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算是非常了解殷念的人了。


    母樹也不得不承認。


    殷念絕對不會放過已經到手的機會。


    對其他人來說,這絕對是要命的危機。


    可殷念……恐怕不會這麽想。


    “以凡人之軀吸收天地核心的力量。”母樹意味深長的看著綠繭中的那一團流動的液體。


    旁邊畫萱下意識開口:“可殷念不是凡人,興許……”興許會成功呢?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


    母樹便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殷念就是凡人。”


    “除了我,混沌藤,是天生神體,這世上還有誰不是凡人?”


    “你們覺得她不是。”


    “那是你們的錯覺,就算她很強大,也掩蓋不了她是凡人的事實,不要因為她強大,就遺忘這一點。”


    畫萱肩膀無力的垂落下來,看著殷念的神情又難過又痛心。


    玉呈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說:“我們能幫她做什麽?”


    母樹平靜的將自己的分枝一根又一根收迴來。


    “做不了什麽。”


    雖然無奈,但這是事實。


    “她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路,隻有自己來走。”


    眾人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沉默中。


    向來如此。


    最後還是阮傾妘出麵說:“大家去做自己的事情。”


    “元辛碎守在這裏。”


    “混沌藤也受了重傷,我們還是要繼續搜尋,不要浪費殷念創造出來的好機會。”


    雖然阮傾妘的語氣和平時一樣,鏗鏘有力。


    但看得出,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受到了影響。


    畫萱尤其萎靡。


    她很自責。


    殷念在她心中一直強大,令人覺得很安心。


    可她怎麽會忘記了,殷念也是肉體凡胎。


    “我是不是太想當然了?”她有些難過,轉身朝離的最近的玉呈詢問,“我隻是覺得,她和尋常人不一樣。”


    “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畫萱沮喪的低下頭。


    玉呈右手撥弄著佛珠。


    檀香順著他指尖縫隙的流轉一點點溢出來。


    玉呈想了想,垂眸說:“殷念確實不是凡人,她很特殊。”


    畫萱非常有認同感的點頭,是的,殷念很特別。


    可手腕上下一刻卻傳來一陣輕微的拉扯力。


    她下意識看向玉呈。


    玉呈卻看著她的眼睛說:“你也是。”


    ……


    殷念的意識一直沉沉浮浮。


    她努力讓自己記住。


    自己做了什麽,要做什麽。


    她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被一根小錘子一錘一錘的砸爛。


    血肉溶解,她就像是以飽滿的精神力眼睜睜看著巨獸將她一點點撕咬吞吃。


    這樣漫長的苦痛中。


    她仍然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


    她是為何要吃這個苦。


    若天地核心是混沌藤最後一張底牌。


    那就撕爛它!


    攪碎它!


    奪走它!


    為此,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也真是該感謝混沌藤將規則墮化。


    放大的欲望和她痛苦的現狀對衝,竟然詭異的僵持住了。


    殷念覺得自己整個人不斷的被粉碎。


    可體內存在的那巨大力量,精純的能量又一點點將她打碎的身體重組起來。


    先是頭,再是手。


    她像是被重新孕婦一遍。


    直到出現眼睛。


    漆黑的世界變成了元辛碎貼近的臉。


    他的神色驚喜,似乎剛準備喊她的名字。


    可下一刻。


    就看見殷念重組的身體,再一次血肉模糊,骨碎肉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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