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明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許致言卻依然沉思著。


    其實金澤明說的沒錯。


    如果愛一個人,想要獨自擁有這個人,卻還要靠告誡甚至威脅其他可能潛在的覬覦者或有意者,實在是他消極又沒有信心的方法和態度。


    甚至可以可以說是弱爆了。


    許致言靠在朱紅色仿古漆柱上,思緒亂飛。


    自從有了更強的自主意識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來做一些事情,隻要有關夏安年的事兒,他貌似總會自亂陣腳,也變得……信心倍減。


    這段關係裏他自然是極力的維護著,但是雖然已經有了一年多的親密接觸,他依然沒有很強的安全感,時時擔心脆弱的關係會被哪一個外力衝擊到破裂。


    雖然不想承認,但金澤明的一席話確實讓他正視了自己的想法和……脆弱。


    許致言不由苦笑著撫了撫額頭。


    前方的視線太熱烈,許致言從自己的思緒裏漸漸出來,抬頭正好和一個女生對上。


    許致言皺了皺眉,轉身往教室走。


    女生滿臉通紅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自然沒有看到。


    第一節課已經過去一半兒了,許致言並不想太高調半截子往教室裏鑽,他頓了頓足,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大一的基礎課程比較多,相對來說專業課反而不多。


    許致言走過了幾個教室才找到夏安年所在的教室。


    課表剛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對方的課程表轉到自己的手機裏了。


    夏安年坐在教室的中後部,許致言一眼就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他。


    即使夏安年已經支著筆頭,低著腦袋,昏昏欲睡。


    看他腦袋點來點去的許致言忍不住笑了笑,拿出手機放大再放大,把正在自我掙紮的人拍下來。


    直到對上半個班的視線,許致言才發現自己忘了關閃光燈。


    沒有任何慌亂的掃視了一圈表情各異歡樂居多的表情,許致言神色淡定的把手機插迴兜裏,最後看了眼沒有任何察覺的小笨蛋,轉身往自己的教室走了。


    “哎哎,清台,剛是不是夏安年他哥們兒啊?”李好推了推身旁的邢清台。


    “啊?”邢清台才從自己的手機裏抬起頭,“啥啊?”


    “玩兒你的吧!”李好不留情的一把打在邢清台的後腦勺。


    夏安年聽見自己的名字,猛然驚醒,警惕的而四處看。


    李好轉頭就看見他這樣,笑的前仰後合,“哈哈”的大笑聲從指縫中漏出來,惹來馬哲老師警告的目光。


    許致言迴到教室正好剛下第一節課,才進教室就被墨言商招手招唿過去。


    許致言看著他一身名牌紮眼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才走過去。


    “你咋來上課了?”


    許致言有些懷疑的看著眼前還擺著《經濟學基礎》的墨言商。


    墨言商這個家夥,向來以享受生活為己任。


    他是家裏的小兒子,沒有任何繼承家業發揚光大的壓力,從祖父到父母再到兩個哥哥一個姐,沒有一個不對他愛護有加的,上趕著養這個老幺兒。


    墨言商對自己的定位也是如此,成日裏就想著有錢有閑,好好地過他二世祖的浪蕩日子,隨心所欲,想幹嘛幹嘛。


    就是q大金融係這個名額,也是因為他家裏的原因才進來的。


    “這話說得?我不是來看你嗎?”墨言商秒變浪蕩的樣子,拈著蘭花指往許致言身上湊。


    許致言見他一個一米八多的大老爺們兒扭扭捏捏的小閨女樣,嫌棄的伸手抵著。


    墨言商瞬間滿臉傷心的看著他,就像是被無情拋棄的小媳婦,連眼睛裏都寫滿了傷心和哀怨。


    “你還是適合隔壁的電影學院。”


    許致言順手把他桌子上的書拿起來看,原本想參考下老師講到哪兒了,一看才覺得自己是犯傻,人家書都打到二百多頁了。


    “誒誒,”墨言商鬧夠了見他這樣也無聊,撇撇嘴又看著他,“咱中午一塊兒吃個飯唄。”


    許致言隨手放下書,側頭看著滿眼期待的墨言商。


    墨言商被他眼神看的發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嘿嘿,叫上夏安年一塊兒吃頓飯唄。”


    許致言又看了他幾眼,才跟著上課鈴轉過頭,沒答應也沒否決。


    墨言商卻還在一邊不依不饒的看著他。


    他早就好奇夏安年這個人了,從高中就沒少聽許致言說道,即使是幾個人一塊兒打籃球的時候他都能聽見許致言說,“這個三分好,要是小年在就好了。”


    墨言商當時就想,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夠讓許致言這個事實上不容易動心的人變成這樣兒。


    高中就想要不約出來一塊兒吃個飯,許致言卻無一不拒絕,說是夏安年會不適應雲雲。


    墨言商才不信呢,好家夥十六七歲的男生了,見幾個人又能害怕成什麽樣,用不用這樣藏著掖著,墨言商斷定許致言就是舍不得。


    奇怪的是,別的事兒說說也就過了,但夏安年這個,許致言越是拒絕,他反而越感興趣,越想瞧瞧真麵目。


    以至於高考後知道許致言和夏安年倆人兒跑新疆去了,他一個早上突發奇想,沒忍住好奇找人把夏安年的資料調了出來。


    真想找一個年輕人,而且是毫無背景的年輕人的過去,對他們這樣的來說,還挺容易的,墨言商沒兩天就拿到了夏安年很全的資料,還有一張個人的證件照。


    看著別人的過往,像是讀小說一樣,了解後墨言商才知道許致言說的不錯,也不是敷衍。


    那個人確實他敏感,太脆弱,和陌生人一起嘻嘻哈哈的吃飯也確實會不舒服。


    墨言商突然很想看到夏安年,那種感覺更像是想要進一步探究觀察一件很有意思小東西,他覺得一定很有趣。


    至於許致言和夏安年,反正他從資料來看兩個人並沒有確定什麽關係,隻不過是有些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他並不在意這些。


    況且,許致言這個處男大概也隻是對於這樣曖昧親密關係的好奇和一時興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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