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益海也是夠衰的,他要是就在長安城下耀武揚威一下,然後趕緊轉身就跑,這些人未必都能跑掉,但是絕對不至於全軍覆沒於此,若是在路朝歌出城之前趕緊調頭,也未必沒有活著的機會,可這個二貨,非等著路朝歌拎著刀衝出來了,這個時候你要是跑,沒準也還能逃的出去,三百人也夠路朝歌殺一陣子了,可你偏偏要自己衝上去,結果一個照麵讓人家把胳膊掰折了,膝蓋踹了個粉碎。


    現在就是想跑也沒機會了,他躺在那目睹了整個屠殺的全程,兩個人一柄刀一杆槊,就這麽活生生的將三百人給殺了個幹幹淨淨,其中沒有一個能扛得住這二位一個迴合。


    曲益海被人拽著頭發拎到了李朝宗的麵前,李朝宗剛要開口問,卻被路朝歌阻止了。


    “這件事你不合適,我來。”路朝歌蹲在曲益海麵前:“說說吧!來長安城幹什麽?你要是告訴我隻是為了來耀武揚威,這個答案我肯定不滿意,告訴我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案,我給你個痛快。”


    “我想活。”曲益海顫抖的說道。


    “看你表現。”路朝歌微笑著伸出手,握住了曲益海的一根手指,道:“現在,我數十個數,你編一個能讓我相信的理由,好好編。”


    “我就是想在長安城耀武揚威一番,迴到海上能以此……啊……”曲益海的話還沒說完,路朝歌就掰折了曲益海的一根手指。


    “我說了,你編一個我能信的理由。”說著,路朝歌又握住了曲益海的另一根手指:“現在,你的第二次機會,開始編吧!”


    “我真的……啊……”曲益海隻說了三個字,手指頭又被路朝歌掰折了一根。


    “你看看,怎麽這麽不知道珍惜機會呢!”路朝歌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手卻握住了曲益海的第三根手指:“機會不多了,編瞎話你不會嗎?編一個能讓我覺得你就是個傻子的理由出來,好嗎?”


    路朝歌的語氣很溫和,可傳到曲益海的耳朵裏,卻變成了來自地獄的惡魔的魔音。


    “他剛才說的那話,難道不像傻子嗎?”楊延昭可鬧不明白路朝歌話裏的意思:“長安城外圍好幾十萬戰兵,他就這麽點人,就敢來耀武揚威,這不是傻子嗎?”


    “你看著吧!”於吉昌輕聲道:“少將軍的意思是,別把他當傻子,這話你得反著聽。”


    “曲益海,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路朝歌依舊笑眯眯的說道:“我叫路朝歌,有些人叫我少將軍,還有些人叫我祖師爺,錦衣衛的人都這麽叫我,對於刑訊,我這人還挺在行的,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你要是好好跟我交代問題,我呢可能心慈手軟就一刀結果了你,可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我,千刀萬剮這種事我也是能幹的出來的,雖然我經驗不多,但我畢竟曾經這麽幹過。”


    聽到路朝歌的名字,曲益海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路朝歌的名字他何止是聽說過,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現在,我開始問,你開始答。”路朝歌停頓了片刻,道:“一次一根手指,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自己了。”


    “第一個問題,誰讓你們來的?”路朝歌問道。


    “紅杉軍。”曲益海現在可不敢賭,手指頭被硬生生掰折有多疼他已經體會了兩次了。


    “很好,你看看,你配合我,我開心了,你也不用遭罪了。”路朝歌笑著說道:“第二個問題,你們這些人裏麵的倭奴是怎麽來的?”


    “打劫商船遇到的。”曲益海老老實實的交代:“他們當時是船隊的護衛,我看他們身手不錯,就留在我這裏了,這幫人還是挺聽話的,隻要管飯什麽都能幹。”


    “第三個問題。”路朝歌繼續問道:“你能不能找到倭國?”


    “我不……啊……”曲益海又是一聲慘叫。


    “重新說。”路朝歌攥住了曲益海的第四根手指:“把握好機會,別讓我不開心。”


    “我能,我能。”曲益海感覺自己在路朝歌麵前,一點秘密都沒有了,自己想騙路朝歌都騙不到。


    “很好。”路朝歌笑著說道:“恭喜你,給自己爭取了一些活下去的時間。”


    “你……你什麽意思?”曲益海咽了咽口水。


    “沒事,就是恭喜一下你而已。”路朝歌笑容可掬:“來人,把他送到錦衣衛詔獄,告訴錦衣衛的那幫人,給我看好了他,好吃好喝給我養著,他要是死了,有人就要倒黴。”


    兩名戰兵過來將曲益海抬走了。


    “朝歌,你確定他能找到?”李朝宗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問道。


    “不確定啊!”路朝歌看了一眼李朝宗:“我這麽問,他敢說自己不知道嗎?”


    “那你還留著他?”李朝宗笑道:“這種人不殺了,留著有什麽用。”


    “他可能找不到倭國,但是他能找到海盜啊!”路朝歌挑了挑眉,道:“既然他們這夥人裏麵有倭國人,那其他海盜裏麵有沒有呢?隻要能抓住一個倭國人,我就能找到倭國,隻要我能找到倭國,我就能讓他亡族滅種啊!”


    亡族滅種這四個字,對於所有人的衝擊力都很大,沒有人知道路朝歌為什麽這麽恨倭國人,這個國家他們也不了解,大楚沒幾個人對這個國家有了解。


    “真要這麽做?”李朝宗蹲了下來:“還是那句話,一旦開了這個屠殺的口子,後果不堪設想,我們的戰兵是兵不是劊子手。”


    “大哥,我們的戰兵當然是兵,但是倭國人可不是人啊!”路朝歌滅倭的決心是不可更改的,隻要他找到了那個地方,他就會把那變成荒島:“我們不殺,不代表他們自己人不殺自己人,我們動手叫屠殺,他們自己動手叫內亂。”


    “行,你小子真行。”李朝宗突然笑了起來:“你看著辦吧!收拾一下,咱們迴去?”


    “迴去。”路朝歌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道:“迴家洗個澡睡覺。”


    剛剛站起來,就看到一幫杵在那的將軍們,這幫將軍有一個算是一個,就沒有一個低於從三品的,像楊延昭都幹到從二品了。


    “李存寧、李存孝、路竟擇還有楊嗣業,你們幾個站我身後來。”路朝歌叫了幾個人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不明所以,但還是站到了路朝歌的身後,路朝歌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夏文宇:“你給我站過去。”


    夏文宇趕緊耷拉個腦袋站了過去。


    路朝歌伸出手一個一個的點了過去:“欠練。”


    說完,李朝宗和路朝歌兩人大步流星的就往城裏走去。


    “別看了,趕緊收拾了吧!”李存寧這個時候趕緊站了出來:“我二叔這次是真生氣了,諸位將軍,明天早點起,趕緊去軍營等著吧!”


    說完,帶著兩個小的趕了上去。


    “老楊,你怎麽不用挨罵?”楊延昭才不管那麽多,練不練的他都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擔心。


    “我這幾天就要移防了,我要去守渾河沿岸了。”楊嗣業一臉美滋滋的說道:“你們呐!自求多福吧!”


    “二叔,你別生氣了。”李存寧追上路朝歌:“曲益海這件事,我剛才側麵打聽了一下,夏文宇將軍麾下的人是發現了這夥人的,但是這夥人領頭的那個操著一口福州口音,他們就以為是從福州逃難來的,要去平州、陽州那邊,所以他們才沒過多的盤問,還給了他們一些吃食。”


    “啊?”路朝歌愣了一下:“你確定?”


    “他不能騙我不是。”李存寧說道:“而且,從福州、泉州移民這事不是你提出來的嘛!說到底,這件事您也有責任不是,你就別怪他們了。”


    “不對。”李存孝開口道:“大哥,如實按照夏文宇將軍的說法,那咱們可是護送這些人去平州、陽州的,沿途都是有保障的,而且不應該出現在長安附近才對。”


    “這種事不是一定有一個準確的可能性的。”李存寧耐心的說道:“萬一,他們就是獨自從福州出來的,就沒遇到護送的隊伍,這裏麵有很多種可能性,就像戰場上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一樣。”


    兩兄弟各有爭論,各有各的道理,聽著其實兩人都沒錯,但是錯到底在什麽地方呢?


    李朝宗和路朝歌老哥倆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也不說話,這個時候不需要說什麽,有些事就是需要討論最後才能有一個結果出來,而且人家小哥倆的討論都很有道理,你們兩個大人摻和不合適。


    一路到了家裏,小哥倆還是沒討論出來個所以然來,不過這並不重要,決定權在路朝歌手裏,他們的討論,也不過就是簡單的討論罷了。


    迴到家的路朝歌,周靜姝趕緊迎了上去,先是檢查了一番路朝歌身上有沒有受傷,看到路朝歌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又叫人將路竟擇帶去休息。


    “先洗個澡,洗完澡我陪你吃點東西。”周靜姝挽著路朝歌的胳膊,笑著說道:“以後可不能這麽幹了,多危險啊!”


    “嗯!”路朝歌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頭應了一聲。


    周靜姝知道,路朝歌肚子裏的那股子氣還沒撒出去,這一點他也是無能為力。


    周靜姝伺候著路朝歌洗了澡,又陪路朝歌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酒,兩口子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路朝歌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第一次叫醒了周靜姝。


    “媳婦,幫我披甲。”路朝歌略帶歉意的說道:“我今天白天就不迴來了,晚上迴來。”


    周靜姝知道路朝歌要去幹什麽,也沒多說什麽,叫人將路朝歌的將軍甲拿了過來,一件一件的給路朝歌穿上。


    “你再睡一會吧!”路朝歌輕輕的撫過周靜姝的臉頰,笑著說道:“辛苦你了。”


    路朝歌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妻子做的一切都是應當應分的,哪怕是夫妻之間,也沒有什麽是應當應分的,人家給予你愛,那麽請你也給予你妻子足夠的愛。


    此時的長安城南門,一大堆將軍堵在那裏,守城門的校尉都懵了,他不是沒見過這麽多將軍,可是這麽多將軍頂盔摜甲的排隊等著出城,他第一次見到。


    “於將軍,你們這是?”校尉和於吉昌關係不錯,趕緊靠了過去開口問道。


    “別提了,你趕緊開城門吧!”於吉昌一臉苦兮兮的說道:“你要是不趕緊開城門,一會少將軍來了,我們更倒黴,那幫倒黴催的海盜,沒事你往長安跑什麽啊!現在少將軍憋了一肚子氣要收拾我們這幫將軍呢!趕緊開門吧!”


    “沒到時候啊!”校尉說道:“我這個時候給你們開門,讓少將軍知道了,還不弄死我啊!”


    “唉……楊延昭呢?”閆向榮在人群之中沒看到楊延昭,四下看了看開口問道。


    “人家昨晚上就去軍營裏住了。”呂陽暉開口道:“以後誰要是敢說楊將軍笨,我第一個跟他急。”


    就在眾人想趕緊出城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陣甲葉碰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到這個聲音,一幫子將軍的臉都垮了,涼州軍在長安城數得上的將軍都集中在這了,這個時候出現的那隻能是路朝歌了。


    眾人迴頭看去,就見路朝歌跑步前進奔著城門方向而來,他們再看看自己身邊的戰馬,趕緊叫人將戰馬牽到一旁,路朝歌都要跑著去軍營了,他們這些人誰敢騎馬啊!


    路朝歌跑到城門位置停了下來,看了一眾將軍一眼,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麽看著這幫人,這一看就是一刻鍾的功夫,圍觀的百姓們可是又撿了個樂子看。


    開門的時間終於到了,校尉看了一眼路朝歌,見路朝歌並沒有看他,就趕緊叫人打開了城門。


    這城門一打開,路朝歌冷哼一聲,然後轉身就往城外跑去,這幫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悶頭就跟了上去,這個時候就別說自己是什麽將軍了,跑在最前麵的那位,人家還是王爺呢!人家還是正一品的大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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