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了城門,一輛華蓋豪車便緩緩行來,停在兩人身前,時宇望去,拉車之物不似生靈,如氣如霧,形體半明半昧變幻不止,幾條咒言鎖鏈困住該物,形如韁繩。


    時宇愈發驚歎起來,這才走了幾步,就見到這麽多不可思議之物。一名婢女掀開門簾,時宇抬步登車,和蕭君山坐了個麵對麵。


    “讓神子見笑了,這雲魘車,我也是第一次拿出來招待貴客。雲魘獸是我於外界曆練,廢了不少力氣捉來,剛剛馴服,若是神子喜歡,盡管拿去。”這蕭君山說得謙虛大度,見時宇反複訝異,麵上的得色可是掩飾不住。


    “嗬嗬,蕭城主才真是讓在下驚訝,如此年輕就登居高位,不是我這等取巧竊位之人可比。”時宇沒打算要這些奇巧之物,倒是對蕭君山本人很感興趣。


    “我這點微末之境雕蟲小技算得了什麽!能負城主大任,還是族內長老大師多有助力,隻盼能安穩度過這千年任期,不出岔子就算有個交代了。”


    蕭君山嗬嗬一笑,話題一轉,繼續問道:“不知神子突臨我臨海城,所為何來?”


    他這一問,氣氛便略略有些緊張。


    “沒什麽,打擾蕭城主也是迫不得已。”時宇將自己的來意和難處向蕭君山一一詳述,最後更是許下重禮,想要借用蕭氏界門,直奔北域薑家而去。


    蕭君山聞言哈哈大笑,直言這不算什麽大事,重禮就免了,算是和神子交個朋友。


    得知時宇的真正來意,他也鬆了一口氣。神虞大界剛剛掃蕩了金靈界,這風波還未平息,一個來意不明的神子就突然出現在曦月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另一輪動蕩,誰也扛不起這個責任。


    至於界門,那更不是問題,時宇這身份,足足可當。


    見蕭君山答應得痛快,時宇也是心石落地,一個勁恭維蕭君山年輕有為,坦蕩大度,未來必是家主不二之選。


    兩人年紀相仿興趣相投,越說越高興越說越寬泛,到了城主府,兩人似乎已經親密得不分彼此,蕭君山連連招唿下人在水榭庭院之中擺下酒宴,要與時宇一醉方休。


    筵席之間,酒至酣處,蕭君山已經喝得有點放浪形骸,摟著幾個婢女輕狂胡言不止,將


    曦月界幾個家族的族長老宿點著名字一一罵過去,聽得時宇都有些心驚膽戰。


    雖然知道了不少名諱秘聞,可這似乎都不是什麽好事,時宇覺得要是自己有些隱私如此輕易被人揭穿,殺人滅口都是有可能的,趕緊勸言蕭君山早些休息。


    其他伴飲之人,聽到蕭君山這麽胡言亂語,早就托言酒力不濟,早早離席,侍從婢女更是不敢聞聽,一個個藏得不見蹤影。


    月上中央,隻餘蕭君山和時宇兩人還在對飲,蕭君山胡言亂語都已重複了好幾件秘聞,時宇也是無奈地陪著他撒歡,總不能自己也走了留下好意的主人孤零伴月。


    實在是看不下去蕭君山癱軟如泥地趴在桌上,時宇向四周喊了幾聲無人應答,隻得自己起身攙著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問問臥房所在,趕緊把他送迴去了事。


    心中暗想這城主也太不靠譜,第一次見麵就能醉成這樣,怎堪大任!


    哪知蕭君山趴在桌上的腦袋一抬,兩隻烏溜溜的眼珠直轉,看四周確實沒有人來幫忙,一把推開時宇,一抹頭指著自己說:“你當我真的醉了?嗬嗬,我告訴你,假的!我就是要把那些人嚇跑,好跟你聊聊。”


    “你想說什麽?又要做什麽?”時宇聞言警覺,他覺得蕭君山話裏有話。


    “嘿嘿,明心境的最大作用就是識人。周天萬界,這鏡子都能把來人辨個清清楚楚,從哪來,叫什麽,什麽境界,是善是惡,反正就是亂七八糟一大堆。


    可是今天,對你,很有意思,隻有兩個字——神虞!


    你是神虞?還是說神虞是你?你不是叫時宇嗎?今天見到你,我覺得我的機會來了。跟在你這種不明之人的身邊,肯定會很精彩!


    我是這裏的城主沒錯,可你看,我想和你說些事情,都不敢在自己的房內,還得跑到這幕天席地的庭院中,你還覺得我真實處境如何?”


    蕭君山說完又賊溜溜地向四周望去。


    “呃,這不好說,況且我本次來曦月界隻為訪友,不便於參與各族內務,恐怕有負蕭城主所望。”時宇越聽越不對勁,這蕭君山是要造反找幫手嗎?


    “時兄你多慮了,我不是要你幫我做什麽,而是我要幫你做什麽!


    界門那隻是小事,我已發出訊息,隻要薑氏那邊迴應了,隨時可開!”蕭君山拍著胸脯保證。


    “幫我做事?我除了需要盡快趕到北域,沒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啊?”時宇腦子有點糊塗,不知這蕭君山到底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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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當然不用,但是將來不一定,尤其是到了北域,你確信你能找到友人?找到了你確信可以見到?”


    蕭君山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我蕭家怎麽說也是曦月界三大世家之一,消息還是靈通的,我在蕭家,不能知道的事情不多!你告知我姓名,又說去薑家訪友,我就知道你要找誰。可她現在身份尷尬,你這神子還真不一定見得到。”


    “此話怎講?”時宇一聽,略微有些著急,忙問道。


    “薑霜雪早就許了人,你知道麽?”蕭君山略有戲謔地看著時宇。


    “知道啊,陸健行,那又如何?”時宇看著蕭君山怪異的表情,真想拍一巴掌上去。


    “啊?你知道?那你還來找她幹嘛?活拆鴛鴦?”蕭君山驚訝地說。


    “我就是想看看薑姑娘怎麽樣了,沒其他想法,我們就不能是普通朋友嗎?為什麽你們都以為我想要壞人之美?我倆在木靈界也是兄妹相稱,以禮相待……”時宇本是義正詞嚴地辯解,說著說著聲音不由得低了下來。


    薑霜雪的一顰一笑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兩人在木靈界快活的嬉笑玩鬧之景也一一湧上心頭,恍然間似乎又看到薑霜雪拉著他的手臂,甜甜地叫時宇哥哥。


    時宇嗬嗬笑了起來,仿佛又迴到了那一段快樂的時光。


    “誒!誒!我說你!幹嘛呢,別傻笑了!還說隻是普通朋友?”蕭君山在時宇恍惚直愣的眼神前擺動著手掌,將他拉迴現實。


    “啊?哦!”時宇一激靈,迴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朝著蕭君山笑了笑。


    蕭君山一拍時宇肩膀,笑道:“都是年輕人,也都是過來人,我懂,沒啥不好意思的!想要,就去爭取,這不隻是定親,還沒成親嘛!就算是成親,也可以搶嘛!”


    說著,蕭君山還重重地一揮拳頭。


    時宇連連擺手,直道不妥不妥,反問蕭君山為什麽要幫自己,岔開這難堪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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