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tw[]


    在萊茵的勸阻下,我暫時放棄了對人魚的臨時檢查。據已知的資料記載,人魚與海豚一樣,屬於高智商的哺乳動物,在沒有有效的安全措施下將其捕獲並囚禁,這種生物也許會采取比較極端的方式進行對抗。譬如,自殺。


    這條人魚實在太珍貴了,我絕對不能讓它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脅。


    即便,拿我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我在日記本上一筆一畫的寫道,決心也如同鋒利的墨跡一樣堅決,心思卻好像還羈留在人魚那雙深色的眼瞳上,一絲寒意依然殘留在脊背,揮之不去。


    “在今天天亮前,我要開始一個馴服計劃,就像對待野生海豚那樣。盡管目前無法確定人魚的智商到底有多高,但我想試圖與溝通,希望它能對我放鬆戒備——”


    “咚咚咚——”


    艙門突然被敲響了,“德薩羅?”


    那是萊茵的聲音。我唰地合上日記本,塞進床縫裏以免被他發現。假如這個計劃被萊茵發現,他一定會堅決的阻止我。萊茵一直認為人魚是一種天生嗜血的生物,就跟大白鯊一樣野性馴服,隻能進行密閉觀察。可萊茵是我的導師,他在神秘生物學研究上的造詣比我深的多,我壓根無法勸說他放棄這種想法。


    剛將日記本賽好,萊茵就將門推開了。我幹脆一頭仰倒在床上,眯起眼看著他走近來,便緊閉上眼裝作熟睡的模樣。


    他彎下身子,影子從半空中落下來:“別裝睡了,我剛才聽見你上床的聲音。”


    我合著眼不理他,咂了咂嘴作出正在夢鄉的模樣。他似乎頗有耐心的等了一會,抓起我受傷的那隻手,我正奇怪他要作什麽,便感到指肚一涼,一股火燒般刺辣的疼痛襲上心尖,我差點嗷了一聲從床上竄起來,睜眼就看見這家夥拿著酒精棉球往上蘸!


    “可惡,你這家夥存心痛死我?”


    我呲牙咧嘴的瞪他,手臂卻給擒得很牢。萊茵看也不看我,眼梢漫不經心的揚著,若有似無的浮著一縷陰險得意的意味,慢條斯理的擦著那條豁口。我磨著牙,故作無謂狀,額角卻連汗都冒了出來。萊茵喜歡整蠱我,這簡直是無聊漫長的海上航行中他最大的樂趣之一。


    喜怒無常,變態。


    我惡狠狠的腹誹道。雙目發黑之際,棉球才被挪開來。我鬆了口氣,靠在床板上,萊茵卻依舊擒著我的手,非但不放,反而一把將我拉近了幾分,嘴唇幾乎貼在我鼻尖上,低聲恐嚇:“別背著我冒險接近那條人魚,德薩羅,你骨子裏那點不安份又蠢蠢欲動了是不是,我今天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了。.tw[]”


    我猝不及防的被驚了一背冷汗,鼻腔裏被他身上雪茄的沉鬱氣味侵占的滿滿當當,連唿吸也一同遲緩:“我沒有!那條人魚的攻擊性我可深有體會,喏,我這麽怕疼怕死的人——”


    我擺了擺在他手中被捏得漲紅的手,帶著一臉誠懇的的恐懼瞧著他,心虛卻都快泛到喉嚨管了。


    萊茵的喉結在我眼前不屑的滑動了一下,從鼻腔裏洩出一聲哼笑:“你…怕死嗎,德薩羅,冒險家?”


    我忙不迭的點頭。


    手被堪堪鬆開來,我方鬆一口氣,脊背卻被他的另一隻手攬緊,他借著比我健壯不少的身軀優勢輕而易舉的將我抵在了牆頭。那一瞬間我以為他要掐死我,而他隻是低下頭,在我耳背上吹了口氣:“德薩羅,要是我發現你擅自去幹什麽荒唐事,我就□□你。船上那些水手可是我雇的…”


    我心想,啊天哪,這越聽越讓人覺得滑稽。


    萊茵這家夥口無遮攔,那些水手更是喜歡開粗俗的玩笑,幾個月來我混跡的跟流氓一樣,早就習慣了。我難道還怕這種荒謬的玩笑?


    我微微揚首,與他鼻尖針鋒相對,啟唇,沉著並略帶戲謔的推論:“等你你□□了我,我是不是就能去研究那條人魚了?那麽,悉聽尊便。”


    他明顯的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迴這樣一句荒謬的話。似乎有些怒意似的,脊背上的手忽然加重了力度,竟然直線往我尾椎滑去,一把扯掉了我的皮帶。我本以為他是開玩笑,裝模作樣懶洋洋的掙紮了兩下,胯部卻正跟他撞了一處。


    我的身體頃刻間就僵住了。


    萊茵下腹處的玩意兒正不偏不倚的,硬邦邦的頂著我。


    該死的,我的導師兼搭檔居然是個同性戀,而且對我,他的學生有性衝動!


    聯想到幾個月來跟他勾肩搭臂親密無間,我唰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頭正撞在欄杆上,退到一邊,麵無人色的豎起三根手指:“噢噢噢,我衝上帝發誓,絕對不私自碰那條人魚!”


    萊茵雙手分開,慵懶的撐在床麵上。他抬起眼皮質疑的盯著我,兩條修長的雙腿岔著,絲毫不掩飾牛仔褲胯間鼓囊囊的一片□□。


    我撓了撓有點兒發熱的臉頰,為了緩解尷尬,勉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玩笑:“長得不錯,比我的大。”


    萊茵低頭看了一下,劉海的陰影從嘴角掠過去,挾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線。一陣毛骨悚然的麻意從腳底直湧而上,我忍住踹開門就落荒而逃的衝動,目視他慢悠悠的從我的床上坐起來,終於走了出去。


    萊茵大抵是認為對我的恐嚇很成功,沒有再繼續騷擾我。隻可惜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篤信任何宗教,發誓也不過是惺惺作態而已。


    那天晚上,我整晚未眠,靜靜的等待著整艘船都沒了動靜,連守夜的水手都會打盹的時刻,拿著熒光棒和一些用得上的小型器材。


    譬如小型的迴聲探測器和水下dv。我曾與許多不同品種的生物成功溝通過,所以再清楚不過,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輔助工具。


    然而,最重要的是溝通者本身與生物交流的經驗。


    淩晨2:11分。人類最疲倦的時刻。我看了看手中的電子表,像一頭靈活的貓鼬一般藏匿進黑暗裏,順利的躲過船上眺望台的可視地帶之後,我沒費多少時間,就成功的潛入了船的底艙。


    當打開底艙盡頭的那扇門時,在黑暗中散發著綠光的,圓柱形的玻璃水缸便映入我的眼簾,我舉起熒光棒,在一叢叢人工水草裏尋找了那抹曲線形的修長黑影。人魚正靜靜的浮在圓柱的頂端。飄散的頭發裏能看見它低垂的,輪廓鋒利的麵龐,宛如夜穹中悄無聲息的鬼魅,隨時會降落而下奪走我的靈魂。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住不斷上升的腎上腺素,沿著圓柱外圍的旋轉樓梯徐步而上,心跳卻還是止不住的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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