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而哭泣卻痛徹心扉


    “你是誰?”黑暗中的人似笑非笑地問著。


    我盯著他抓住我的那隻手,手背上還有汙血,但傷口正在快速地愈合,我看見層層疊疊的疤痕,似乎這隻手曾經被砍碎再拚接起來。


    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死侍。”


    “~我是死侍。”我看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你是誰?”


    我不打算迴答他。我聽說過這個瘋狂的雇傭兵,我並不確定他下一秒是要跟我互換名片還是給我一槍,所以我暗暗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同時試圖放慢時間把死侍拋開。


    但是我錯了。


    我費力地掰開了死侍的手,想要後退跑走,卻忽然聽見了一聲嗤笑。


    難不成……死侍揮刀破開牆壁,我在四處飛濺的殘骸裏駭然後退,愕然看著死侍瘋狂大笑著背著雙刀站在廢墟間——以接近一絲不苟的形象。


    除去掛在身上的所剩無幾的製服,死侍渾身上下都是可怕的疤痕和膿包,這讓他的笑容變得非常怪異可怖。


    這個曾經與死亡女神親密接觸的人,不死的雇傭兵,在他漫長的生命裏將不停地添上傷痕,作為存活的證據。


    但我還是不知道他為何能破開我時間的屏障。


    我謹慎地看著他的手,時刻準備著逃跑,最近我連續遇上了兩個不為我所控製的人,除了驚訝以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除了能夠凝固住短暫的時間,我其實並沒有任何防衛或攻擊的資本。


    死侍卻不知何時從何處摸出了一把□□拎在手中轉悠,同時笑著問道:“需要我再問一遍?你是誰?嗯哼哼,能夠控製時間,所以你不是靠裝備的高富帥,是個靠後天變異的*絲?”


    我謹慎地後退:“一個微不足道的變種人而已。”


    “變種人?不不不,你才不是什麽變種人。”死侍似乎皺了皺鼻子,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我在三公裏外就能聞到變種人身上的臭味,你不是變種人。”


    ……他是在說金剛狼?


    我已經無路可退了,隻能緊緊地貼著牆壁站著:“額……所以,我可以走了嗎?你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死侍卻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不不不,我並不忙——我隻是剛剛被人砍碎了,現在還有點不太清醒——你能夠控製時間?”


    “稍微、稍微而已。”


    死侍忽然跳到了我麵前,將牛油果一般的大臉湊了上來:“你剛才似乎很驚訝?噗~好像次元壁劃破了對不對?”


    我完全不想迴答,幸好死侍還能夠自說自話:“這不對勁對不對?為什麽時間的法師失去了力量?為什麽?”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能力去思考他在說什麽了,我清晰地聞到了死侍身上濃鬱的血腥味——是的,他剛剛被人砍碎了——他就是尼克聽到的第二個活人,他那時候應該在努力把自己的殘骸拚湊起來重生。


    死侍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盯著我,用另一種低沉的聲線問道:“你能不能看到我的時間線?”


    見我滿臉茫然,死侍又怪異地笑了起來:“我有點餓了,想吃墨西哥雞肉卷——你要嗎?”


    “不,謝謝……”


    我就這樣看著死侍從廢墟中掏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背包,又從一堆炸藥中掏出了一個冷透的雞肉卷,就這樣坐下吃了起來。


    我:o(╯□╰)o


    我本想就這樣毫無存在感地離開,但死侍忽然發話了:“小子,迴來坐下,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段劇情裏,但既然作者安排了,估計是想讓我當個npc什麽的。”


    我戰戰兢兢地在死侍對麵坐下:“大哥,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死侍大口吞著雞肉卷:“你看起來知道哥的一些基本情況?”


    “不多。”隻聽彼得講過一點,關鍵詞是:不死,有錢,瘋瘋癲癲。


    “嗯哼,你應該多關注一下最酷英雄排行榜的,哥的人氣一直在前十位。”


    “我關注了,並沒有看見過。”我見死侍似乎把手伸向了放在一旁的□□,趕緊補充道,“但是我關注了你的推特。”


    死侍的手迴到了雞肉卷上:“這還差不多……嗯,大多數人是怎麽叫我來著?不死的嘴賤劃掉雇傭兵,聽過沒?”


    “聽過差不多的。”


    死侍邪惡地笑了起來:“知道為什麽不?”


    我想了想:“因為你嘴賤?”


    死侍:“……我不是把那句劃掉了嗎?”


    我趕緊攤手表示無辜,死侍忿忿地把吃剩的包裝紙扔在了地上,接著說:“哥年輕的時候可帥氣了,當然現在也有很多美人對我仰慕不已。”


    我看了一眼他的臉,像是被一個年老的牛油果日過的更老的牛油果。


    死侍渾然不覺,繼續向我曆數他的豔遇曆史以證明他的帥氣:“直到我從那個實驗室出來,那個混球醫生用他爛到地獄十九層的醫術治好了我的癌症——副作用就是把我變成了弗萊迪。”


    我忍不住鼓掌——終於找到比牛油果更合適的形容詞了。


    死侍看了我一眼:“知道他是怎麽治療我的嗎?他們居然給我注射了那頭臭狼的基因!”


    我想了一下:“可是你的自愈能力比金剛狼更強。”


    “當然~哥是漫威世界第一強~這當然並不是因為那頭蠢狼給我的再生細胞~”死侍笑得陰風習習,“我曾經死過一次。”


    “嘿,不肯露臉的小子,我曾經去過地獄,我在那裏見到了我的死亡女神。”


    在生與死的邊境,死侍愛上了死亡女神,他用誇張的語句形容著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雖然我並沒有聽出女神對他有什麽迴應——然後忽然又沮喪起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滅霸也愛上了death。”


    他躺在地上,賣弄著身材:“那個老小子,知道跟我拚不過個人魅力,就使了一個極其卑劣的花招——他給我下了詛咒,詛咒我永遠死不了。”


    所以,這就是死侍不死之身的由來——他永遠死不了,也就永遠見不到死亡女神。


    我讚歎著滅霸的機智。


    死侍似乎也覺得這個詛咒實在太奇妙了,也哈哈大笑起來,而且稍微有點打不住了,他捧著肚子在地上笑得打滾,滾到我麵前時還抬頭跟我說了一句:“你知道死不了是什麽感覺嗎?”


    我自然不知道。


    死侍在我眼皮底下大笑:“滅霸——他切斷了我所有的時間線!我從此不屬於時間中的人——你明白了嗎?死侍不屬於時間!”


    我不明白。


    我隻是覺得死侍似乎瘋得有點過頭了:“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哈哈哈哈……誰知道呢?都是作者安排的。”


    我陪著死侍笑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空氣都是荒唐的,我覺得我該迴去了。


    這次死侍沒有攔我,他隻是躺在地上抽搐著,在我走出三步之後才忽然開口:“小子,你多大了?”


    我沒有迴頭:“15.”


    “真年輕啊……那麽,十五歲的小屁孩,讓哥教你一個道理: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哭,要麽笑。笑聲,可是天然的麻醉劑;哭泣,則痛徹心扉。”


    “你平時總是說那麽多話嗎?”


    “啊哈?那可是四倍的量。”死侍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後一句:在乎得越多,你越容易受傷。”


    我沒有再迴話,也再沒有迴頭。


    【小劇場: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這裏是破碎時空的盡頭,許許多多的碎裂維度,都把殘骸投向了這裏。


    這裏沒有天空,沒有大地,也沒有風和雨,隻有一株金屬色澤的大樹筆直地站著,從混沌中生長出來。


    在死侍剛剛成為死侍的時候,他經常把自己弄得破碎不堪,幾近不能再拚湊起來——當然他最後還是拚湊起來了——不過,那時候他經常來到這裏,坐在大樹的某一根枝丫上發呆。


    這棵樹不開花,沒有頁,隻有光禿禿的枝丫如刺般插在樹幹上。


    後來,某一次死侍終於厭煩了幹坐著苦等,他開始攀爬這棵奇怪的樹,他就這樣沿著密集的樹枝往上爬,一直爬一直爬……


    直到他重新迴到現實的世界,他也沒有爬到頂。


    不過不要緊的,還有下一次。


    在他那段不停找死的日子裏,他終於爬到了樹的頂端。


    他以為他會看到一些不一樣的風景,但是沒有。


    他隻看到一個人和他一樣坐在樹的頂端,百無聊賴地看著虛空。


    那人看了看他,笑了:“你終於爬上來了。”


    死侍也笑——他習慣了笑:“是啊,畢竟你不肯下去見我。”


    那人還在笑:“因為沒有用啊。”


    死侍不解,那人卻愈發高興地哈哈大笑,他甚至伸手從破碎的時空中撈出了一條銀白色的帶子,然後隨手揉碎了:“碎了就是碎了,斷了就是斷了,拚不起來了。”


    死侍反手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肯定有人可以做到的,哼?”


    那人咧嘴:“是啊,有人可以。”


    “誰?”


    “我。”


    死侍側頭:“所以?”


    那人哈哈大笑著,抬腿把死侍踢迴了現實的世界裏。


    死侍久久不願醒來,他亂糟糟的腦子裏依然迴響著那人的最後一句話。


    可是我已經沒有我了。


    時間再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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