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開天一直默默不語,這時才像是迴過神來,慢悠悠地說道:“我覺得不要去什麽勞什子戰屠島,殺戮太多惹來麻煩。剛才老頭說的武神殿,我倒覺得是個好去處。留意下那裏的位置,說不定用得到。”


    時宇心裏一動,點點頭,遁身而去,不多時便又潛入了府衙後堂,嗯嗯哼哼地呻吟陣陣響起,時宇聽得直好笑,這聲音太熟悉,正是那軒轅傲世在不停地忍痛低唿。


    在常人之前隱匿身形不是什麽難事,但時宇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行徑,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尤其是隻能一間間屋子摸過去,沒有神念相輔,時宇大感困窘。


    百十間房舍不見書冊,竟然撞見好幾處閨房,女子私用之物不時落入時宇眼簾,臊得他麵紅耳赤,心中不斷慶幸現在還是白日,若是夜晚碰上沐浴更衣,那就太羞恥了。


    同時,時宇也在不斷咒罵軒轅傲世,闖蕩血戮島這麽久都沒見女人,你這小小府衙居然藏了這麽多!荒淫無恥!


    暗罵不絕的時宇很不幸,眼內再次映出一間閨房,正當他急於收迴目光時,房門突然被推開,慢步輕搖走進一名女子。


    時宇更是羞臊,趕緊掩上揭開的瓦片,準備悄悄後退。


    舉止半行,時宇突然眉頭微微一皺停下手腳,拿起已經蓋上的瓦片,又向裏看了一眼,頓時手足發顫,口齒冰結。


    一身花衣婀娜而入的,竟然是個男人!那男子款款而行,擺足了妙齡少女的柔媚姿態,瓷白無須的麵龐妝容精致,比之尋常富戶小姐毫不遜色。


    時宇方才粗看一眼隻覺與其他女子略有不同,細想之下總是心有疑竇,實在耐不住好奇再看一眼,恰見他端起一杯熱茶緩緩飲下,清晰喉結上下滾動。登時眼前一黑,差點從房頂滾落。


    強忍著心嘔欲吐的不適,時宇坐在蔭蔽處大口喘息,多少年不曾流出的涎水,被現在膩煩的心緒簇擁著汩汩漫出。


    良久,時宇才覺綿軟肢體漸漸有力,趕緊落荒而逃,遠遠避開了這一片內宅,對那還在哀唿的軒轅傲世再無一絲同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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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時宇學聰明了些,專找有衙役官差出入的房舍探查,心道那裏總不會再有汙人眼目的妖魔鬼怪出現。


    正當他為尋遍全府仍然一無所獲心焦時,異變突生。


    一間毫不起眼的房舍內紅光乍起,忽漲忽收,映紅了整片官衙。原本略顯喧鬧的府衙驟然安靜下來,人人都小心翼翼地稟心靜氣,話語動作都變得輕柔舒緩,完全不似與暴民毆鬥時的勇悍狂暴。


    時宇立時警覺,趴在房頂上些微抬起額頭,悄悄地看向那裏。


    一直在呻吟低嚎的軒轅傲世,此時也停止唿痛,在一群隨從的扶持下匆匆趕來,跪倒在那房舍之前,一名隨從待所有人排位跪好,方恭恭敬敬地上前打開房門,門內邁出三個僅著半身鐵甲,胳臂小腿壯若磐石張狂外露的大漢。


    “傳送陣?”時宇心訝,他剛才也看過那間房舍,並未察覺那裏居然還有一座傳送陣。


    三名大漢見眾人恭敬有加,滿意地點點頭,一人向前站在了忍痛趴伏的軒轅傲世麵前,另兩人左右一分,單膝下跪守在了房門兩側。


    那先前大漢這才轉身朝著房舍,同樣單膝半跪而唿:“恭請武聖!”


    洪亮的聲音瞬間衝蕩整


    個官衙,遠遠播送而去,喧雜的街道和房舍頓時安靜下來,整座血戮島似乎都被登臨的武聖震懾,再無一人一物敢發出不諧之音。


    “好大的排場!”時宇暗道,同時又有些不屑,武修都是粗豪硬朗的漢子,怎麽出場弄得比文官還要繁瑣張揚。


    此時才有一人龐大的身影緩緩從屋內顯出,赤裸的上身肌肉虯結,一件猩紅披風蕩在寬闊後背,渾身上下遊離電光劈啪作響,再配上神采十足的劍眉虎目,端是比那年畫門神還要勇武強勢。


    血戮島眾人看得是激情澎湃,心生向往。時宇確實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在心裏,對於這種裝模作樣有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他是實在捺不住好笑。


    武聖嚴肅莊重地從屋內緩緩走出,行至栗抖不止的軒轅傲世麵前,冷冷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那人在哪?現在就帶我去!”


    軒轅傲天不敢怠慢,趴行幾步伏在武聖足下,額頭貼地顫聲道:“草官已上報數日,那匪人必然已不在原地,還請武聖大人明察。”


    武聖低頭冷視片刻,點點頭,道:“也罷,你等凡人,不能強求。”


    說著,武聖抬頭看向三名隨從,沉聲吩咐道:“你三人分頭去尋,切記不可妄動,跟緊傳訊即可!。”


    三名半跪壯漢略一低頭,轉身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飛遁而去。


    時宇眼珠子嗗碌一轉,心道:這必是尋找我和劍開天二人,嗬嗬,這下好辦了。


    三名隨從離去,武聖隨著軒轅傲世來到一間精舍住下。時宇見這半晌都沒人發現自己,暗暗揣測武聖也就境界了了,悄悄摸摸跟了上去。


    武聖威猛依舊,隨便坐在椅上都是一副不可觸怒的淩然模樣,軒轅傲世自從見了武聖,就再沒了那股不畏生死的悍然,低眉順眼地肅立在側,詳細講述當日被時宇捉去的經曆。


    “你說那兩人可以動用神魂?此話不是誤聽?”武聖聽完所有,閉目沉思片刻後發問。


    “確是,草官聽得一清二楚,那兩人還說要給草官下奴印,雖不知奴印是什麽,可那個年青人明說需要施展神魂,已經吃過一次大虧,不便施行。但奇怪的是,草官雖不懂什麽是神魂,料想必是邪魔之力,急急召喚天齏誅妖降魔,卻是什麽動靜都無。”


    “嗯!”武聖點頭不語,目光凝視窗外,不知心裏在想什麽。時宇盯他盯得緊,突覺身上微麻,似乎有小蟲鑽入衣物攀爬在皮膚纖毛上,心裏頓時駭然,趕緊收斂一切氣息仿若磚石隱在暗處,那莫名感覺隨之消散不見。


    “厲害!看來這武聖必有我所需,不動用神魂,也能運力查探,必是真武絕技!”時宇心中熱烈起來。


    突然,武聖冒出一句誰也沒想到的話來,這讓時宇以為自己已經被發現,正要跳起動手,又被他接下來的話語硬生生壓在原處。


    “把那人給我抓來!你這混賬在弄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嗯?還有這麽多!混賬!把那些人都殺了,頭顱帶到我麵前!不思苦修晉升戰院,日日享樂怎堪大用!安民堂該好好整頓了!”


    憤然一掌,武聖把身邊的茶盞連帶桌椅拍了個稀爛,堅實的地麵也頓現深坑。


    聽他要殺人,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這裏誰也沒得罪他,怎麽就要殺人?


    軒轅傲世更是心膽俱裂,肥身一滾趴在了


    地上,叩首連連慌亂解釋:“武聖明鑒,草官日日精修,隻望早入戰院,未敢絲毫怠慢!那些……那些都是前任齊大人所留,告誡我不得有損。如今……他已是武師,草官…….”


    軒轅傲世言未盡話已停,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武聖斜眼冷冷看他一眼,鼻孔中猛哼出兩道白氣,身形不動單臂一揮,生生嬌唿在官衙後院此起彼伏,轉眼六名鶯鶯燕燕撞破門窗跌落在地,撞翻軒轅傲世與其滾在一處。


    “在我麵前玩心思,本聖最恨你們這些玩弄心機之徒!”武聖狠厲話語震得軒轅傲世吐血連連,本就傷重的軀體更是不堪折磨,慘唿一聲昏死過去。


    緊接著武聖單掌成爪,幻出丈許方圓的元力巨掌,一把抓起地上六名男身女裝的偽娘,狠狠一捏擠成血沫,幹幹淨淨的精舍頓時化為魔獄,淩落血肉灑滿四壁。


    冷哼一聲,不去管昏死在地的軒轅傲世,武聖一腳踢開殘破房門,起身揚長而去。


    時宇雖不喜這些身為男兒卻行雌伏的妖孽,可見武聖一言不問就全部誅殺,也有些於心不忍。但見武聖身影漸消天際,時宇也不敢再悲憫下去,遠遠綴了上去。


    不多時,時宇就失去了武聖的蹤跡。沒有神念相助,武聖一直遁空還好,一旦混入人群,時宇目力便告不濟,幾番搜尋無果,時宇隻好迴到劍開天他們所在的洞穴,一起商量今後如何行事,武聖的到來,大大影響了原本的計劃。


    聽聞武聖前來,秦克陽的麵色稍微變了變,說道:“武聖算是此界頂尖,我估摸著有百紀左右的戰力,以前自然是不在話下,現今碰上可就難保了。”


    “難保個屁!老頭你碰上就是死路一條!”劍開天的臭嘴絲毫不留情麵,大大咧咧拍著秦克陽嗷嗷道。


    秦克陽無奈地看看時宇,苦笑搖頭,時宇也是對這個大嘴莽夫毫無辦法,跟著一起搖頭。


    “哈哈!難道我說得不對?老秦你也別難過,你們這種酸溜溜的話,我說不來。”劍開天對自己的語出傷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現在也應該恢複了七八成力氣吧?別到時對上了你也狼狽不堪。”時宇打斷劍開天的不知好歹,向他問道。


    劍開天哈哈一笑,拍著胸脯說道:“打不過我可以跑啊!你師兄都抓不住我,他怎麽可能!”


    時宇算是徹底無語,微怒的眼神看得劍開天十分不自然,隻好略微莊重的說道:“馬馬虎虎吧,現在有個一百來紀,揍武聖絕對沒問題。但說恢複七八成,還差得遠。”


    時宇這才點點頭,說道:“秦老前輩就交給你保護,武聖交給我。”


    “你行麽?別看你現在元力雄壯,但在此界神魂受製,你最有用的力量完全無法施展,脆小身板更是扛不住他一下!”劍開天真的嚴肅起來,盯著時宇的眼神說道。


    時宇嘿嘿一笑,也學著他拍肩膀,可惜個頭太低,隻把手勉強搭在了劍開天的胸口,“砰砰”拍著說:“放心,此界最可怕的天齏我都扛住了,害怕個小小武聖?我要是一時半刻拿不下,你再上。”


    劍開天想想也是,這才稍稍放心,扭頭對秦克陽說道:“老頭你跟著我,不要離我一丈之外,等幹掉武聖再說其他。”


    秦克陽是一點自保之力都無,聞言隻能連連點頭,靠近劍開天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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