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轉迴頭來,她又補充道:“此事兒非是我大哥負責查的,不過錦衣衛衙門有人在查,都是同僚麽,我大哥那人的人緣又好,便左右聽得一些,略有了解罷。”


    “了解多深?”孟十三沒否她有在查燈山坍塌一事兒,而是聽她們一人一句說過之後,緊跟著問道。


    這迴是曾重錦答道:“沒多深,甚至都提不上深不深的,就表麵知得一些而已。”????


    孟十三聽後神色並無失望,反倒是往堂內看了眼,不曾想與同時看將過來的曾重屺四目相對。


    她微微一笑。


    曾重屺頓時麵紅耳赤。


    董玲瓏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暗道長兄大概是無望了吧,人家表兄表妹的,近水樓台啊。


    曾家姐妹亦是看到了這一幕,雙雙彎起嘴角,心中讚一聲長兄當真是長進了,這都會臉紅了呢。


    果然就孟表妹能治她們這位強得跟頭牛一樣不解風情的兄長。


    異於她們三人所思所想,孟十三在微笑過後,便轉迴頭來,接過賞春剛煮好的茶湯慢慢品嚐了起來,全然沒在意曾重屺那為她而起的麵紅耳赤,以及董玲瓏與曾家姐妹一心為各自兄長的心思。


    在崔瑜產業上於中秋之夜發生的燈山坍塌事件,實則她一直覺得不簡單,無需大堂兄親口提醒她,讓她罷手,亦無需殿下明明知些內情,卻為了不讓她深陷其中,而不與她道實情。


    但他們不了解她。


    她既是已經動手查了,便沒有可能半途而廢。


    她蛐蟮大妖,一千五百年裏,從無不戰而降的劣跡。


    被劈為人,亦不可能開此先河。


    現下知曉曾表兄也知得一些,雖不多,了勝於無,等會兒她倒是可以找個機會問問曾表兄。


    說做就做。


    曾重屺一吃飽喝足,孟十三便撇下董玲瓏與曾家姐妹三人,端起一碗她特意讓賞春煮好沏好的玉露茶走進了明曉堂。


    見孟十三入內,向凜很識相地退至堂外廊下,於門邊守著。


    曾重屺受寵若驚:“沒想到夭夭竟也知曉我喜喝玉露。”


    “我問四表姐,四表姐告知我的。”孟十三在曾重屺鄰座坐下,將玉露茶移至曾重屺那邊桌麵,恰穩穩擱在他的右手邊,“此玉露乃是先時殿下賞賜予我的,我一直沒怎麽喝,便也一直在。表哥因掛心於我,匆匆自城外趕迴,連曾府都不曾迴,便來了孟府問候於我,我甚是感動,亦是歡喜。還請表哥莫要嫌棄,且嚐嚐此玉露茶。”


    明言是貢茶了,曾重屺哪兒敢嫌棄。


    更何況還是孟表妹親手端來他喜喝的玉露茶,他歡喜都來不及,又如何會嫌棄。?


    故而聽著孟十三明裏暗裏的弦外之音,曾重屺端起玉露茶抿了一口,茶碗尚未擱迴桌麵便道:“夭夭想說什麽,隻管說,想問什麽,也隻管問,但凡我知曉的,定知而不言。”


    孟十三聞言雙眸晶亮:“那表哥,夭夭可不客氣兒了。”


    曾重屺看著孟十三一雙明亮如銀盤的丹鳳眼,似是望進了一汪秋水,又似是望盡滿天繁星,璀璨奪目得令他發不出聲音。


    隻愣愣地點了下頭。


    “我方將聽四表姐五表姐說,表哥對碧虛莊園於中秋燈山坍塌一事兒略有耳聞,雖非表哥在查,卻是表哥的同僚好友在查,那表哥可否同我仔細說說,那事兒都查到了什麽?”孟十三最關心的是,燈山坍塌背後的那些平民,到底是誰安排的,或者說到底是誰算計的。


    倘若是設局,那些平民是否事先知曉會賠上一條性命。


    倘若事先知曉並有撫恤金,那倒也罷,終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倘若事先並不知曉,而是懵懵懂懂入了局,糊裏糊塗送了命,那些平民便該得到公道。


    她非大善,卻也良心未泯。


    不知便罷,知了入了局,便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況且,殿下為東宮,水能載舟,水亦能覆舟,民心所歸亦是殿下所需,她既是選擇了殿下為靠山,那於靠山有利之事,她何樂而不為。


    曾重屺怔了下,他是頭迴聽到孟十三提及燈山坍塌一事兒,此事兒也確實是他在錦衣衛交好的同僚好友在查。


    他沉默了片刻,終是如實說道:“夭夭,你可知一開始,其實該是我負責的此事兒。”


    “原該是表哥負責?那後來非是表哥負責乃是因何?”孟十三聽出蹊蹺,一連疊問之後,反應過來又道,“表哥是想告誡我,此事兒非同小可,連表哥都得退避,我最好是莫要插手其中?”??


    曾重屺確為此意:“此事兒一發生,父親深知錦衣衛衙門必然得有人徹查此事兒,當日落衙迴府,特意等到我迴府,同我說,如若此事兒落不到我頭上,我權當不知即可,如若此事兒落到我頭上,我定不能接下。”


    孟十三道:“大舅舅讓表哥這麽做,可是大舅舅知曉燈山坍塌事件背後的人……是誰?”


    曾重屺搖頭:“這我便不知了。我也曾問過,然父親並未迴答我,隻讓我莫要多問,更莫要沾手。我那同僚在徹查此事兒時,時常同我抱怨,而非是我主動去了解,故而朝朝暮暮同你說的,我知得一些,大抵是因此。實則我也知得不多,很是片麵,不足以說給你聽。”


    孟十三明白了,曾表兄和大堂兄與殿下一樣,都不希望她淌進此渾水裏:“倘若我非要查,非要知道害死那些平民的幕後黑手是誰呢?”


    “你又怎知那些平民不是甘願赴死?”曾重屺再實心眼,於錦衣衛曆練多年,早非隻能直爽的脾性,而是已然學會去如何多麵地看待每個事件。


    孟十三反問:“那表哥又怎知那些平民就一定是甘願赴死呢?倘若不是呢?為達到一己私欲,而視平民之命如草芥,如此之人,表哥覺得那人能以德配位麽?”


    曾重屺心中一震:“你已知那人是誰?”


    “不知。”孟十三否道。


    “那你又如何說……”


    “既是能造就燈山坍塌此大事件,那人不管是誰,其身份必然隻高不低,不管是勳貴還是權貴,亦或皇族,皆德不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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