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羅欣則邁著小胳膊小腿,脆生生喊道:“媽咪,我上學去了~”


    不要覺得惡寒,當年港劇盛行,羅欣的媽媽緊隨潮流,讓女兒叫她“媽咪”。結果一叫十幾年,後來初中高中大學離家讀書的時候,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叫的“媽咪”。


    看到這裏,再結合本文的題目,大家就應該明白了——羅欣童鞋重生了。


    現在的羅欣小同學正在讀幼兒園中班,母上大人已經嚴肅告訴過她,從今天開始要讓她自己上下學。羅欣對這段記憶一點沒有印象了,隻是後來母親打趣她的時候曾經說過,第一次讓她自己上學的時候,她很驚異地沒有哭鬧。身為母親,當然不是十分放心的,所以開始的時候都在後麵跟著她。


    羅欣家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縣城榮成縣,這個時候榮成縣隸屬的山慶市還沒怎麽受國家重視,所以經濟不發達,民風也還淳樸。母親一連好多天跟蹤羅欣,發現她走路的時候眼睛都是向下看的,這樣的動作讓母親非常不解。直到有一天羅欣發現地上有一顆糖,瞄著左右沒人,飛快地揀來吃了,她才恍然大悟。


    羅欣當時聽著挺臊皮的,她對撿髒掉的糖沒什麽印象了,但是還記得自己上幼兒園的時候撿過一根有包裝的、沒有弄髒的果丹皮,當時可把她美了一陣,喜滋滋的。


    爸爸媽媽才結婚的時候應該沒什麽錢,特別是爸爸,一個農村出來的,家裏窮,孩子又多,偏他又是大老,吃的苦特別多。以前爸爸總喜歡給羅欣講自己年少時的“光榮事跡”:什麽十幾歲的時候背了百多斤煤炭,從農村沿著公路走到城裏,二三十裏地……當時羅欣瞄著父親的大肚腩,一陣吐槽;也講過高中畢業因為成績優異就直接留在高中給高三的學生當曆史老師,第一個月的時候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還是高中老師借了他兩件白襯衫;也說過考高中的時候想從家裏帶點米,才發現家裏米缸沒米了,他隻有把陳米倒出來,又把裏麵的老鼠屎揀出來,才孤獨地在臨鎮應對中考。


    當時羅欣家已經比較殷實了,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樣,羅欣把大人的話都當做耳邊風,對爸爸的話嗤之以鼻。爸爸的脾氣不算太好,可是對女兒卻是百依百順,因為自己是因為讀書從大山裏走出來的,所以一直堅信“讀書有用論”,但是他從小到大沒有因為讀書打過羅欣一次。


    當然,羅欣的成績一直也還算可以,但是,不得不說,羅欣的父母對她確實太鬆了,有從小學開始不完成作業的“斑斑劣跡”,也有在高考考最後一門英語的之前的那個中午居然鬧著要看小說,結果和母親置氣,一個中午都在哭,沒有睡午覺,英語平白丟了幾分,就她這樣,能考上名牌大學,那是祖上燒香。


    現在羅欣是個偽蘿莉,自然不會再受誘惑,走路的時候絕對是目不斜視。要說幼兒園時代,還真沒有什麽可以引起她胃口的。一分錢一根的牙簽糖想都不要想了,全是色素,她暗恨,小時候怎麽就想不明白貪便宜還覺得好吃呢?果丹皮倒是不錯,反正她印象中果丹皮的味道比長大了吃的那些還好,還有就是幼兒園門口的包子,兩毛錢一個,熱騰騰的包子,陷多皮薄,那個作料非常好吃。有一段時間羅欣早上都是去那家包子店吃的,那是屬於貧窮童年的“奢侈與享受”,長大了看著那些盡是肥肉的包子,一直都挺想念的,念叨小時候怎麽不多吃點。


    另一樣記憶深刻的東西就是幼兒園裏的豆女乃,這就純屬執念了。


    羅欣幼兒園中班的時候,學校開始訂購豆女乃,羅欣年紀雖小,也知道為家裏省錢,就沒告訴父母。其實她一直都挺小大人的,思想上很早熟,豆女乃一個學期五十多塊,她把錢換算成了果丹皮,就立馬不要想喝豆女乃了。


    但是,她沒喝過豆女乃,或者是偶爾喝過了也不知道那叫豆女乃,所以當年小朋友們中午都在喝豆女乃的時候,羅欣鬱卒了……忍了小半學期,終於哭著給媽咪說了。當時羅欣的媽張文平聽著挺揪心的,馬上找老師問可不可以加訂,可惜不可以。所以羅欣小盆友就幹巴巴地看了人家一學期。


    帶著迴憶,羅欣到了幼兒園。學著同學有樣學樣,乖乖地叫老師好,老師點點頭。羅欣站在門口,目光在教室逡巡了一會兒,隻有癟著嘴委屈地告訴老師:“老師我忘記自己坐哪兒了……”老師把她引到座位,羅欣看見她的同桌是一個小帥哥,正認真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對這位小帥哥一直有印象,她還記得他的名字,叫柳岩鬆,幼兒園是班上的“班草”,收獲了班上的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的芳心,因為自己坐在他旁邊,和公主們的關係不錯,也勉強得了個“四公主”的稱號。當然,這是不被全班承認的,因為這隻是公主們的玩樂罷了。


    羅欣還記得,柳岩鬆小摔鍋太受歡迎了,但是他一直對公主們沒有什麽表示。大公主驕傲,二公主溫柔,三公主刁蠻,這是羅欣多年以後總結的她們的特點,因為公主們在她的記憶裏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羅欣總喜歡給人家講,以至於多年以後還記得。


    柳岩鬆應該是喜歡二公主的,但是一直都是朦朦朧朧曖曖昧昧。三公主性格開朗活潑,曾經開玩笑提議給柳岩鬆取為“七公主”,羅欣這個“四公主”就是公主們為了掩藏心思而弄的。小姑娘的心思深,中間夾個羅欣就好似打趣柳岩鬆隻是因為順帶而已。


    小時候,羅欣的爸爸和柳岩鬆的爸爸都在檢察院上班,所以羅欣偶爾和柳岩鬆在幼兒園外偶有交集。但是柳岩鬆讀完幼兒園就跳級了,沒有讀學前班,所以比羅欣早了一屆。再見到柳岩鬆的時候已經是羅欣在市裏最好的中學三中讀初中的時候了。


    兩個人讀初中的時候見過兩麵,但是沒有打過招唿,彼此不生不熟,甚至都不敢肯定是不是對方。羅欣初二的時候經常看見柳岩鬆和一群女孩子在一起,他皮膚黝黑,眼睛細長卻很深邃,很有男性魅力。但羅欣也隻是看了幾眼就撤了,隻幾眼,她就明白,他們不是一路人。後來因為年少的情懷(不得不說,幼兒園不暗戀柳岩鬆的女小盆友很少很少很少……如果那能稱之為暗戀的話……)專門問母親,因為當時父親已經調了單位,母親也隻是隱約記得柳岩鬆成績不怎麽好,高中讀了市裏一個差一點的中學……再後來,就沒有音信了。


    直到手臂被碰了一下,她才迴過神來,柳岩鬆小盆友在提醒她上課認真聽講呢!羅欣趕緊正襟危坐,偶爾瞄兩眼柳岩鬆,發現他正在專心聽講,白裏透紅的臉蛋,粉粉的小嘴,羅欣要化身怪阿姨了……忍住!忍住!形象!形象!


    一節課完了,下課後柳岩鬆的第一句話就是對羅欣說:“上課別開小差!”聲音還不小,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小孩子都是這樣,說話都直來直去,特別是柳岩鬆作為得小紅花最多的那個人,一直是班上的榜樣,老師心目中的好孩子。


    羅欣笑眯眯應道:“好~!”


    柳岩鬆顯然沒見過這麽沒臉沒皮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動了動嘴,發現再說不出什麽,幹脆把頭一扭,不理羅欣了。


    羅欣心裏的小人兒還在不停地扭動尖叫:“好可愛好可愛……”


    公主們聽到動靜,都圍過來了,二公主依舊那麽嫻靜,大公主倒是沒有帶耳環——羅欣後來一直有印象大公主是帶了大圈耳環的,但是想想都是應該不可能的,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覺得大公主帶了耳環才能當的起她的驕傲吧。所以記憶被自己給篡改了。


    三公主一來就撅著嘴說:“柳岩鬆,你怎麽欺負羅欣啊,小心我告訴老師!”好像真的為羅欣抱打不平似的,其實隻是為了引起柳岩鬆的注意罷了。羅欣默默滴下幾滴汗,就算是年紀小,也不能小瞧啊。這手段!


    羅欣找了個尿遁的借口,立馬溜了。和幼兒園小盆友玩過家家真沒什麽意思,況且還知道他們未來的軌跡,更沒有什麽意思了。怎麽就重生在了幼兒園呢?又沒個青梅竹馬需要培養感情,也沒有一隻潛力股可以抱大腿神馬的……


    雖然忿忿,但是羅欣還是絞盡腦汁想著未來會和自己有瓜葛的人。一個是叫黃中柱,從小就是胖墩兒,長大了更是胖,隻因為他是羅欣的學前班及小學同學,當時羅欣小盆友還挺在乎那麽點緣分的,同班同學10年(幼兒園三年+學前班一年+小學六年),也是個不容易。但是羅欣現在是一點認不出他來了。黃中柱和羅欣本來就沒有丁點交往,能記住才有鬼,唯一對他有點印象的就是到了小學三年級,黃中柱的書包還是爺爺女乃女乃背著,不太自立。


    還有一個女生姓柯,幼兒園是同學,學前班小學沒緣分,結果高中的時候又分在一個班了。但是高中時羅欣隻和她同了一年學,之後文理分科的時候那個女生就選了文科。羅欣連她的名字都忘了,隻是因為她媽媽和羅欣媽媽是同學,高中相遇後兩個媽媽一直提醒她們幼兒園是同學,羅欣才記得。


    羅欣迴去教室的時候剛好打鈴,鈴聲還是那種“鈴鈴鈴……”刺耳的鈴聲,不像初中高中去市裏讀的第三中學,鈴聲都是一陣音樂。公主們戀戀不舍地離開柳岩鬆的位置旁邊,柳岩鬆這時候臉紅紅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是被公主們逗弄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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