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點頭讚道:“大宗之爭不傷無辜,玄盤大界修士有德,真是令人仰止。”


    “那是,誰要是敢傷及無辜平民,玄盤九老會不會放過他們,就算是頂尖大宗的人,也要被剝皮拆骨吊在各自宗門懲戒百年。”掌櫃不無得意地說道。


    “啥?”這次是劍開天嚇了一跳,忙問道:“要是我剛才打了小二,難道還會被吊起了?”


    方才他想要動手就覺得脊背發涼,現在掌櫃這麽一說,他更覺得自己直覺靈敏。


    掌櫃笑咪咪地看了劍開天一眼,搖頭道:“那倒不會,仙師大人並無殺意,動起手傷了他隻是會吃些苦頭。”


    “咦?你們這些百姓還能感觸殺意?”劍開天更好奇了。


    “不能,但那個能!”掌櫃手臂一伸,食指指向了窗外。


    眾人紛紛凝眼望去,隻見城中某處立著一根大旗,旗麵隨風張揚,上書一個大大的龍形“九”字。


    不待眾人發問,掌櫃直接解釋道:“高南城雖然是水洹宮所屬,但依然在九老會的監察之下,所有城內修士一旦動手都會被九老會立在城主府的監察陣旗察覺。輕則卷出城外扔在道旁,重則一擊斃命由本宗認屍掛起。至於各位仙師這般的界外來人或是遊俠散勇,懲戒完畢就直接驅出大界丟入虛空了。”


    “這麽厲害?這根破旗還能認人?”劍開天的大嘴巴又開始收不住胡言。


    掌櫃的臉色忽的一變,趕緊向後一翻躺在了地上,眾人看他這般狼狽還在奇怪,隻見窗外大旗如同生靈一般向著時宇等人轉來,旗麵輕輕一拍。


    時宇等還在與躺在地上的掌櫃大眼瞪小眼,隻聽“啪”的輕響,未名勁氣突然現在人群中間,劍開天像是被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慘叫一聲滾出老遠,撞碎一地桌椅,連帶著一桌人都被勁氣掀起的茶水果盤潑了一頭一臉,模樣比掌櫃要狼狽許多。


    “言語不敬,小有懲戒!聽風樓一應損失,由受懲之人賠付。”


    平淡無情的話語隨之響起在整座高南城,路上各色人等均停下了動作,向著聽風樓看來,幾乎全是詫異不解的表情,也有若幹膽肥之徒哈哈大笑,覺得熱鬧還不夠大。


    掌櫃這才慢慢從地上爬起,嘻嘻笑著看向時宇等人,道:“不必賠了,那塊玉璧足夠,以後記得慎言,幸虧隻是言語不敬,不然各位就要糟了。”


    時宇一行可沒有這麽開心放鬆,他們隻感覺自己的小命在瞬息之前都不由自己做主。


    眼看著茶水潑濺,零嘴紛飛,他們都想移動身形避開淩亂,卻沒有一個人能移動分毫。


    一股強大的壓迫從四麵八方湧來,把他們緊緊定在原處,直到所謂的小有懲戒結束,才恢複了自由。


    秦克陽臉色煞白地看著依然飄揚的陣旗,身上一陣陣發冷,就是被真武修士捉住,他內心都沒有這麽畏懼過。


    狂龍則是緊繃著麵皮,渾身上下肌肉噴起,不忿地看著窗外蓄力待發,嚇得牧琉緊緊拽住他的胳膊


    ,使勁搖頭。


    “太可怕了!這等大陣,誰還有活路?”龍狂呢喃道。


    “不必害怕!”老板習慣性一臉諂媚地笑道,“若是守規矩,他反而是各位的保護神。”


    劍開天此時才頂著滿是裂痕的腦袋爬起走迴,下巴都被打得歪在一邊,他倒是看得開,腦袋一晃恢複原形嘟囔道:“罵一句就打成這樣,我要是剛才拍死了小二,會怎樣?”


    掌櫃笑道:“償命,曝屍,百年後扔進虛空。隨行各位則是跟你現在一般模樣。”


    時宇等人心驚膽戰地閉緊了嘴巴,好久才敢繼續發問。


    再次掏出一塊玉璧,時宇推在了掌櫃麵前,陪笑道:“掌櫃今日就好好陪我們聊聊,這就算我們的救命錢了。”


    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直到華燈初上時宇等人才離開酒樓,尋了一間客棧落腳。


    高南城雖是修士建城卻有無數百姓謀生,也就多了許多煙火生氣,人頭攢動的繁華夜景分外絢麗,時風從未見過如此爛漫的景象,趴在客房窗邊大唿小叫。


    時宇看得開心,就讓牧琉兄妹帶他四處走走,反正有九老會陣旗護佑,不會出什麽危險,自己則要好好思摩一下今日酒樓掌櫃的言語。


    秦克陽和狂龍、龍狂也是一樣的心思,幾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盤算著今後,隻有劍開天被打得太慘,心裏不爽獨自跑出去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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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在城內,哪怕是水洹宮勢力範圍的大城,我們也不用擔心安危,那我們隻需要在趕路時隱匿行蹤便可,因為現在我們已經被水洹宮修士盯上了。”時宇站在窗邊,看到剛剛走出客棧的牧琉兄妹身後,遙遙綴著幾個不緊不慢的跟行修士,另有幾人躲在暗處鬼鬼祟祟地盯著時宇他們。


    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窺視,在時宇把神念完全鋪開時全部暴露無遺,沒有了聖神的壓製,時宇神念悄然之間輕易覆蓋了整個高南城。


    “畢竟是玄盤頂尖宗門,能如此快發現我們不奇怪。隻是這九老會就太可怕了,居然在玄盤壓製一切!”秦克陽心有餘悸地說道。


    龍狂連連點頭,緊跟著說道:“幸虧九老會的人脫離本宗後,不再插手任何原宗事物,不然我們可就糟了。”


    “哼!我倒想見識見識九老會高手,一招沒出就被按死,我何時受過這種憋屈!”狂龍還是憤憤不平。


    “噓!你閉嘴!”龍狂此時也顧不得得罪狂龍,急忙堵住他的嘴向窗外看去,“每一句話都要小心,誰知道那麵旗子怎麽斷定敬與不敬!”


    “哼!”再次冷哼,狂龍扭臉不語,戰意更加旺盛。


    城中的九老會陣旗似有所覺,微微轉了過來,旗邊向著時宇等人所在的客房遙遙擺動。


    時宇神在在地站在窗邊,與那陣旗迎麵相對。龍狂一看心內更驚,趕緊要拉時宇坐下。


    時宇被龍狂拽動,像是陡然驚醒,扭頭一笑拍著龍狂的手道:“無礙,大陣還沒有這麽小氣!應該有陣靈的存在吧,他看


    著我們每一個人,聽著我們每一句話,心裏自有判斷。”


    像是聽到時宇暗含的奉承,大旗隨風抖動幾下,將旗麵轉向了別處。


    “嗬嗬,真有趣!”時宇目光離開大旗,扭頭望天,星月璀璨的夜空中,他仿佛能看到一張無形大幕籠罩著整個玄盤。


    “我們怎麽辦,如何才能擺脫盯梢的水洹宮修士?”秦克陽站在時宇身邊,探頭向下張望,他什麽也沒看見。城裏不懼安危,可怎麽悄無聲息離開高南就成了大問題。


    “嘿嘿,你們說,敖鼎銘丟了星陸,死了那麽多親衛,現在是個什麽模樣?”時宇問道。


    “氣急敗壞是必然的,不過應該還沒這麽快被他爹捉迴去,現在能拖一天是一天,不看到我們授首他絕不會放心。等他被召迴去,估計打一頓關幾年也就罷了!還有那些被他構陷的兄弟們要處理,那才是大事。”龍狂答道。


    “如果我們把他構陷兄弟的惡行說出去呢?他還能有機會派人盯著我們麽?”時宇又問。


    秦克陽搖搖頭,說道:“局麵不會更好!消息傳出去必有大亂,那時敖鼎銘是沒心力派人盯住我們,可他爹又來了!這麽大的醜事被我們捅出去,自詡正直的宗門都不會放過我們,不便明麵來暗地下手是少不了的,到時就不是什麽雜兵小蝦了。”


    “嗯”!


    時宇點點頭,歎道:“那就容他再享樂幾天吧,把我們逼急了再考慮這條路。”


    說著,他向著暗處盯梢的修士悄悄傳音幾句,那修士麵色大變,起身向著時宇行了一禮,又和幾個同門交代了幾句,匆匆離去。


    秦克陽此時才發現那些修士的隱身之處,好奇問道:“他怎麽跑了?”


    “我說我明日要見敖鼎銘。既然跑不掉,幹脆就不跑了,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時宇嘴角一扯,微笑起來。


    “也是個辦法,扒出他那麽多見不得人的事,可以好好聊聊,嗬嗬。”秦克陽點頭笑道。


    翌日一早,滿臉陰翳的敖鼎銘就匆匆趕到時宇所在客棧,豪氣一擲包下了整座客棧,所有賓客都被請出,另尋它處落腳。


    店掌櫃連錢數都不點,帶著夥計們跑了個一幹二淨,整座客棧瞬間變成了敖鼎銘的私產。


    時宇站在門內看得哈哈大笑:“不愧是頂級豪門少主,就是豪氣衝天。”


    敖鼎銘冷著臉並不理會時宇的諷刺,而是擦過時宇獨自走到桌前,拉開一張座椅坐下,才朝著身後裹在遮麵長袍中的兩名修士使了個眼色。


    二人首腦微垂,如水一般嘩啦啦散去,竟然在時宇等人的眼皮底下失了蹤跡。


    秦克陽一直緊緊鎖定敖鼎銘帶來的侍從,一見此景急忙神念大放,才略略舒了一口氣,兩人還在客棧內,隻不過是化作無數水霧盈滿了每一個角落,這既讓暗處的一切無所遁形,又阻隔外人窺探客棧內部。


    看來敖鼎銘對時宇再也不敢大意,萬分小心地防備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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