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人生,平白無故地就空出了五年的時間。////這五年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突然就從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一躍成為了一個豪門世家的繼承人,還在連剛到手的錢都還沒捂熱的時候,就被一場大火上的連個人樣都不剩。


    這得多點背才能夠遇著這麽件事兒啊。


    不管怎麽說,想要弄清楚這些問題,鄭東就必須先麵對眼前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從今天開始,他得慢慢接受鄭東已經死了的事實,不管是明示暗示,他得認清自己現在的名字叫做張明哲,是一個人見人煩還背著巨額債款的二流小明星,往後不管是怎麽造,他都得堅持奉行不把自己真實身份捅出去的原則,能禍害別人堅決不禍害自己的理論,把五毛錢的人生活出一百塊的精彩來。


    我是張明哲,我不是鄭東。我是張明哲,我不是鄭東。我是張明哲,我不是鄭東。


    在心裏把這句話默念了三遍的鄭東,不,是張明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當張明哲真正意識到,自己往後的日子都得依附著趙子清才能有活幹的時候,已經是重新迴到醫院的第三天了。


    醫院的催款通知單下來,碰巧那個時候趙子清不在,隻能由張明哲自己接著,不管這些醫生護士私底下找他要過多少次簽名,可但凡是遇上跟錢挨上邊的事情,就一切都不好商量了。


    “我沒錢。”不管什麽時候,張明哲說這句話總是說得特別的順溜。


    “醫院可不是什麽慈善機構,再說了,你一個大明星,能缺這麽點兒小錢嗎?不管怎麽說,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明天也必須得把錢給交齊了,不然隻能給你停藥了。”


    護士長站在張明哲麵前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張明哲差點兒沒以為自己看到了舊社會萬惡的土地主。


    “哦。♀”賴不住自己氣勢比不上人家,張明哲隻能自己認慫。


    經過這麽一件事情之後,張明哲非常識時務的表現出了自己狗腿的一麵,那架勢,恨不得能夠把趙子清當成自己的衣食父母那麽伺候著。


    趙子清一來醫院,張明哲就把催款通知書遞到了人趙子清的眼皮子底下,然後特別無辜地說:“送來一陣子了,要不……我就出院吧?”


    沒料到張明哲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趙子清挑了挑眉把催款單接了過去,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也沒說究竟是讓張明哲出院還是繼續讓他在這裏住下去。////


    人精似的張明哲用他堪比狗鼻子般靈敏的直覺探測到,趙子清這是要自己幫他墊付醫藥費,好讓他能在這裏把傷養好個徹底,所以,張明哲對這趙子清是更加熱情了。


    趙子清可不領人張明哲這個情,該怎麽晾著還是怎麽晾著,半點沒有因為張明哲的狗腿行為就放鬆警惕的意思。


    前科就擺在那裏,不能怨趙子清放不下心。


    “真的,我不會再逃了。”張明哲做了個發誓的手勢,特別誠懇地對趙子清說。


    趙子清沒理他這一茬,反而把話題扯到了張明哲出院之後該住在哪兒上,張明哲原先還沒反應過來,後來他一拍腦袋瓜子想起來了,張明哲的房子已經被趙子清用來抵押債款給賣出去了,從醫院出去之後,張明哲首先麵臨著居無定所的尷尬局麵。


    “那什麽,趙哥,你不用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這人皮糙,住哪兒都一樣,采光什麽的不重要,有沒有暖氣也不是事兒,關鍵是能給我一窩,讓我有個睡覺的地界就行。”


    張明哲這麽說,是想要在趙子清麵前討上一點兒好,沒成想,趙子清直接張嘴來了一句“就是你想住五星級酒店你也沒有那麽本錢”給堵了個結結實實。


    得,橫豎趙子清就是看他張明哲不順眼了。♀


    話雖然說得絕,但是趙子清還是任勞任怨地給張明哲找起了房子。常言道,常看錦山添花,難見雪中送炭,這個時候的舉手之勞,好歹能讓張明哲耍脾氣的時候,也多多少少念顧著他今天的好。


    張明哲身上其實沒有多大毛病,就是一點擦傷,按理早就該出院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趙子清死活要把他箍在醫院裏,想來問題是出在著鼻子上邊兒了。


    當明星的,最重要的就是他那一張臉,要說人是實力派也還好說,就怕張明哲是個一點兒演技沒有的偶像派,這麽一破相,幾乎是斷了他的星路。張明哲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是對的,不然,之前的那個張明哲也不會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到現在還餘波未消。


    手上沒有錢,是幹什麽事情都沒有底氣,就是早上吃飯的時候,張明哲都不敢要太貴的東西,時常一碗粉啊一碗麵的就打發過去了,可是他這個年紀,吃這麽一碗湯湯水水的,根本就不管飽,這不,張明哲又開始惦記起趙子清來。


    “趙哥,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工作啊?”


    “等媒體不盯你盯得這麽緊了先。”趙子清拋出這麽一句話。


    張明哲天天在醫院裏待著,不覺得有什麽人盯著他,要說真有,那也就是這一樓層的護士醫生了。


    他對媒體啊記者什麽的,真是沒有概念,他現在對那個圈子的了解,就像是一張白紙,除了隱約地聽不知道誰提起過操著賣白粉的心,拿著種白菜的錢。但在張明哲的心裏,娛樂圈是光鮮亮麗的,也是肮髒不堪的,除了這兩樣,再讓他道出個一三五來,還真就是為難人了。


    醫院就不是什麽人待的地兒,好在,在張明哲的軟磨硬泡之下,趙子清同意了讓張明哲出院的請求。


    出院的手續並不複雜,張明哲沒有醫保,住院費對他來說就是一筆不小的錢,趙子清發話了,這錢可以放在八十五萬的債款之後還,隻是不管他早還晚還,必須得還就是了。


    嗅到沒有福爾馬林味道的空氣的時候,張明哲整個人都舒坦了下來,他窩在駕駛座後邊的位置上,看著趙子清拐來拐去,把他帶到了一個他並不怎麽熟悉的小區。


    這裏距離市中心有些距離,乍一眼瞧過去沒覺得有什麽特色,等人真的走進去了,就會發現,這裏的綠化做的不錯。在市中心一環二環三環那種寸土寸金的地界,想要找這麽大麵積的綠化帶簡直難於登天,所以,看到這麽一塊鬱鬱蔥蔥的地方,張明哲表示,整個人都身心舒暢了。


    張明哲對小區的環境挺滿意,下了車往租的屋子走去的時候,一路上都止不住地點頭。


    他住的不高,統共九層樓的居民樓,他折中住了個第四層,聽趙子清說,對門是一個年紀大了的大爺,平日裏出來走動的少,興趣也就是看看書下下棋喂喂鳥,對娛樂圈是一點概念沒有,完全不用擔心張明哲的身份曝光。


    張明哲覺著,很有可能這些條件裏,趙子清最看重的就是這一條了。


    “進去看看吧。”趙子清開了門,脖子朝屋裏頭歪了歪。


    張明哲也不跟他客氣,抬腳就往裏邊邁。喝,還真是個不錯的地兒,家具電器一應俱全,裝修的也挺舒適,裏裏外外看了一個遍之後,張明哲心裏除了滿意就隻剩下滿意了。


    到底還是人趙子清出了力的,張明哲雖然有的時候性子倔了點兒,可是好賴他還是分得清楚的,所以感謝趙子清的時候,十分的誠懇。


    “麻煩你了趙哥,這房子,我挺喜歡的。”


    沒想到自己活著的這一天還能聽到張明哲這麽誠摯的感謝,趙子清都覺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還沒有醒過來,好在他時間多了大場麵的人,不管張明哲精分得多厲害,他都能給人兜住了。


    “喜歡就成,那你就住下吧,這段時間,可能不會有什麽活兒,你卡裏邊應該有些錢,先拿著用用,實在不行,就隨便去找個什麽兼職先幹著。”


    “好嘞。”張明哲倒是應得挺爽快。


    “不過,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出家門,有些媒體的消息靈通,不過了幾天就能模到你這裏來,到時候你再給我惹出點兒什麽事情來,不用說你了,就是我飯碗都得丟。”


    趙子清攛掇張明哲出去幹活也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他壓根就沒想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張明哲能頂著烈日在街上發傳單,所以話說到最後還是不軟不硬地補上了這麽一句。


    被嫌棄了的張明哲已經習慣了,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趙子清還真覺得現在的張明哲有些不對勁了,可是,他也沒多放在心上,說不定就是齊嘉樂那一拳頭把他給打醒了。


    “那你先住著吧,有什麽事情我電話聯係你。”趙子清不大樂意和張明哲共處一室,所以坐了沒一會兒就想著要走。


    張明哲不知道趙子清對他這副皮囊的原主人了解多少,怕兩個人在一塊兒待的時間越久,他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所以人要走,他就表現的特別熱情,一直把人送到了樓底下。


    好在趙子清沒有把他剛醒來的時候那通折騰當真,不然,張明哲就是給自己扇上一百個耳光都不夠他悔的。


    重新迴到家的張明哲,馱著肩膀就往臥室去了,開了房門走到床邊重重地把自己丟了進去,彈簧床還因為他這動作上下起伏了好一陣。


    累啊,是真累。


    原來遊手好閑,賺多少花多少的時候都沒覺得有這麽累,去工地扛一天的水泥袋子都比現在時時刻刻提防著趙子清來得輕鬆。


    可不是麽,這會兒能跟過去比嗎?好歹過去那是他自己的殼子,怎麽造自己心裏都有數,可是現在……張明哲捏了捏跟白斬雞似得細胳膊,翻了個身長歎一口氣,憋在心裏的話衝破了喉嚨,直奔了出來。


    “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沒人給張明哲一個確信的迴答,張明哲把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掀開鋪的齊整的被子,整個人都縮了進去。


    不管怎麽說,還活著。


    不管現在多麽困難,隻要還有一條命在,他張明哲就不信還不能活出點兒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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