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旗童想要那是剛剛的那個人,可他卻沒有辦法自己動手,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趙寅成,可現在趙寅成的身份在那擺著呢!不管是誰看到了他,肯定會將他抓起來送到崔明淹麵前領功請賞的。


    想到了趙寅成,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幾個發小,這幾位和他一樣,都是新羅武官世家子弟,從小他們就在一起玩,和趙寅成也是發小。


    想到了這裏,尹旗童也不再耽擱,去找了自己的那幾位發小,這些人的官職和他差不多,都是正四品上下,算不得多大的官,但是在軍隊中至關重要。


    “你這麽著急忙慌的把我們叫過來幹什麽啊?”一個長得很魁梧的將軍開口道:“有什麽事你趕緊說,我這馬上就要上城牆了。”


    此人名叫李季真,家世和尹家差不多,都是百年前崛起的新貴,為什麽新羅百年前崛起的新貴有那麽多,這就要追述到百年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平叛了。


    “就是啊!”另一人站了起來說道:“娘的,我那一夥子人上去了不到一個時辰,死了七百多。”


    此人名叫梁瀟祿,一樣是百年前的新貴,在這些人的身上,可是看出來什麽叫人以群分了。


    “我剛才看見寅成了。”尹旗童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現在他很不好,你們也知道了,趙家人都被抓起來了,趙家還能不能翻身,就看寅成了。”


    “看見就看見唄!”李季真說道:“你不是沒把他綁了嗎?那就行了唄!這不也算是全了咱們兄弟的情誼了嗎?”


    “關鍵是還有一個人看見了。”尹旗童說道:“這個人八成會去高密。”


    “誰?”有一個人問道。


    此人名叫章子換,一樣是新羅的新貴。


    “申無序。”尹旗童緩緩的說出了那個名字。


    “這個王八蛋。”梁瀟祿怒道:“從小他就喜歡打小報告,到了現在這毛病還他娘的沒改。”


    “你把我們叫來不會是為了說這點事的吧!”最後一個人長相儒雅的男子開口說道。


    此人名叫鄭宇柴,是幾個人當中為數不多的讀書比打仗厲害的人,算得上是幾人當中軍師一般的人物了。


    “我得想辦法弄死申無序。”尹旗童說道:“可是我現在根本就靠不近他,他已經對我有所懷疑了。”


    “這件事交給我了。”鄭宇柴淡淡的說道:“一會兒他就會死在城頭。”


    “那就交給你了。”尹旗童點了點頭說道。


    “寅成現在怎麽樣了?”梁瀟祿對於申無序死不死的根本就不關心,他現在更關心自己的兄弟趙寅成。


    “隻能說他還活著。”尹旗童歎了口氣,道:“至於能活到什麽時候,那就沒人知道了。”


    “知道他要幹什麽嗎?”李季真問道。


    “還用想嗎?”鄭宇柴開口道:“這個時候他出現在了軍營之中,無非就是想要找到藏糧草的地方罷了,至於寅成想幹什麽我已經猜到了。”


    “他要幹什麽?”章子換問道。


    “打開城門迎接洪誌哉入城。”鄭宇柴說道:“現在唯一能救趙家的辦法就這一條了,難不成還指望著那幾位尚書大人能夠高抬貴手?”


    “寅成剛剛跟我說了,讓我保證好自己手下士卒。”尹旗童說道:“看他的意思,這場仗咱們贏不了,手裏的兵權越重,對我們的將來越有好處。”


    “我不管那些,我得管我兄弟。”李季真說道:“若是寅成真的要打開城門,那這件事我得幫他,你們幫不幫?”


    鄭宇柴白了李季真一眼,說道:“你小點聲。”


    “讀書的,你幫不幫?”李季真是個火爆性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沒說不幫。”鄭宇柴歎了口氣,道:“關鍵是要怎麽幫?你什麽都不想的就說要幫他,你怎麽幫?就咱們哥幾個手裏的這點人,不好好計劃一番能幹什麽?”


    “你還能聯係上寅成嗎?”鄭宇柴問道。


    “他現在誰都不信,怎麽可能把自己藏身的地方告訴別人。”尹旗童說道:“不過我能理解他,要是我遇到了這種情況,我也什麽都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想辦法找到他。”鄭宇柴說道:“見到他之後,你隻要告訴他一句話,我們這幫兄弟一定會幫他。”


    “好,我找到他之後會告訴他的。”尹旗童說道:“申無序那邊就靠你了,不能讓他活過今天。”


    “你放心吧!”鄭宇柴說道:“他絕對不可能活著再一次從城牆上走下來。”


    “這次把你們叫來除了寅成的事,還有一件事。”尹旗童說道。


    “還有什麽事?”章子換問道。


    “我們家族未來何去何從?”尹旗童說道:“若是洪誌哉重新掌權,我們這些人還能不能被他重用。”


    “我們幾人幫了寅成,自然就算是站在洪誌哉一方的人了。”章子換說道:“那我們還擔心什麽呢!”


    “這個擔心並不多餘。”鄭宇柴說道:“畢竟當初那件事的時候,我們這些人的家族可都沒站隊,若是洪誌哉事後清算起來,我們幾家肯定逃不過去。”


    “那你說該怎麽辦?”李季真問道。


    “投靠李朝宗。”鄭宇柴笑了起來,道:“我想趙家已經投靠李朝宗了,隻要我們也能跟上,以後洪誌哉想要清算我們的時候,他就該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你說投靠就投靠?”梁瀟祿說道:“人家要不要你啊!”


    “所以,開城門的時間很重要。”鄭宇柴說道:“現在我們就把城門打開,那就是重迴洪誌哉的懷抱,最後就算是不清算我們,我們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弄不好我來哥幾個也就是個從三品的貨。”


    “那你說,什麽時候開合適?”尹旗童問道。


    “等涼州軍攻城的時候啊!”鄭宇柴笑了起來,道:“那時候,我們就能認識路朝歌了,隻要認識了路朝歌,你覺得洪誌哉還敢輕易拿捏我們嗎?”


    “萬一路朝歌根本就不搭理我們呢?”章子換說道:“畢竟我們可不是新羅的世家大族,利用的價值也沒有那麽大。”


    “路朝歌最討厭的就是世家大族,不管是大楚的還是新羅的他都一樣討厭。”鄭宇柴說道:“而像我們這樣不上不下的小家族,倒是可以成為他扶持起來對抗洪誌哉的目標,而且我們有寅成給我引薦,路朝歌不會將我們拒之門外的。”


    “這件事過後再說,先聯係上寅成吧!”尹旗童想了想說道:“大家一定要記住,保證自己手裏的兵力不要縮減的太快,別到時候我們的人手不夠用。”


    眾人應了一聲後,就離開了尹旗童的軍帳,而就在他們走出軍帳的時候,就看到不遠的地方,申無序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們,眾人先是一愣,隨後自顧自的離開了。


    申無序看著離開的眾人,冷冷的笑了起來,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剛剛離開軍營的那個人一定就是趙寅成,隻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將這件事捅到崔明淹那裏,他要抓住趙寅成之後,將人帶到崔明淹的麵前,這樣把證據都釘死了,那尹旗童可就沒有狡辯的餘地了。


    他其實和這些人沒什麽仇,隻不過麵對可以升遷的機會,誰也不能放過不是,他們申家在新羅的地位不高,百年前那場平叛他們申家表現的太一般了,沒能從普通的將門變成新貴,現在有這麽一個機會擺在麵前了,他怎麽肯能錯過。


    趙寅成在離開了軍營之後,立即就趕往了西城的軍營,在這裏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找了半天的輜重營,隻見此時的輜重營內遍地都是糧草軍械,可看守的人卻是不多。


    “崔明淹,你真以為新羅上下和你一心了是嗎?”趙寅成自顧自的說道:“既然你都把這麽大的一份禮物送到我麵前了,那我要是不收下豈不是對不起你?”


    趙寅成在輜重營裏走了一圈,這一次倒是沒遇到熟人,他現在也明白了,為什麽他那麽多的熟人都放在了正麵戰場,他兄弟的這些家族啊!都沒在前一次的事件中站隊,把他們擺在正麵戰場上,那就是希望他們都死在戰場上。


    將輜重營的地形全都記在了心裏,然後趕緊離開了這裏,雖然這裏沒有他的熟人,但是保不齊就有人能認出來也說不定。


    迴到自己的藏身處,趙寅成將輜重營內的情況畫在了地上,隨後就開始盤算要如何將整個輜重營點燃,隻燒一點點可沒什麽意義。


    就在趙寅成盤算如何燒掉整個輜重營的時候,鄭宇柴也接到了上城禦敵的命令,而和他同去的人當中就有申無序。


    兩人並肩走向城牆,以為自己抓住了他們把柄的申無序,譏諷道:“是不是已經開始想辦法幫著尹旗童脫罪了?”


    “說什麽呢?”鄭宇柴一臉淡定的說道:“沒事我幫他脫什麽罪?關鍵是他犯了什麽罪啊?”


    “他私放欽犯這難道不是重罪嗎?”申無序冷哼道。


    “什麽私放欽犯,你說什麽呢?”鄭宇柴一臉不解的問道:“申無序,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我都看見了,你還跟我裝?”申無序說道。


    “你看見什麽了又?”鄭宇柴笑著說道。


    “尹旗童私放欽犯,你們剛剛從尹旗童的軍帳裏出來,你還敢說你們不是想辦法幫他脫罪的?”申無序說道。


    “我們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沒事的時候聚在一起說說話怎麽了?”鄭宇柴冷笑道:“倒是你,汙蔑同僚,這要是鬧到殿下那裏,你覺得會怎麽樣啊?”


    “哼!我一定會抓住趙寅成的。”申無序說道:“到時候我看你們還怎麽狡辯。”


    “那你就去抓吧!”鄭宇柴無所謂的說道:“你要是能抓住他,那我就要恭喜你了,官升三級啊!”


    說完,鄭宇柴快步向前走去,他想不想和申無序廢話,他現在隻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讓申無序永遠閉嘴。


    上了城牆,此時的城牆上依舊是箭雨滿天飛,鄭宇柴觀察了一下申無序所在的位置,又四下看了看,隨手從一具屍體上拔下一支羽箭,然後慢慢的向著申無序靠了過去。


    此時的申無序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在接近他,倒是他麾下的親兵發現了鄭宇柴,不過也沒多說什麽,畢竟兩人都是將軍,而且要共同防禦城牆,有些話要說也是情理之中的。


    就在鄭宇柴靠近了申無序的時候,一波箭雨襲來,鄭宇柴腳下猛然發力,大喊一聲:“申將軍小心。”


    然後整個人飛撲而出,將申無序撲倒在地,就在申無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鄭宇柴手裏的那支羽箭狠狠的刺進了申無序的咽喉,為了做的更逼真一些,鄭宇柴手中加大力道,直接用羽箭貫穿了申無序整個脖頸。


    申無序瞪大了眼睛看著鄭宇柴,而鄭宇柴則冷冷的盯著他的眼睛,用很小的聲音說道:“申無序你不死,死的就是我兄弟,安心上路吧!”


    在申無序那雙怨毒的眼睛慢慢的閉上了,他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他也沒想到鄭宇柴如此大膽,敢在城牆上要了自己的命。


    鄭宇柴看著申無序閉上了眼睛,這才一個翻滾從他的身上下來,申無序的親兵趕緊圍了上來,剛剛的一切就在他們眼前發生,可是他們誰也不能確定,這申無序到底是怎麽死的,他們隻看見了箭雨襲來,然後鄭宇柴撲到了申無序的同時,一支羽箭就插在了申無序的脖子上。


    “將軍,將軍。”一眾親兵圍了上去,大叫著申無序,可此時的申無序已經死透了。


    鄭宇柴看了一眼申無序,冷哼一聲轉身就離開了,他根本就不擔心申無序的死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一個小小的四品將軍,還是死在了戰場上,崔明淹是不會去深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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