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孫大彪臉色一正,說到太上魔道修士之時,他眼中頓生濃濃的敬意與敬畏神情,連拜在地上的身子,也挺直了腰杆。<strong></strong>“小的身份低微,也沒那資格進入離光水榭中逍遙快活,那一日小的正好與幾個弟兄,守在離光水榭之外,想要宰兩條大魚,弄些錢財花花。隻是片刻之後就聽到水榭樓台之上,傳來清亮的琴音,聽在耳中似夢似幻,一顆心都像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後來隻隱約聽有人在低聲吟唱……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性淨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一切諸果,皆從因起,一切諸報,皆從業起……小的就是聽了這經文,明白了今日上仙抓了我,就是那仙子口中所說的因果緣法,又怎麽會心生不滿呢?”


    此人一臉絡腮胡子,漆黑的臉膛,卻能從太上魔道那女子講經的話語中,聽出些佛家道理來,果真有些資質,就連蘇杉聽了他的話語,也不由得暗暗點頭。隻是孫大彪如今年齡到了三四十歲,過了修行的最佳時間,即使給他上佳的修煉功法,除非能得些玄妙的靈藥或是丹藥洗筋伐髓,否則一輩子也休想突破先天,踏入仙品。


    “好一個因果緣法!”


    蘇杉口中讚歎一聲,對孫大彪說道:“既然如此,那這幾天你就跟在我身邊,聽候使喚。若你我真有緣分,我便是帶你進玄冥派修煉,也有可能。若你我二人沒有這種緣分,那你就留在離光城中,隻是日後別再做這些攔路打劫的勾當!”


    “小的遵命!”


    孫大彪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再度走向門口,他在蘇杉麵前雖是恭恭敬敬,可此刻聽了蘇杉的話語,心底卻在想著:“若是有緣分,上仙就會帶我前去玄冥派修煉,這可是大唐國幾萬裏在內,三大門派之一,簡直是天上掉下的福緣!可若是沒有緣分,上仙卻讓我留在離光城中,還叫我不要攔路打劫。可我孫大彪除了懂得攔路打劫之外,又不會什麽手藝營生,難道等著餓死在城中?”


    如此一想,孫大彪內心變得十分糾結,原本他就過著攔路打劫刀口舔血的生活,此刻遇到了李半仙,頓時這孫大彪覺得這一輩子隻剩下兩條路了,要麽就是跟蘇杉去玄冥派修煉成仙,要麽就是留在離光城餓死。


    修煉成上仙的喜悅,與餓死城中的痛苦,在孫大彪心底糾纏不休,他仿若已經看到了自己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半,一半成了仙,一半卻餓死城中。當即閉上了眼睛,倚著門框,臉色升起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哼!”


    涵瑩一直都跟在蘇杉身邊,此刻見到小師弟似乎在迴味孫大彪說的那些話語,頓時一股醋意從心底浮現,口中已是用酸酸的語氣在說:“什麽輪迴、因果!這魔道女子也懂得輪迴因果?十萬年前太上神道改名為太上魔道,不是早已經拋卻了那些典籍經文麽?小師弟或許不知道,那魔道女子在離光水榭中,講述的經文源自兩部佛家典籍,一本名為《法華經》,另一本名為《嚴華經》。太上魔道既然已自稱魔道,這女子又怎麽會真的懂得經文奧義,想必是用來敷衍愚弄凡夫俗子,繼而勾引男子,來修煉她太上魔道的顛倒眾生,小師弟日後見了她,可千萬別中了那妖女的算計!”


    心中牽掛著蘇杉,又愛念著蘇杉,涵瑩自是在第一時間會去想,那女子定會勾引她的小師弟。故而才會提醒蘇杉,有關於太上魔道的陳年舊事。說完之後,涵瑩似是還不放心,又接著補充道:“小師弟,你或許不知道,太上魔道的妖女,早已是名滿天下。就連四大門派中,也有不少資質超絕,天賦絕佳的修士,被太上魔道的女子勾引,沉迷於男女之情不能自拔,其後個個都被太上魔道的女子拋棄,從此變得瘋瘋癲癲,多年修為毀於一旦!”


    “涵瑩師姐,那太上魔道的女子,真有這麽可怕麽?”


    心底一突,蘇杉頓時警惕起來,他儲物戒指中還藏著離光水榭中那丫鬟送來的請帖,七日之後還要去離光水榭中與那太上魔道的女子相見。若真有涵瑩說的這麽危險,那麽去離光水榭之時,定要多多小心才好,絕不能中了太上魔道女子的算計。


    哎!


    涵瑩微微一歎,輕輕搖頭,臉上露出少許哀怨的神色,“師弟可還記得當初在望月坪中,奪了我玄冥派凝霜仙劍的王光寒?”


    “此人我自然記得,王光寒是淩霄劍宗高手,此事我早已知曉。隻是這個王光寒,難道也與太上魔道有關聯?”蘇杉問道。


    王光寒此人,在玄冥派中,裝作一個掃地的老頭,直到蘇杉與王霸周春律大戰,機緣巧合打開了封印凝霜仙劍的陣法,使得仙劍出世。這時候王光寒才拋卻了偽裝的身份,出現在望月坪中,強行奪走了凝霜仙劍,並且在玄冥派眾多高手的圍追堵截之下,安全脫身逃離。


    此人實力,至少在玄冥派掌門朱顏真人之上,不然被玄冥派那麽多高手追殺,又怎能輕易離去?當夜星光璀璨,而王光寒手中凝霜仙劍,更是爆射出勃然光輝,雪白的太白精氣照徹天穹,無異於給玄冥派的高手在指引方向。可惜那麽多玄冥派高手圍追王光寒,卻依舊被他跑掉。


    想起當初望月坪之事,涵瑩心底又是一痛,眉頭微微蹙起,低聲道:“王光寒此人,千年之前就已經名震天下,是如今淩霄劍宗大古峰首座南明子的師弟,若論身份,他與如今淩霄劍宗掌門,也是平輩。隻是當初被太上魔道妖女虛若寒勾引,偷了太上魔道大古峰鎮峰至寶天邪飛劍,贈給了那太上魔道的妖女,隻為了討取那妖女的歡心。結果被南明子發現,告知了淩霄劍宗高手,這才被逐出淩霄劍宗!”


    聞言,蘇杉道:“這麽說來,那王光寒也算是癡情種子。莫非他這一次奪了寧雙飛劍,也是要送給太上魔道那名為虛若寒的女子?”


    “癡情種子!那王光寒這個舉動,算得上是癡情種子。可小師弟你卻半點不似那王光寒,難道我一番真情實意,對於你來說,遠遠比不上虛無縹緲的無上大道?莫非那種追求長生不死,永生不朽的信念,已經將小師弟一顆心充滿了,以至於再也容不下我對他的情義了麽?”想到此處,涵瑩隻覺得悲從中來,心底一陣陣尖銳的疼痛。


    刹那間淚水從涵瑩眼中溢出,她纏綿悱惻的看了蘇杉一眼,言道:“天色已晚,師弟還是早些去休息吧。我修行之士到了仙師境界,須得多多吸納漫天行程精氣,錘煉紫府當中星宮,修為才能更進一步,小師弟若要追尋無上大道,須得夜夜修行,吸納星辰精氣,不可怠慢了……”


    說完之後,涵瑩便轉身離去,隻是淚水卻不爭氣的在她轉身之前,就已經流了下來。


    “涵瑩師姐,你沒事吧?”


    明明在說太上魔道女子與王光寒之間的事情,可這涵瑩師姐為何突然間流下淚水來?蘇杉茫然不解,隻得怔怔的盯著涵瑩遠去的背影,自嘲道:“女人的心思,還真奇怪。好在我一心向道,不去考慮男女之情,不然日夜要揣摩女子的心思,不知道又要荒廢我多少光陰。”


    可是修行之士五官極為敏銳,涵瑩緩步離去,本就走得不遠,此時將蘇杉的話語聽在耳中,隻覺得好似有一根針,在她心裏狠狠的一刺。當即臉色變得煞白,連腳步也有些蹣跚了。


    指尖法訣一動,涵瑩施展出一個飛行術法,足下生出一股清風,載著她飄進房中,一個人獨自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指的就是我與小師弟麽?”


    如此在心中問自己,涵瑩用衣袖掩著麵容在哭泣,眼中溢出的淚水越來越多,片刻之後就打濕了整個衣袖。


    涵瑩走後,蘇杉見空中星光升起,便也迴到房中,盤膝坐著,開始一夜的修煉。修行之士修煉功法神通,貴在堅持,萬萬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特別是每日夜間,到了子時的時候,正是龍虎相會,修煉的最佳時機。


    滿天星光灑下,小院中天地靈氣湧動,客棧所在方圓千米的空間,天地靈氣全都往蘇杉所在的小院中湧去。而蘇杉體內運轉三種法訣,修行速度是尋常修士的數倍,不僅僅是漫天星辰精氣被蘇杉吸收,而且自遠空太白金星當中,有一股純淨的太白精氣,猶若一道細線,遙遙從蒼穹隻上,落入蘇杉體內……


    倏然間,房中出現一柄飛劍,橫在蘇杉咽喉處。劍鋒之上,泛出一股深幽的藍色,顯然在這柄二尺飛劍之上,浸透了劇毒。


    隻要蘇杉稍稍一動,被飛劍蹭破了肌膚,立刻就會身中劇毒。


    “師傅!”


    從屋頂之上,霍然飛下一道人影,施展的乃是修行之士的穿牆術,直接落在蘇杉麵前。而此人一隻手猶自捏著法訣,駕馭著飛劍橫在蘇杉咽喉,身子卻拜倒在蘇杉麵前,沉聲道:“師傅!你若不收我為徒,我就殺了你!”


    好傲的口吻,好重的殺氣!此人將飛劍橫在蘇杉脖子上,口中卻稱唿蘇杉為師傅,想來他心中認為這一次已經吃定了蘇杉。


    可是,蘇杉被飛劍橫在喉嚨之處,卻依舊紋絲不動,猶自在吸納天地靈氣入體,運轉功訣修煉。好似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出現在他房間中,隨著一股股星辰精氣,進入蘇杉體內,將三種功訣,運轉了一百零八周天之後,蘇杉才緩緩睜開眼睛,盯著拜在他麵前的那人。


    “譚商英,你半夜三更來此,飛劍橫在我咽喉之處,是要殺我麽?”


    臉色依舊平靜,語氣也沒有半點怒意。


    其實早在飛劍出現在蘇杉咽喉之處的時候,蘇杉就已經發現了屋頂有人。就在飛劍出現的那一瞬間,蘇杉左手衣袖之內,正繞成一圈睡大覺的小青,已經睜開了眼睛,準備飛到屋頂狠狠的給那人咬上一口,卻被蘇杉製止了。


    修行之士的修為進入仙品之後,紫府中生出了神念,修行之士交流之時,可以直接用神念相互傳達訊息。而蘇杉就是用一縷神念,與小青說話,叫它藏在衣袖之內,暫且不要出現。蘇杉倒要看看,今夜突然出現的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小青在身邊,即使仙君級別高手,被咬上一口,也是神仙難救。


    “在下不敢!”


    雖是跪在地上,可譚商英語氣卻極為冷峻,放言道:“前輩若是不肯收我為徒,在下就隻有殺掉前輩了!若不是前輩早先在大市場的時候,執意不肯收在下為徒弟,在下也不會出此下策。”


    聞言,蘇杉冷冷的道:“你既然能夠無聲無息來到小院中,將飛劍橫在我咽喉處,修為定然比我高出不少,為何還要拜我為師?這世間哪有修為低的修士,會去收那修為高的修士做徒弟?”


    “在下拜前輩為師,隻想學煉器法門!”


    譚商英依舊極為執著,不依不饒,“前輩修為雖然暫且比不上在下,但是我們煉器之士,並不講求修為高低,前輩能煉製出天級法寶,就有資格收我做徒弟。”


    “你走吧,我不會收你!”


    飛劍橫在咽喉,蘇杉卻依舊不為所動,隻掃了譚商英一眼,旋即又閉上眼睛,言道:“我所要追求的,是長生不朽的無上大道。所謂煉器煉丹,終究算不上大道正宗,你若是想要殺我,不妨痛快一點,別一劍兩劍殺不死,反而惹得我疼痛難忍!”


    頓時譚商英愣了愣,愕然問道:“難道……你不怕死麽?真不怕我一劍殺了你?”


    “要殺就快點,別唧唧歪歪廢話,我還要吸納星辰精氣修煉呢,沒閑工夫和你扯淡!”蘇杉雙眼一閉一睜,煥發出勃然精光,淡淡太白精氣的氣息,從他眼中釋放出來。即使這一次又閉上了眼睛,可蘇杉的神念,依舊留在體外,監視著譚商英的一舉一動。


    蘇杉體內那一口太白劍氣,業已修煉大半年時間,已經具備了劍氣的雛形。


    若是再經過蘇杉用幾千年的時間,不斷用太白精氣錘煉這道劍氣,隻怕此劍氣的威力,會讓天下修士震驚!而今劍氣雖隻是初具雛形,但以太白金精之氣的鋒銳,已經足夠在譚商英施展禦劍術法之時,突發一劍,洞穿譚商英的心髒!


    至於橫在咽喉之處那柄浸毒的飛劍,蘇杉心底完全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小青天賦異稟,身具青龍涎香,能解萬毒。而有神兵妖雨在紫府當中,蘇杉自然能擋住藍色浸毒的飛劍,即使被刺傷中毒,對於蘇杉來說,隻需小青過來舔兩下,毒素自然能輕易解掉。


    要是早知道蘇杉有小青這等靈獸守護在身邊,身具青龍涎香,隻怕譚商英除非腦子進了水,否則絕對不會用毒劍來威脅蘇杉。


    “你真不怕死麽……”


    譚商英眼神正在逐漸變化,心底緩緩生出一股殺機,“既然你如此固執,不肯傳我煉器法門,那就怪不得我了!今夜我來到你房中威脅你收我為徒,若是你真的肯收下我,此事你自然不會對別人去說。可你如今不肯收下我,若是此事傳了出去,我還有何麵目留在大唐國?蘇杉,是你逼我的!”


    果真,指尖法訣一變,橫在蘇杉咽喉之處的飛劍,猛地往蘇杉喉嚨中刺去。


    隻是蘇杉身軀倏然旁邊一偏,繼而一道雪白的劍氣,從蘇杉口中噴了出來,速度奇快無比,射進了譚商英心髒。而蘇杉雖然早有預料譚商英會動手,先行往一旁偏離,想要躲開飛劍。可人的速度,又怎麽比得上飛劍的飛行速度?


    當即蘇杉左邊脖子,被飛劍撕開一道狹長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而一道銀色劍光,倏然從蘇杉指尖迸射出來,小妖劍好似一道銀亮的星光,撞在藍色浸毒飛劍之上,將此劍撞開。


    小妖劍是蘇杉親手煉製的玄級下品飛劍,算不得什麽寶物。而譚商英的飛劍,也比小妖劍品級高不了多少,也隻是一柄玄級下品飛劍罷了。這二劍在空中相鬥,頓時鬥了個旗鼓相當。可蘇杉脖子傷口之處,溢出來的鮮血,卻成一陣紫黑顏色,顯然是中了劇毒。


    見到蘇杉已然中毒,譚商英頓時高叫道:“蘇杉!我本以為你作為玄冥派長老,修為至少也是一品仙君,可沒想到今夜有人告知我,說你修為僅是二品仙師。如今你落在我手上,身中劇毒,若不肯將煉器法門傳我,你必死無疑!”


    “哼!真的麽?”


    一聲冷笑,一聲反問,蘇杉神色變得越來越淩厲,左手衣袖一揮,當即打出漫天符籙,使得房間中雷光爆閃,冰霜陣陣,朝著譚商英席卷而去。


    上百張符籙,被蘇杉一瞬間發出,當符籙爆開,釋放出冰火雷電的時候,房間中已是充盈著各種靚麗的顏色,極為璀璨惹眼。而在許多符籙當中,也有一道青光,隱藏在雷光電火之內,隨著電光一起朝譚商英飛去。


    “雕蟲小技!我是四品仙師,你隻是二品仙師。就憑你這些玄級下品的符籙,能傷到我?”譚商英仿佛已經勝了這一場生死相鬥,而在他心中,蘇杉若不求饒,必定會被毒藥毒死,這一戰似乎已經毫無懸念。


    倏然,一道青光,從譚商英腳邊掠過。


    譚商英隻覺得小腿微微一癢,鼻尖聞到一陣陣龍涎香氣,就已經覺得右腳不受控製,好似變成了一塊木頭,麻木不堪,沒了半點知覺。當他再度抬頭看向蘇杉的時候,卻愕然發現一條青色小蛇,正趴在蘇杉肩膀上,粉紅的小舌頭正輕輕舔在蘇杉脖子的傷口上。


    原本青黑發紫的傷口,竟已是變成了鮮紅顏色。


    在譚商英看來除他之外,就無人能解的毒藥,竟是眨眼之間被全部驅除掉,此刻的蘇杉,哪裏還有半點中毒的跡象?反倒是他譚商英,唿吸之間就渾身失去了力量,整個身子已經不受控製,好似一截柱子,直挺挺的往地麵倒去。


    “小青!再咬他!”


    霍然一道青光,再度來到譚商英身上,給他咬了一口。


    青龍涎香之毒無人能解,除非小青再咬一口,這本是當初從荒蠻群山中迴來之時,安衝真人告訴蘇杉的。沒想到如今來到離光城,卻派上了用場。


    臥倒在地麵,身子不停的抽搐,譚商英身上毒素雖被解掉,可惜青龍涎香之毒,又怎是這麽好解的?剛剛在毒素遍布譚商英全身的時候,他渾身精血已經被腐蝕了七七八八,此刻即使身上沒有殘存毒素,譚商英的四肢百骸也已經沒了半分力氣,就連手指都動不了。


    而先前被人用飛劍指著脖頸的蘇杉,此刻卻居高臨下,一步一步朝著橫躺在地上的譚商英走來,直到雙腳停在譚商英眼睛旁邊的時候,才盯著他灰白無神的雙眼,霍然問道:“譚商英!在這離光城中,是何人告訴你,我的修為隻有仙師二品?”


    可譚商英卻閉眼不答,並非是他有骨氣有傲氣,不屑與蘇杉說話,而是因為中了青龍涎香之後,他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良久之後,譚商英才稍稍恢複一些力氣,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蘇杉一腳踹在地上,盯著他問道:“說!那人是誰?”“舞……舞封……”


    剛剛才恢複些許元氣,譚商英本也沒指望能逃走,隻是想站起來與蘇杉說話。畢竟這樣躺在地上,仰頭看著蘇杉,就像是一隻螞蟻在瞅著一座大山,讓譚商英心底有點井底之蛙仰望天空,口中喘不過起來的錯覺。


    隻是蘇杉宛若喜歡上了這種居高臨下的氣氛,將譚商英一腳踹翻之後,反而蹲了下來,盯著譚商英問道:“舞封是誰?”


    “離光城城主……”譚商英答道。


    “城主麽?”


    蘇杉忽地想起霧影峰中,無憂真人坐下二弟子舞鸞,就是離光城的少主。當初兩人在霧影峰中鬥嘴,舞鸞便是將她的身份來曆,狠狠的在蘇杉麵前炫耀了一番,而那一次蘇杉與之針鋒相對,說自己是滄浪城最厲害的算命先生李半仙的兄弟,是那城東頭算命攤唯一的繼承人,以及城外山神廟唯一的繼承人,竟是以這個身份,狠狠的抨擊了舞鸞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勢。


    當初二人鬥嘴之時,那個畫麵,蘇杉依舊記憶猶新。


    手指在空中微微一招,小妖劍帶著淩烈的銀光,爆閃而至蘇杉掌中。


    微微一用力握住劍柄,將劍鋒輕輕挨在譚商英咽喉之處,“你半夜三更來偷襲我,將浸毒的飛劍橫在我脖子上,心中是否想過,也會被我用劍指著你脖子?舞封告知你我隻有二品仙師的修為,此人我自然留不得他。而你今夜想要殺我,我若不殺你,又怎對得起手中飛劍?”


    “前輩!請繞我一命!”


    此情此景,嚇得譚商英雙腿發然,正瑟瑟發抖,高唿道:“隻要前輩不殺我,在下為奴為婢,日後為前輩效力,跑腿打雜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隻是四品仙師而已,我要你你何用?”鼻尖冷然一嗤,蘇杉手下已經有了一個無憂真人,此人雖是被控魂妙訣所控製,淪為了蘇杉的奴仆,可作為霧影峰首座,無憂真人修為卻不低,當初奪舍之時就有九品仙師的修為,此刻必定已是仙師級別高手。


    而無憂真人紫府中星宮,有著玄冥七星,多達七顆星辰,資質已是極為不凡。若是譚商英肯做蘇杉的奴仆,蘇杉也未必能夠完全能將他控製住,故而當蘇杉冷笑之時,心中已經動了殺機,暗想道:“若不殺他,後患無窮!”


    當初在山神廟中,被張半仙與鄒半仙二人圍攻,蘇杉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即使你不想害人,人卻要來害你;隻有將之殺了,才能永絕後患!


    “前輩息怒!”


    聽蘇杉語氣,似是不將四品仙師放在眼中,譚商英臉色一片死灰,“前輩修為隻是二品仙師,若有我這個四品仙師護衛在身邊,日後行事也會方便許多。再者,在下還有一個關於上古名器的消息,想要告知前輩,還請前輩考慮……”


    蘇杉道:“若是你覺得這消息,能換你一條性命,我或許會考慮繞你性命!”


    到了這個時候,蘇杉將小妖劍橫在譚商英脖子上,可他卻還要遮遮掩掩,隻想用為奴為婢的理由來搪塞蘇杉,卻不早早將上古名器的事情說出來,這譚商英果然狡詐。他即使發誓認蘇杉為主,可空口無憑,若是反悔了,蘇杉又能拿他怎麽樣?


    雖說修行之士所發的毒誓,都是對自身心魔發誓,若是一旦違反了,必定會遭到心魔反噬。可修行之士在突破境界之時,多半會遇到心魔來襲,若是心思足夠堅定,或者有鎮壓心魔的法寶在身上,即使心魔襲來也對修行之士構不成多少影響而已。


    隻是心性堅定完全不懼心魔的修士,天下間沒有幾個。而那些鎮壓心魔的法寶,無一不是天下間成名已久的法寶,尋常修士難以得到。故而修行之士在發誓的時候,隻要對著心魔發誓,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可是,蘇杉卻不信那虛無縹緲的誓言。


    難道發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在違背誓言之後,就真的會被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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