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不睡?睡不著嗎?”聽到佐助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沒停下的動靜,寧寧忍不住開口問道。


    佐助想要繼續翻個身的動作僵了一下,憋了半天才甕聲甕氣的悶在被窩裏迴答了一句:“我在想事情。”


    “如果是三代的話就不用擔心啦,我已經給他用過鋒針了,他不會有事的。不過畢竟年紀擺在那裏,之前和大蛇丸的那一戰裏他用的那個什麽屍鬼封盡對他的身體負擔很大,所以現在還昏迷著是正常的,不過躺上幾個月就好了。”寧寧想當然的以為佐助是在擔心現在還在醫院重症病房的三代。


    佐助猛地從被窩裏探出頭,瞪了一眼寧寧,沒好氣的說道:“這些天傳得神乎其神的那個讓差點戰死的三代大人轉危為安的神秘少女原來就是你啊。”


    聽出佐助的潛台詞和他話語中隱藏著的怒氣和擔憂,寧寧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是如果如果那時候三代真的戰死的話,木葉的損失會非常大吧。”


    她拍了拍佐助的胳膊,認真的對上他的眼睛:“其一,身為醫者,我沒辦法見死不救;其二,木葉是你的家,你愛木葉,也尊敬三代;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找不到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說到最後一句,寧寧忍不住挑起眉笑了笑,頗有點無賴的意思。


    對於寧寧的這個迴答,佐助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一邊背過身去蒙上被子一邊嘴裏嘟嘟囔囔的說道:“哼,你就有恃無恐吧,總有一天得吃苦頭……我睡覺了。”


    “睡吧睡吧,你早就該睡啦。明天還要去幫忙村子重建的,可別遲到了。”


    “囉嗦。”


    #


    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光照亮了這片漆黑的地帶,隨後那團火光就被那個戴著麵具的身影用力的拋了過來,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明亮的弧線。


    佐助皺著眉想要躲過那個毫無水準的暗器,卻在那團火光劃過眼前時,發現那燃燒著的正是被偷走的屬於寧寧的契約卷軸。而趁著佐助這一晃神,那個漆黑的身影就潛入了黑暗之中沒了蹤影。


    不祥的感覺突如其來,他猛地看向寧寧的位置,卻發現她也在同一時刻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的墜到了地上。


    劇烈的痛楚從四肢百骸迅速的擴散開來,靈魂就如同一張脆弱的白紙被肆意撕扯著,寧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她幾乎想慘叫出聲,但又立刻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而在看清寧寧的狀況時,佐助在那一瞬間竟呆住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在做夢嗎?為什麽他看到寧寧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的變淡,甚至從腿部已經開始消失在空氣中?


    可是臉上剛才被樹枝劃過而造成的細密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並不是在做夢。


    他立刻意識到了兩者可能是一損俱損的關係,慌亂的結印試圖用出什麽術來熄滅卷軸上的火焰,可是唯一能夠有效滅火的水遁卻是他不會的。因為查克拉的屬性原因,他從沒想要去學過水遁。


    而他所擅長的火遁和新學到的雷遁千鳥在此時完全沒有一點用處。他的忍具包裏有一支小小的滅火噴劑,可卻也因為剛才出門追擊太過匆忙而沒有帶出門。


    忽然,林子裏起風了。


    涼涼的夜風吹散了火帶來的熱意,吹幹了他額頭上被火蒸出的汗水,讓林間的溫度重新變得宜人起來。可佐助卻覺得自己的手腳冰涼,一顆心冷得就像掉進了冰窖裏——


    風助長了火勢,卷軸燃燒的更加劇烈了。


    劈裏啪啦的燃燒聲敲擊著他的耳膜,佐助的唿吸下意識變得急促起來。他喃喃的說道:“怎麽會這樣……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


    他在大腦中拚命的思索各種能夠滅火的方法,沒有水,也隔絕不了氧氣,還有什麽方法可以呢?對了,還可以試試那個辦法!


    一想到辦法,佐助就像一陣風一樣躍到了樹上,用力的劈砍下了一大把枝葉茂盛的樹枝,緊緊的捆成一把後就以幾乎是兇狠的力道拚命的撲打起那團在慢慢變大的火球。


    寧寧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如同她最開始發現自己在卷軸裏就猜測的那樣,凝實的身體隨著卷軸的損毀在一點點的變得虛無,大概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完全的消散了吧?


    看向不遠處被火舌一點點吞噬殆盡的卷軸,寧寧突然發現到了這種最後的時刻自己竟然隻是恐慌了一瞬就再也沒了別的感覺。


    明明以前是很害怕卷軸這個弱點被發現的,甚至為了隱藏這個弱點她總是刻意的誘導他們忽視這一點,不讓他們往毀掉卷軸這方麵去想。


    她本來已經成功了,可卻萬萬沒想到卷軸沒毀在斑和佐助的手裏,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一個跟她沒關係的陌生人毀掉。


    “佐助……別再白費力氣了,隨它燒吧……已經遲了。可以的話,我想好好跟你道個別。”聽到寧寧虛弱的喚聲,佐助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背對著她定定的站在那裏沒有動。


    看著已經消失到膝部的身體,寧寧深深地唿吸了一下,直到確認自己不會一開口就痛唿起來才再次出聲催促道:“快過來吧,我就要沒時間了。”


    “啪”——


    佐助扔下了手中東西,轉過身來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寧寧走去。明明隻是七八步的距離,他卻覺得腳上就像綁了幾百斤的負重一樣,跨出去的每一步都那麽的艱難。


    他甚至下意識的放慢了步子,好像隻要這樣做寧寧就和他道不成別,也就不會消失了一樣。


    這是一個十分荒謬可笑的想法,是十分典型的逃避現實的鴕鳥心態。佐助以為自己從那一年以後永遠不會再產生這種念頭,因為在他看來不會再有比那時候更糟糕的事了。可事實上證明,沒有最糟,隻有更糟。


    他從沒想過寧寧會消失,明明即使在經曆了那個血夜後她也還在自己身邊不是嗎?明明在一起那麽久了不是嗎?明明那個人說過他以後會娶她不是嗎?


    喉嚨口像塞了一團吸飽水分的棉花一樣,沉沉的,堵堵的。佐助終究還是走完了那幾步路的距離,走到了寧寧身旁,僵著臉蹲了下來。


    在佐助的幫助下,寧寧努力的撐坐起了上半身。她急促的喘息著,細細的端詳著佐助的神情,輕聲歎息的話語因為痛楚而變得支離破碎:“我還以為……你會哭呢……看你這樣,反而有點放心了……”


    察覺到緊握著自己手臂的手掌變得用力了許多甚至有些刺痛,寧寧在心裏歎了口氣,麵上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彎著眼睛露出一個笑容——


    “相處了這麽久,道別的時候要是沒個像樣的禮物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可我好像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隻能把我的書房送給你啦。”


    說話間,一團淡淡的紫色光輝從她的眉心浮了起來,在佐助的注視下飄在了他的眼前。


    “你願意收下它嗎?”寧寧微微的仰起頭看向佐助。


    佐助盯著那團光看了一會兒,又看向寧寧已經消失到腰部的身體,終於艱難的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了,寧寧才讓那團瑩瑩的淡紫色光芒慢慢的融進了他的身體。


    “這樣,就是一個完美的告辭了。”


    “寧寧……”佐助想說些什麽,卻被她絮絮的叮囑打斷了——


    “佐助,以後你一定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知道嗎?就算我不在,你也不可以熬夜看書,這樣會長不高的。對了對了,練字什麽的要是你還願意就練,不想練就算了。”


    “書房裏我一直都備著很多藥,我放哪你應該知道的吧?需要的話你就吃,我做了很多的,夠你能吃好幾年喲,不過沒事還是少受傷,少吃藥,要好好照顧自己。”


    寧寧還想再說下去,卻被佐助突然的死死抱住了,他的臉埋在她的頸間,細密的黑發硬硬的,紮得她有些癢癢的。寧寧勉強的抬起手去推了推他,想說他怎麽這麽大了還要撒嬌,可當冰涼的脖頸突然感受到了一點濕濕的遠比她體溫要灼熱得多的溫度時,她張著嘴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的話。


    隻是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就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打在佐助的衣服上,她再也裝不出那樣故作歡快的語調了:“真是的……你這樣……讓我怎麽能夠放心得下呢?”


    寧寧的哽咽讓佐助簡直無比痛恨這個無力的自己,他總是無能為力,而無能為力的結果就是失去。如果他足夠的強,那他可以在那個人潛入的第一時間就製服他,保住寧寧的卷軸,哪怕他還強大不到那個地步,如果能夠追到那個人也能奪迴卷軸,更甚至他會一個水遁呢?


    可他依然還是太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寧寧消失在他的麵前。


    一起生活了八年的時光,隻是一個眼神寧寧就幾乎能知道佐助現在在心裏想什麽,可她卻沒時間再說更多開解寬慰的話了。在徹底消散前,她唯一來得及說的隻有一句:“無論如何,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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