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洞源帶著人就衝了出去,他們這都是步卒根本就沒有騎兵,現在整個軍中唯一一支騎軍也就是路朝歌的親軍了,而這支軍隊牧雲之也沒準備現在就動用,畢竟還沒到他們應該出手的時候。


    那名新羅將軍帶著手下一萬精銳衝出營寨,他在寨牆上看到了跟在重甲身後的弓弩手,這一批弓弩手給營寨造成了巨大的威脅,他就想著趁著涼州軍的目光都集中在攻營的時候,他帶著人把這些弓弩手給處理了,不管能不能扭轉戰局,這好歹也是大功一件。


    他想的沒有問題,做的也完全沒有問題,而且他也沒說縮在後麵讓自己麾下的戰兵衝鋒,他親自帶著人衝出了營寨,而且他距離涼州軍弓弩手的位置並不算遠,隻要他的速度夠快,一定可以在涼州軍援軍趕到之前,解決了那一萬餘弓弩手,並且很有可能順利逃迴營寨。


    他們衝鋒的速度也確實很快,在鄭洞源趕到之前,他們就衝到了涼州弓弩手的麵前,可是這些水軍的弓弩手也不是白給的,那些弩手立即收起了手中的連弩,抽出了腰間的戰刀就迎了上去。


    涼州軍的弩手不過三千人,不過他們卻打出了上萬人的氣勢,和衝出來的新羅人交手之後,壓著新羅人打,根本就不給新羅人靠近弓箭手的機會。


    那名新羅將軍見狀,帶著人瘋狂的向弓箭手的方向衝,可他們根本就衝不過去,三千弩手瞬間化身成了一堵牆,將他們擋在了距離弓箭手不到二十步的距離處。


    這種情況,新羅人要麽就立即撤退,要麽就準備好全員戰死在外,那新羅將軍顯然是選擇了後者,他自己也知道,若是不能搞定這些弓弩手,他就算是能活著迴去也是一死,他暴露了側門沒有封堵這件事,樸在煥是不會放過他的。


    人一旦發了狠,很多事還是能做到的,他帶著人不計代價的猛攻了片刻,還真讓他打出來一個缺口,他借著這個缺口,瘋了一樣衝向了弓箭手的方陣。


    涼州的弩手們也是盡力了,他們擋了這麽久,雖然最終沒能擋住,但是給鄭洞源的支援趕到爭取了大量的時間,就在新羅人衝進弓箭手方陣的片刻後,鄭洞源帶著人衝了上來。


    鄭洞源騎著戰馬,手中馬槊揮起,將兩名衝到他麵前的新羅人挑了出去,奔著那名新羅將軍就衝了過去,他倒不是非要和這個新羅將軍決一死戰,他是想抓了迴去,畢竟新羅人戰前用東疆戰兵祭旗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而且牧雲之也說了,盡量多抓幾名將軍迴來,打到新羅王都之後,他也要用這些新羅將軍祭旗。


    那名新羅將軍看著躍馬而來的大楚將軍,揮起手裏的戰刀就迎了上去,不過在武器的長度上,他就吃了虧,還沒靠近鄭洞源,就直接被鄭洞源給砸飛了出去,剛剛落地的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鄭洞源的馬槊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此時他真有一死了之的衝動,可是鄭洞源怎麽可能給他機會,就在他衝著馬槊挺脖子的那一瞬間,鄭洞源先一步收迴了自己的馬槊,然後一臉玩味的看著那名新羅將軍。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新羅將軍的親兵衝了過來,想要將他們的將軍救迴去,可鄭洞源的親兵也不是白給的,他們的速度更快,直接將那名新羅將軍控製住,然後帶著他開始後撤,這人抓住了就得趕緊送迴去,留在戰場上就是個麻煩,被救走了那就更麻煩了。


    隨著新羅將軍被帶離戰場,這邊的新羅軍也開始潰敗,鄭洞源並沒有逼迫的太緊,他要給這些人脫離戰場的機會,他才有機會跟在他們的身後殺進新羅軍的軍營。


    而此時的新羅軍營內,隨著越來越多的重甲衝入營內,營內已經陷入了混亂,雖然暫時隻限於靠近營牆的地方,可是這種混亂可是會傳染的,用不了多久,整個大營就會陷入混亂,最後隻有敗亡一條路。


    而樸在煥此時已經緩了過來,也知道了側門沒有封堵的消息涼州軍已經知道了,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所有能調動的軍隊他已經都調動起來了,可依舊不是涼州軍的對手。 “將軍,出去襲擊涼州軍的人撤迴來。”一名傳令兵找到樸在煥說道:“不過,他們的身後尾隨著大量的楚人,看樣子是想利用他們衝進來。”


    “把側門給我堵死。”樸在煥毫不猶豫的說道:“和楚狗拚了,想讓我死,我死之前也要在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將軍,不可啊!”親兵說道:“若是堵死了側門,那兄弟們就徹底沒了逃生的希望了。”


    “逃生的希望?”樸在煥冷哼道:“你覺得楚人會給我們逃跑的機會嗎?我可是知道,楚人還有一支騎軍沒有動用,這支騎軍就是留著追殺我們的,你覺得我們能逃到哪裏去,更何況,隻有讓他們失去希望之後,他們才能和楚人拚命,我已經不想活著迴去了,就算是迴去也是一死,倒不如就在這裏和楚人拚了,我還能給我的家人留下一絲希望。”


    “將軍,我們可以在楚人殺過來之前,組織一部分人撤入深山。”秦軍說道:“隻要我們能撤入深山,楚人拿我們就沒有辦法,我們就還有機會。”


    “機會?我已經沒有機會了。”樸在煥說道:“現在,立刻執行我的命令,帶人去把側門給我堵上,若是放進來一個楚人,我要了你的命。”


    那親兵看了樸在煥一眼,也不再勸說樸在煥,他知道這個時候在勸也沒有意義了,樸在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聽進去自己的話了,不過他可不想陪著樸在煥去死。


    趁著楚人還沒有殺過來,他要從這裏離開,然後進入深山,他是看出來了,這次楚人的進攻力度,肯定是要打到新羅王都活捉崔家父子的,而他隻要躲進山裏一段時間,等到楚人打破新羅王都活捉崔家父子,崔家一旦落入楚人的手裏,洪家複國之後他在出來就是了,那時候不會有人追究他戰場脫逃這件事的。


    來到側門的位置,那親兵與人合力打開了寨門,然後就衝了出去,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人衝出了營寨,奔著遠處的大山就跑了出去。


    樸在煥這邊組織著人抵擋著涼州重甲的進攻,卻遲遲不見自己的親兵迴來,他就抬頭看了一眼側門的方向,卻發現此時的側門已經四敞大開,哪還有他親兵的影子。


    “都是廢物。”樸在煥惡狠狠的說道:“傳令,全軍反擊,既然守不住那就不守了,和楚人拚了。”


    他想到了康嘉福的戰術,可是這個戰術不是這個時候用的,你首先要將打進來的敵人頂出去,你現在連這個都做不到,還想著反擊的事,那不就是癡人說夢嗎?


    楊延昭帶著人已經衝到他的麵前了,楊延昭的戰鬥力想擋住他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楊延昭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樸在煥,他一直盯著樸在煥呢!


    要不是擋在他麵前的人實在太多,他早就殺到樸在煥的麵前了。


    楊延昭的身高就算是放在重甲之中都是出類拔萃的,不管走到哪那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過在敵人眼裏那就是個移動的殺人機器。


    揮舞著手中的陌刀,楊延昭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樸在煥,在出發之前,路朝歌也跟他說了,這個人一定要抓活的,雖然不知道路朝歌要幹什麽,但是他一向聽路朝歌的,隻要路朝歌交代的事,他肯定忘不了。


    樸在煥當然看到了楊延昭,也發現了楊延昭一直死死的盯著他,要知道被這種人盯著的感覺可不是很好。


    樸在煥也不慫,他已經不想活了,怎麽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慫,抽出腰間的戰刀就衝楊延昭衝了過去,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可是就算打不過他也要拚上一拚。


    楊延昭也不慣著他,手中的陌刀照著他的腰就掄了過去,兵器與兵器碰撞,樸在煥的戰刀直接斷成了兩節,腰上再一次挨了楊延昭一刀,不過楊延昭為了抓獲的,並沒有用刀刃,倒是讓他撿迴來了一條命。


    樸在煥的親兵看到自己的將軍被打倒在地,趕緊衝了上來抱迴樸在煥,楊延昭掃了一眼之後,再一次掄起了手中的陌刀,將那幾名親兵砍死當場。


    就在這個時候,側門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混亂的聲音,剛剛被扶著站起來的樸在煥循聲望去,就見到大量的戰兵衝了進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堆放糧草的地方。


    樸在煥看到這一幕,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無奈的歎了口氣,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柄戰刀,他肯定不能活著,他要是活著他的家人都會死。


    將戰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在他要動手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卻發現他手中的戰刀無論如何也拽不動了。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楊延昭兩根手指輕輕的捏著戰刀的刀柄,然後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他。


    “朝歌說你不能死。”楊延昭卸下了樸在煥手裏的戰刀,說道:“他說你不能死那你就是想死也不行,跟我迴去。”


    樸在煥看著高大的楊延昭,心裏也是一陣陣無奈,他現在連自己的死都決定不了。


    白小白衝到楊延昭身邊,高聲喊道:“樸在煥已被生擒,投降者免死。”


    他以為喊出了這句話之後,這場攻防戰也就算是結束了,可是根本就沒人搭理他,樸在煥被抓很多人都看見了,他們現在想的不是怎麽救出樸在煥,而是想著怎麽從這裏逃走。


    沒有人喜歡當俘虜,當俘虜那自己是生是死可就真的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隻要能從這裏逃出去,那他們就能活下去,反正沒有人願意當俘虜的。


    白小白一看這幫人根本就沒有投降的打算,也是不多想了,既然這幫人不投降,那就都解決了就是了,反正他們隻要抓一些將軍迴去就行了,至於其他人是死是活的,根本就不重要。


    牧雲之從望遠鏡之中看見了衝進軍營的鄭洞源,他知道是時候讓全軍都押上去了。


    “全軍進攻,從側門殺入。”牧雲之下達了軍令。


    隨著牧雲之的軍令傳達下去,夏侯聞璋三人領著人就衝了出去,震天的喊殺聲頓時響徹了整個戰場。


    遠在光州港內的路朝歌聽到了這震天的喊殺聲,然後就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這也快到中午了,和他預料的結束時間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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