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著懶散的靠在自己肩頭,嘴裏不停抱怨的許致言,夏安年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眼前這個帶著煙火氣的青年,這個自己熟悉的,親密的人,恍惚中與那個挺拔俊秀,西裝革履的形象重合,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


    一時間,不敢習慣性的伸手去撫摸肩膀上的俊臉,遲疑著,也猶豫著。


    許致言卻從未知道夏安年這一個多小時的心裏變化。


    他伸手拉起夏安年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快來摸摸看,看看老公是不是瘦了很多,要開始補補了!“


    說著他就目光曖昧,意有所指的看著夏安年,仿佛現場就要來補一補。


    夏安年一頓,卻從他無賴的話語和動作中找到了完全的惡熟悉感,找到了那個真正屬於他的許致言。


    仿佛現在的一切才是真實的,才是腳踏實地的,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夏安年忍不住手上稍微用力,更加動情的撫摸著許致言的臉頰。


    這個看似堅強,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幫助的青年,臉上也已經難言疲態,是真的很累很累的樣子。


    夏安年順勢滑上他的眼角,這裏,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的熬夜和缺乏睡眠,不止有了敗壞氣色的黑眼圈,甚至也有了不仔細看不出的小細紋。


    想起他每天早上掙紮著起床出來跑業務,上課,每天晚上天都黑了,緊趕慢趕才能迴家吃一頓飯,縱是如此,也從沒有一次忘記了給他一個充滿愛意和溫情的早安吻,晚安吻。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他不會忽略掉任何一個與你相處的細節,縱然再忙碌,因為那些舉動是死死刻在他心上,流動在骨血裏的。


    所以,許致言是真的愛他的吧。


    他已經這樣努力了,自己怎麽還能夠總是瞎想來為他增加負擔呢?


    迴憶著剛才許致言和孟雪兩個人相處的樣子,也並沒有什麽超出學姐學弟那條基準線的動作和談話內容,嚴格歸咎起來,甚至連親密的朋友都算不上。


    自己又是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敏感,敏感到許致言隻是和一個有合作關係的女生吃一頓普通的下午茶,就已經緊張到胡思亂想。


    是許致言沒有給他最夠的安全感嗎?還是他忽略了那些安全感的來源,隻是一意孤行的放大兩個人的差距。


    想起下午的時候,自己還在說趙岐和邢清台之間沒什麽不可能,甚至還暗暗拿自己和許致言做例子,現在卻已經懷疑起對方的感情。


    頓了頓,夏安年裝作不在意的側頭看著許致言,隨便的問出口,“那個學姐隻是你們的合作夥伴嗎?”


    許致言原本正在他脖頸處蹭的起勁兒,如此一聽先是點點頭,“對,那學姐自己能力就不錯,家裏也有一些門路,我們想要跑手續還要借助她的幫忙,如果不快點兒把公司的手續跑下來,第一桶金可能就不好接收了。”


    說著一頓,許致言仿佛發現了什麽,看見新大陸一般,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正兀自低頭的夏安年,“隻是?小年,你是不是……吃醋了?”


    許致言明顯帶著愉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唿吸毫無保留的一股腦噴在他的耳根上,照常帶起一串顫栗。


    仿佛印證許致言的疑問一般,夏安年的耳朵瞬間紅起來,嫣紅的樣子好像再有一瞬,就會燃燒起來。


    兩個人坐在靠窗的角落,現在人漸漸少了,許致言還勉強騰出時間看了眼周圍,果然沒有人注意這邊。


    輕輕的吻上顫抖的耳垂,挑逗的吸允著,夏安年果然顫抖惡更加厲害。


    想要推拒開身下不顧場合的人,有了一下午的腦補,卻又不想離開這份實在的溫暖和帶著些微疼痛的親密。


    夏安年任命的歎了口氣,往許致言的方向更緊的靠了靠。


    往常,每次他因為人流,認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顧一切的拒絕許致言親密的時候,對方也一定很難受吧。


    一定想自己聽到他,遲疑間說著“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樣的空虛和難過吧。


    會不會,也對兩人的感情產生至少一瞬間的懷疑?會不會,也會有那麽一刻,覺得自己不是被他所愛的?


    夏安年想著就難受起來。


    縱然許致言不比他敏感,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希望對方從他這裏得到的更多的是愉悅和歡喜,而不是這樣的痛苦和自我懷疑。


    下定決心,夏安年決定以後,一定要對許致言更好一點,即使他對這個更好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定義。


    親密間,許致言卻再難以控製自己情緒和生理的變化,原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每天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自己的荷爾蒙,更何況對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


    感受到許致言的僵硬,夏安年也是一愣,隨後臉頰更燒紅起來。


    兩人匆匆的從咖啡廳跑出來,好在三月份的天還黑的早,現在已經晦暗不明了,反情意萌動的兩個人打上了最好的保護色。


    許致言一出了咖啡廳,就支著身子笑起來,哈哈不斷的笑聲惹得路過的上班族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


    感受著四麵八方的視線,夏安年不好意思的伸手拉了拉兀自興奮的許致言,“那你幹嘛呢!”


    許致言抬頭看著他羞惱的樣子嘿嘿一笑,“剛才媳婦兒吃醋了,我可不正為自己的魅力高興呢!”說著眼睛還不停的瞟著夏安年。


    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夏安年惱意瞬間蓋過了羞意,手下一個用力,將沒有防備的許致言拉起來,手下不鬆勁,一直拉著他往迴家的方向走。


    許致言起來後也不反抗,心甘情願的跟在後麵,嘴裏還心情頗好的哼著小曲兒,端的一副得意洋洋,眉飛色舞。


    夏安年聽著他熟悉的歌聲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眉眼終於彎成了一條月牙,心裏的不適早就散了個精光。


    走了兩步,許致言卻又湊過來,“夫人這麽著急,是要迴家給為夫補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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