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寧帶著人在壽寧城外足足熬了三天時間,別看這個麻家不大,但是這個家族裏就沒出現一個能讓李存寧覺得這個家族還有救的人,他們的罪狀說是罄竹難書都輕了。


    看著越落越高的卷宗,李存寧的臉也是越來越黑,人可以壞,但是能壞到麻家這種地步的,李存寧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當然,這可以歸功於他見識的並不多,也可以歸功於李朝宗和路朝歌哥倆將他保護的很好,讓他還沒來得及見識到更多的黑暗。


    這哥倆從李存寧一出生,就對他寄予了極大的期望,尤其是路朝歌,對李存寧的培養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從小看著像是每天除了陪他玩就是陪他玩,實則很多時候路朝歌都是在給李存寧貫徹一個思想,那就是你不能成為一個廢物,你可以比不上你爹,但是你要比大部分人強才可以,而李存寧也沒讓他失望,以現在李存寧發展的軌跡來看,等李存寧能克繼大統的時候,一定比他爹強。


    “一個家族兩百多口子人,就沒一個好玩意。”李存寧將一本卷宗狠狠的摔在了案幾上,麵色鐵青的說道:“上到老下到小,從男到女從老到少,就沒有一個好人。”


    李存孝拿起李存寧摔在案幾上的那本卷宗看了看,頓時眼睛瞪大:“十二歲,就敢淫人妻女,這要是長大了那還指不定幹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呢!”


    “果然,這家風不正是一代人帶著一代人的。”李存寧惡狠狠的說道:“有這樣的家族存在,這壽寧府就消停不了。”


    “殿下,分派到壽寧府的官員到了。”就在李存寧發脾氣的時候,牧驍霆走了過來:“他們前來拜見。”


    “讓他們過來吧!”李存寧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牧驍霆應了一聲,片刻之後帶著四個人走了過來,壽寧府下轄四個縣,這次算是直接將縣令都給配齊了。


    “見過世子殿下。”四人來到李存寧麵前躬身行禮。


    “免禮。”李存寧一改剛才一臉鐵青的模樣,此時倒是滿臉如沐春風。


    “你們都是新科進士,多的話我也不和你們說了,想來在福州城的時候,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二叔都已經給您跟你們說清楚了。”李存寧開口道:“幹好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該做的,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們未來走向更高的踏腳石,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總有一天你們可以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腳踏實地好過空談暢想,涼州最需要的永遠都是腳踏實地的人,而不是一群隻會坐在府衙內高談闊論空中樓閣的聖人。”


    “是。”四人齊聲應答。


    “這邊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李存寧說道:“你們就各自赴任吧!”


    “是。”四人再一次應道。


    李存寧和他們也沒有說太多,他不需要去拉攏什麽官員之類的,他就是未來涼州的第一繼承人,從他出生那天開始就已經奠定了他在整個涼州集團中的地位,母親是李朝宗青梅竹馬的發小,也是唯一的妻子,而且他還是李家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個男孩,而且他還有個沒有血緣的二叔,一個掌握著整個涼州百萬大軍的二叔,這個時候誰要是敢站出來說一聲,我支持李存孝繼承涼州,這話是上午喊的,九族是下午找起的,扔進亂葬崗最多就是晚上的事。


    哪怕日後李朝宗登基稱帝了,還有別的女人了,你也別想撼動李存寧的地位,沒人會支持一個庶出子的,他們也不敢支持,大楚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送走了四名前來拜訪的官員,李存寧要開始對麻家的人動手了,這個家族已經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那落的如小山一樣的卷宗,就是他們麻家的催命符。


    “殺了,全都殺了。”李存寧看了一眼那滿桌子卷宗:“一個不留。”


    “至於那些沒成年的,交給錦衣衛。”李存寧又看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麻家人。


    錦衣衛的人早就等在了人群之外,他們知道李存寧不會殺那些小孩子的,涼州也沒有殺小孩子的傳統,這些孩子會被送到錦衣衛進行遴選,最優秀的會送到‘影’成為李存寧等人身邊的死士,能力稍微差一些的留在錦衣衛。


    如狼似虎的錦衣衛衝進人群,將那些孩子從家人的身邊帶走,那些被搶走了孩子的麻家人哭天搶地,可李存寧對這個場景好不心軟,他們現在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搶走是什麽滋味了,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未來前途未卜了,他們這個時候哭著、嚎著,可是那些失去父母妻兒的人,當初哀求他們的時候,他們可曾有一絲絲心軟?


    很快,麻家的孩子們被錦衣衛帶走了,隻剩下那些罪大惡極的麻家人跪在那裏哭天搶地,李存寧依舊是一副冰冷的麵容,看著眼前的麻家人。


    “麻啟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李存寧來到麻啟忠麵前問道。


    “成王敗寇而已,沒什麽好說的了。”麻啟忠此時已經是心如死灰,從李存寧將路朝歌寫的紙條給他看過之後,他就已經知道了,整個麻家沒有了,要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可是後悔這種事是最沒有用的。


    “既然沒什麽好說的就行了。”李存寧揮了揮手,宋紹軍帶著一隊戰兵衝了過來。


    “通傳全城。”李存寧說道:“明日午時,壽寧城外梟首麻家。”


    此時的李存寧已經四天沒合眼了,不過他還是強撐著,李存孝勸了他好幾次,可都被他拒絕了,他覺得他身為涼州世子,這件事他必須從頭跟到尾,他必須隨時隨地掌握一切,若是出了問題,他必須第一時間出現,那麽多人都在熬著,他李存寧憑什麽就能去休息。


    交代好了一切,李存寧恍惚了一下,身子不自覺的晃了晃,李存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大哥,迴去休息了。”李存孝有些心疼的說道:“你這樣若是讓二叔知道了,二叔肯定是要生氣的,他不會讓你這麽熬心血的,聽我的話,迴去休息。”


    “好,迴去休息。”李存寧笑著拍了拍李存寧扶著他的手,說道:“別跟二叔說這件事。”


    “我肯定不會說,但是你覺得他們呢?”李存孝努了努嘴,示意李存寧向宋紹軍那邊看。


    此時的宋紹軍正在給路朝歌寫奏報,一個時辰一份奏報,從他趕到李存寧身邊就沒停過,可以說李存寧在這裏的一舉一動,路朝歌都是了如指掌的。


    “宋將軍,我四天沒休息這件事,別跟我二叔說。”李存孝攙扶著李存寧來到宋紹軍麵前說道。


    “晚了,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宋紹軍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這一個時辰一報,之前那一份我就已經把這件事給說了,飛鴿傳書估計都飛出壽寧府了。”


    “唉!”李存寧歎了口氣,道:“說就說了吧!迴去挨頓揍就是了。”


    李存孝背著李存寧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進了壽寧城,這是李存寧來到壽寧府之後,第一次踏入壽寧城,客棧早就安排好了,一路到了客棧門外,此時的李存寧已經靠在李存孝的身上睡著了。


    李存孝將李存寧背進房間,安頓好了他之後,叫來了牧驍霆幾人。


    “你們輪流看著點我大哥。”李存孝開口道:“我出去一趟,你們也換著班休息休息,這幾天你們也挺辛苦的。”


    “我們辛苦啥!”皇甫明哲打了個哈欠,道:“我們還帶還換著班的休息了,存寧可是一直沒睡。”


    “我們在這看著,你幹啥去?”唐沐淵開口問道。


    “我去街上看看有什麽好東西買點。”李存孝歎了口氣,道:“福州城還有個大人物等著哄呢!四天不睡覺,我二叔知道了你覺得裏麵那位能有好果子吃嗎?我得趕緊弄點好玩意,到時候哄一哄他,他就隻打我大哥,別打我了。”


    “你們還真是哥倆哈!”錢陽澤笑著說道:“這麽容易就把你大哥給賣了?”


    “挨揍這種事,有一個就行了。”李存孝也打了個哈欠,道:“我先出去了,你們看著他點吧!”


    李存寧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時分,他是被李存孝拽起來的,睡了一覺的李存寧神清氣爽。


    “什麽時辰了?”李存寧喝了口水問道。


    “眼看午時了。”李存孝說道:“那邊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過去了。”


    “走吧!”李存寧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說道。


    “吃口飯再去吧!”李存孝說道:“你這睡了一整天,不吃點東西肚子裏沒存貨,你又該難受了。”


    “不吃了。”李存寧歎了口氣,道:“解決了這邊的事,趕緊去福州城見二叔吧!估計他在那邊都等著急了。”


    其實此時的路朝歌已經得了消息,他原本是想直接殺過來的,可是卻被袁和通這個不怎麽說話的人勸住了,麻家的事情處理起來沒多大的難度,但是人性的醜惡卻展現的淋漓盡致,路朝歌不想讓李存寧在這個年紀就見到這麽多人性的醜惡,所以他想趕過來親自處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李存寧四天四夜沒合眼的事,他是最反對李存寧不愛惜自己身體的那一個人。


    袁和通也沒多說什麽,就告訴他:“你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人性的醜惡他早晚都要見識,這次有機會出來,為什麽不讓他多看看,若是你能護他一輩子,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就這一句話,把路朝歌勸住了,要不怎麽說袁和通是一個話很少,但是每句話都能說在點子上的人呢!


    李存寧帶著人趕到城外,此時城外的刑場外圍已經圍滿了人,刑場內臨時搭建起了一個高台,下麵跪著滿是麻家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個也不少,嘴全都被人用麻繩勒住了,讓他們不能大喊大叫。


    至於這些人要不要審問,已經沒有必要了,那就是在浪費時間,能跪在這裏的,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見過世子殿下。”在李存寧出現在高台上的一瞬間,前來圍觀的百姓齊齊躬身行禮。


    “免禮。”李存寧抬了抬手朗聲道:“鄉親們,跪在那裏的是壽寧府麻家人,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不需要多說,你們也知道一些,說他們是惡貫滿盈也不為過。”


    “今天,就在這裏。”李存寧繼續說道:“麻家將接受涼州律法的審判。”


    “好……”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嗓子,圍觀的百姓們跟著叫起了好。


    待人們安靜下來,李存寧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其中有很多人,都被麻家人逼著將自家的田地賣了出去,在買賣田地的過程中,他們也是為非作歹,今天我在這裏宣布,所有和麻家有買賣土地契約的人,從今天開始契約作廢。”


    說著,牧驍霆抱著兩個箱子走了上來,這裏麵裝的就是麻家搜刮來的土地的地契,原本是隻有一箱子的,後來牧驍霆帶人二次搜查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密室又找到了一箱子,不過依舊不是全部。


    牧驍霆將兩個箱子打開,將裏麵的地契全都倒了出來,隨後將一個火折子遞給了李存寧。


    李存寧打開火折子輕輕的吹了兩下,然後將火折子扔在了那一堆地契上,隨著火焰燃起,那一堆地契慢慢的化成了飛灰。


    “所有地契就此作廢。”李存寧開口道:“派往各地的縣令已經到任,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丈量土地,將土地分給每一個人,你們將重新擁有自己的土地,隻要大家辛勤勞作,一定可以讓每一個人都吃飽飯。”


    “好……”


    再一次的歡唿平靜之後,李存寧衝宋紹軍點了點頭,宋紹軍拿著一張寫滿了麻家罪狀的紙,走到高台邊上,大聲的宣讀著麻家人的罪狀。


    宋紹軍足足宣讀了一刻鍾的時間,才將麻家人的罪狀宣讀完畢,當宋紹軍退後的那一刻,圍觀的百姓們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若不是涼州軍攔著,估計他們都衝到刑場上,把麻家人給活撕了。


    “斬……”隨著李存寧的一聲令下,上百顆人頭落地。


    這場麵多少人一輩子估計也就能見到這麽一次,一下砍了上百顆腦袋,在壽寧府還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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