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不得虞麓堯的時宇,此時站在護城大陣的陣壁外,饒有興趣地看著空間碎片。


    他現在又想把所有碎片收入囊中,無論是用來滋養神魂真靈,還是拿來守護炎嵐城,都是不可多得的重寶。


    再或者,每一塊碎片中都至少是一個巔峰界主的神魂遺存,拿來修行也極佳。


    虞麓堯喜歡保留實力,我父可沒那個想法,每一次他都是全力出擊,隻想一斧頭把虞麓堯劈成碎片。


    見虞麓堯始終不語,我父一揮手召迴兩柄巨斧,暴喝一聲高縱躍起,對著虞麓堯兜頭劈下。


    狂跳斬此時用出威力暴漲百倍,霎那將萬裏內靈氣全部帶起轟向虞麓堯。


    麵對挾風而來的我父,還掛著兩道斧傷的虞麓堯猶豫了,他若繼續打下去就必須全力以赴。


    我父簡簡單單兩斧劈出,就讓他明白五分力迎戰隻能換來死亡,而盡展威能的話,底下那麽多人看到他的真正實力,對他日後行事極為不利。


    更何況全力應戰的後果,他自己也無法預測。


    雙足一蹬,虞麓堯輕飄飄離開我父暴擊範圍,一雙寒目中精光四射。


    “來啊!你這家夥怎麽總是鬼鬼祟祟?難不成被我劈了幾斧頭就想臨陣逃脫?”我父一眼看出虞麓堯的想法,他和玄盤在陸橋上的對話,時宇轉述得清清楚楚。


    虞麓堯眉頭一皺,目色陰森地掃了我父幾眼,張手抓在空間碎片大陣上,收起所有碎片轉身就走。


    他本就心有猶豫,被我父這一激不但沒有暴怒再戰,反而更堅定去意,仿佛剛才說雞犬不留的另有他人。


    別人若是這麽做,定是個傳遍馭命之地的大笑話,但虞麓堯這麽做,隻印證我父又成了一個達至極巔的絕主,對虞麓堯的威名絲毫無損。


    “嘢?這家夥,真走啊?大老遠從內圍跑來,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父劈幾斧頭?為今日喜事獻些紅彩?”劍開天不可思議地看著虞麓堯,譏諷之言脫口而出,嗓門大得生怕虞麓堯聽不見。


    劍開天有意誇大虞麓堯的實力,硬把外圍說成內圍,引得眾多界主竊竊私語,看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把這難以置信的閑言碎語傳遍馭命之地。


    萬靈目光陰沉地看著虞麓堯,這個威名赫赫的晚輩,拿得起放得下,實是不可低估的強敵。


    他更對我父暴漲的力量心驚,那幾斧頭沒有劈爛虞麓堯的身軀,但落在他身上必然是四分五裂孤魂化鬼。


    我父手抓大斧,看著虞麓堯漸漸遠去的背影喜不自勝,僅憑一個分身的力量就能驚退虞麓堯,這已經是超乎想象的巨大提升。


    最後幾斧劈空,我父知道和虞麓堯還有差距,見好就收未再窮追猛打。今日引虞麓堯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能輕鬆結束戰鬥更合心意。


    元龍始終站在城主府主殿外的台階上,看著這場不湯不水的戰鬥,臉上的笑意怎麽也蓋不住。


    談不上激烈,更沒有多血腥,還不如城頭街角地痞流氓打架看得過癮,但隻要能讓虞麓堯吃癟,隻要能讓虞麓堯丟臉,再小的場麵她都覺得痛快無比。


    況且即便是虎頭蛇尾,場麵乏善可陳的戰鬥,也讓眾人了解到了炎嵐城城主府的實力深不可測,日後誰還敢在炎嵐城內外惹事叫囂?


    城內觀禮界主想得更多,他們看看威風淩淩的我父,再看看沉若深淵的萬靈,心中輾轉萬千。


    隻是一個沒有職銜的護城界主,便強悍無比地驅走了虞麓堯,還有個更厲害的大護法不動聲色地觀望,他若動手豈不是信手摘下虞麓堯的頭顱?


    城主實力不見得最高,但大護法這個位置必須是實力最強,不然拿什麽來護城,拿什麽來執法?


    驅走虞麓堯,盛典繼續進行,少了大半的賓客,反倒顯得場麵更熱鬧歡快了一些。


    尤其是看到那兩柄沾著虞麓堯鮮血的巨斧,一左一右插在城主府大殿門口,往來賓客的笑容更加燦爛。


    負傷而去的虞麓堯,滿臉陰鬱急遁在空,忽然,他的臉色更加陰森,低頭看向地麵。


    兩人正立在一處山巔,對著他仰首微笑。


    “哼!”


    虞麓堯輕哼一聲折身遁下,立在二人麵前負手而立。


    “虞麓堯,感覺如何?五成力可還管用?”玄盤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虞麓堯麵色不動,眼珠微微轉向玄盤身邊的英武中年,“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


    萬方嗬嗬輕笑,“真萬靈出來了,我這死萬方自然也要出來遛遛。


    死是真的死了,我隻有以前的一縷真靈而已,但還是要謝謝你交還了鎮獄王,我倆現在是同一人。”


    話音一落,萬方陡然形變,八首十六臂的大冥天鎮獄王赫然立在虞麓堯麵前,衝著他無聲厲笑。


    “虞麓堯,當年你和天初一同擒殺我,將我煉成法寶,這賬還是要好好算算的。”已變成鎮獄王的萬方怒喝。


    虞麓堯不為厲色所動,輕哼道:“你現在也不值得我用五分力。”


    鎮獄王哈哈大笑,“你自己也知道,你那狗屁噬元經奪去的不隻有天賦靈根,現在你真靈內有我一份,你還能對我動手?”


    虞麓堯嘴角微微抽動,麵上煞氣立現。


    玄盤踏出一步,隔在虞麓堯和鎮獄王之間,沉聲道:“你現在還有的選?所有絕主都不信你,所有親人都背叛你,你自己修煉練成個孤家寡人,還妄想突入上界?”


    輕歎一聲,虞麓堯散去全身勁力,收迴盯在鎮獄王身上的目光,看向玄盤。


    “你想怎樣?難不成你也要和我一樣與時宇不死不休?你和他還不到這一步。”


    玄盤低笑,沒有迴答虞麓堯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你那一套吞噬靈根確實厲害,但你根本控製不住!超過七分力你就要陷入癲狂,超過九分力你便會在百餘絕主間來迴轉變,至於全力施為,唯有戰至力盡而死!”


    “你怎麽知道?”虞麓堯終於色變,右手在毫厘之間劇烈顫抖。


    “無需拔劍,你現在是能殺了我倆,但你自己也必死無疑。


    我父說你是想以虞童為借口開戰,但我知道不是,你是想把虞童徹底複活抹去陣靈遺痕,再對他施展噬元經奪去他的禦軍天賦,好將體內所有靈根當作軍士轄製!


    畢竟,那些真靈也可當作一個個活生生的生靈。”


    “你!”


    虞麓堯好似突然被抽去了筋骨陡然疲軟,這等壓在心底的秘密都被玄盤知曉,他虞麓堯的一切在玄盤麵前均不設防。


    “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我在你真靈內混跡許久,說我是你也無不可!”鎮獄王嘎嘎怪笑,八個碩大頭顱輪流慘笑震得虞麓堯心神失措。


    “死!”虞麓堯瞬間恢複鎮定,一劍刺向鎮獄


    王,他不能容忍知曉自己一切秘密的人活在世上。


    玄盤伸出兩指,夾住虞麓堯長劍,淡聲道:“你剛才問我,為何不與時宇生死仇敵,還不願與他緩和關係,我現在告訴你。”


    虞麓堯手掌一鬆,放開長劍任由他落在玄盤手中,負手而立傾聽玄盤的解釋。


    “玄盤大界是我的,那裏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我,就像你當年一劍刺穿我的頭顱,你認為我真的躲不過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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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麓堯低哼一聲,對玄盤的話不置可否。


    “還有你這把劍,所有人都以為是神兵,其實隻是你凝氣成劍,再普通不過!不普通的是你的諦原術——劍體!”


    虞麓堯輕笑,“不用再炫耀你對我知根知底,趁我現在對你的話還感興趣,快點說!”


    “如果我告訴你,早在玄盤的時候,時宇就曾進入過上界,你怎麽想?”玄盤丟下手中長劍,道出一句讓虞麓堯驚訝無比的話。


    “怎麽可能?他那時才什麽修為?”


    “沒什麽不可能!時宇曾經在玄盤大界突然消失,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沒多久他又在原地像幻影一樣出現。


    那一幕我琢磨了許久,直到時宇大戰上神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他那時是去了上界!


    因為我也在上界駐留了短短的一瞬,上界特有的氣息,我早就在時宇身上感受過!”


    虞麓堯沉默了,玄盤遠比他更了解時宇,許久,虞麓堯才開口問道:“你確定?那你不更該和時宇交好?他可是天選之人。”


    玄盤不屑嗤笑,“我當然確定,當時我恰好就在玄盤大界,一個帶著虞麓堯氣息的人出現,我能不多看看麽?”


    虞麓堯眼神挑起,淡漠掃過玄盤的麵龐,絕不相信他那時在玄盤大界,心裏對玄盤的忌憚更深。


    “繼續說,你還是沒說不選擇時宇的原因。”


    “我不選他就更簡單了,他可不是你口中的天選之人,而是天棄之人!


    你想想看,他早就能進上界,卻一次又一次被驅趕,甚至還和上神大打出手,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天選?


    我寧肯相信他是被上界拋入萬界的罪民,也不信他是被真神眷顧的幸運兒!”


    玄盤的話讓虞麓堯更沉默,良久,他才遲疑問道:“時宇難道就不可能戰勝上神突入上界?他可是充滿奇跡的人!”


    “如果我們真的殺了時宇呢?是不是會有更大的機會進入真正的上界?上神因為種種原因殺不了時宇,如果我們幫他做到呢?會不會被那些將時宇鎖在此界的天人看中,從而直入上界?”玄盤厲喝。


    虞麓堯長眉挑起,“這風險太大。”


    玄盤似乎不耐煩,對著虞麓堯使勁搖頭,“我錯看你了,你都已經下過殺手,此時反而猶豫不決,說到底你還是在提防我!


    也罷!今後你我各做各的,告辭!”


    玄盤似乎很為自己沒有將虞麓堯攬入麾下感到不悅,再不給虞麓堯多說一句話的機會縱身而去。


    萬方,或者說鎮獄王,冷笑幾聲急速跟上,將虞麓堯一個人拋在山巔沉思。


    未久,虞麓堯縱身離去,卻不和玄盤一個方向。


    在虞麓堯離去不久,時宇的身影緩緩凝現在山巔,低聲自語,“天棄之人?倒是個不錯的解釋!那就讓事情一步步走下去,看看到底是什麽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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