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暗衛盡管厲害,卻還沒有練到收斂自如的地步,這已經快到了眼前的招式,還怎麽變得迴去,老皇帝看著馬上就要身中數劍的冥雪老淚縱橫:“不要!”撕心裂肺的聲音將所有人都嚇了一條的同時,冥雪的臉上浮現出燦爛的微笑。獨孤淩青這個老爹沒有叫她失望,一念至此,冥雪長袖輕輕舞動,電光石火之間,幾把撲向她的長劍寸寸斷裂,掉在了地上,留下一臉驚詫無比的暗衛眾人。


    “皇上。”冥雪走到了老皇帝的麵前,輕輕的問道。看著老皇帝眼裏的濕潤。馬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卻不敢吱聲。這些年來,有誰敢在皇上的麵前如此放肆啊!但是這個女人的功夫顯然不是常人能夠打敗的,所以他也無能為力。隻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會不會影響到大人的大事?一時間,馬良心亂如麻。


    “馬良,你先下去。徐總管,你帶人將這裏封鎖了,任何人不許進來,外麵有什麽動靜都給我記下來!”老皇帝見馬良和徐向青離開了,這才滿臉老淚的跪倒在地:“拜見天罰殿下!”


    “起來吧。”冥雪扶著老皇上走進了寢宮,“獨孤淩青是我兄長。”


    “淩青?兄長?這……”老皇帝震驚的看著冥雪,以為獨孤淩青在外麵闖了禍,得罪了冥雪,冥雪這才找上了自己。


    “嗯。他待我……很好。”冥雪坐在老皇帝的身邊,一時間感慨萬千。這些天的相處之下,獨孤淩青的關懷叫她產生了濃濃的親情,“這次我來,是想了解一下關於九王爺的事情。”


    ……


    此時,外麵卻已經雞飛狗跳。


    “徐總管,還在這兒守著呢?可是辛苦你了!我這兒呀,給您們做了糕點,大家嚐嚐。”一個身穿淺黃色一群的女子從大老遠的就喊上了,笑若桃花。來人正是皇帝唯一的妃子宜妃的婢女小蓮。


    “小蓮,你不在宜妃那裏呆著,來這裏幹什麽?”徐向青冷冰冰的道。


    “我家娘娘擔心皇上,特意煲了粥,叫奴婢過來看看!”小蓮朝徐向青眨了眨眼睛。


    “你還是該迴哪兒迴哪兒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徐向青看也不看她。小蓮搖了搖嘴唇,有些臉上掛不住。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道:“徐大哥,你看,吃的我都帶來了,你不讓擠進去也行,就叫將士們吃了吧,我在這裏等等,你們吃完了我就帶迴去。”


    “不用了。我們這裏不需要你!”


    “喲,這算是什麽事兒啊!這後宮裏的大事兒小事兒都是我管的,隻是不知今兒怎麽還整的把這裏封鎖了?徐大人,真是委屈了你了,不如跟本宮喝兩杯去如何?”宜妃扭著身子走來過來,站在徐向青不遠處。


    “微臣見過宜妃娘娘!微臣要要務在身,還請娘娘自便!”徐向青麵無表情的行禮。


    “哎呀,這有什麽啊!守著這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依我看啊,這皇上就是大驚小怪,這皇宮中哪有那麽多刺客,給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


    “這是皇上的意思,微臣不敢妄言!”


    “哎喲,算了算了!看你那呆子樣兒!那你收著吧,我進去看看皇上!”宜妃扭著腰肢便要進去。徐向青伸出一隻胳膊攔住了她。“娘娘,皇上交代過,這裏今天誰也不能進去!”


    “我是誰嗎?我是宜妃娘娘,來看皇上還有錯了!還不給本宮讓開!”宜妃端出了自己的架子,柳眉倒豎。


    “不可。宜妃娘娘,就是你也不能進去。你還是迴去吧。”徐向青一動不動的站在宜妃的眼前,一點兒讓開的意思都沒有。宜妃一看四處都是侍衛,徐向青的臉又硬邦邦的,看來是沒了希望。於是退而求其次。“徐大人,不知皇上到底如何了?怎麽弄得這麽嚴重?”


    “微臣不知。”


    “你——我這隻不過是關心皇上的身體,你這人怎麽就這樣!”宜妃氣得牙癢癢。


    “微臣真的不知!”


    “好好!徐向青,你真行!小蓮,我們走!”宜妃碰了釘子,氣急敗壞的領著小蓮迴了自己的寢宮。見宜妃慢慢的走遠了,徐向青轉身道:“將剛剛的事情記下來,一字不漏的記下來!”


    “好一個徐向青,竟然敢給本宮臉色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宜妃將屋裏的東西砸的滿地都是,小蓮嚇得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弓著腰也不趕緊去。


    “娘娘,你先別火大。您聽我說,說不定這刺客已經被抓到了,皇上是什麽人您還不知道麽,他狠著呢!怎麽可能對那個女刺客網開一麵呢!再說了,他這些年不近,娘娘您是知道的!”一個身穿淡綠色衣服的丫鬟將宜妃拉過去,坐在了床上,宜妃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看來是氣壞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宜妃期待的看向那綠衣丫鬟。


    “當然,要不這樣吧,不如我們去太後那裏。要知道,皇上可是已經有兩天沒有早朝了!”綠意丫鬟暗示的看著宜妃。


    “對對,綠意丫鬟你真聰明!叫太後過去,我就不信那徐向青連太後都不讓進去!走,去慈寧宮!”


    “聽說太後以前不住慈寧宮的?”


    “是的,慈寧宮是後來新建的。”


    慈寧宮。


    “什麽?你說皇上已經兩天沒有早朝了?還把自己的寢宮給封鎖起來了?”太後一口水搶在氣管裏,不停的咳嗽著,臉漲得通紅。一旁的婢女趕緊拍拍她的後背。


    “是啊是啊!臣妾剛剛要去看看皇上,結果還被攔迴來了!”


    “這——最近不是挺安分的嗎,這又怎麽了?”


    “臣妾聽說皇上今晚遇刺了!”


    “有這等事?走,我們過去看看!”


    一會兒,徐向青站在鳳凰宮的門口,遠遠地就見太後帶著一大群丫鬟趕了過來,身後跟著的正好是宜妃。有意思,徐向青心下嘀咕,轉身悄悄地對一個侍衛道:“一會兒,你將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記下!”宜妃,你這麽急著要見皇上,難不成真的有什麽貓膩?


    “微臣叩見太後娘娘!”眾人不敢怠慢,行禮道。


    “起來吧,你們守在這裏是什麽意思?”這是出了什麽事情?竟然有這麽多人守外麵?


    “微臣奉命行事,並不知為什麽!”徐向青依舊是油鹽不進。宜妃看的隻懷疑,難道這徐向青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好了好了,皇上呢?去哪兒了?”


    “微臣不知。”徐向青依舊像一個榆木樁子一樣。


    “不知?不在裏麵嗎?”奇怪,這皇上自己不在裏麵,幹嘛要把這裏封鎖起來?


    “是的,皇上吩咐微臣用性命守住寢宮,任何人不得進去,否則就砍了這裏的這些人!”徐向青將自己等三百多人的性命壓了上去。


    “胡鬧!意思是哀家也不能進去了?”


    “還請太後娘娘體恤微臣們!”一個們字壓得重重的。


    “你——那哀家問你,皇上傷勢如何?”


    “微臣不知!不過似乎沒有受傷吧!”


    “一問三不知!還要你們幹什麽用的!哼!真是氣死哀家了!你趕緊派個人將消息封鎖起來,對外宣稱皇上身體微恙,要靜養幾天!誰要是泄露了消息,提頭來見!還有宜妃,你也給哀家將嘴閉上!”糟了,這消息要是落在有心人耳中,肯定會引出殺身之禍的!太後此時也顧不上追究這裏為何被封鎖的了!


    “微臣遵旨!”看來暫時沒設麽問題了,徐向青鬆了一口氣。宜妃卻傻了,這太後怎麽就突然針對起自己來了?“母後——”


    “好了,別說了!迴你的寢宮去,皇上一天不出現,你一天不準出來!”太後瞪了宜妃一眼,這女人可是一個大嘴巴,萬一走漏了消息就糟了!


    “母後——”宜妃委屈的看向太後。


    “還不迴去!愣著幹什麽!走,迴宮!”說完帶著人迴去了。現在的太後哪裏還敢添亂,皇上將自己的寢宮封鎖起來生死未明就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她又不是傻子,要將事情弄得人人皆知!一眾人走後,那侍衛又將一切記錄了下來。


    送走了冥雪,老皇帝坐在桌邊,陷入了一段久久都不願記起的迴憶當中。


    那是二十三年的八月中旬。這個十分偏北的國家正是夏季最後的炎熱時間。整個天地之間,像是放了一個巨大的火爐,烘烤著所有的人。獨孤寒玉和獨孤寒黎兩人身上滿是汗水,衣服黏在身上好不難受,紛紛跳進了大水池子裏,一陣龍騰虎躍,這才好受了一些。直到夜晚,才稍稍的有些涼爽。隻是知了在樹影間拚命地喧嘩著,叫人心煩意亂。北郊的一處院落,幾個家丁正在一處談天說地,從某個鎮子上誰家的小家碧玉,一直扯到京城的名妓,興致勃勃。這裏,是獨孤寒黎這次迴來之後,剛剛置辦的一處隱秘的居所。


    此時,在一座房子的房頂上,坐著兩個男子。一個是今天的老皇上獨孤寒玉,而另一個便是瑞大人獨孤寒黎。


    “信寄出去了嗎?”獨孤寒黎突然問道。


    “還在這裏,一會兒我叫柳青去辦的。應該沒有問題。”獨孤寒黎輕聲的道。“哦?對了,那邊的事情,你聯絡好了嗎?”


    “這個,不好說。”獨孤寒黎沒有直說,似乎是有所顧慮。


    “怎麽了?”


    “是這樣的。他們說可以答應我們的條件。但是也提出了一個條件。”獨孤寒黎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麽條件啊,你能不能一次將話說完?”獨孤寒玉等的有些急。隻要卡斯諾王國能再借兵五萬,並且保證在兩國的邊境上製造混亂,自己就可以趁亂一舉拿下皇位!到時候,就可以將月兒接迴來了!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條件是,您即位以後,要與雅戈爾蘇斷絕關係,並且娶宜芹為妃子!”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不行不行,我的皇後隻能是蘇!”獨孤寒玉一聽頓時急了,自己努力的爭奪皇位,不就是為了那個約定,要將蘇接迴來嗎!要是她迴來了,自己卻不能讓她坐上皇後的位子,還是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分,他怎麽能夠做得到!更何況還要斷絕關係!


    “殿下,眼下我們別無選擇。”獨孤寒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勸說獨孤寒玉,聲音輕的似乎連一陣微微的風就能吹走,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獨孤寒玉看著獨孤寒黎揚起的側臉,憂傷而疼痛,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是啊,別無選擇。自己雖然殺死了穆清華這個丞相,但文臣未必就站在自己這邊。


    雖然有了鐵飛鴻這個將軍的投靠,但另一半虎符卻不在鐵飛鴻手上,空有統兵之權,卻無調兵之權。而另一半虎符的主人——卻不受自己的控製。自己隻有與迪斯拉王國以及南定聯盟,才能將兵權牢牢的握在手中!現在的他沒有實際的兵權,說服力就得到下降。這段時間,兄弟兩活動的結果一點兒也不理想,這才叫獨孤寒黎去迪斯拉王國求盟的。


    “殿下——”


    “你先不要說話,給我一點時間。”獨孤寒玉打斷了獨孤寒黎的話。獨孤寒黎失去的閉上了嘴巴。他知道他需要時間,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放自己身上,也做不到心無芥蒂,更何況是他。但是又能怎麽樣呢,皇兄,這一切都將是你的,我隻不過是想要一個女人而已!


    ……想起這清晰的一幕,獨孤寒玉自嘲的笑了,那時候的他,又怎麽會知道這其實隻是這個弟弟的陰謀而已,而他卻為了整個江山和黎民百姓而……隻是,上天沒有虧待自己!


    一夜注定無眠,隻是心境早已不同。


    馬良果斷的應皇上的命令跟在了冥雪的身邊。冥雪很少有事情找他,隻不過馬良似乎是很願意跟著冥雪,畢恭畢敬的樣子叫冥雪有些不習慣,但冥雪總是感覺他有些不正常,卻硬是說不出來怎麽迴事。


    而次日獨孤寒玉卻派人給了冥雪一個消息:神秘的九王爺獨孤寒黎,竟然背著一個女子去了自己的百花澗,據說女子身中奇毒,聽說百花澗新任少主人冥雪有起死迴生之能,便前去求醫。


    聽到這個消息,冥雪因為冰玉之玨之事毫無進展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下,不管這個九王爺有多麽十惡不赦,但是一個女子,畢竟是無辜的不是!何況,這個女子,會不會就是晨曦之露……想到此,冥雪的嘴角微微勾起。


    兩天後,八顆巨大的夜明珠照耀的冰洞裏麵,冥雪一手撐在腦袋下麵,斜倚在一塊巨大的玉石上麵。似乎是千年溫玉,巨大的冰洞裏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那就是淩霄所說的獨孤寒黎麽?嗬嗬——還真是個癡情人!”說著,雙眉一挑,風情萬種。


    外麵,獨孤寒黎和屬下王飛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獨孤寒黎的視線漸漸地開始模糊,似乎是要暈過去了。就在這時,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三個人。最終的一襲白衣的女子戴著薄薄的麵紗,高挑迷人,左邊是自己見過的少年,懷裏還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裏麵露出一張無比清純可愛的小臉。


    獨孤寒黎心道,他怎麽在這裏?那天罰殿下呢?正想著,女子走上前來,纖細的玉手放在他的頭頂,一陣陣暖流瞬間流遍了全身,他的神誌恢複了正常。接著王飛也被就醒。


    “你就是那位叫獨孤寒黎的王爺吧?進來吧!想不到你也會為了一個人而找到百此處,隻是可惜了,神醫現在一個也不在!”女子問了一句,轉身向洞中走去。


    獨孤寒黎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郎,這才發現他懷裏的,那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如此小的年紀,竟然美得奪人心魄。少年郎笑了一下。“進去坐吧!這裏是我的住處。”


    “莫非你就是那天罰殿下?大名鼎鼎的冥雪竟然隻有十來歲?”獨孤寒黎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身邊的王飛也是一臉驚訝之色,等待著少年揭開謎底。


    “不,冥雪另有其人。我,卻是不配!”少年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麵的女子。獨孤寒黎順著少年的眼光看向那洞穴裏麵斜躺的血衣女子,身材高挑,烏黑的秀發隨意的鋪灑而下,說不出的寫意,竟然宛如神仙中人!


    “這位姑娘是?”獨孤寒黎心中一動,不禁問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冥雪。不要叫我看不起你!”那女子忽然轉身,麵帶怒容。


    獨孤寒黎恍然大悟,不禁麵上一羞。自己前來為一個女子求治,竟然兩次為別人心動,一是那少年懷中的女圭女圭,另一個則是眼前麵帶慍色的女子。那天罰殿下是什麽人,他這個大人雖然武功不錯,但是在其麵前也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想到此,便規矩起來,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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