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要做的可不僅僅是控製洪誌哉,控製一個人是沒有意義的,要控製就控製住整個新羅的命脈,第一步就是糧食,這是人活著的最基本的東西,沒了糧食是什麽感受,路朝歌已經感受過一次了,要不是李朝宗給他的半塊餅,他現在可能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而第二步就是控製這個國家的軍隊,為什麽路朝歌說十年之後才會慢慢的將軍隊從新羅撤離?


    而不是十年之後立即將所有人全部撤離?


    就是為了慢慢的滲透新羅的軍隊,所有的新羅士卒,從底層到最高層,全都是涼州自己培養出來的人,給他們灌輸宗主國高於一切的思想,等涼州軍完全撤離之後,你在看這些人,到底是認洪誌哉還是人李朝宗。


    接下來就是想盡辦法破壞新羅的可耕種土地,讓他們就算是能夠種出糧食,也不會高產,除了上交賦稅之外,連養家糊口都做不到。


    而最後一步,也是路朝歌最狠的一步,那就是控製整個新羅的各種產業,你每花出去一文錢,有一半都會落在涼州的口袋裏,也就是說整個新羅沒了涼州就會立即崩潰。


    當然了,這不是一兩年能夠實現的,這是一個長期的工程,需要一步一步走,每一步必須走的堅實毫無差錯,這就考驗涼州的那些大人了,不過路朝歌相信,涼州的那些大人是絕對不會讓人失望的。


    新羅的官員當然會有人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但是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路朝歌已經控製了整個新羅的糧食銷售,隻要你有一點點反抗的跡象,路朝歌就會第一時間停止對新羅的糧食供應,而當你想要去種植糧食挽救當前的局麵的時候,你會發現整個新羅已經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了,那時候你就算是想擺脫涼州的控製,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彈壓住國內百姓造反。


    這個時候就有人會說了,涼州軍給新羅訓練了那麽多的軍隊,難道是擺設嗎?


    沒有李朝宗的命令,他們就是擺設。


    路朝歌已經製定好了一係列的洗腦課程,這些加入新羅軍的人,最先要學習的不是軍事指揮,而是怎麽服從李朝宗的命令,將他們服務宗主國的意識培養起來。


    那時候的新羅可能就不叫新羅國了,而是新羅道。


    路朝歌狠不狠?


    相當狠。


    可是,這你要開始對誰說,對於涼州來說,這就是個無本的買賣,最後還能不費一兵一卒的控製一個國家的生死,而對於新羅來說,那就實在是太殘忍了,整個國家的生死就在一個人一句話之中,那時候洪誌哉才會知道,路朝歌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


    路朝歌看著高高興興離開的洪誌哉,終究是沒憋住笑了出來,這小子徹底被路朝歌忽悠瘸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你挺狠啊!”牧雲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站在路朝歌的身邊說道:“這麽狠的絕戶之策你都能想的出來?”


    “切!”路朝歌不屑的說道:“更狠的我還沒用呢!我要不是嫌麻煩時間長,我能把新羅徹底變成新羅道你信不信?”


    “信呐!”牧雲之說道:“在你身上發生什麽事我都不覺奇怪,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那個更狠的是什麽?”


    “我問你,要徹底征服一個國家,應該怎麽做?”路朝歌反問道。


    “打下來,然後進行治理,幾十年之後他們可能就忘記古國了。”牧雲之想了想說道。


    “不可能。”路朝歌說道:“你可以占領一個國家,消滅一個族群,但是你做不到讓他們完全歸心。有很多東西他們會一代人一代人的傳承下去,可能沒有書籍記載,但是可以口口相傳。”


    “那你說要怎麽辦?”牧雲之好奇的問道。


    “建學院啊!”路朝歌淡淡的說道。


    “那你這不是扯淡呢嘛!”牧雲之說道:“建好學院,讓他們學習,然後一直記恨我們,那你這還不如我說的那樣做來的實在呢!”


    “讓新羅人教新羅人肯定不行。”路朝歌說道:“若是讓涼州的先生來教新羅人呢?你覺得我們涼州的先生們,會教他們如何恨我們嗎?”


    “我們的先生,隻會教他們如何服從我們。”路朝歌繼續說道:“當他們開始使用我們的文字,說我們的語言,熟記我們的曆史的時候,讓他們覺得我們的統治才是正統,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民族才會徹底滅亡。”


    “路朝歌,你真他娘的狠啊!”牧雲之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比亡國滅種狠多了。”


    “所以說,我對他們已經夠仁慈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這東西也不是不能用,看看情況吧!若是新羅的礦脈實在太多,我也不介意把這裏變成新羅道。”


    “先是控製糧食,在控製軍隊,最後控製新羅的每一個人。”牧雲之說道:“若是再加上你的最後一條,新羅死定了,而且是永無翻身之日。”


    “你知道的,我對異族從來都是這樣。”路朝歌說道:“因為我信奉一句話。”


    “什麽話?”牧雲之問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誌態,不與華同。”路朝歌淡淡的說道。


    牧雲之反複咀嚼著路朝歌說的這句話,最後他很認同的點了點頭,覺得路朝歌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當年西域聯軍猛攻巍寧關的時候,他們可沒把大楚的邊軍當人呐!


    “在我的眼裏,異族沒有好壞之分。”路朝歌說道:“隻有死的異族和活著的異族,死的異族那就是最好的,活著的異族,那就是我的功績。”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當年砍了那麽多異族的腦袋,為什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牧雲之說道:“和你活在同一個時代的異族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了。”


    “錯。”路朝歌說道:“不僅僅是我,我的這條理念還要告訴我兒子、我孫子,路家世世代代的人都要記住,而且我已經將這個思想灌輸給了存寧,我厲害吧!”


    “是不是你所能接觸到的地方,最好生活的全都是楚人才是你想看到的?”牧雲之問道。


    “那是當然了。”路朝歌想了想,道:“隻不過咱涼州不是奴隸製啊!若是奴隸製我一定把這些人全都變成我們涼州的奴隸,讓他們幹最重的活,讓我們涼州的百姓少遭點罪,你覺得是不是挺好的?”


    “那你不覺涼州人會變成懶蛋嗎?”牧雲之笑著說道:“到時候連上戰場都不敢了,那樣的涼州還能有好嗎?”


    “也對哈!”路朝歌點了點頭,道:“所以說,還是把他們都弄死比較好。”


    “告辭。”牧雲之衝著路朝歌一抱拳,道:“再跟你聊一會,我得被你嚇死。”


    “再聊會唄!”路朝歌伸手就要去抓牧雲之,可卻被牧雲之躲開了:“我還有很多東西沒跟你說呢!你聽了之後肯定有用,你在聽我說一會唄!”


    “從今天開始,我絕對不會單獨和你待在一起,你這人太他娘的嚇人了。”牧雲之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以後離我兒子遠點,我本來還想讓你教教他,現在看來離你遠點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這人真不知好歹,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呢!”路朝歌笑著說道:“你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居然就這麽錯過了。”


    路朝歌看著離開的牧雲之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自己說的有些話確實挺嚇人的,可這又不是針對涼州百姓的,他可從來就沒想著要禍害涼州百姓啊!


    和牧雲之說了這麽一大堆,自己都感覺自己的心情美麗了起來,他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就去了輜重營。


    而和路朝歌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崔明淹了,這小子昨天一天就損失了一萬多士卒,而且這些還都是他麾下比較精銳的士卒,照這麽打下去,被說是將戰爭拖入冬季了,能不能扛過這個月都是個問題。


    畢竟,單單是他這一個方向的損失就超過了萬人,這還沒算上另外兩麵被進攻的城牆呢!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這還是洪誌哉的軍隊在進攻,若是換成了涼州軍,他的損失又會變成多大呢?


    他也試著改變了策略,可是終究是逃不過投石車的轟擊,這投石車若是不解決了,他的弓弩手就會一直被壓製著。


    他也試圖用自己的投石車去打掉洪誌哉的投石車,可是試了半天愣是夠不到人家,就算是投石車的極限射程依舊碰不到洪誌哉的投石車。


    這就是涼州軍攻城器械的威力,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讓你隻能望洋興歎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一支軍隊出城,然後出其不意的搗毀洪誌哉的所有投石車,可是前兩天的時候,崔明智已經這麽幹過一次了,洪誌哉這邊早就有了防備,而且看到投石車如此妙用,洪誌哉加強了對投石車的保護力度,崔明淹都的軍隊就算是真的能殺出去,殺到投石車附近,也未必能將投石車搗毀。


    就在崔明淹不知該如何搗毀洪誌哉的投石車的時候,洪誌哉的軍隊再一次攻了上來,這可把崔明淹氣的七竅生煙,這就是抓著他的軟肋往死裏打啊!


    崔明淹看著現在的情況,他的弓弩手不管是在什麽地方肯定都是要挨揍,那不如就上城牆來,反正都是個死,倒不如死的不那麽憋屈。


    想到這裏,崔明淹立即命令弓弩手上了城牆,這一下子確實給洪誌哉打了個措手不及,原本還能壓製弓弩手的投石車,現在想要壓製弓弩手,就必須攻擊城牆。


    路朝歌站在角樓上,看著崔明淹作出的部署,頓時就笑了起來,他本以為崔明淹昨天就會做出改變,可沒想到到了今天早上,他才將弓弩手調到了城牆上。


    其實這就是路朝歌最想看到的,洪誌哉你不是想攻下王都城嗎?


    那你現在要不要利用投石車壓製城牆上的弓弩手?


    隻要你壓製,那石頭定然要砸在城牆上,這城牆還是有可能被你砸毀,現在選擇權又一次來到了洪誌哉的手裏,就看他怎麽選擇了。


    洪誌哉當然看見了崔明淹的安排,因為他的進攻隊伍再一次受到了箭雨的瘋狂壓製,城頭上的弓弩手就像是憋了幾個月的男人一般,發瘋一樣將自己手中的羽箭拋射出去。


    洪誌哉知道這個時候又是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他直接把心一橫,反正已經破壞了,就不在乎多破壞一些了,最後總是要重建的,那就毀了重建吧!


    “投石車,給我瞄準了城頭,給我砸。”洪誌哉下定了決心之後,立即下令道。


    操縱投石車的士卒並沒有多想,既然自己的殿下都下達命令了,那他們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一塊塊巨石飛上了城頭,這一幕可把崔明淹看傻了,他一直以為洪誌哉是不敢如此大麵積的破壞王都城牆的,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


    而站在角樓上的路朝歌,看到這一幕頓時就笑了起來,隻要洪誌哉攻擊了城牆,那等到涼州軍進攻的時候,也就可以毀了城牆了,畢竟這可是他洪誌哉先開始的,跟涼州軍可沒有關係,他路朝歌也不用當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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