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的命令傳達到了涼州治下的每一個地方,而當地官府也在第一時間發布了告示,尤其是慶州道、郴州道以及瀘州道這三個地方,當地的官府恨不得相距幾米就貼一張告示,這三個地方比較邪性,倒不是當地的百姓如何如何,主要是這三個地方不久前才出了幾十個皇帝。


    那些被涼州軍殺散的潰軍,很多都迴家躲了起來,涼州官府又不想過多的進行追究,這些人也就從潰軍變成了百姓,他們手裏可是有兵器的,甚至有的人還有盔甲,這東西若是一直放在家裏藏著也就那樣了,但是但凡有人把這些東西翻出來,幹點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是不可能。


    慶州道、郴州道以及瀘州三地,為了讓這些人能把盔甲兵器交出來,也是給出了相當優厚的條件,隻要上交了盔甲兵器,從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若是被人舉報之後才上交,那麽罰銀一兩,若是舉報之後還不上交,讓官府從家裏搜出來,那就是三年勞役,沒收家中分配到的所有土地。


    這條告示已經發布,很多人就開始主動向官府上交藏在家裏的盔甲兵器,這些東西以前不敢拿出來,那是因為怕官府追究自己,現在官府話都說的這麽透徹了,若是在不拿出來,那就是自找沒趣了。


    有人主動上交,自然有些人抱著僥幸心理,想把這些東西留下來,可是架不住家裏人擔心被人告發,偷摸的就給拿出去上交了。


    而有些人那就是心懷不軌了,他們將盔甲兵器藏了起來,想著等著風頭過去了,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幹點大事業,就比如去劫個道什麽的。


    不過,他們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有些人可不想讓他們穿著盔甲拎著戰刀,去幹那破壞安定的事。


    在告示貼出來的三天之後,就已經開始有人向官府進行檢舉揭發了,官府直接派出了衙役,對這些人家進行了搜查,對於舉報有功者,官府也不吝賞賜,不過都是偷摸給的,也怕舉報人出去被人報複。


    就在涼州各地開始清理江湖客以及那些手中有兵器盔甲的人的時候,長安城也來了很多很多陌生人,這些人來到長安城也不做生意,也不走親戚,就是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開始路朝歌在接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這都是胡誌請過來的江湖客,可是當胡誌帶著他請來的江湖客來到路朝歌麵前的時候,路朝歌就不淡定了。


    因為胡誌滿打滿算就請來了十幾個人,還有一個就是那位,為了給路朝歌送見麵禮,到現在還沒有露麵的人,總計都不到二十人。


    “你確定你請來的就這麽多了?”路朝歌看著坐在正堂內的一眾人,年紀和賀光明差不多大,想來應該是那種行走江湖很多年的老人了。


    “就這些。”胡誌說道:“江湖啊!更新換代太快了,我們那一代人,能活到現在的,其實也就這些了。”


    “那你這麽說我就知道了,剩下的那些人,都是衝著我兒子來的。”路朝歌歎了口氣,道:“了不得啊!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沒被這麽多人注意過啊!”


    “少將軍,這些人也未必都是衝著公子來的。”坐在下麵,一個斷了右臂的男人開口道。


    “這位是?”路朝歌看向了胡誌問道。


    “此人名叫趙大奇,年輕的時候斷了右臂,苦練左手刀。”胡誌說道:“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江湖人送外號……獨臂左手刀,隻不過現在屬於是半退隱的狀態。”


    路朝歌衝著趙大奇抱了抱拳,說道:“你剛才說不是衝著我兒子來的,難不成還能是衝著我來的?”


    “是衝著李家和路家來的。”趙大奇說道。


    “不可能,我沒聽說啊!”胡誌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這麽大的事,他不應該不知道的。


    “你現在屬於是錦衣衛的人,沒有人在給你消息了。”另一個獨眼漢子站起身,道:“草民孫木山,見過少將軍。”


    “衝著李家和我家來的?”路朝歌道:“你能確定嗎?”


    “我也是通過自己的渠道得了一些消息。”孫木山說道:“江湖上有人開出了暗花,殺死一個李家人一百萬兩,滅門一千萬兩,殺死一個路家人一百萬兩,殺死您是一千五百萬兩,這已經是江湖上有史以來最高的暗花了。”


    “我這麽值錢啊!”路朝歌自嘲的笑了笑,道:“真是個麻煩事啊!”


    “其實並不麻煩。”孫木山說道:“若是少將軍信得過我等,我們倒是能幫您把這些人都解決了,也算是給您的見麵禮,我們這些人將來還要在錦衣衛裏混口飯吃,少不得麻煩少將軍您。”


    “一個一個的殺?”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容易最簡單的辦法了。”孫木山說道:“畢竟因為您的命令,現在這些江湖客之間已經沒了信任了,若是從前倒是能把他們聚集在一起一網打盡。”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哈!”路朝歌說道:“我一個人,身邊沒有任何護衛的情況下離開了長安城,你說有沒有可能把這些人都給引出去?”


    “不可能的。”趙大奇想了想,道:“少將軍,有命賺錢沒命花的道理人人都懂,您不可能一個人出城的,這已經是常識了,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暗中保護您的護衛以百人計,您看似獨自出城,其實暗中保護您的人多了去了。”


    “那就隻能各個擊破了?”路朝歌有些為難,畢竟這是長安城,若是大量死人,不管死的是什麽人,都容易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少將軍可是擔心長安城死人太多,引起百姓們的恐慌?”這時,一個身形消瘦還有點駝背的孩子站了起來問道。


    “被你看出來了。”路朝歌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少將軍,他能做到殺人於無形。”胡誌趕緊說道:“他叫楊錦,用的一手好毒藥,他有一種藥粉,可以將人的屍體骨骼化的一幹二淨。”


    “還真有這種東西?”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江湖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很多。”胡誌說道:“隻要有他在,那些江湖客就會消失的悄無聲息。”


    “江湖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路朝歌笑著說道,他未曾接觸過江湖,對江湖事他也是前世的時候,從一些武俠小說中看到的,他曾經也向往過江湖,但那隻是童年的幻想罷了,真正的江湖他未曾踏足。


    但是,今天他知道了,江湖果然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裏麵不僅有江湖客,還有很多稀奇古怪他隻曾從武俠小說中看到的東西。


    “你們真的有把握?”路朝歌看向眾人問道。


    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坐在這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那可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能混跡將會十幾二十年,還能活著的人,就沒有一個簡單人物。


    “既然你們這麽有信心,那這件事我就教給你們做。”路朝歌想了想,對付江湖客最好的辦法還是利用江湖客,這些人彼此之間都熟悉,尤其是那些江湖客的一些習慣,戰兵其實是很難理解他們的。


    但是,有一點是路朝歌能不動戰兵盡量就不動戰兵的理由,畢竟江湖客打的在狠再厲害,人數在這麽多,那最多就算是打架鬥毆,而一旦動了戰兵,就算隻有百十人的規模,那也約等於戰爭。


    “不過,我有要求的。”路朝歌想了想,說道:“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這些屍體,若是錦衣衛發現了倒是無所謂,畢竟這裏是長安城,我都不知道什麽地方就會冒出一個錦衣衛來,第二就是不能引起恐慌,若是這些江湖客逃出長安城,你們要立即向錦衣衛匯報,出了長安城的事,就交給錦衣衛來做,畢竟你們現在還不屬於錦衣衛的人,有些事你們動起手來還不是很方便。”


    顯然,路朝歌是有自己的擔憂的,他也擔心這些人殺人殺順手了,出了長安城可就不把人當人了。


    這些人倒也沒多說什麽,畢竟路朝歌是涼州的少將軍,未來他們這些人都要在錦衣衛裏討生活,這個時候有些事就沒必要和路朝歌說的那麽清楚了,而且他是一個領軍將軍,對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也很有限,江湖客自然有江湖客的行事風格,他們和軍中漢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更喜歡獨來獨往,而軍中漢子更喜歡團隊配合。


    一眾江湖客在胡誌的帶領下,從禁軍衙門的後門離開了,畢竟他們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拋頭露麵,畢竟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若是讓江湖客們看到了這些人從禁軍衙門出來,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很不利。


    送走了這些江湖客之後,路朝歌照例開始處理今天的事務,因為眾多江湖客出現在長安城的原因,李存寧和李存孝哥倆這幾天已經不會再來衙門了,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而他們哥倆現在基本上就是在武院待著,就算是出門也會有很多人跟在他們哥倆的身邊,明裏的暗裏的數不勝數。


    處理了一天的公務之後,路朝歌終於是可以休息了,眼看著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也是快要解放了,這幾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現在都開始心疼李朝宗了,不過心疼歸心疼,該他李朝宗幹的活,他還是要幹的。


    出了禁軍衙門,路朝歌哼著隻有自己能聽得懂的小曲,晃晃悠悠的往家裏走著,這條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就是閉著眼睛他都能走到家的,路上到處都是他熟悉的那些小販,路朝歌和每一個人都會打招唿,甚至還會聊上幾句,到他家其實並不算遠,不過因為路朝歌喜歡聊天的原因,這點路他總是會走很長時間。


    就在路朝歌和一個小販聊天的時候,一柄匕首從一個很刁鑽的角度刺了出來,奔著路朝歌的大動脈刺了過去,路朝歌雖然在和人聊天,但是他知道最近這幫江湖客不會消停,一直保持這警惕,當匕首刺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他隻是輕輕的後退了一小步,就順利的躲過了那柄刺過來的匕首。


    路朝歌伸手抓住那人手腕,隻是輕輕一掰,那人的手腕直接就斷掉了,而和路朝歌聊天的那個小販自然是看見了刺向路朝歌的匕首,抓起麵前的一顆白菜,狠狠的就砸在了那名刺客的臉上,那刺客沒想到路朝歌反應的速度這麽迅速,也沒想到那名小販那麽不怕死,直接用白菜砸臉。


    而且砸了一顆還不過癮,接二連三的拿起麵前的白菜狠狠的砸向了他,路朝歌這個時候也沒閑著,掰斷了那名刺客的手腕之後,接住了從他手裏脫落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那名刺客的胸膛。


    就在路朝歌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又是一柄匕首刺了過來,這個時候路朝歌可就沒有空閑的手了,他想躲開也並不容易,畢竟那名刺客還和他緊緊的挨在一起,現在是路朝歌最危險的時候。


    可就在路朝歌避無可避,那名小販再一次暴起,隻不過這一次他拿起來的不是白菜,而是一個秤砣,閉著眼睛就向著那名刺客砸了過去,這一下要是砸實了,那刺客估計就是一個血濺當場的結果。


    可那刺客就是不躲,死死的盯著路朝歌,那匕首眼看著就要刺入路朝歌的咽喉,就在這個時候,另一柄匕首從另一個方向刺了過來,他瞄準的是路朝歌的大動脈。


    好家夥,路朝歌就算是當年和夏侯兩人衝擊草原軍隊的時候,都沒有距離死亡這麽近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兩隻弩矢激射而來,貫穿了那兩名刺客的手腕,沒有第一時間將兩名刺客斃命,不是因為來人心慈手軟,而是就算是第一時間貫穿了兩人的咽喉,兩人憑借著最後那一絲力氣,依舊可以傷害到路朝歌,可是射斷了手腕就不一樣了,人的手在受到傷害的一瞬間,大腦會給出一個反饋,人會不自覺的將手收迴來。


    在戰場上所相媲美的路朝歌,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了江湖客的危害,這幫人可不僅僅會單打獨鬥,還他娘的學會了相互之間的配合,這殺傷力可就是成倍的增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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