血脈武者境界的弟子,考驗條件也沒有這麽苛刻吧!”蕭牧心中誹謗。


    然而誹謗歸誹謗,蕭牧還是得持續追下去,要不然酒劍仙老人家真的頭也不迴的離開了,他找誰哭去啊!更重要的是,蕭牧決不能辜負了靈兒的一番苦心。


    這時,蕭牧也發現了一個疑點。從酒劍仙身上釋放出來的靈力強度一直維持在練氣巔峰的程度,酒劍仙自然是故意壓製了自己的修為,以相同境界來考驗蕭牧。“想要提升速度,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憑借修為,強行提升到極限速度;還有一種,就是依靠步法的精妙。”


    “步法!”蕭牧死死頂住酒劍仙的腳步,雙眼閃爍明亮的光芒,“額,似乎與我的微距閃避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得不說,蕭牧能夠以練氣圓滿境界擁有可以匹敵神像四五重的實力,是有原因的:堅持不懈的毅力,和強大的天賦。而在這兩大方麵,蕭牧又比大多數絕世天才要妖孽的多。因此蕭牧僅憑著觀看酒劍仙的腳步,就能夠不斷完善自己的步法。這點連酒劍仙也是驚駭萬分。


    蕭牧最終沒有追上酒劍仙,但是酒劍仙卻停了下來。“額!”蕭牧驚訝,“前輩,晚輩並沒有追上你,你為何要停下來?”卻見酒劍仙臉色忽明忽暗,說道:“不用比了,速度方麵,你通過了老夫的考驗。”


    其實酒劍仙原先的打算是讓蕭牧能夠在血脈極限的速度上支撐一炷香,就算是通過了。但蕭牧表現的遠超預計,而施展出的奇特步法,也引起了酒劍仙的好奇心。所以酒劍仙延長時間,打算看一下蕭牧能夠堅持多久。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蕭牧偷師了他的步法,不斷完善自己的步法,酒劍仙有預感,若再讓蕭牧完善下去,速度絕對會反超他。因為酒劍仙的速度已經達到了自身練氣境界的極限,除非酒劍仙施展血脈境界的靈力,才能再度提升速度。但酒劍仙怎麽可能拉下這臉來欺負小輩。


    “蕭小子,你的步法很奇異,不過卻是缺陷多多啊!”老乞丐眼神奇異,上下打量著蕭牧,猶如看珍惜生物,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步法很可能是蕭牧自創的。“還請前輩指教!”蕭牧恭敬說道。


    “老夫無法給你指教,你的步法已經自稱體係,雖說缺陷多多,但是一旦完善,絕對不會亞於老夫的穹極步。所以老夫隻能給你借鑒,卻無法教你。”老乞丐說道。蕭牧恭敬聽著,同時消化著剛才的感悟。


    蕭牧心中暗忖:“微距閃避有提升了,若是把入門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的話。以前是入門初期,那麽現在是入門初期巔峰。”


    “好了,速度方麵,令老夫很是滿意。遠超同階武者的速度也是要成為劍者,必須要具備的。不過,光速度快可是遠遠不夠。”酒劍仙神情嚴肅,沒有絲毫玩世不恭的神態,說道,“蕭小子,你可知。在劍宗,有多少絕世天才想要成為老夫的弟子嗎?”


    酒劍仙不等蕭牧迴答,就說道:“老夫告訴你,想要成為老夫弟子的宗門天才,比想要成為宗主弟子的,還要多。”“額!”蕭牧聞言驚訝,論地位,台上長老比宗主低一級,論身份太上長老要高於宗主。但這是對於其他太上長老而言的,以酒劍仙老頑童般不靠譜的性格,想要成為他弟子的宗門天才,會有如此之多?


    老乞丐說出了原因,“因為老夫沒有弟子。”其他台上長老和宗主都有數個弟子,這些弟子自然個個是絕世天才,然而天才之間的競爭更加激烈、殘酷,而且每一位劍宗巨頭手上的資源有限。所以相比宗主和其他太上長老,宗門天才更願意選擇得天獨厚的酒劍仙。


    “蕭家小子,現在你明白老夫為何的考驗與你會如此苛刻了!”酒劍仙蒼老的目光顯得深邃,幽幽歎息:“你是老夫的第一個弟子,也可能是最後一個。”


    蕭牧心神一陣,他從酒劍仙的口吻中聽出了別樣的含義,酒劍仙急於找一個弟子,傳承衣缽。“前輩?”蕭牧關心說道。酒劍仙擺擺手,說道:“無須在意,人老了,感慨也多了。”


    蕭牧與老乞丐麵對麵站立,中間隔著數十丈。“老規矩,老夫會以壓製到練氣巔峰境界與你一戰,若你能夠傷到老夫,算你通過了考核。”老乞丐說道:“蕭小子,出劍吧,讓老夫瞧瞧你小子的真正實力。”


    “劍?”蕭牧微微一愣,“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晚輩最擅長的是肉身之戰。”蕭牧躬身踏步,靈力激蕩。震蕩之力,一刹那兩千次。


    “嗡!”強大的震蕩之力,帶著無可匹敵的威能,砸向老乞丐。“這是……”老乞丐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電光火石之間,震蕩之力正麵轟擊老乞丐。


    “轟!”磅礴的靈力爆開,老乞丐所站之地形成一朵微型蘑菇雲。少頃,煙塵散去,老乞丐的身形很是狼狽,臉上沾滿了塵土。“隨意的一擊,就達到了半步神像境界,輕易破掉了我的靈力防護罩。”老乞丐驚歎,再也沒有了輕視之心。


    蕭牧瞳孔微縮,他看似隨意一擊,卻打出了七成的實力,然而僅僅是破掉了對方的靈力防護罩,讓對方變得狼狽,連根毫毛也沒有傷到。而這還是對方沒有刻意防禦的情況下。


    蕭牧匯聚全身靈力,施展最強攻擊力量。“十成靈力震蕩,刹那兩千次!”蕭牧暴吼,狂暴的震蕩之力月兌體而出。


    老乞丐雙眼微眯,伸出手掌擋在身前。“轟!”靈力激蕩,老乞丐的靈力防護罩不停抖動,劈啪作響,搖搖欲墜。事實上,防護罩隻支撐了四息的時間,隨著“刺啦”一聲,整個破碎開來。老乞丐卻隻是微微一笑,強勁的震蕩之力直接撞在他的伸出的掌心中。震蕩之力“隆隆作響不斷激蕩,但絲毫突破不了老乞丐枯瘦的手掌。


    蕭牧見狀,眉頭大皺,“前輩,您在故意為難小子嗎?您的肉身還在神像之上,以小子的攻擊力怎麽可能破得了防禦,並且傷到您?”卻聽酒劍仙說道:“嘿嘿小子,這麽快就要放棄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老乞丐帶著調侃之意,“給你個提示,你的攻擊強則強已,但僅僅強在攻擊力量上,缺乏銳利。”


    “蕭小子,你缺少足夠銳利的銳器。”


    蕭牧若有所思,“銳器?劍!是了,萬穹劍宗主修劍,一直以來,我注重的都是體術,卻是在走普通武者的道路,有些舍本逐末了。”蕭牧眼中閃爍明亮的光芒。


    蕭牧從納虛戒指中取出劍來,鬼使神差,他並沒有取出常用的上品靈器青峰劍,而是舀出了一柄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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