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毫不保留全神貫注的吻太迷人,淺金色的月光也太迷人,夏安年漸漸的沉浸在這個吻裏,不知今夕何夕。


    “哐嘰!”假山後麵突然傳來不小的響動,夏安年被這聲音嚇得一個激靈。


    雙手不受控製的用力推開身上的許致言,夏安年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滿腦子亂遭遭的瞬間掠過了不少的念頭。


    是誰?


    被發現了怎麽辦?


    所有人都知道了怎麽辦?


    爸爸知道了怎麽辦?


    ……


    夏安年靜默著,身體卻不受控製的癱在原地,沒有一點動作。


    陡然被推開的許致言也是一愣,低垂的腦袋和眼裏的錯愕讓他看起來像個落魄的流浪者。


    許致言也聽到了剛才的聲音,也許是有人,被人發現確實是件麻煩的事兒。


    雖然大學裏對這些事情相對於社會來說要寬容不少,但明目張膽仍然會有很多不好的影響。


    理智上他也理解夏安年的動作,但是心裏卻涼嗖嗖的,屁股下麵的石頭突然讓他也覺得涼了,直接涼到了心坎兒裏。


    夏安年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難以自拔,許致言看著這樣的他,原本心裏的責怪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剩下了憐惜。


    夏安年原本就白皙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好像隨時會支撐不住。


    許致言想要上去摟住明顯脆弱的人兒,但又驀然止住自己的衝動。


    再做些親密的的動作,眼前的人就要逃跑了吧。


    許致言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心裏止不住的涼意還在蔓延著。


    “喵喵~喵~喵喵~”小貓有些高亢的聲音繼續從假山後麵傳來。


    是哪個女生抱著貓嗎?


    許致言冷著臉走過去,不管是誰,他總要想辦法壓下這件事情,他其實心裏無所謂,父母都離開了也沒什麽要牽掛的人。


    但是夏安年不一樣,他有從小到大一直相依為命的爸爸,還曾經受過那麽多的冷遇和白眼,現在的狀態和情況並不是公開的最好時候。


    何況,兩個人還沒有明確的確定下關係。


    轉過加上卻空無一人。


    許致言往下一看,一隻黃白相間的普通小貓被假山滑落的石塊兒壓住了後腿。


    小貓看著他,喵喵的哀求著。


    許致言彎腰把石塊兒拿開,一手抱起小貓一手扶著它也許受傷的後腿以免加重傷勢。


    “原來是你這個小東西!”許致言抱著小貓往迴走。


    許致言起身離開的時候,夏安年控製不住的心裏發慌。


    他剛才的反應太激烈,不知道是不是許致言生氣了,是不是不想理他了,是不是受傷了心裏不舒服了,是不是……他太懦弱了。


    夏安年一直緊張的盯著假山的方向,直到許致言的身影出現他原本灰敗的眼睛才又亮了亮。


    許致言越走越近,夏安年低下頭不太敢看他。


    直到軍訓的迷彩鞋出現在眼前,夏安年依然不敢抬起頭來,訥訥的終於說出了一直醞釀著的“對不起。”


    許致言聽著他的的話一愣,他從沒想到夏安年竟然會說出對不起。


    因為剛才的事情嗎?


    這是不是就說明了他已經很在意自己了,甚至覺得剛才的推開的動作是……不對的?


    這樣想著許致言的心結瞬間打開。


    不由又往前走了幾步,笑著伸手揉了揉夏安年的腦瓜頂兒,“你啊。”


    夏安年聽出他聲音裏並沒有氣惱的成分,遲疑著抬頭正對上許致言安撫又平和的笑容。


    心裏的愧疚卻更加排山倒海的衝過來,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壞蛋,一個沒有擔當的大壞蛋。


    許致言看著他眼裏的情緒,心疼的彎下腰輕柔的在他的腦門上碰了碰,像是安慰一個失落的孩子。


    柔軟濕潤的觸碰,完全沒有剛才的狂風驟雨,夏安年卻覺得意外的安心。


    “喵喵~”


    兩人對視著,小黃貓因為自己被忽略不滿的叫了叫,夏安年這才注意到許致言懷裏的小東西。


    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夏安年忍不住伸手在小貓的身子上戳了戳,軟軟的。


    “剛才就是這個小東西,被掉下來的石塊兒壓住後腿兒了。”


    說道剛才,夏安年原本壓抑不住的尷尬,但一聽小貓受傷了,反而更多的是著急。


    “怎麽樣,嚴重不嚴重?”


    許致言搖搖頭,“去門口找獸醫看看吧,這個小東西!”


    夏安年點點頭,起身想要把小黃貓抱過來,卻不知道從何下手,又怕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後腿,讓他傷上加傷。


    隻得一邊走一邊圍著許致言轉,認真的打量著他懷裏的小東西。


    許致言原本想跟他說沒問題,把小黃貓遞給他,現在反而更享受被他圍著轉的感覺。


    嘴角掛著笑,手指滿意的在小貓脖頸下麵撓來撓去。


    見了獸醫小貓其實沒什麽大問題,隻是有些骨折,倒沒碎裂,但醫生也叮囑要看好它不要再登高爬低。


    包紮好臨了醫生還埋怨了兩人一通,說養寵物要像養孩子一樣有責任心,不能隻管吃飯就什麽都不顧了,更何況這小家夥還有些營養不良。


    夏安年在一邊兒認真聽著,把醫生說的要點都一一記錄下來。


    見他態度良好,獸醫這才住了口,吩咐兩人可以走了。


    迴去的時候是夏安年抱著貓,是不是摸摸他有些打結的小毛。


    剛才一行就事兒連疫苗什麽的都注射了,夏安年看著團成一坨的小東西心都要化了。


    “許致言,你說咱給他起個什麽名字?”


    許致言知道他這是想收養這個搗亂的小東西了,想了想也實在沒啥貓的名字,這是他們第一個養的東西,不然,“不然就叫老大吧!”


    “老大?”


    夏安年重複一遍想起某個天高氣朗的下午,他們兩人追著老大飛奔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知道許致言蹭了一身馬糞。


    想著就停不住的笑起來,許致言被他一帶也想起了之前的窘境,不由跟著大笑。


    來來往往的同學看傻子一樣偷偷瞄著兩人,一個不在意,一個無知覺。


    “就叫蛋黃吧!”夏安年最後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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