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江山社稷圖被藏月在廳中打開,他往那圖中錦繡山川看了幾眼,心底隻稍微謀劃一番,已是打定了注意,繼而走進書房中,來到軒轅閉關的那座屏風畫卷裏頭,施禮言道:“皇帝可否借我一物?”


    此刻軒轅正在閉關,藏月本不想過多打擾軒轅,可這次圓真大宗二人帶迴了八部天龍,便讓藏月不得不再度前來軒轅閉關之處,而軒轅與藏月在萬古之前相交多年,自是知曉這位帝師再度前來,定然是有要事,此刻說是要借走一物,軒轅也不問他。方才在藏月走進畫卷之時,人皇軒轅已經有所察覺,隻將意誌往周遭探查一番,已是知曉了太上魔道發生的事情,口中隻道:“凡是本地坐下法寶,帝師有何看得上的,盡管拿去……”


    “本官要借人皇玉璽!”


    一言道出,藏月直視人皇軒轅雙眸,不曾閃避半分。


    “哈哈哈哈哈……”


    聽此話語,人皇軒轅頓即勃然大笑,盯著藏月看了半響,其後才道:“上古之時本皇便說帝師有著經天緯地之才,而今時隔萬古,帝師才能依舊,實在可喜可賀!這人皇玉璽雖是被本皇惡念得了去,而就在昨夜本皇已是與惡念屍身取得了聯係,帝師隻需去白玉京北門之外,就能尋到本皇惡念,他自會將人皇玉璽交給帝師。隻是此次太上道化出八部天龍,帝師須得慎重!”


    “本官自有打算,皇帝日後不妨就留在這屏風中閉關修煉。本官已是準備要將這座屏風埋入地底萬裏之下,如此一來,即便是白玉京中生出了異變,也沒人能打擾到皇帝閉關修煉。這天下是我天下人的天下,非是他的天下,也非是他旁門八百佛祖的天下,圓真大宗語與那語韻晨光大宗雖是得了西方高樓萬古傳承,可他不論是當年太上道,還是而今太上魔道,都是佛門教派,本官又怎信得過他……”


    唏噓了一陣,藏月衣袖一揮,施展出乾坤入袖神通將屏風收入衣袖當中,再一路往北飛去,果真在一處山巔尋到了那正在盤膝坐著的軒轅惡念,藏月也不多言,徑直在軒轅惡念手中取走了人皇大印,繼而一路往西北飛去,恰在當年上古戰場邊際九天十地蒼生大陣裏頭,施展出莫大的神通,將衣袖中屏風打出,深埋在地底十數萬裏之下,再借著九天十地蒼生大陣之力將氣息掩蓋,繼而在朝著白玉京疾馳而去。


    藏月離去之後,九天十地蒼生大陣裏頭,忽地出現一道人影來。


    若是藏月在此,定能認得出來,這突然出現之人,就是當年楚國皇帝朱破竹。這人本是天下之主,連四大門派都要禮讓他幾分的人間皇帝,隻可惜自作孽不可活,這人想要施展上古帝王君臨術增強自身實力,卻將邪帝練守空這等上古帝王也引來了白玉京中,竟是被練守空一巴掌趕出了萬古名城。


    “寡人對你推心置腹,可你卻一門心思算計寡人!”


    朱破竹實力比不上藏月,此刻藏月雖是孤身一人,這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等藏月遠遠離去之後,才口中念叨:“本以為能借那上古帝王君臨術,增長寡人實力,可卻未曾料到這些人一個個都在算計寡人,這上古帝王君臨術本是上古邪帝君臨術,不僅引來了邪帝練守空,更讓那時輪古魔與人皇軒轅也重臨天下,果然這些兩麵三刀之輩,沒有一個好東西!”


    雖然不知曉藏月埋入九天十地蒼生大陣深處的那道屏風,究竟是什麽東西,可朱破竹卻知曉藏月並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等舉動來。此人本想要將那屏風從九天十地蒼生大陣中挖出來,看看屏風中到底有什麽秘密。可是這等九天十地蒼生大陣在上古之時,是用來對付的玄妙陣法,朱破竹區區一個仙尊級別修士,又不似藏月那般懂得這陣法中的玄妙,此刻百般施展手段也不能讓大陣受損分毫,白費了大半天力氣,也隻得頹然站在一盤。


    可普天之下都似是沒了朱破竹的容身之地,隻因當初因上古邪帝君臨術之事,白玉京那些修士認定了朱破竹勾結端正修羅王,是受了的指使,而今他那兒都去不得,隻能藏在上古戰場當中。


    今日再見到藏月在此埋入屏風,朱破竹心底怒意又起,更帶有濃濃怨恨情緒,一時間想到岔子裏去了,恨恨的罵道:“我本是天下之主,可就是白玉京中那些修士,讓寡人在天下間沒了容身之地,爾等既然說寡人是那的走狗,而今寡人就尋一個拜倒在他門下,真真正正做一迴走狗!”


    此念一出,這朱破竹頭也不迴,朝著上古戰場深處走去。


    朱破竹依稀記得當年淩霄劍主等人在白玉京中對他所說的煉獄空間惡鬼修羅所出現的地方,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頓即他也按下腳步不走了,隻癡癡呆呆的看著色澤蒼白暴雪紛飛的天空,隻等那煉獄空間大門再度出現,就去拜入三魔坐下……


    這世間人有許多中,朱破竹雖做過楚國的皇帝,可而今卻是被驅逐出了白玉京中,前後處境對比之下,更讓朱破竹心若死灰,而今幹脆鋌而走險,不顧自身身份要去拜入坐下,倒也怨不得別人。轟然一聲,從青龍大舞意誌當中,傳播到蘇杉心頭,說出了這時輪古魔施展出的神通,乃是此魔的天賦神通,名作時光凝固大神通。


    雖是未曾見過的天賦神通,可蘇杉卻不敢大意。


    而今雖是在與時輪古魔大戰,稍有不慎就會死在時輪古魔手中,可而今蘇杉與青龍大舞意誌傳音,卻不需耗費時間,故而也用意誌給青龍大舞傳音,道:“道友可否說得清楚一些,何為上古的天賦神通?”


    “天賦神通,是上古從天地之間誕生之時,與生俱來的大神通,有著莫大的威能!”


    青龍大舞雖是在控製著岷山派中陣法,可此刻蘇杉大戰時輪古魔,分擔了他的壓力,這才使得他有機會給蘇杉傳音道:“此事先前貧道也不知曉,隻是當初被軒轅惡念占據了肉身,待到道友助我將軒轅惡念逐出體內,才得取了軒轅惡念存留在貧道心神中的記憶。這才知曉了上古,合計有三千之數,正好對應三千大道,這些從天地中滋生出來之時,就自帶了一道天賦神通,此神通隱隱與三千大道中的一條相合,有著莫大威能……”


    聞言,蘇杉便不再多問。


    而今問得再多也無用,關鍵是要擊敗這位來到岷山中的時輪古魔,若是勝不過這位時輪古魔,隻怕今日就會死在這上古大魔手中。非是蘇杉不自量力要與這時輪古魔大戰,而是他欠了姬無常莫大的人情,不得不還。


    即便是喪失了性命,也不能坐視此事不管。


    轟隆隆……


    腳下驚天步出現,蘇杉身上氣勢也是越來越濃烈,隨之旋轉在岷山中的劍氣星河中數千萬道意誌匯聚而成的劍氣,也是越來越濃烈。隻是劍鋒所指,那時輪古魔周身時間,卻因為時輪古魔施展的時光凝固大神通變得靜止,故而即使蘇杉施展的這道神通威力再如何強大,亦是傷不了這時輪古魔分毫。


    此時此刻,時輪古魔卻滿臉帶笑,暴喝道:“你這小修士倒也不錯,竟然能得取百戰化血天魔這等驚天步神通。隻可惜你非是上古,也不是那百戰化血天魔,而這驚天步神通更非是百戰化血天魔的天賦神通,若今日是百戰化血天魔在此,本魔或許會懼他三分!”


    此番話語卻不是用意誌傳音說出,反倒是時輪古魔張開了嘴巴,一字一句從口中唿喊出來,隻因他施展了時光凝固大神通,周遭時間流轉,盡在這上古大魔掌控當中,而今即使開口說話,蘇杉施展出的劍鋒也是傷不了他分毫。


    “哈哈哈哈……”


    勃然笑聲,從時輪古魔口中出現。


    似是那貓戲老鼠一樣,絲毫不將蘇杉放在眼中。這上古大魔定然是有著必勝蘇杉的信心,才有這閑情逸致調侃蘇杉,語氣中冷嘲熱諷。隻是此魔在大唿小叫之時,蘇杉卻不理他,劍鋒中紅光一抖,顯出妖雨七寸鋒芒,竟是穿過了凝固的時光,朝著時輪古魔身上飆射而去。


    時光凝固大神通雖擋得住劍氣星河,可卻擋不住妖雨。


    叮!


    妖雨劍鋒落在時輪古魔身上,卻隻傳來清脆一聲響,並未傷到時輪古魔分毫。這上古大魔身上穿著的長袍,雖是被妖雨劍鋒一劍撕開,可是其中那黑黝黝宛若是鋼鐵一樣的肉身,卻在妖雨劍鋒襲來之時,未出現半點損傷。


    劍鋒掃過,隻留下一道白痕!


    蘇杉與人大戰之時,一旦施展出妖雨劍鋒來,定然是無往不利,唯有在遇到上古不朽的肉身之時,妖雨劍鋒才會無功而返。而今妖雨落在時輪古魔身上沒有半點損傷,顯然這時輪古魔的肉身,定然已經達到了不朽境界!


    當初在白玉京中,時輪古魔重臨天下的,僅有一道刀鋒而已,而今卻擁有了不朽的肉身……


    “區區螻蟻,又怎能傷到本魔?”


    時輪古魔口中冷嘲熱諷,眼神中冒出兩道卐字轉輪,盯著蘇杉視線絲毫不曾轉移,口中更是戲謔道:“爾等區區凡人,竟想著要奪取本魔青銅大棺。若你等比得上人皇軒轅那等冠絕天下之輩,也不算委屈了本魔的青銅大棺,可而今你等隻是區區螻蟻,若想憑著這件神兵妖雨,就能擊殺本魔,未免也太看清了我三千上古!”


    隨著這道話語說出,時輪古魔竟是轉身離開了岷山大殿門口,一步一步朝著蘇杉走來,而這時輪古魔說話之時,周在被他施展出來的時光凝固大神通威力更是大增,將周圍百裏空間籠罩在神通當中,時光恍若徑直。


    若是凡俗世人在此,被這等時光凝固大神通裹住了身軀,肯定是已然不能看,不能聽,不能想……若是等到時輪古魔撤掉了這道神通,那被此神通打中的凡俗世人,也能是覺得好似意識微微一呆,並不會感覺到任何不適。


    可蘇杉卻非是凡俗世人,而今大戰時輪古魔之時,渾身意誌運轉不休,能清晰無比的見到時輪古魔一步步朝著他走來,雖不像百戰化血天魔腳下驚天步那樣氣勢凜然,可是時輪古魔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時光的盡頭,更似踏在蘇杉心間,讓他胸腔中那顆心髒,隨著時輪古魔的腳步,居然一下一下咯噔咯噔跳動起來,宛若是要隨著時輪古魔的腳步聲,躍出蘇杉的胸膛,從口中噴出。


    這等步伐,想來也是上古神通!


    今日一戰,蘇杉才真格知曉他與上古的差距,而今時輪古魔不知為何,雖是重臨天下不久,卻能將視力恢複道這種程度,實在太過令人駭然。而隨著時輪古魔轟然錘出一拳,蘇杉施展出來的整整一道意誌劍氣所化星河,就在他拳頭之下支離破碎。


    “本魔說過,若是百戰他在此處,本魔或許要懼他三分,可你隻是區區一介螻蟻……”籠罩周圍的勃然上古大魔意誌中,再度傳出時輪古魔的聲音。


    嘣!


    可空中忽然斬來一道刀鋒,竟是越過了被時輪古魔施展時光凝固大神通的百裏空間,落在時輪古魔脖頸之間,刀鋒像是鐵棍斬在鋼鐵之上,隻擦出道道火花,卻不能啥公道時輪古魔分毫,而刀鋒盡頭霍然就是百戰化血天魔那高達二米多的身形,此魔陡然出現斬出一刀急速飛至蘇杉身前,口中話語更似死後腳下驚雷,氣勢磅礴道:“而今本魔在此,定要斬落你頭顱!”


    “哈哈哈哈哈……”


    時輪古魔卻渾然不怕,口中大小,譏諷道:“若在萬古之前,本魔必當鬥不過你百戰化血天魔。可而今你百戰化血天魔上古肉身不存,而本魔卻肉身不朽,你如何鬥得過本魔?”


    可百戰化血天魔卻不理會時輪古魔話語,隻與蘇杉並肩站立,手中刀鋒斜斜指著時輪古魔,渾身戰意衝天而起,似是要淩駕於天地之上,口中更勃然言道:“我百戰化血天魔為戰而生,為戰而存,即便是灰飛煙滅也轟轟烈烈,今日即便是肉身不存,也要將你斬於刀下!”


    此魔語氣豪邁之際,連蘇杉也為之心生豪氣,隻是百戰化血天魔口中話語雖然如此,可越暗地裏用意誌向蘇杉傳音道:“尊主,這時輪古魔重臨天下不久,雖有著上古之時不朽肉身,可而今剛剛得了肉身也未必能施展出全部實力來。何況此魔不朽肉身當中,也有一道致命的缺陷,尊主隻需破了他肉身缺陷,便可……”


    餘下的話語不需百戰化血天魔去說,蘇杉已是心底清清楚楚。


    頓即,蘇杉凜然問道:“此魔缺陷何在?”


    “左眼!”百戰化血天魔答道。


    這廂蘇杉偕同百戰化血天魔與時輪古魔大戰,那廂在白玉京裏頭,藏月衣袖中收著那人皇玉璽,身軀化作一道精光,徑直從白玉京北門當中,飛至了皇宮裏頭。而邪帝練守空在圓真大宗與語韻晨光大宗二人帶著八部天龍迴到白玉京之時開始,就一直端坐在皇城金鑾殿之上,眼神凝望天空,半分也不曾轉移。


    此刻大殿中除了練守空之外,空無一人。


    皇城中侍衛,也都被邪帝練守空叫去了別處,更顯得這皇宮寂寥,而邪帝卻眼中帶有濃濃戰意,自言自語道:“當年三千,要奴役天下眾生,將終生當做食糧。而八百旁門的佛祖雖是未想要奴役眾生,卻是想要普度眾生,將天下生靈都引渡入西方極樂世界,其心可誅!”


    正在言語之時,邪帝練守空眼神中冷光一閃,直視皇宮大殿之外,恰見得一個侍衛疾步走來,口中高唿道:“陛下!陛下!丞相求見……”


    “傳!”


    口中隻道出一聲,練守空臉色便恢複了那等天下之主的氣度,怒意一掃而空,端坐在龍椅之上,在藏月進得大殿之時,更是搶在藏月之前開口言道:“帝師今日來此,必定是為了他佛門之事!想要奴役眾生,佛門想要普度眾生,帝師有著經天緯地之才,何以教我?”


    聞言,藏月卻不答話。


    隻從左手寬大的衣袖當中,緩緩掏出一方金光璀璨的大印來。


    繼而雙手捧著這座人皇玉璽,放到邪帝練守空麵前,拱手言道:“而今人皇軒轅實力不存,邪帝就是天下之主,這人皇玉璽理當由邪帝掌管。此玉璽乃是上古人皇傳承之物,號令天下眾生,莫敢不從!”唰!


    邪帝練守空衣袖一揮,將人皇玉璽抓在手中。


    玉璽不需邪帝練守空端詳,已是放射出璀璨光輝,明黃光澤將整個大殿中照得金碧輝煌,隱隱有九道上古真龍出現在玉璽當中,九龍扣玉,成就這一方玉璽。而此刻邪帝練守空將意誌伸入人皇玉璽中,更是能夠感觸到上古之時天下眾生遺留在玉璽裏頭的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魂魄,以及玉璽當中沛然天地正氣,像是滔天海潮一樣,朝著練守空心神深處衝擊……


    若非是練守空修為高深,而今受了人皇玉璽中數之不盡的魂魄與沛然正氣衝擊心神,就已經拿不穩這掌中玉璽。不過上古帝君修為高深,若是連著人皇玉璽都拿捏不住,邪帝練守空當年又怎麽能成為上古修士中的帝君。


    玉璽被練守空端在掌中,就好似是端著整個天下!


    仔仔細細凝望了藏月一眼,練守空深吸一口氣,心念急速轉動,繼而忽地問道:“帝師手中,可有聖旨?”


    唰啦啦……


    藏月衣袖一揮,上萬道卷起的卷軸已是出現在大殿裏頭,這些卷軸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乃是萬古之前人皇軒轅在位之時,用那上古真龍身上的鱗甲煉製而成,即使不打開卷軸,也有凜然上古真龍氣息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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