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電話撥給小飛,那頭“嘟”了半天也沒人接,王康掂了掂書包裏的砍刀,吆喝了幾句:“狗日的小飛,一會兒老子剁了你!”


    “沒人接?”大門問我。


    “恩。”我也鬱悶。


    正說著呢,我的電話響了,我劈頭就罵:“怎麽不接電話?老子都凍感冒了!”


    “抱歉抱歉,剛才去撒『尿』了,一迴來看見未接來電就給你迴過來了。”小飛笑著說。


    “我現在在吉利門口呢。”我說。


    “你們去學校右邊的拉麵館的包間吧,裏麵有我們人的在。”小飛說。


    “哪個右邊?你說東南西北!”我說。


    “就是右手邊啊,我tmd不分東南西北。”小飛喊道。


    “麵對學校的右還是背對校門的右?你說清楚!”我說。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鍾,說:“背對校門右邊,四五百米吧。”


    “不分東西南北還當‘小抗頭’?”我掛掉電話念叨著。


    走進拉麵館,裏麵基本沒人,幾個少數民族的小夥計在悠閑的打著撲克,大門走上前問:“嘿,哪個包間有客人?”


    “4號。”小夥計心不在焉的迴答。


    我們仨拐進4號包間,屋裏坐著四五個大學生模樣的人,其中一個瞅著眼熟,他站起來招唿我們:“孔晨?來來來坐坐坐,小飛馬上就到。”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他目光虛弱,轉眼向別處看去,我使勁迴憶著,噢!這龜孫就是上次在吉利宿舍一起“幹”我的那人,絕對沒錯,你化成灰我都記得。


    幹坐了一會兒,小飛來了,進屋就和我握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我惡狠狠的瞪著他冷笑,這狗日的一個勁兒對著我憨笑,說好長時間沒見了,還怪想我的,我忍著惡心差點沒吐出來,這人是不是有病呀?前些日子差點沒殺了我,現在又說想我,我真想給他起個日本名字,叫卑鄙陰險!既然他給我玩虛的,我也不含糊,屏住唿吸和小飛肉麻的擁抱了一下,說其實我也挺想你的,倆大老爺們互相思念了半天,估計把旁邊的人惡心的夠嗆,我迅速擺脫小飛的糾纏,迴歸到自己的座位,小飛一看桌上空白一片,急了,嚷嚷起來:“你們幾個腦子稀啊?北職院的朋友來了也不知道上酒上菜?恩?服務員!來來來……”


    折騰了一會兒,我肚子也有點餓了,按照請客吃飯的規矩,做東的人應該先把菜單給客人,讓其點幾個菜,哪怕是客氣之道,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我搓手等小飛給我菜單,不料這廝自己拿著菜單埋頭看了半天,隨口要六個菜,一大碗湯,憑我經常出來吃飯的經驗,每道菜的價格都不超過十五塊錢,美餐指望不上了,看看他要什麽酒,小飛長出一口氣,問:“咱喝什麽酒呀?”


    大夥兒都不吭聲,小飛把頭轉向我,我客氣的說:“隨便吧。”


    小飛真是個實在人,簡直太隨便了,要了兩瓶北京二鍋頭,我頹然的往椅子上一靠,衝王康和大門眨了眨眼睛,他倆心有靈犀的撇嘴笑。


    這酒喝得很無聊,小飛他們的人在閑扯瞎吹,我也完全搭不上話,悶聲吃菜,大門直打瞌睡,王康踢踢我的腿很小聲的說:“給丫說正事兒。”


    “恩。”我點點頭。


    “小飛,到底誰要見我啊?”我提高聲音。


    小飛轉著眼珠子,掏出手機看了看表,說:“快來了,再等會兒吧。”


    看著眼前的小飛手舞足蹈的吹牛,傻笑,我真想掏出包裏的砍刀把他給劈了,可是,不能!我都忍了這麽長時間了,再忍忍,所謂的忍者無敵說的是一定要忍到一定的境界,我的小宇宙才會爆發,忍的終極形態是什麽?答曰:忍者神龜。


    這拉麵館的東西太髒,我挑菜的時候看見一根頭發,食欲頓時全無,把筷子往桌子上一丟,開始悶頭抽煙:“還來不來了?!不來我們哥兒幾個就走了!”


    “馬上到了,孔晨你再坐會兒。”小飛不住的看表。


    正說著呢,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緩緩的摘掉墨鏡,『露』出鷹一樣犀利的雙眼,對我淡然一笑:“你就是孔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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