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大夥兒笑話,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二次親眼看見真槍,第一次是我七歲那年,過年的時候迴老家串親戚,一位公安局的叔叔喝多了,把腰裏的槍掏出來顯擺,公安叔叔隻讓我『摸』了幾下就收迴去了。


    老鱉掂起槍遞給小飛:“就五發子彈了,你看著用。”


    小飛眯著眼衝我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我頓時汗如雨下,兩腿酥軟,狗日的別嚇唬我了,這他媽的小型武器都出場了?


    小飛熟練的打開保險,“刷刷”兩下搓動“槍屁股”,然後舉槍瞄準了我,挑釁的說:“孔晨,我要暴了你的頭!”


    我瞬間被搞暈了,哭笑不得的舉起高舉雙手:“我投降!我要當漢『奸』!”


    一桌人都笑。


    小飛靦著臉把槍放入他的口袋:“鱉哥,啥事兒,說吧。”


    時光倒流到一九九零年,在我隱約的記憶中,兒時的我酷愛看香港電影,特別是周潤發演的《英雄本『色』》,當時我家有部錄像機,放假時我便叫上班裏的同學和院裏的朋友來我家觀賞電影,一群孩子熱血沸騰的看完影片,紛紛迴家拿起自己的玩具手槍,在院裏兵分兩隊進行“槍戰”,以我一方的是正義軍團——八路軍,剩下的理所應當是壞蛋了——日本鬼子,雙方激戰數小時,卻不死一個人,我清楚的記得開槍還要自己配音——“迫切口”,不等子彈出膛,我壯觀的“吐沫星子”就能將對方噴死,然後對方耍賴,深重n槍後依然屹立不倒,活蹦『亂』跳,我憤怒的罵道:“你個龜孫已經死了啊!不能動了!”人家振振有詞道:“我要去撒『尿』!憋死我了!”


    記得我第一次使用真槍並開槍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老子被《英雄本『色』》欺騙了整整十五年!因為真實開槍發出的子彈極為清脆,像普通的鞭炮聲“劈裏啪啦”的,根本不是《英雄本『色』》裏那樣“咚咚咚咚”的響聲,為此我鬱悶了好久,偷偷的問王康,這是真槍麽?王康一臉鄙夷的說,廢話。因為這廝在他從小在他爺爺的部隊裏整天玩槍,不是玩具。真槍手感很失真,當然,這是對於我這麽一個第一次接觸“真家夥”的人來說,因為這玩意兒很重,而且滑溜溜的,第一次我開了三槍,在荒蕪的田野裏,麵對距我不到兩米的啤酒瓶,居然未打中一槍,王康樂的直跺腳,他奪過我的槍,重新裝上子彈,後撤十幾步,右手抬起,單手瞄準,“啪啪啪”三槍三支啤酒瓶瞬間變成一片碎玻璃。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從吉利迴來後,我們仨的心情和這鬼天氣一樣,陰沉沉的。


    老鱉交代的事情很簡單,北京市區有個小子前段拿刀刺傷了他一個兄弟,現在在新街口一片兒躲著,讓小飛帶幾個人把他“弄”迴來,正好那天我也在場,也就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這事兒巨扯淡,您一大哥級的人物手下怎麽著也有幾百號兄弟吧,這次居然讓我和小飛去替您辦事兒?老鱉對此的解釋是,他身邊的人那小子都認識,這次要用新麵孔,順便挖掘新人。這步棋下的高,毒辣的正大光明,眾人隻能迴答ok。也許,我的心氣太高了,大門說這是幼稚的表現。


    後來老鱉說的事情一直沒下文了,我也就逐漸淡忘了。另一方麵,我找到萬華,告訴他我要接手窄街門市,這鳥人最近忙著談戀愛,帶著女朋友滿北京城揮霍,兜裏的銀子所剩無幾,一個勁兒的給我哭窮,我懶得跟他囉嗦,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個星期一之前給我準備三萬,要是到時候我看不見錢你就準備退學吧。”這招兒忒狠了,郭敬銘不知替萬華掩護和窩藏了多少至少可以讓萬華退一百次學的證據,隻要我們的學生會『主席』去附中走一趟,萬華會立馬卷鋪蓋卷滾蛋。不能怪我壞,萬華這孬孫自從在附中“立”起來後越發張狂,每次打他的電話都不接,我這輩子最恨別人不接我的電話或扣電話,借他三萬,年底分紅的話扔給他幾千,不料這孫子要當股東,自己占60%的股份,我一聽就變身超級賽亞人了,一個破超市一個月才掙幾個錢?房租,水電,進貨,最後再給工人發發工資,你他媽的再來和我分一下?還有錢嗎?我是借你的錢,沒說不還啊,再說了,窄街的超市是穩賺不賠,除非學校不開了,年底還給你分紅呢,這廝非給我強,那一巴掌打的挺狠,萬華半個臉一個禮拜後都是朱紅『色』的,現在迴想一下我那時候的行為我真是汗顏,之前借了數不清多少次錢都沒換人家,這迴一口氣借三萬還這麽橫,分明是明搶嘛,嗬嗬,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我在學生會體育采購部的工作很是順利,兩個多月下來裝進自己錢包裏兩千多,必須感謝體育係的同學們的“破壞精神”,北職院的後『操』場旁邊是個大溝,江湖傳聞那裏以前是個萬人坑,說來也怪,隻要一個大腳把球踢裏麵就再也找不到,籃球排球壘球網球鉛球啞鈴更是丟的無數,偷別的也就罷了,你說偷個鉛球幹嗎使呢?!


    周末我和肖敬潛入我們“家”去“快樂”,我猴兒急的解她的衣服時她卻一反常態的拒絕了,我問:“大姨媽來了?”


    “來了我倒高興了,快倆月了,一直都沒來。”肖敬擔心的說。


    “啊?不會吧?我現在下樓買張紙測測吧?”我問。


    肖敬茫然的點點頭。


    我以劉翔的速度跑下去又“飛”上來了。


    肖敬跑進衛生間把門反鎖上,我悶悶不樂的靠在沙發上看碟,過了十來分鍾,肖敬出來了,我趕緊問:“怎麽樣怎麽樣?”


    “兩條線。”肖敬哭喪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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