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大見勢不妙,立刻催動了滅星神光,一道小臂粗的白光激射而出,撞向了那人的胸膛。


    整個大界似乎都察覺到了這股非比尋常的力量,粘稠的空間驟然凝固,不但把祝炎嵐等人擠得動彈不得,就連那道神光,都如長棍一般懸在了空中。


    隻有那緩緩走來的修士不受影響,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這個大界的唿吸脈搏之上,一步一步穩健地走了過來。


    劍開天已經不僅僅是滿麵通紅,他現在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龜裂,縷縷鮮血被空間之力擠貼在身上,好像一朵朵妖異的紅花綻開。


    但無論他怎麽用力,都不再能將巨劍挪動分毫。


    一旁的樸武神,同樣是目眥盡裂,卻也隻能把拳頭架在腰間,死活打不出來。


    那名修士僵屍般的臉孔越來越近,走到劍開天劍尖處,伸指輕輕一彈,就蕩開了劍鋒,繼續前進。


    終於,他立足在了劍開天的麵前,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劍開天的充血雙目,抬起右掌探出兩指,緩緩向劍開天兩眼刺去。


    劍開天避無可避,嘶吼又張不開嘴,隻能滿心驚怒地看著兩指迎麵戳來。


    恰在此時,時宇和墨域澹又追逐而還,他倆所在的高空,似乎並沒有被怪陣凝固,兩人的速度依然迅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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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時宇看到地上詭異地場景,驚訝了一聲,他剛才送還猊大三人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如此誇張的拘禁之力。


    墨域澹則是淡淡一笑,不做任何解釋,依舊向著遠方遁去。


    地上所有修士,包括攻擊劍開天的那人,也被二人的追逐歸返驚動,紛紛抬頭望去,劍開天終於得了片刻喘息之機。


    時宇不可能放任這種危機情形持續下去,猛喝一聲,再度放棄墨域澹衝了過來。


    就在他離地麵還有十餘裏的時候,速度忽的變得極緩,不像是飛遁,而像是墜入樹脂的小蟲,緩緩沉下。


    時宇心中大驚,若是按照這種速度,等他到了幾人身邊,那除了收屍什麽也做不了。


    元龍也感受到了身周的壓迫,悶哼一聲卻無可奈何,它現在虛弱的身體,嚐試幾番沒有改觀,隻得放棄。


    那修士見時宇並沒有能力衝破陣法,又把頭轉了迴去,懸停在劍開天眼珠前的兩指繼續下按。


    時宇又急又怒,幻時不計消耗的催動起來。


    幸好時宇還有幻時,對付墨域澹這一招沒用,可對付這個修士,仍有大用。


    就在兩指距離劍開天還有半寸的時候,時宇站在了那名修士身側。


    時宇怒焰滔天的雙目,兩股黑炎燃燃而起,一伸手抓住兩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掰了下來。


    直到兩根斷指落地,那修士似乎才發覺時宇突然就從半空瞬移到了他的身邊,也似乎才覺得劇痛傳進了神魂。


    他嘴巴大張還不及發出痛唿,時宇又一拳打在他的麵門,數十顆白牙四散飛落。


    這還是時宇手下留情的結果,不然就憑時宇一拳,他的大好頭顱即刻便會成為飛沫。


    時


    宇留情不是因為心存善意,而是他突然萌生出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讓他不敢全力揮出重拳,一旦力道過猛不能及時迴轉手臂,一定會有致命的攻擊緊隨而來。


    收迴拳頭,不去管被打得騰身而起慘嚎飛出的修士,時宇謹慎地抬頭看去。


    墨域澹並不在附近,而是懸在數千裏外的虛空,遙遙看著他,就像遠遠掛在天際的小飛蟲。


    地上其他修士,看到陣法對時宇並無效用,同時動了起來,從四麵八方如同群僵夜行,朝著時宇緩緩圍了過來。


    除了這些地上慢慢行走的修士,天空翻卷的霧氣中,也衝出數百身影,如同大鳥一般展翅滑下。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不死不活的!”劍開天向時宇傳聲道。


    時宇蹙眉看著一急一緩蜂擁而來的修士,搖搖頭。


    他倆還能在越來越大的壓迫下傳聲,其他人早就失去了一切行動能力,沒有一絲元力可以外放。


    “師弟……”懸在高空的墨域澹又開口了,“你貿然撼動天帝大陣,驚動了天帝的破界意誌,怕是要比我早走一步了。”


    “放心,我命大著呢,虞麓堯我都見過了,還怕他殘留的意誌?”時宇冷冷說道。


    “嗬嗬,等你知道什麽是破界意誌,你就不會這麽自信了。”


    “你可以慢慢講故事了,而我會先殺光這裏的殘兵敗將,再摘下你的頭顱。”


    地麵最近的修士距離時宇幾人已經不足百丈,而天空撲下的身影,都已經在十丈之內亮出了冰冷殺意。


    墨域澹朝著高中漫卷的灰霧看了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你一直以為是我背叛了師父,卻不問為何,你一直以為虞童是十惡不赦,卻不問緣由。


    神虞天帝曾為整個大界,不惜叛出玄盤,這件事想必你也早有耳聞。”


    時宇雙目一凝,抓住了第一個撲下的修士,輕輕一扭就折斷了他的脖頸。


    劍開天也終於找到了陣法的薄弱處,可這畢竟是天帝嘔心瀝血的作品,他隻能勉強扯開幾線縫隙,讓自己可以緩慢行動。


    好在他的速度已經跟得上走來的修士,能為時宇分擔一點壓力。


    祝炎嵐等人則還是隻能看著,如同雕像一般立在時宇身後。


    “師弟你看,天帝叛出了玄盤,虞童背叛了天帝,而我在你眼裏,也是師門叛逆。一個接一個的背叛了自己曾忠心耿耿的師長故土,你認為這是偶然麽?”


    天空的灰霧越來越濃密,好似一塊鉛板向著大地壓來。


    “因為我們都接觸到了真相,承認了真相,而那些冥頑不靈或者因循守舊的人,卻在拚命阻止我們的覺醒。”


    時宇瞥了墨域澹一眼,心中冷冷一哼,隨手又撕碎了幾個靠近的修士。


    “小師弟,反正我們都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本來所有人不到界主境,都不該聽到這個消息,包括我。”


    “時宇,不能再聽他胡說八道了,壓力越來越大,再這麽下去,師姐她們就要被壓碎了,趕快想出辦法!”劍開天急迫傳聲。


    於此同時,靈卵裏的元龍發出長長一聲咆哮,炸開靈卵衝進了霧霾。


    時宇大吃一驚,就是麵對紗鸞華,元龍都沒有破開靈卵,難道這裏比和界主大戰還要危險?


    “嗬嗬,元龍前輩都忍不住了,它感受到了破界意誌,再不出手,它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便會化作塵泥。”


    “炎嵐,赤殤前輩給的血髓珠,還有多少?拿得出來麽?”時宇急聲問道。


    祝炎嵐晶亮眼珠極其輕微地偏轉了一下,時宇便明白她是做不到的。


    “別想了,師弟!這大陣是為了牽製界主的,你和那個大塊頭能動我就已經異常驚訝,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身邊都是絕世奇才吧?嗬嗬嗬,我繼續講我的故事。”


    前後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竄入天穹的元龍就不住哀嚎,失控一般從天空落下,重重砸在了地上。


    它的身體恢複到了一丈大小,渾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口。


    “嘿!恢複得太少了,一招都沒抗住。”


    元龍慘笑著從地上翻起身,昂起頭怔怔看著鉛雲繼續下沉,仿佛已經失去了抗爭的信念。


    “我們一直以為自己生存的諸天萬界,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其實,我們都錯了!


    這個世界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竟然還有一種存在,可以隨意剝奪我們的所有。


    在他們眼裏,我們連螻蟻都算不上。不,螻蟻還可以鑽到洞裏,或可逃出我們的手掌,而我們,在他們眼裏怎麽逃都無所遁形。”墨域澹繼續他自己的話題。


    “蠢貨!你住嘴!”元龍聽到了墨域澹的話語,突然扭頭咆哮。


    “師弟,你看!元龍前輩要麽是怕,要麽是不願接受,其實,他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


    “混賬!”元龍勃然大怒,縱身一撲就要錘殺墨域澹。


    但它受傷太重,剛一離地又重重摔倒,這次他連頭都抬不起來,喘息著趴在地上。


    “醒了!天帝的破界意誌已經醒了!”墨域澹突然衝著高空大喊。


    “嗯?”時宇剛剛一拳打飛撲過來的幾個修士,就聽到了墨域澹的大叫。


    急忙抬頭向著天空看去,鉛灰色的霧霾中一雙無神的眼眸隱隱出現,淡漠地看著所有人。


    “果然如此!”時宇心中一定。


    “大眼!竟然是大眼!”劍開天不可置信地大喊。


    劍開天竟然在極度驚訝之下,掙脫了大陣的束縛,指著天空的巨瞳狂叫,他想起了時宇剛剛進入這裏時高喊的話語。


    緊接著,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時宇,繼續大喊:“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大眼?你來過這裏?”


    不光是他,就連元龍和墨域澹都驚訝地看著時宇。


    元龍也想起時宇剛進此地就衝天高喊“大眼”,更想起時宇在和自己大戰時,曾笑言自己的眼睛和他夢中的一雙眼睛很像,難道他曾接觸過其他界主的破界意誌?


    而墨域澹則是驚駭莫名,他從劍開天的語氣和時宇的表情中看出,時宇根本就非常熟悉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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