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以為也許有了這次不愉快,老鼠爹再也不會怎麽著她了。可是她錯了。


    魏小誌陪著姐姐安雅,幾乎形影不離。要不就去念書,要不就在一起寫作業,要不就一起休息。姐弟倆好的和一個人似的。周圍的鄰居都誇魏婆子好福氣,說丫丫和她親孫女一樣。魏婆子總是笑的滿臉褶子,親不親的不重要,關鍵是小誌學習好,將來有出息。從一年級到二年級再到三年級,都是前幾名,而且拿的獎狀也不少,雖然比不上安雅的,但是也不少了。她心裏清楚,孫子書念的好,是因為這個姐姐。


    安雅在燈下輔導魏小誌功課。魏婆子在旁邊給安雅做棉襖。已經11月份了,天寒地凍的,魏小誌早就穿上了新襖,但是安雅依舊穿著去年的棉襖。魏小誌央求女乃女乃給姐姐做個新的,魏婆子本來不願意,棉花那麽貴,可看著這麽乖巧的安雅,也就應承下來了。這不正在燈下捏著針線,細細縫著。一遍抬頭看看正在最功課的姐弟倆,咧著嘴滿足地笑笑。兒子不能指望了,這個孫子還是能指望的。書念得好,人長的也好看,和他姐姐一樣好看。一樣的眼睛,都隨了他們媽媽。隻是安雅的皮膚更白皙些,水女敕些。魏婆子心裏歎了口氣,是個苦命的姑娘,長得又這麽俊,不是什麽好事。


    安雅抿著嘴笑著:“好了,做完了,快洗洗腳睡覺去說完,習慣性地用手揉揉魏小誌的頭發。


    魏小誌聽話地端水洗腳去了。


    “女乃女乃”安雅看著燈下給她做新棉襖的魏婆子,“明年暑假後,我就上鎮上念初中了,我想住校


    魏婆子抬起頭來,笑著說:“行,住校也方便


    “可是小誌?”安雅擔心自己的弟弟,怕他不習慣姐姐不在身邊。


    “沒事的,別擔心,男娃子長大了就好了,和你一樣從小沒媽,所以比較黏你一些。大些就沒事了魏婆子其實也希望孫子和安雅不要太親近,有點吃醋。這個姑娘和他們魏家可沒什麽血緣關係。養了她這三四年也行了。等她上了初中,就不想管了,反正政府會管的。魏婆子下了決心,也打定了主意。


    “女乃女乃,我想小誌長大了。能不能把西屋收拾出來,給他單獨住?”安雅說的有些小心。那些晚上的事情早就折磨著她好幾年了。可是一想自己的弟弟也會早晚知道這些,就心裏不安。雖然魏小誌晚上睡起來很沉,難免隨著年齡增長就過早懂了。


    魏婆子倒沒怎麽往晚上她和老頭子的運動上尋思,隻是舍不得孫子,“小誌還小,才10歲,晚上還總是蹬被子呢?再跟我兩年吧!”


    “女乃女乃,不是……”安雅不知道這話題怎麽繼續下去,也沉了聲。


    “姐姐,你先洗魏小誌端著兌好水的盆子放到床沿下。


    魏婆子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大樂意。


    “你自己洗吧,我待會自己洗安雅把弟弟按在床邊上,幫他去了鞋子,褪了襪子,抓住魏小誌的腳丫方進了水盆裏。魏小誌咯咯地笑:“姐姐,這幾年都是你給我洗腳。真好


    安雅也笑笑:“開始我還給你洗臉洗頭呢,也就是今年開始,你才自己洗臉。還值當說?”


    微婆子剛剛沉下去的臉又活泛了,眯著眼睛笑著:“行了,一家人,計較那麽多幹嘛,丫丫是姐姐,自然要照顧弟弟


    安雅低著頭,仔細給魏小誌擦著腳,沒有說什麽。她注意到了剛才魏婆子表情的變化,她知道這個家裏隻有眼前的弟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其他人都不是,也沒過多的關心給她。她懂,所以她從不埋怨,也不計較。能活著就很好,她活得很不易,所以她感激著,也珍惜著。


    新年在鞭炮中到來,安雅穿著暖和的新棉襖拉著弟弟魏小誌去鄰居家找朋友玩。過年大人喜歡聚在一起喝酒打牌。老太太們喜歡找人聊天拉呱,一般要麽就是家裏很多人,要不就一個人沒有,因為人都紮堆了。這不,孩子們也喜歡紮堆玩。


    魏小誌和鄰居家的男孩子一起放炮仗去了。男孩子總是很頑皮些,在屋子裏憋不住。安雅和鄰居家的姐姐一起說話。看著女孩手裏的毛線,安雅好奇地問怎麽織成圍脖。女孩好心地教她。安雅想給魏小誌織一條圍脖。於是就坐在一旁仔細看著。這個女孩和她一個班,也是小學六年級。明年暑假後一起去鎮中讀書的,所以安雅很願意親近這個鄰居同學。雖然這女孩總是對她很冷淡,但是她也不生氣。


    “哎呀,對了。丫丫。你寒假作業寫完了麽?”鄰居女孩停下手裏的活。


    “嗯”安雅點點頭。


    “那你拿過來,讓我抄抄吧?”女孩有些笑模樣了。


    安雅愣了愣,隨即點頭,“你等著,我給你去拿


    可是安雅迴去了,卻沒有給女孩送寒假作業去,女孩很生氣,以為是安雅不想讓她抄作業。從那以後,更加不愛搭理安雅。隻是她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她知道,也會後悔要什麽寒假作業了。


    那天半晌安雅迴家,拿起自己的作業就想出門,可是卻在門口碰到了輸錢迴家的魏老鼠——繼父。安雅很慌張。此刻家裏沒人,小誌也跑出去瘋玩了。她躲閃著,恨不得快速奪門而出。可是她終究逃不了。那年她剛剛十三歲,那天她穿著暖和的新棉襖,卻從此墜入了冰窟。


    魏老鼠怎麽能放過她?他先一步,把門栓上,抓住安雅拖進屋子裏,安雅掙紮想尖叫。魏老鼠用大手捂住了安雅的嘴。一股惡臭鑽進了安雅的口鼻,混著恐懼安雅真想此刻就死去。她絕望地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


    魏老鼠把安雅捆了起來,非常熟練,那是他以前困安雅媽媽時練出來的。魏老鼠心裏咒罵:“這娘倆都他媽的這樣倔!”可越是這樣越有意思。魏老鼠想起以前媳婦在自己身子哭號的時候,就一陣興奮。


    他用破布堵住了安雅的嘴巴,把安雅的雙手捆在身子後麵,就忙不迭去撕扯安雅的衣服……安雅嗚嗚地叫著,雙腳踢騰著,身子卻被眼前這個她喊了三年的爸爸抱住,壓下。魏老鼠一手忙乎著撕扯衣服,一手揉搓著安雅小小的身子。


    當撕扯傳來,安雅真想撞死。


    “真他媽緊,真緊,比你媽的還緊魏老鼠一遍唿哧著渾濁的口氣,一邊晃動著醜陋的身子。


    安雅拚命搖著頭,淚模糊一片,隻有身上傳來的痛不欲生。


    魏老鼠完事了,瞪著安雅說:“你他媽地聰明點,要是你說出去,我立馬捅死你魏老鼠也隻是嚇唬安雅。他知道這樣做,就是犯法,他色厲內荏地說完就走了。


    安雅從肮髒的床上爬起來。這是魏老鼠的東屋,髒亂的被子,雖然魏婆子也給兒子收拾,可還是免不了髒亂。


    魏老鼠走之前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手腕處有深深的勒痕,安雅顫抖著挪了一子,頓時疼痛讓她又落了淚。她艱難地踱迴了北屋,模模索索換下髒了的棉褲。洗了一把臉,然後掀開被子就躺下了。


    不一會,家人陸陸續續迴來。


    “姐,這才中午就睡覺了?”魏小誌伸手模了模安雅的頭,又模了模自己的,發現不燙才放心。


    “嗯,有點頭疼。小誌,你下午別出去玩了,陪著我行嗎?”安雅聲音很弱,很輕。可是魏小誌確很高興,因為從來都是他粘著姐姐,像這樣姐姐離不開他,還真的很稀罕。


    “恩,柱子喊我我也不出去玩了。今天就陪著姐姐魏小誌很高興能陪著姐姐。


    午飯安雅沒有吃,魏老鼠也沒迴家。魏老鼠不迴家,全家人都不稀奇,他經常在外麵打牌、喝酒,甚至徹夜不歸的,何況中午不迴家。於是,沒人在意。更沒人知道,魏老鼠剛剛從家裏走。


    這個新年一直是魏小誌陪著安雅,直到開學,安雅身體才好些。放學後安雅也緊跟著魏小誌。這讓小小少年虛榮了一把:“姐姐,放心,我會保護你安雅卻聽了以後就抱著魏小誌哭了。這突然的哭聲嚇了魏小誌一跳。他不安地拍著姐姐安雅的背:“真的姐姐,我長大後,我就護著姐姐,再也不會有人瞧不起你,不會有人欺負


    半年後,安雅去了鎮中。徹底從魏家月兌離出來,隻是周末,她不知道去哪?兩周過一次的周末,讓安雅很是不安。忽然發現這世界上隻有一個親人就是魏小誌,走在夏末的陽光裏,安雅的心很荒涼,很灰色。


    沒有辦法,她還是要迴魏家,因為今天是周末,是來到鎮中後第一次過大周。許多學生都高興地迴家了,隻有她不情願地背起書包,最後一個出了校門。


    迴家後,最高興的還是魏小誌。他拉著姐姐的手,問東問西。魏婆子也笑嘻嘻的聽著孫子像個八哥一樣,叫個不停。


    吃完晚飯。收拾完,上了炕。魏婆子拉著安雅說了會話。問了問安雅的住宿和學費的問題。和魏婆子想的一樣,學校能給減免的都免了。因為安雅又是尖子生,家庭又困難,所以可以享受每學期1000元的貧困助學金,學費的問題都解決了,而且安雅還可以免費住宿。又趕上有人捐款助學,安雅屬於無父無母的,因此每月還發給她100元生活補貼。


    魏婆子安心地笑笑,其實也不是她狠心,隻是自己家裏的情況也不好。自己倆口子老了,掙不來多少錢,兒子還喝酒賭錢,不怎麽著家,孫子還要念書,實在幫不上安雅什麽。幸好這六年來,都是安家村(安雅姥姥所在的村)的村支書幫襯著。要不這孩子早就念不了書了。


    “女乃女乃,明天我想去看看村長和王老師安雅臨睡前對魏婆子說。


    “應該的,明天就去吧。早去早迴!”魏婆子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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