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的李朝宗迴到了府邸,李存寧和李存孝哥倆早就放學了,兩人正等著李朝宗迴來然後一起吃飯,隻有李凝語,小丫頭這段時間一直住在路朝歌的府邸,天天和路嘉卉還有劉馨逸,三個人膩在一起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對於這種事,三家人基本上就是處於一個懶得管的狀態,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吧!反正三個丫頭在一起,總比三個小夥子在一起讓人省心。


    “爹,我聽說我二叔寫信迴來了?”攙扶著謝靈韻坐下之後,李存寧開口問道。


    “來信了。”李朝宗說道:“你二叔出趟門就得撈點東西迴來,這不他出去了一趟,福州道到手了。”


    “那些新科進士是不是要全都派去福州啊?”李存寧又問道。


    “是啊!”李朝宗說道:“你二叔的意思很明確,紅杉軍剩下的那些官員,他現在也不敢用,要使用也是調查了他們之後的事了,所以現在的福州極度缺乏官員,隻能讓這些人頂上去,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能力吧!”


    “爹,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隻是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李存孝開口道:“這一仗到底是怎麽打起來的,紅杉軍內部剛剛出了動亂,這才平息沒多長時間,他們就出兵了,就算是要轉移內部矛盾,也不應該奔著我二叔去,他們北上才是最好的選擇,現在我二叔什麽事都沒有,紅杉軍的福州道還給弄丟了,這根本就是一個賠本買賣啊!”


    “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李存寧說道:“但是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哦?”李朝宗看向了自己的大兒子:“說說看。”


    “這場仗不是卓彬炳要打的,但也是他要打的。”李存寧說道。


    “大哥,你這話不矛盾嗎?”李存孝一腦門子問號。


    “你聽我說完你就知道了。”李存寧說道:“我說不是卓彬炳要打的,是因為這場仗打的沒有理由,至於說要對我二叔下手,估計是‘天地院’的手筆,眾所周知的一件事,‘天地院’恨我二叔已經恨到了骨子裏了,從目前收集到的消息來看,卓彬炳已經被‘天地院’架空了,所以這次出兵卓彬炳並不想,但是他必須出兵。”


    “對,這個現在算是人盡皆知了。”李朝宗點了點頭,道:“那說說為什麽是他要打的。”


    “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麾下的將軍,很大一部分都被‘天地院’控製了。”李存寧說道:“您知道的,‘天地院’是有這個能力的,而卓彬炳要出兵打這一仗,就是為了將這些被收買的將軍消滅掉。”


    “這個猜測很有道理。”李朝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為什麽他要把自己的禁軍派出去呢?而且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把福州的駐軍撤走了,還讓自己的禁軍留在福州擋住魏東亭將軍所率領的軍隊呢?”


    “爹,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李存寧看著自己老爹滿臉的笑意問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李朝宗說道:“我要是知道不就早告訴你了,就算是不告訴你,我也得給你二叔寫封信把我的分析告訴他啊!你都不知道你二叔最近都快瘋了,被卓彬炳這一係列命令給弄的。”


    “你真不知道?”李存寧半信半疑的問道。


    “我真不知道。”李朝宗說道:“你趕緊幫爹分析分析,我這段時間也被這件事弄的心煩意亂的。”


    “那我可就說了。”李存寧又又看了一眼李朝宗。


    “大哥,你趕緊說吧!”李存孝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爹都說不知道了,難道你還不相信爹嗎?”


    “我懷疑,卓彬炳的禁軍也叛變了。”李存寧說道:“更嚴重一些,就是卓彬炳已經徹底變成傀儡了,他不僅失去了對整個紅杉軍朝堂的掌控,甚至人身自由都受到了限製。”


    “有道理。”李朝宗點了點頭,道:“那為什麽要把福州道的軍隊撤走呢?而且是在最緊要的關頭撤走的,按照你的說法,就是卓彬炳已經失去了一切,那麽這個下令調兵撤離的人就不能是卓彬炳,還是按照你的說法,‘天地院’的人也不可能下達這樣的命令,你說這一條條命令就這麽下達了,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這個……我……”李存寧也搞不明白了。


    “存寧,我給你說個比喻,說過之後你可能就知道答案了。”李朝宗笑著說道;“假設有一天,你和阿孝兩個人爭奪繼承權,爭的那叫一個頭破血流啊!兩人也不分勝負的,但是突然你們知道了,你們的二叔起兵造反了,你們兩個所掌握的權利,不足以抗衡你們的二叔,這個時候你們要怎麽辦,才能保住你們的地位。”


    “合作。”李存孝直截了當的迴答道。


    “吃飯。”李朝宗並沒有說李存孝的迴答對不對,而是讓大家趕緊吃飯。


    雖然李朝宗沒有迴答,但是李存寧和李存孝哥倆的腦瓜子能甩一般人十條街,李朝宗沒有迴答就是答案。


    其實,這個結論早在他剛剛收到錦衣衛的情報之後,他就大差不差的推斷出來了。


    一家子圍坐在一起吃飯,就在這個時候,李凝語‘噔噔噔’的跑了進來。


    “你慢點。”李存寧看著跑進來的妹妹,笑著說道:“怎麽這麽著急啊!你不是在二叔家住嗎?”


    “我迴來取幾件衣服。”李凝語規規矩矩的站好後,說道:“二叔迴來之前我都住在二叔家了。”


    “吃飯了沒有啊!”李存寧又問道。


    “吃過了,竟擇做的飯。”李凝語說道:“竟擇現在可厲害了,都會做飯了。”


    “誰?老三?做飯?”李存孝瞪大了眼睛看向李凝語:“你別開玩笑,那小子個頭也就比灶台高點有些。”


    “你可別小瞧了竟擇,他可厲害了。”李凝語辯駁道;“比你和大哥都厲害,竟擇都說了,你們兩個都不會做飯,以後你們都娶不到媳婦。”


    “對,我和大哥是廢物。”李存孝笑著說道。


    “你說也是奇怪,人家竟擇這孩子,還真是把朝歌那點優點全都繼承了哈!”謝靈韻放下筷子,說道:“咱家竟擇可真是了不起,一般孩子還真比不了。”


    “確實,這麽小就聰明懂事還能幹。”李朝宗笑著說道:“這樣挺好,以後存寧也算是有一個得力幫手了。”


    “爹、娘,大哥、二哥,我去拿兩件衣服就走了哈!”李凝語看著吃飯的四人,說道:“我和馨逸還有嘉卉都說好了,一會我們去看大戲。”


    “快去吧!”李朝宗笑著說道:“自己注意點安全。”


    “好。”小丫頭應了一聲,然後‘噔噔噔’的又跑了。


    “這孩子,風風火火的,也不知道像誰。”李朝宗看著自己女兒跑出去的背影,笑著看向了謝靈韻說道。


    “像誰,像我唄!”謝靈韻瞪了一眼李朝宗,道:“你不就想說我小時候也這樣嘛!你想說就直接說唄!”


    “我可什麽都沒說哈!”李朝宗笑著說道:“趕緊吃飯吧!吃了飯你早些休息,眼看著就要生了。”


    “爹,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李存寧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說吧!”李朝宗說道:“隻要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能商量。”


    “我想去福州看看。”李存寧說道。


    “去福州?”李朝宗愣了一下:“怎麽突然想去福州了?那地方可剛剛收迴來。”


    “我覺得一輩子待在長安城,什麽大事也幹不了。”李存寧說道:“不去下麵走走,我根本就不知道下麵的百姓需要什麽,根本就不知道我該怎麽治理這個天下,若是一輩子都待在長安城,我最後就會變成聾子、瞎子,官員們說什麽我就信什麽,然後天下就成了那些官員的天下,而不是李家的天下,我不想這樣。”


    “自己想到的這些?”李朝宗笑著問道。


    他聽到李存寧的話並沒有生氣,若是一般的掌權者聽到這些話,估計就要開始防著自己的兒子了,自己年富力強的,你就想著要掌權了,那過幾年你是不是要篡位啊!


    “是也不是。”李存寧說道:“昨日課上,曾先生對我說,凡事不要隻聽隻想,要用眼睛去看,雖然眼睛有的時候會欺騙一個人,但是一個人的想法是欺騙不了自己的。”


    “曾先生的水平還是很高的。”李朝宗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因為這句話,你才想到去下麵看看嗎?”


    “是的。”李存寧說道:“您這些年去過最遠的地方,可能就是兗州了吧!那一次還是為了截殺一個人,剩下的時間就在長安城,雖然現在的官員們不敢騙您,但是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所以我想代表您去下麵走走看看。”


    “可以。”李朝宗點了點頭,道:“這樣,以後每年你去一個地方,去看自己想看的,去了解自己想了解的,發現其中存在的問題,然後說出你的主張,去了就不能白去一趟,你說對不對?”


    “是。”李存寧說道。


    “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李朝宗問道。


    “明天和那些新科進士一起出發。”李存寧說道:“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帶你自己的親軍去。”李朝宗想了想,說道:“我兒子都要出去看看了,那我們的路竟擇將軍,也該下達他人生當中第一條軍令了。”


    “來人,請路竟擇將軍來見我。”李朝宗說的很正式,他從來不會把軍令當成兒戲。


    “阿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走走看看?”李存寧看向了李存孝問道。


    “去唄!”李存孝說道:“咱哥倆什麽時候分開過,就是可憐竟擇了,他年紀還小,要是六七歲,就也能跟著我們一起去了。”


    “好,那你們哥倆就幫你們老爹我去走走看看。”李朝宗笑著說道:“放心大膽的去做你們想做的,有我和你們二叔和你們兜底,你們什麽都不用怕。”


    說話的功夫,路竟擇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當他聽到李朝宗給他傳的話後,他就知道估計是有事,要不然他大伯也不會這麽正式,還說了個請。


    “末將路竟擇,見過大都督。”進了正廳,路竟擇規規矩矩的躬身行禮。


    “免禮。”李朝宗說道:“路將軍,你大哥想去福州道走走看看,需要有人護衛,你從他的親軍之中調派人手,沿途護送你大哥的安全。”


    “末將領命。”路竟擇趕緊應道。


    “大都督,末將要不要跟著去?”路竟擇問道。


    “你不行,你年紀還小。”李朝宗說道:“這一路上距離可不近,你的身體未必扛得住,你隻需要遴選人員,下達軍令就好,等你九歲之後,你就可以陪你大哥一起去了。”


    “是。”路竟擇應了一聲:“末將這就去安排。”


    “去吧!”李朝宗說道:“明天一早就出發,希望你在明天天亮之前,將一切安排妥當。”


    “末將領命。”路竟擇躬身應道。


    路竟擇接了命令轉身就離開了王府,先是迴家拿了通行腰牌和調兵用的虎符,通行腰牌就不用說了,這東西一般人家想要你需要去官府申請,而且還有時間限製,一般就是當天申請當天使用,過期就作廢了。


    而調兵的虎符就更不用說了,整個涼州虎符有兩套,一套在李朝宗手裏,另一套在路朝歌手裏,天下兵馬大規模調動,沒有這二位的虎符,誰也別想調動軍隊。


    “我跟著過去看看。”李存寧說道:“竟擇畢竟還小,容易出紕漏。”


    “不用去。”李朝宗搖了搖頭,道:“和你們一樣,他也不用害怕犯錯誤,現在犯錯誤可以指出來讓他改,總比以後到了戰場上犯錯誤要強的多。”


    李朝宗之所以不擔心,還因為他知道路竟擇的人緣特別好,到了軍營之後,那些將軍都會幫他的,根本就不需要別人操心,這段時間駐紮在軍營裏的是楊嗣業,那老頭對路竟擇可是親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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