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汀急了,房前門後來迴瞎逛遊,眼看著官爺一箱箱地往家抬銀子,連聲道賀說恭喜,說杜家小郎紅了,可他卻愣是沒找著杜冉擎人在哪!


    沒料到女兒真拿下了第一公子前三甲,這賞銀再加上如晦的幫助,杜家可真從鬼門關兜了一圈迴來啦,隻是女兒卻不見了,他這心裏七上八下,可比生意受阻還難受。


    這都一天一夜過去啦,閨女到底上哪裏去了?


    杜汀正因找不到女兒正急的焦頭爛額,便見一俊美男子,抱著閨女從後門偷著溜了進來。他心下一驚,沒敢吭聲,悄悄地跟在後麵盯著。


    ??!這臭小子竟然進了閨女的寢房!


    杜汀耐不住了,卷起袖子就往房裏衝!結果剛走了兩三步,他便停下了,暗想人家人高馬大,又年輕力壯,他這把歲數,怕是打不過人家!暗想得找杜如晦幫忙才行。


    杜如晦今日剛搬迴杜府住,本想昨日見到杜冉擎好跟她道賀,也順道認了妹妹,卻沒料到妹子經沒了蹤跡,這倒好,杜冉擎這三日光忙乎著“第一公子”的比試,把家業扔給了杜汀,結果杜汀上手一天就搞的賬本一團糟,害他一番好整!


    在杜家不過半日,他便覺得老了十歲,頗感杜冉擎實屬是個人才,是個百年不遇的奇才,能讓杜家活到現在,可真不是一般的辛苦。


    杜如晦正忙著理賬,杜汀便一腳踹開房門,二話不說,拉他便跑。


    “舅舅,何時如此慌張?”杜如晦自知自己偶有急躁,現在看來他在這杜家裏到算是穩妥的。


    “哎呀,你妹子叫別人欺負了,你快來替我捉奸!”


    杜汀風風火火地趕到蝶苑,一把將杜如晦推進門,大吼了一嗓:


    “大膽狂徒!還不束手就擒!放開我女兒!”


    房喬剛把杜冉擎放在床上,就後腦門吃了一記悶棍,險些被打昏過去。


    不必想就知道是什麽人能這般慌張。


    杜冉擎驚得嘴巴大張,都能塞進去一個蘋果,慌忙扶住房喬,怕他暈倒。


    杜如晦這才看清這“奸夫”是何許人,一雙眼睛瞪得宛若銅鈴。


    “阿父!你這是做什麽!他染了風寒,燒的快昏過去了,還一路抱著我,為我擋雨,你怎的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


    杜冉擎急了,也不管這空檔有沒有旁人在,連裝傻都忘了,破口大吼。她急忙扶著房喬坐下,看他臉色鐵青,擔憂地鎖緊了眉頭。


    “啊呀!琴兒,你這胸口怎麽迴事?誰傷了你?”杜汀才不管這男人是什麽貨色,一屁股將房喬擠到一旁,攥起女兒的手,兩眼淚光盈盈。


    “玄齡,你可還好?”杜冉擎沒工夫搭理笨阿父隨時噴湧的淚珠,焦急地看著眼前硬撐的男人。


    “……無礙。在下還是先行告退……”他好聽的嗓音竟有些飄忽。


    “不要走!”杜冉擎急了,又緊緊攥住他的衣角,


    “你留下,病好了再走。”她死活不肯鬆手。


    “不打緊,杜娘不必擔憂。”


    房喬掰開她的手,起身便要離去,卻不料被一尊門神攔住。


    嗬,杜如晦可真是頭一迴見到房喬虛弱的模樣,若不在這時好好報複,來日可有他還手的餘地?


    “少郎請留步,我妹子說不讓走,你就不能走。”


    房喬抬頭見到杜如晦這滿臉探尋的神色,頗感無奈,看來他隻得暫且留在這裏,等病好了再作打算。


    杜冉擎見他點頭應允了留下來,才鬆了口氣。杜汀雖有不甘願,卻也不敢惹杜冉擎生氣,便安排人手帶房喬去休息。


    “阿父,要請大夫,請最好的大夫來!”杜冉擎想起方才指尖滾燙的觸感,還是有些擔憂。


    杜汀隻得連連點頭,才見著女兒又露出了笑臉。


    這事情一消停,杜冉擎便開始打量這從剛剛就一直站在這裏,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這男子,方才他還管她叫“妹子”,她怎的不記得自己何時有個阿兄?


    杜汀見她一臉疑惑,才一拍腦門,趕緊開口解釋。


    杜冉擎先前也對這事有所耳聞,不過,她真沒料到這人真讓阿父找見了。嗬,多個從兄倒也不算壞事,隻希望這大哥能有些本事,別像笨阿父一樣才好。


    “妹子,這幾日的賬我差不多盤好了,你就多休息,家中無事,你莫要擔憂。”


    杜冉擎正要張口詢問賬的事,他就搶先說了。說罷,他還拿出了最近的賬冊,看來他早料到她會擔心這事,時時備著。


    她一翻賬冊,竟發現賬目用小楷記的漂漂亮亮,絲毫不比她遜色。


    “冉琴,這家裏有男人在了,你這迴可要安心休息,過後就換迴女裝吧。”杜汀試探著問。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杜冉擎一絲準備都沒有。這家裏有男人了,她這遲早要嫁人的小娘子,以後就算是外人了麽?那,墨竹軒以後也都是大哥的了?


    “阿父……我再想想……”


    她悶聲應付,蒙頭蓋上輩子,不再吭聲,準備先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幾天再做打算。


    第一公子比試完了,兵部、禮部尚書及尚書令共聚一堂熱鬧了一晚。誰料,這頭籌和第三全不在,隻留下第二名,宇文嵐一人應付滿桌好漢。宇文嵐被灌了整整五壇汾酒,吐了三五次,心肝肺都要分家,心下萬分後悔,早知如此,他也不該留下受罪。


    兵部尚書樊子蓋興致高的很,幾壇水酒根本不看在眼裏,忙不停地叫珍饈閣加菜加酒,李世民留在場上替房喬領賞,竟也慘遭猛灌,好在他酒量不小,不至於像宇文嵐一般難受。


    幸好,樊子蓋鬧騰了沒多久,宮裏就來人傳旨了。隋煬帝還在南下賞花,而這北方早就亂了套,河北道涿州一帶,王須拔和魏刀兒反了,鬧得河北一帶人心惶惶。煬帝便在南方下了旨,叫樊子蓋去收編起義軍。


    樊子蓋抓起一壇陳年花雕,一飲而盡,髯須滴滴答答淌著酒,用袖子一抹便上馬走了。李世民見他離去,便也退了席,若他估計沒錯,過不了多久,聖上便會派大父去河北道替樊子蓋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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