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和牧雲之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都督聊著,兩人根本就沒有關注戰場的情況,倒是白小白和於吉昌兩人,一直盯著戰場方向再看,白小白和他麾下的重甲將成為攻城的先鋒軍,他們一定要找到王都的薄弱處才可以,而於吉昌和他麾下的戰兵,很有可能成為第二批次進攻王都的主力,所以他也不敢懈怠。


    兩人詳細的查看著城牆上的部署情況,有多少架床子弩,每一次城牆上會放多少人,新羅人的弓弩射程是多少等等等等,他們都要詳細的記住才行。


    而和這兩人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康嘉福,他不在乎新羅王都的薄弱處在什麽地方,他在乎的是要用多少石頭能把新羅王都的城牆砸塌。


    他就這麽在心裏默默算計著,他知道自己的兩位頂頭上司是什麽德行,嘴上說著將王都完整的交給洪誌哉,可是人家當初說的可是盡可能,盡可能這三個子可是有說道了,可能還給你一個完整的王都,那就有可能是一個被砸碎的王都,這種事你就看到時候人家怎麽說了。


    “康嘉福。”就在康嘉福盤算著的時候,路朝歌突然轉頭看向他喊道。


    “末將在。”康嘉福趕緊應了一聲。


    “去把我帶來的那些炸藥包拿出來晾曬一下。”路朝歌壓低了聲音說道:“別讓洪誌哉的人看見。”


    “明白。”聽了路朝歌的話,康嘉福笑了起來說道。


    康嘉福已經明白了,若是涼州軍攻城受阻,路朝歌一定會把這些東西都拿出來扔進王都城的,至於什麽保證王都的完整,那就是句話而已,當不得真的。


    “雲梯車搭上去了。”就在這個時候,牧雲之開口道。


    路朝歌拿起望遠鏡看向了戰場,果然如同牧雲之說的一般,數十架雲梯車已經搭在了王都的城牆上,不過洪誌哉的軍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路迎著弩矢羽箭巨石向前,每踏出一步都會有人死亡,可相對於數量龐大的軍隊,死傷的士卒不過就是九牛一毛罷了。


    雲梯車搭在城牆上的那一個,早已經躲在雲梯車內的士卒衝向了城牆,可他們剛剛衝出雲梯車,數架床子弩就瞄準了他們,數支胳膊一般粗細的弩矢釘在了雲梯車上,這巨大的弩矢上還綁了繩子,就見繩子的另一端,數百名新羅士卒齊齊發力,那模樣就是要將雲梯車拽倒。


    這一幕正好落在了路朝歌的眼裏,他領兵打仗這幾年,攻城戰說實話打的並不多他最喜歡的還是在野外與敵軍交戰,所以他並沒有見識過要將雲梯車拽倒的先例,此時見到也是一陣驚訝。


    “咱們的雲梯車還得改進。”路朝歌說道:“若是真讓敵人拽倒了,那傷亡可就大了去了。”


    “一會就讓輜重營想辦法。”牧雲之深以為然:“這要是倒了,先不說雲梯車上的人,就是下麵的那些人也會被砸死不少,而且雲梯車的目的如此之大,一座倒下了很有可能連累旁邊的雲梯車。”


    而此時的城牆上,在數百名新羅士卒的合力之下,那座雲梯車終究是被拽的倒了下去,雲梯車上的士卒頓時死傷慘重,而在雲梯車下的那些士卒更加倒黴,直接被砸死了不少。


    崔明淹見自己的辦法起到了效果,立即下令有樣學樣,誓要將其餘雲梯車全部拽倒。


    洪誌哉自然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立即命令自己的弓弩手上前,壓製城頭的新羅士卒,雙方互不相讓,戰場上箭矢橫飛,不管是城頭還是城下,不斷有士卒倒下。


    而在東麵城牆,崔明智指揮著麾下士卒,拚了命的抵擋著樸仁勇的進攻,他確實是沒有什麽領兵的才能,但是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證明著自己也是崔家的一份子。


    麵對箭矢橫飛的戰場,他沒有退縮沒有怯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畢竟對於第一次上戰場的人來說,能做到如此底部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王子呢!


    “把他們壓下去。”崔明智看著從雲梯車內湧出來的敵人,高聲吼道:“不能讓他們衝上城牆。”


    他麾下的戰兵聽到命令,領著戰刀就衝上來棧橋與衝出來的敵軍戰在了一起,棧橋的兩側可沒有什麽保護措施,一個不好就會從棧橋上掉下去,兩方人馬撞在了一起,頓時就有不知道多少人從棧橋上掉了下去。


    不過,崔明智的做法確實是擋住了敵軍的進攻,隻不過這種笨辦法隻是一時的,時間一長終究是會被敵人衝上來的,可他又想不到什麽更好的辦法。


    “殿下,殿下。”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將軍衝到崔明智身邊,說道:“快用床子弩……”


    那名將軍將崔明淹的做法告訴了崔明智,崔明智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這個時候有更好的辦法就要利用,而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聽不進取別人的意見。


    “東麵城牆好像更容易攻破一些啊!”路朝歌放下望遠鏡淡淡的說道。


    “看來這東城牆的將軍,不是一個經常上戰場的人啊!”牧雲之說道:“這倒是一個重大發現。”


    “攻上去了嘿!”路朝歌看著東麵城牆的位置,笑著說道:“這東麵城牆確實是不太行啊!”


    而此時的東城牆,確實是有人攻了上去,隻不過也隻是片刻的功夫,就被趕盡殺絕了,他們在城牆上根本就沒能挺到後續人馬支援上來。


    攻城戰就是這樣,城牆就是大家爭奪的焦點,若是洪誌哉此時命令投石車加入戰場,他們的壓力會小很多,可是為了保證王都的完整性,這個戰場上的大殺器始終放在那裏沒有動用,這讓他麾下的戰兵進攻受到了更大的阻礙。


    就在這個時候,王都的東城門突然洞開,大量新羅戰兵從城內湧了出來,殺了樸仁勇一個措手不及,隻是頃刻之間,大量士卒被殺,而進攻的腳步也被打斷了。


    衝出城的戰兵也不戀戰,隻是打了一陣之後,給敵軍造成了大量的殺傷之後就立刻退迴了城裏,等樸仁勇組織好人手準備殺進城內的時候,城門再一次關閉了。


    這是崔明智自己想到的,他不想一直躲在城裏挨打,而且他必須要緩解一下城牆上的壓力,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可這麽做他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若是敵軍有了準備,很有可能被人順勢攻進王都。


    不過,他這一次成功了,不僅打斷了樸仁勇的進攻腳步,還給城牆上爭取到了喘息之機,讓他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重整旗鼓,主要還是有了時間對付雲梯車。


    就是這片刻的喘息之機,數架雲梯車被拽倒在地,而也就是在幾架雲梯車倒地之後,樸仁勇也重新組織好人手,再一次對東城牆發動了進攻。


    “這個守衛東城牆的將軍膽子倒是不小啊!”路朝歌說道:“他這一次出城賭的成分有點大,若是樸仁勇有所準備,現在他們應該就已經要開始爭奪城門了。”


    “樸仁勇畢竟是個水軍將軍。”牧雲之說道:“沒能反應過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若是水戰可能就是另一幅光景了,人有所長有所短嘛!”


    “不過,這種方法也就隻能用一次,再用也就不靈了。”路朝歌笑著說道:“若是樸仁勇經過這一次還不長記性,那就不是他是不是水軍將軍的問題了,那就是他真的不會領兵了,這樣的人記吃不記打。”


    果然,就如路朝歌所說,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樸仁勇已經準備好了一支軍隊,隻要城內的軍隊再敢衝出來,他就會帶著人直接撲殺上去,直接將敵人堵在城門洞內。


    而崔明智在自己的計劃起到了效果之後,還想再來一次,可他剛要下達命令,卻被身邊的一名將軍阻止了。


    “殿下,你看。”那名將軍向著樸仁勇的方向指了指,說道:“敵軍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我們此時在打開城門,敵軍就會順勢衝過來,和我們在城門洞內展開爭奪,若是我們能一瞬間將敵軍擊潰還好,若是形成了僵持,那路朝歌一定會派出他麾下的重甲進行支援,一旦重甲衝上來,那我們可就沒有半點機會奪迴城門了,那時候我們隻能潰敗。”


    崔明智順著那將軍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見了一支整裝待發的軍隊,若是他再一次打開城門,那後果就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了。


    雙方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了中午,洪誌哉的軍隊雖然偶爾能登上城牆,可根本就堅持不到後續援軍跟上,而崔明淹這邊倒是輕鬆的多,畢竟他的兵力占據著絕對優勢,可以不停的換人上來進行防守,士卒不管是士氣還是體力,都不是洪誌哉的軍隊能夠比擬的,他麾下的精銳士卒加起來就五六萬人而已,那真是是一個少一個,而崔明淹的軍隊足足有四十萬之多,損失一些他也不當迴事。


    中午時分,洪誌哉將第一批進攻城牆的軍隊撤了下來休息,崔明淹以為他要停止進攻,自己也可以休息片刻,可是他沒想到,洪誌哉隻是換了一批人,就繼續對王都發起了進攻。


    崔明淹手下士卒更多,對於洪誌哉不停的發動進攻根本就不當迴事,他隻需要進行換防,就能換上來一批體力充沛的軍隊上來,而且這麽輪換著和敵軍交戰,也可以讓那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卒,從新兵完成向老兵的轉變。


    一旦這一戰結束之後,崔明淹能守住王都擊潰涼州軍,那麽他的麾下最少能有二十萬精銳戰兵,而且這些戰兵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那戰鬥力可不是剛剛入伍的新兵能比得上的。


    “這一戰若是讓崔明淹勝了,這高麗和百濟可就要倒黴嘍!”路朝歌笑著說道:“他這麽輪換著上城牆,就是為了練兵,一旦讓他贏了,他最少能有二十萬精銳,是那種實打實的精銳,而不是說出來的精銳。”


    “你在擔心咱們打不贏?”牧雲之笑著問道。


    “當然不是了。”路朝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崔明淹是個聰明人啊!若不是這一次的試探,估計咱們真就把他扶持的壯大起來了也說不定啊!”


    “這一戰之後,你應該擔心的是洪誌哉。”牧雲之笑著說道:“據我所知,城內還有一支約六萬人的禁軍,這才是崔明淹的底牌,若是這些軍隊最後都落在了洪誌哉的手裏,你留在這五萬人,真的未必能震懾住他啊!”


    “放心,我早就有準備了。”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可是在他身邊放了兩個炸藥包的,保不齊什麽時候就炸了。”


    “你有個準備就好。”牧雲之說道:“你說這些新羅人也是,城門沒事放什麽千斤閘啊!要是沒有千斤閘,咱兩三個炸藥包不就解決了?”


    “這可是個仿製的長安城啊!”路朝歌歎了口氣,道:“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打攻堅戰了吧!實在是太麻煩了,損失也比野戰大很多。”


    “沒辦法,幽州一戰你已經把新羅三國徹底打怕了,麵對你的時候他們不敢出城。”牧雲之說道:“不過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過幾日待洪誌哉的人損失的差不多了,敵軍的銳氣也被打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上了。”


    “到時候想用炸藥包幫你洗一輪城牆。”路朝歌惡狠狠的說道:“炸死他們嚇死他們。”


    “你帶了多少炸藥包來?”牧雲之好奇的問道。


    “足夠你用了。”路朝歌說道:“而且,我來之前跟我大哥說了,讓他再弄一個工坊生產炸藥包。”


    “你不怕別人惦記了?”牧雲之笑著問道。


    “你要是有本事帶著三五萬人去,我都不帶攔著你的。”路朝歌說道:“你知道我把工坊放在什麽地方了嗎?”


    “你不會是放在長安城大營了吧?”牧雲之不確定的問道。


    “聰明。”路朝歌挑了挑眉說道。


    “三五萬人?”牧雲之苦笑道:“沒有二三十萬人,我想都不敢想啊!”


    長安城大營的駐軍是最多的,而且涼州最精銳的兩支軍隊全都駐紮在那裏,你想從軍營把炸藥包偷出來,你都不如想想怎麽去刺殺李朝宗或者路朝歌來的實在,不管怎麽說,這二位的身邊不可能每天圍著十幾二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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