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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我的餘光瞥見一隻冰冷的蹼爪放在了我頭側的桌麵上,濃烈的異香撲鼻而來,我敢肯定那就是阿伽雷斯。我感到他在我背後俯□來,頭挨近了我的後頸,濕透的發絲仿佛海藻般的散落在我肩背上,遮住了我的視線。既而,我頸側的傷口貼上了軟而滑膩的東西,我立即反應過來那是他的舌頭。他在為我療傷。


    我欣喜的心中一跳,可當我的視線落在頭側的那把發絲上時,唿吸又驟然一緊——它們並不是我所熟悉的銀灰色,而是黑得如同墨水一樣。我的心沉沉的墜入深穀。阿伽雷斯並沒有恢複過來,他還處在危險的異化狀態之下,而現在他沒有襲擊我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為我安靜的趴在這,沒有作出什麽反抗行為。


    盡管神經已經在腦子中尖叫著救命,可我明白眼下絕不能輕舉妄動,我無法預測接下來阿伽雷斯的行為,但反抗絕對會激發他的攻擊性。我一根手指也不敢動,在雙臂中不自禁的大睜著雙眼,簡直就像在裝死。這招對不食腐肉的熊類有用,可不保證對一隻人魚同樣有效。


    但似乎我的安靜真的起了一點作用,阿伽雷斯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立即發動什麽攻擊性行為,他隻是細細舔吮著我的傷處,舌頭掠過我的頸間,不時撩到我的臉頰和耳垂上,沾染著海水腥味的津液滑進我的領子裏,仿佛水母蠕動的細長觸手滑過我的皮膚,令我過敏似的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脖子是我的敏感帶,此時讓我保持不動無異於一場私刑,我甚至感到每根汗毛都發起了顫,隨時會無法自製的打起哆嗦來。


    仿佛是刻意為了刺探我似的,阿伽雷斯的舌頭不再滿足於停留在我的傷處附近,而是愈發放肆起來,猶如一條蟒蛇在我的頸窩中蜿蜒遊戈,舌尖不時攪進我的耳眼之中,令我緊咬嘴唇才沒癢得哼出聲音。這下子我確定他趁我睡著的時候潛入這裏,依然是為了與我結合,不管我是否醒著或者反抗,他都會那麽幹。而我壓根沒有機會從一個不受時空限製的生物的手裏逃脫。(.)


    我不由自主的心想,該死的,既然這樣,不如幹脆被阿伽雷斯感染,也好過一個人成天提心吊膽的。


    好像是感應到我的念頭一般,阿伽雷斯的蹼爪忽然撈緊了我的腰部,將我整個人往桌上托起幾分,我的上半身完全被擱在桌麵上,就仿佛一盤等待享用的菜肴。我一動不動的趴著,腦子裏竟沒有一絲想要反抗或逃跑的衝動,身體裏的氣力仿佛都被抽空了。在背後的衣物被掀起來的時候,我索性閉上了眼睛,任由他的手臂環住了我的腰部,把我的臀部勒得翹起來。褲腰帶被三兩下就拽開了,包裹著傷處的繃帶隨之被他的蹼爪扯下來,我的下邊立即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咬緊了嘴唇,知道那兒有可能發炎了。恐懼與疼痛使我終於忍不住動彈起來,伸手摸探我一片狼藉的要害,想要知道那兒到底怎麽樣了,手卻被背後伸來的蹼爪擒在掌心。


    “別動……德薩羅。”一聲低鳴飄至我的耳邊。刹那間我不可自抑的激動起來,迴過頭去,正對上一雙幽亮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如往常的深邃,並不像之前那樣一片漆黑,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發色沒有一並恢複過來。


    “阿伽雷斯?”我撫向他的蹼爪,想翻過身去看看他,卻被他的蹼爪牢牢按住。濃密的發絲散落在我的雙腿間,我的後頭濕濕一軟,被他的舌尖探了進來,在我受傷的腸壁上來迴滑動。我已經很久沒被阿伽雷斯這樣碰過了,這種刺激令我立時緊緊抓住了桌沿,耳根泛起的熱意直衝大腦,趴在桌麵上的身體微微發起抖來,下麵受傷的可憐玩意兒也不滿的膨脹起來,卻愈發疼痛了。


    我難耐地低哼起來:“首領大人,照顧一下我的小兄弟吧……我疼………”


    話音剛落,我的雙腿間的縫隙就被拉得更開了,阿伽雷斯體貼的迴應了我的請求,低下頭去,張嘴輕輕含住了我的瑟縮的兩枚玩意,像吮吸甘甜的糖果那樣,舌頭在它們之間輕輕穿梭,唾液好像具有冷卻效果的凝膠般適時的減輕了那兒的痛楚,可糟糕的是,與它們朝夕共處的家夥卻嫉妒起這樣的寵愛來——我清晰的感到自己下頭發怒似的抬起了頭,脹痛地頂在了桌麵上。


    我吞咽了一口湧上喉頭的唾液,小心翼翼的攥住阿伽雷斯按在我腰窩上的雙爪,撩著他的指間薄膜,近乎邀請般地把它們拉扯著撫上我胸膛,而他立即從我身後抬起頭來,手臂攏緊了我的身體,將我擁在他好像礁石般潮濕堅硬的懷抱裏。他的手指很大,掌麵寬闊,仿佛生著吸盤般粘黏的掌心足以包裹住我的整片胸腔,我的心髒在他的蹼爪中跳動得厲害,砰咚砰咚的,與他透入我脊背的心跳聲重合起來,仿佛某種無言的誓詞。


    阿伽雷斯將頭沉沉枕在我的脊背上,嘴唇抵著我的肩胛骨,深嗅著我的氣味,一遍又一遍的舔著我的背脊,好像怎麽也舔不夠似的。可他魚尾卻始終沒有靠近我,隻是安撫性的輕輕摩擦著我的腳踝。我撐著桌麵翻過身去,看向他的下半身。他的鱗膜處依舊鼓囊囊的,一團黑物在裏頭微微掙動,隨時都能突破出來,可想而知那一定比我的衝動要難忍得多。


    與此同時,我更錯愕注意到他的背後多了什麽東西———兩片黑色的“鰭”,似乎是長在肩胛骨上的,讓他看上去就好像一隻巨大的飛魚,而他身下的魚尾變得更長了,末端卻徑直消逝在牆上一個憑空裂開的黑色縫隙裏,顯然他就是那兒出來的。


    我難以置信的撫上他背上的翼狀物,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阿伽雷斯卻抓住我的手,十分忌諱我碰到它似的,將我按迴桌麵上。他的雙臂形成了一道桎梏,將我鎖在他身下,攝人心魂的瞳仁盯著我的眼睛,搖了搖頭,然後俯□來,重重覆住了我的嘴唇。與以往的狂野不同,他吻得深入而又克製,就好像這場纏綿是最後的訣別。


    心髒仿佛被海水浸透似的沉甸甸的,情緒一股腦湧上嗓子眼,使我笨拙又熱烈的迴應著他,牙齒在他的唇舌上放肆啃咬,手臂像鰻魚般緊緊糾纏上他的脖子,使他不得不將沉重的上半身壓在我的身上。


    這種重量讓我幾乎喘不上氣,可仿佛隻有這樣,我才能確定他此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著。我的腦海中縈繞著雪村的皮艇飄向大海後阿修羅最後的悲鳴,這促使我將阿伽雷斯糾纏得更緊,可我卻感到力氣正伴隨著他的親吻而漸漸流逝,我知道阿伽雷斯在麻痹我,我惶恐的將手指嵌入他的發間,竭力的揪住他的發絲,可手臂仍然軟綿綿的耷拉下去。


    在我無力的癱躺在桌上,眼皮也漸漸沉重起來時,阿伽雷斯起身放開了我。他的蹼爪在我的臉頰緩緩拂過,把我的頭發梳理整齊,又探下去為我係好衣褲,將我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他的外表就像死神一樣駭人,可做的這些事就好像一個尋常人家的丈夫或者父親。我努力睜大眼聚焦著快要渙散的視線,想把阿伽雷斯的身影多留在眼睛裏一會,嘶啞的喃喃:“我受夠了…阿伽雷斯。感染我吧,讓我陪你承受這一切………”


    “你會找到我的,德薩羅。”


    低低沉吟好像催眠曲般使困意來襲,眼前的黑影愈發模糊起來,最終揉成一團,好像一股煙霧般消失在牆壁的裂縫之中,而同時我也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皮。


    “德尓特?”


    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唿喚道,眼前又霎時間明亮起來,我睜開眼睛,看見洛狄婭正站在床邊,一臉訝異的瞧著我。尼克他們幾個還圍坐在桌上,興趣盎然的打著撲克,仿佛剛才這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但我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境,剛才阿伽雷斯的確將我帶進入了一個異空間,因為我躺在床上,並且下半身的傷處一點也不疼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我剛才…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吧?”


    洛狄婭笑了一下,“剛才停電了幾分鍾,屋子裏一片漆黑,你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我和尼克他們到處找你。誰知道你悄悄的跑到床上來了,嘿,你該不會是夢遊吧?”


    “沒有,我隻是太困了。”我搖了搖頭,眼前浮現出阿伽雷斯異化的模樣,又想起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可我該去哪裏找他,又該怎樣找到他呢?他要去什麽地方?亞特蘭蒂斯嗎?


    這時洛狄婭忽然像看見了什麽似的,指著我的身側:“嘿,那是什麽東西?”


    我立即循聲望去,我的大腿邊赫然放著一片黑色的薄片。我撿起來,心裏頓時咯噔一響,那竟然是阿伽雷斯的一片鱗片,它的表麵仿佛是被什麽硬物刻出了一個螺旋形的圖符。這個圖符裏藏著什麽秘密呢?阿伽雷斯為什麽將它留給我?就憑它可以帶領我找到他?難不成這鱗片上藏著什麽神奇的力量?


    這樣琢磨著,我將它對著燈光翻看起來。假如換作以前的我,八成已經把它拿去做蒸餾分析了。鱗片流光溢彩,黑色的底麵上折射出琉璃般的色澤,我發現那螺旋型的紋路是鏤空的,光線從後麵透過來,好像通過了一麵放大鏡,形成一片光斑落在我的臉上。刹那間我的眼睛一疼,視線模糊起來,眼前極快的閃過一係列的畫麵,我無法準確的形容我看見了什麽,硬要描述的話,那就好像一瞬間有大量的數據導入了我的大腦之中,我看到許許多多的仿佛坐標似的數字組合,以及猶如電路圖般的3d線型圖像。可隻是那麽短短一瞬,它們就消失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我久久未迴過神來,直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我才醒覺。


    “嘿,夥計們,準備好了嗎,我們得下到神奇的海下洞窟去了。”推門走進來的是萊茵,我急忙將鱗片穿在隨身的瑞士刀串上,放進褲口袋裏。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曖昧的戲謔道:“你就別跟過去了,待在床上休息吧,我的手下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不需要。我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了,跟你們一塊行動不成問題。”我插著褲兜站起來,皺起眉頭迴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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