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斯武陪著邱鴻文一家子在西江城逛了一整天,他和邱鴻文也整整聊了一天,話題始終圍繞著李朝宗和路朝歌兄弟兩人,不過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你想聊涼州就繞不開這兄弟二人,畢竟涼州是人家哥倆一點一點的打下來的。


    逛了一整天的時間,鄭斯武也不是隻和邱鴻文聊天,他時不時的也會到邱若宜麵前先獻殷勤,對這件事邱鴻文現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至於他為什麽一個晚上就有了這樣的轉變,這還是歸功於掌櫃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的功勞。


    他現在也想開了,不管怎麽說未來他的家人都要在長安城生活,有鄭家這麽一個靠山也是好事,哪怕自己到了長安城就被路朝歌弄死了,自己的家人也有個依靠不是。


    又在西江城休息了一天之後,車隊在一次出發了,這一次他們不是在逃亡了,而是向著長安城緩緩前進,未來的邱家到底如何,半個月之後就見分曉了。


    而此時的長安城,科舉考試也進行到了最後一天,這幾天路朝歌一直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愣是半步沒有離開,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個奇跡,要知道路朝歌除了打仗的時候會在軍營寸步不離,其他時候基本上都是能躲就躲,能偷懶就偷懶。


    不過,眾人也能理解路朝歌的心思,科舉考試是涼州一年之中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的事情,畢竟這個地方若是出了點什麽事,那就是天大的事啊!


    要知道,這裏麵坐著的那可都是天之驕子,每一個人就代表著一個家庭甚至是一個家族,他們若是在這裏出了什麽事,那人家不會去找別人,隻會找涼州官府要個說法,畢竟科舉考試是你們舉辦的,你們連他們的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那你們為什麽還要開科舉呢!


    “少將軍,這些天辛苦了。”本次科舉的主考官雲牧儒來到了路朝歌麵前笑著說道。


    雲牧儒現在可了不得了,曾經‘天地院’扶持起來的大儒,現在成為了名滿天下的大儒了,已經隱隱有了成為天下文壇魁首的跡象,這一次讓他成為科舉的主考官,也是為了給他造勢,給他登上文壇魁首的寶座打下堅實的基礎。


    “我還行。”路朝歌站起身說道:“倒是您老人家,接下來就該你辛苦了,給涼州選拔官員,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啊!您多費心。”


    從前對雲牧儒那是要打要殺的,現在對雲牧儒也尊敬了一些,畢竟現在的雲牧儒代表的是涼州,而且人家的歲數也確實不小了,稱唿一聲您也說得過去。


    “為涼州選官可是老頭子我的榮幸啊!”雲牧儒笑著說道:“能有這麽多優秀的人才讓老頭子我來選拔,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以後你就可以大膽的想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咱涼州可能也存在著諸多不足,但是有一點您大可以放心,咱們從來都是用人不疑的。”


    對於路朝歌說的這句話,雲牧儒是深以為然的,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看到了太多太多了,那麽多優秀的人才,為什麽能不斷的湧現,不是說涼州開了個科舉之後就有大量的人才出現了,而是李朝宗的用人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那些被下放到各個地方的官員,很快就能做出成績來,因為李朝宗給他們的任務就是治理好地方,剩下的他基本上不會過問你是如何施政的,大方向就在那裏,隻要別偏離大方向,除了禦史台的官員偶爾可能會查你一下,剩下的時候基本上沒人管你,但是你要是敢禍害地方,那你就死定了,錦衣衛的探子也不是吃白飯的。


    “當當當……”就在這個時候,考場外傳來了一陣陣鍾聲,這是考試結束的信號,當鍾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考生全部站起身,然後等待著考官前來收卷。


    “所有人守住考場大門。”這個時候,路朝歌也顧不上和雲牧儒說話了,趕緊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又是一陣鍾聲響起,這一陣鍾聲就是告訴所有考生,現在可以離開考場了,路朝歌立即下令讓人打開了考場外的大門,大門剛剛打開,一個小胖子就衝了出來,那速度和他那個體型絕對不成正比。


    路朝歌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開考那天背著一大堆吃的進考場的那個小胖墩嗎?


    “慢點慢點。”路朝歌看著猶如一道閃電一般從自己麵前衝了過去的小胖子笑著說道。


    “見過少將軍。”小胖子聽見有人說話,趕緊停了下來,看到路朝歌之後趕緊躬身行禮。


    路朝歌這個時候再看小胖子,感覺這小胖子可是瘦了不少,多了不敢說七八斤肯定是有的。


    “你這麽著急幹什麽?”路朝歌笑著問道。


    “迴長安吃飯啊!”小胖子說道:“這幾天可是給我餓夠嗆,你看我都瘦了。”


    “確實是瘦了。”路朝歌點了點頭,道:“裏麵的夥食可都是我安排的,你現在說沒吃飽,我感覺你是在侮辱我。”


    “當時肯定能吃飽啊!”小胖子說道:“可是我餓的也快啊!吃完飯沒一會我就餓了。”


    “你這體質可以啊!”路朝歌笑著說道:“但凡你家條件差一點,都養活不起你啊!”


    “所以說我命好啊!”小胖子笑著說道:“這輩子托生在一個比較有錢的家裏,要不然我早就餓死了。”


    “這次感覺考的怎麽樣啊?”路朝歌想逗一逗小胖子。


    “我覺得還行吧!”小胖子想了想說道:“不過,這次估計是考不上了,我這次來最主要的還是感受一下氛圍,明年我再來一定能高中。”


    路朝歌本以為小胖子會說什麽,我這次如何如何的,但是沒想到小胖子給出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不是浪費了一年嗎?”路朝歌笑著說道。


    “不算浪費。”小胖子說道:“這次看了這麽多的考題,迴去之後我就知道我應該怎麽學了,掌握了學習方法,考科舉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麽難。”


    “牛。”路朝歌豎起了大拇指,道:“但是,你要知道,人都是會變的,今年的考題是大都督出的,明年可就未必了,還是要多學多看才更好,看你家裏的條件不錯,若是可以倒是應該留在長安城,這樣能省下不少的時間,而且明年開春的時候,長安城的國子監就要恢複了,到時候你也可以去學習,那裏麵都是要參加科舉的生員,你們在一起可以相互學習相互討論,更有助於進步。”


    “真的嗎?”小胖子來了興致。


    “我騙你也沒有什麽好處不是。”路朝歌笑著說道:“國子監祭酒,就是曾永德大人。”


    “那我迴去趕緊和我爹娘說一聲,讓他們先迴青州。”小胖子說道:“總是留在這裏陪著我也不是那麽迴事啊!”


    “好。”路朝歌笑著說道:“總是要學會獨立的,畢竟父母不能照顧你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是。”小胖子笑著說道:“那少將軍,我就先走了,我這肚子餓的實在是不行了,若是再不吃點東西,估計一會就餓昏過去了。”


    “墊補一口吧!”路朝歌從自己親衛手裏拿過了一袋肉幹,笑著遞給了小胖子,說道:“涼州軍的肉幹,味道一般,但是能頂餓。”


    “謝謝少將軍。”小胖子也不客氣,從路朝歌手裏接過肉幹,但看小口袋抓出來就往嘴裏塞,一邊吃一邊往長安城的方向跑了過去。


    “挺可愛的一個孩子。”路朝歌笑著說道:“挺招人稀罕的。”


    小胖子剛剛離開,路朝歌又在人群之中看見了熟人,就是他從瀘州帶迴來的尤誠安,不過現在已經不叫尤誠安了,他改名換姓,現在應該叫沈逸舟了。


    至於為什麽改姓沈,他自己說尤這個姓氏,最初就是從沈這個姓氏演變而來的,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路朝歌也懶的過多追問,反正這些也不重要。


    “考的怎麽樣啊?”路朝歌看著沈逸舟笑著問道。


    “不能說是手拿把攥,但也是小菜一碟。”沈逸舟對於自己的學問那是信心十足,畢竟一個致力要成為蕭伯召那樣的人,要是沒點本事敢說這樣的話嗎?


    “從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啊!”路朝歌笑著說道:“那時候你還是挺謙虛一個人,怎麽到了長安城沒多長時間,變成這個德行了?”


    “有些事看開了想明白了,心胸也就寬闊了,心胸寬闊了,性格也會發生變化的。”沈逸舟說道:“難道你不覺得現在的我比曾經的我好了很多嗎?”


    “確實,沒有當初的那股子陰狠勁了。”路朝歌笑著說道:“怎麽樣啊!到長安城這麽久了,生活什麽的還習慣吧?”


    “習慣啊!”沈逸舟說道:“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涼州了,當然不是喜歡你,我是喜歡涼州。”


    “你說的簡單點唄!”路朝歌笑著說道:“我怎麽感覺你現在說話也神神叨叨的。”


    “喜歡涼州,是因為我在涼州看到了,讓我成為蕭伯召一樣的人物的基礎。”沈逸舟說道:“不喜歡你,是因為我一家老小可都是你弄死的,畢竟身為人子,我不可能不恨你,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你不喜歡我就對了,我也不喜歡男的。”路朝歌笑了笑說道:“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隻要你將來做了官,做的事情對涼州很有利,你可以一直恨我。”


    “等我當了官,將來的涼州一定比現在的涼州更加富強。”沈逸舟自信滿滿的說道:“我要比蕭伯召更厲害。”


    “廢話,要是涼州一天不如一天,我大哥得瘋。”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要是在長安城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了,就過來找我,畢竟是我把你帶到長安的,但是……”


    說到這裏,路朝歌壓低了聲音:“別在和‘天地院’有瓜葛了,若是再有瓜葛我可幫不了你了,到時候我會親自送你上路,知道了嗎?”


    “放心吧!”沈逸舟笑了笑,說道:“我是要成為蕭伯召一樣的人,他們……切……”


    “我也希望你能成為蕭伯召一樣的人。”路朝歌說道:“別讓你自己失望,也別讓我後悔。”


    “沈逸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和沈逸舟年紀差不多大的人走了過來,看到了路朝歌趕緊躬身行禮:“學生見過少將軍。”


    “免禮免禮。”路朝歌擺了擺手,道:“你們是朋友?”


    “我家鄰居。”沈逸舟笑著說道:“剛到長安城的時候誰也不認識,總是去他家蹭飯。”


    “哦哦哦!”路朝歌點了點頭,能住在沈逸舟家旁邊的,那也不是凡人,沈逸舟家的那一片區域的宅院,可不便宜啊!


    “你們忙吧!”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得帶人進去收拾考場了。”


    “你認識少將軍?”那個人在路朝歌走後開口問道。


    “誰不認識啊!”沈逸舟笑著說道:“沒見過的也聽過他的大名吧!”


    “那倒是。”那人笑著說道:“你們剛才聊什麽了?”


    “還能有啥,就是問問考題難不難唄!”沈逸舟笑著說道:“那考題在我眼裏一個樣。”


    “對對對,你可是要成為蕭伯召一樣的大人物。”那人笑著說道:“走吧!一會去洗個澡,然後迴家好好吃一頓慶祝慶祝,到時候把你兒子帶著哈!”


    “你還惦記著我兒子呢?”沈逸舟笑著說道:“結親家也不用這麽著急吧!”


    “我這叫長遠投資。”那人笑著說道:“萬一哪一天你當上大官了,我在找你結親家,你都不能搭理我了。”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啊?”沈逸舟笑罵道:“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來長安城的第一個朋友。”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長安城方向走,而此時的路朝歌就站在考場的門口,看著離開的兩個人,他這個輕易不會相信一個人,一旦他相信了一個人,就不會再去懷疑,對於沈逸舟也是一樣的,看著有說有笑的兩個人,他也是笑了笑,他不想沈逸舟是孤家寡人,畢竟孤家寡人的弱點太少了,有了朋友他的弱點就會一點點的變多,也會讓他的性格一點點的發生改變。


    至少在路朝歌看來,現在的沈逸舟不知道比當初在瀘州道的尤誠安強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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