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搖搖頭,看到淩霄已經擋不住第四個抓向犰二的大能,長嘯一聲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眾人耳痛一定,還不待反應,就看到一片黑色的天幕覆蓋了大地。


    每個人都隻覺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心駭剛起,便身受重重一擊,身上被人刻下深邃烙印。


    嘯聲散盡,天地再度清明,也不過短短數息,千百修士駭然望著眼前一幕。


    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或多或少,或輕或重的傷勢,境界低微者一個接一個倒地斃命,濃濃血氣隨風而蕩。


    沒人能想明白,那黑鎧惡魔是用了什麽手段,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向所有人出手。


    黑甲之人依然靜靜的站在大地中心,隻是身影略略有些顫抖。


    魁梧大漢低首垂目,輕輕壓按胸口凹下的拳印,目露驚色不言不語。


    彩衣女子懸在空中裙裾飄舞,輕撫著脖頸一線血痕俏目微眯。


    銀盔男子目視自己斷槍,定定發怔。


    而那挑釁時宇的馭雷老者,已經沒了生息,他是頂尖大能中,唯一丟了性命的修士。


    ……


    淩霄幾人,悄然無息地立在了時宇身後,目光無比平靜地看著殘餘修士,可那骨子裏的不屑之意,誰都感覺得到。


    “你是誰?”


    戰場的寂靜足足一刻才被打破,還是那魁梧大漢緩緩抬頭發問。


    他周視天地,還能有餘力立在地麵懸在半空的修士,已經不足五十,且個個麵如死灰。


    時宇正盡力壓製著陣陣襲上心頭的倦意,對大漢的發問不理不睬,他也沒有力氣去迴答。


    方才瞬間,他全力催動幻時,向全場修士同時揮拳猛擊,已經徹底耗盡了體內力量,如果現在有人大著膽子,向時宇攻出一招半式,他絕對無力反抗。


    但正是這種無言的應對,讓所有已經被震懾的修士不敢妄動,隻是看著時宇沒有表情的麵盔和獵獵作響的旗槍靜待。


    “喀”!


    猙獰黑甲發出輕響,所有人都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舉起了兵刃法器。


    “喀”!


    “喀”!


    又是兩聲輕響,時宇邁前一步,饕餮吞肩血紅腥目精光四射,九龍護心魂魄孳生,無數怨魂般的黑氣,繞著時宇的身軀盤旋不已。


    眾修士看到魔王兇性又勝,心中更驚更慎。


    “你是誰?”那魁梧大漢又問。


    時宇緩緩轉動眼眸,微斜的目瞳映出大漢的身影,淡淡笑道:“對你,我隻需要兩招。”


    大漢麵色一變,捂著胸口,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而你……看似厲害,其實隻需要一招。”時宇又把目光對準了半空的彩衣女子。


    那女子立刻收了冷顏冰目,垂首朝著時宇微微裾禮。


    “之所以你們還能活著,一是我手下留情,不想多殺人;二是我有話要問。”


    時宇輕飄飄的話語,如寒風透心,讓幸存的修士神魂都是微微一顫。


    時宇不是在唬人說大話,因為他剛才又看到了。靜立於此,他又看到曾經在火靈王身上出現的細線,纏繞在了這些修士身上。


    盡管時宇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才能完全掌控這種能力,但他知


    道,隻要勾斷絲線,沒有一個人可以抗拒自己奪走他們的性命。


    所有人都是線走周身,從天靈囟門透出不見,隻有那魁梧大漢是天靈胸口各一,這也讓時宇很不解。


    “這裏以後就是我的行宮,你們按照修為高低一個個進來,我有話要問,不服盡管向我出手。”時宇冷冷拋出一言,朝著淩霄一點頭。


    淩霄當即甩出紅山再度轟然落下。


    此時再不敢有誰唿喝出招,一個個急速飛退,避開了紅山籠罩的龐大地域。


    依然黑甲黑盔,時宇靜坐在石室內,第一個進來的居然不是那魁梧大漢,這倒讓時宇有些詫異。


    銀盔修士朝著時宇抱拳一禮,便立在室中不動,靜靜看著時宇左手掌心黑氣流轉,不住把玩。


    “怎麽有混沌氣息,難道那是混沌?不可能啊,但不是混沌又是什麽?”銀盔修士突然有些走神。


    “你叫銀蛇?進來為什麽不說話?”時宇的話語突然響起。


    銀盔修士猛然驚醒,挪開盯著時宇手心的目光,朗聲道:“那隻是此間修士彼此匪號,我本名羅雲。”


    “嗯,在我看來,你並不是這裏最厲害的修士,方才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比那老頭死得還快。”


    羅雲點點頭,拿出一根斷槍亮在了時宇麵前,道:“我一身功力都在這跟亮銀槍上,如今折斷,確實已經不入流。”


    “哦?”時宇心中好奇,探手一抓那兩截銀槍便落在他的手中。


    “沒什麽特別麽!質地一般,鋒銳一般,沒有你的操控,它也就是個普通兵器而已。”時宇翻來覆去沒看出什麽名堂,又把斷槍拋還羅雲。


    “這也是我第一個進來的原因,他們並不知道,我這槍折斷了會有什麽結果。


    在你來之前,憑這一杆槍,除了死在你手裏的雷智,誰也傷不了我,反倒隻能被我追著打。


    但若等他們反應過來,我怕是性命難保,所以我必須第一個進來,你問完我就要逃走。”羅雲說得平淡,可室內一群人聽得卻很有趣。


    “真有意思,把逃跑說得這麽淡然的,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逃?”時宇笑問。


    “直接逃不就顯得我心虛,已經死了。”羅雲依舊聲音平平。


    “哈哈!好!快人快語!那我不耽誤你逃命了。先說說摩羅仙門餘部在哪兒?”時宇暢笑問道。


    “不知道。”


    “這兩個人你見過麽?”時宇勾勒出血遊宮兩人肖像。


    “沒見過。”


    “你在這裏搶到了什麽?”


    “我隻是聽說這裏高手多,來磨煉自己的,從不搶東西。”


    “行了,逃命去吧。”時宇把血遊宮兩人肖像懸在室壁,朝羅雲擺擺手。


    羅雲略一躊躇,又朝著時宇拱手道:“在下倒有一問,不知閣下願意賜教否?”


    時宇眉頭一掀,點點頭。


    羅雲一舉手中斷槍,問道:“這裏的神魂真靈哪裏去了?”


    “真靈?”時宇一愣,頓時明白羅雲為什麽曾是這裏最厲害的修士。


    槍中有靈,等同於以二敵一,此間頂尖修士差異再大,也大不得兩倍。


    “你也是奪人真靈修煉?”


    時宇眉頭鎖了起來,一想到幽影界那些邪修,他就不舒服。


    “不是,我死後,真靈也應褪去凡塵,本源匯入此槍,這裏麵都是我羅家曆代先祖的真靈。”說到這裏,羅雲的目光更亮了一些,希望時宇能給出真正的答複。


    “原來是這樣……”時宇低聲喃喃。


    羅雲此槍,就和天機神師給他的那塊玉璧一樣,有大陣刻下收容真靈,所不同的是玉璧保下記憶性情,而銀槍隻是融進本源力量化為槍靈。


    “槍斷靈滅不是很正常麽?你何有此問?”


    時宇不願說自己可以吸收真靈的事情,況且方才他也沒感覺有真靈入體,那就不一定是自己的原因。


    羅雲搖搖頭道:“不對!此槍折過數次,是我從小家族賜下的隨身寶器,但隻要真靈尚在,銀槍自會立刻複原。可現在,已經徹底廢了。”


    時宇聽得疑惑,再次單手一招拿過銀槍,托在手裏細瞧。


    冷不防一直睡死過去的小黑從腰腹之間爬了出來,衝著銀槍嗅了嗅,又爬到時宇手裏舔.淨黑氣,懶洋洋鑽迴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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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宇一驚,能讓小黑動起來的東西可不多,除了他自己還未見過第二個。


    羅雲也覺得奇怪,時宇一個大高手,怎麽懷裏還塞了一隻怪老鼠。


    三武神亦是疑惑,時宇身上突然爬出來一個怪東西,他們都未見過。


    “能說說你這槍的來曆麽?”


    “祖傳,無數輩了,根底早已不可考。”


    “好吧!我隻能說這是個了不起的寶物,其他我也不知,真靈去哪裏了更不知道。”再次丟還銀槍,時宇朝著羅雲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羅雲狐疑地朝時宇懷中看了一眼,他懷疑是不是那個小老鼠有什麽神妙,將槍中真靈偷偷吞吃。不然為何時宇第一次沒有看出端倪,第二次就直說這是個寶物。


    但羅雲也不敢再多說隻言片語,規矩一禮便離開了石室。


    第二個進來的便是那彩衣女子,她一人兩手就能抓起紅山,堪稱當前摩羅第一人。


    “小女子鸞青瓊見過公子。”彩衣女子此時很是知禮,全然沒有調笑淩霄時的輕浮媚行。


    “聽清楚,第一,摩羅仙門餘部在何處?”時宇並不想與此女多言,快速提問。


    “不知。”那女子也不囉嗦,答得極是簡單。


    “第二,這兩人見過麽?”


    “不曾。”


    “好了,出去吧。”


    “是,小女子告退。”


    鸞青瓊緩步倒行而出,鐵武神眉頭微動,道:“這女子長得實在亮眼,修為又那麽高!可氣息怎的如此駁雜,練的什麽功法。”


    時宇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道:“厲害是厲害,但練什麽你不會想知道的。”


    淩霄點頭道:“若不是我有近乎無限的元力補進,能極快恢複傷勢,確實不是她的對手。”


    “嘿嘿,一雌萬雄,武神大人們可不要靠近她,當心變藥渣。”猊大詭笑道。


    三武神頓時麵色扭曲,呸呸不止,正宗剛猛武修大界出來的修士,哪兒能接受這種邪法。


    正說著,“咚咚”的沉重腳步急速靠近石室,時宇等人立刻停了閑聊,都知道來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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