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黑化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黑化是一個很漫長的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又經曆了很多各種各樣的變故,最終導致一個人從一個光明磊落的好人,變成了一個腹黑甚至陰暗的人。


    而路朝歌之所以變的多疑,就是因為他們距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而史書上的一幕一幕更是讓他心中不安,他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他知道李朝宗無論如何也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他擔心的是那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將軍們。


    若是這個時候,路朝歌沒有將自己的顧慮和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那麽他距離黑化也就不遠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就算他心中向陽,可他終究隻是一個人,一個思維很活躍很活躍的普通人,最終他可能也會走向黑暗。


    好在是,李朝宗看出了他內心的擔憂,周靜姝也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兩個人都給了他一定的安慰,雖然隻是幾句話而已,但是這幾句話就足夠改變路朝歌,可千萬別小看這幾句話,這幾句話真的是能改變很多。


    其實很多人的黑化,就是因為沒有人對他們進行心理疏導,這個心理疏導其實並沒有多麽困難,可能就是一句話,也可能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實,路朝歌的擔心也是多餘的,他並沒有發現,在潛移默化之中,涼州各級官員,多多少少都被他影響到了,他這個涼州軍的領軍人物,從來就沒把權利看的有多重要,他也從來沒把麾下的這些將軍、戰兵當成自己向上攀爬的工具,他用真心對待這涼州戰兵的每一個人,而涼州軍的這些將軍和戰兵們,其實也沒把權利看的有多麽重要。


    若是涼州軍的這些將軍們,將權利看的很重要,那麽很多人就已經要離開軍隊了,升無可升的將軍大有人在,在軍中待了幾年時間,依舊隻是個小小什長的也大有人在,為什麽這些人沒有選擇離開涼州軍,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在涼州軍中的待遇優厚,更多的是因為涼州軍有一種家的感覺。


    路朝歌將他們視為自己的親朋,而他們,也將路朝歌和身邊的袍澤,視為親人。


    “朝宗,實在不行就讓朝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在路朝歌離開之後,謝靈韻有些擔憂的坐在了李朝宗的身邊,說道:“快十年了,朝歌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他真的太累了。”


    “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李朝宗歎了口氣,道:“可是你覺得我們說了有用嗎?在這個國家完成統一之前,他是不會休息的,就算是再累他都不會休息。”


    “其實,我們可能想的複雜了。”李存寧開口道:“二叔的擔心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


    “怎麽能因為你呢?”李朝宗看向了李存寧問道。


    “怕我大哥鎮不住這些人唄!”李存孝說道:“縱觀史書當中,大肆屠戮開國功臣的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接班人沒能力震懾住所有人,這才不得已對這些功臣大肆屠戮,說白了就是,我大哥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震懾所有人,等我大哥能震懾住所有人的時候,二叔也就不擔心了。”


    “這也需要時間啊!”李朝宗歎了口氣,道:“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朝歌自己了,希望他能自己調整過來吧!”


    迴到家中的路朝歌,沒有休息,而是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裏,這一夜沒有人知道路朝歌經曆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路朝歌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設,隻不過第二天清晨,當人們再見到路朝歌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出來,路朝歌有些不一樣了。


    一夜未睡的路朝歌吃過早飯,就離開了府邸,這一次兩個小家夥沒跟上來,主要是昨天在外麵玩的太瘋了,累的今天都不想起來了。


    剛出了府門的路朝歌,就看到了準備去衙門的李朝宗。


    “大哥,早啊!”路朝歌笑著打招唿道。


    李朝宗看見路朝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起來:“怎麽樣,想明白了?”


    “算是想明白了吧!”路朝歌笑著說道:“讓你擔心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其他都不重要。”李朝宗笑著說道:“我們最擔心的其實就是你,現在看你自己能想明白了,我們也就放心了,別把你大哥當成其他人,隻要你好好的,你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知道了。”路朝歌笑著說道:“是我自己把自己趕進了死胡同,現在這不是走出來了嘛!”


    “行了,走出來了就好了。”李朝宗笑著說道:“我去衙門了,你也趕緊去訓練吧!後天禦街誇官,到時候記得去看,別把自己崩的那麽緊。”


    “行,到時候我去看。”路朝歌笑著說道:“那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忙去吧!”


    一晃就到了兩天之後,這一天對於長安城的百姓們來說,其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對於那些剛剛考上功名的讀書人來說,今天是他們成為涼州官員的第一天。


    一大早,這些新科進士們,早早的換上了官府為他們準備好的禮服,來到了皇宮之外,劉宇森作為皇帝,自然是要出現在的,雖然他出現與否根本就不重要,不過李朝宗還是讓人把他請了出來,該露臉的時候也要適當的露露臉。


    站在宮城的城門樓上,劉宇森一臉的平靜,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什麽,自己的皇叔也曾經和自己談過一次,兩人的交談雖然不是很愉快,但是他從劉宇森的話裏聽到了一個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那就是隻要他能好好配合,當好自己的傀儡,將來他生命肯定是有保障的,而且李朝宗也沒準備將他這一支趕盡殺絕。


    用劉子睿的話來說,就是‘劉氏皇族現在活著的人多了去了,隨便拽一個人過來當皇帝並不是什麽難事,選中你劉宇森,隻不過是因為你是劉子鈺的兒子,這對於李朝宗和路朝歌樹立正統這個觀念很重要,一旦你不聽話,他們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把你秘密的殺掉,然後隨便對外宣布一下結果就是了,再找個劉氏族人繼承皇位,對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因為現在的你沒有那麽重要了。’


    那一次談話之後,原本已經認命的劉宇森,更是連掙紮都不想掙紮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皇叔說的很對,他已經沒有反抗的資本了,從劉子鈺被祖翰良他們合謀殺死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本了。


    現在,他隻要當好這個傀儡就好了,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劉宇森麵對八百名新科進士,也是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這都是禮部那邊給準備好的,他隻要按照演講稿說就是了。


    在劉宇森講話之後,這禦街誇官也就算是正式開始了,新科進士們騎上官府為他們準備好的高頭大馬,這些新科進士們,狠毒從來就沒騎過戰馬,好在這些戰馬都是經過了嚴格訓練的,而且官府為了照顧這些人,還為每一匹戰馬配備了一名涼州戰兵,算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吧!


    長安城的主街很長很長,今天這麽重要的時刻,長安城的百姓們怎麽可能不過來湊熱鬧。


    路朝歌今天沒有去訓練,而是帶著一家人來到了狀元樓,狀元樓三樓有一個雅間,這間雅間本來就是留給路朝歌使用的,一般情況下是不對外開放的。


    “大哥,你這狀元樓的位置真不錯。”被邀請的羋涵衍站在窗邊,看向了長安城繁華的街道。


    “那我花的銀子也多啊!”路朝歌來到羋涵衍身邊,道:“你這段時間在長安城怎麽樣啊?”


    “我挺好的啊!”羋涵衍說道:“每天沒事就看看書練練武,為考試做準備嘛!”


    “那還挺充實的。”路朝歌笑著說道:“你要是想鍛煉,不如跟著我訓練啊!保證你練一個月,抵得上你自己練一年的,要不要試試?”


    “我還想好好活著呢!”羋涵衍道:“你幫我訓練的那些戰兵迴去之後,我就從那裏麵挑了一些人到各軍去,我想著多訓練出一些優秀的戰兵出來,然後我就跟著練了兩天,就兩天的時間,我就再也沒跟他們一起練過。”


    “堅持不住了?”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何止是堅持不住。”羋涵衍歎了口氣,道:“第一天我堅持下來了,第二天早上勉勉強強的算是爬起來了,然後又咬牙切齒的堅持了一天,第三天我是真爬不起來了,好幾個人架著我,我都沒能爬起來,那強度也太大了。”


    “不應該啊!”路朝歌撓了撓頭,道:“第一天的訓練應該就是基礎訓練,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強度才對,是不是那些人迴去之後,覺得在雲州受委屈了,想要發泄一下啊!”


    “他們說,在雲州接受的就是這樣的訓練。”羋涵衍說道:“你也知道的,這種事我又不好說什麽,就隻能聽之任之了,反正現在我麾下的軍隊,從三十萬銳減到了十萬,但各個都是精銳,這個我是能看出來的。”


    “隻能說有利有弊吧!”路朝歌想了想說道:“你麾下這十萬人的戰鬥力,絕對高於你原來那三十萬人,你信不信?”


    “這一點我肯定信啊!”羋涵衍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這幾年我們對外也沒少打仗。”


    “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路朝歌說道:“你們也都想大一統,這都能理解,關鍵是你們這打來打去的,有結果嗎?曼蘇裏在側虎視眈眈的,你們就不擔心?”


    “不擔心,現在的曼蘇裏王國,暫時沒工夫搭理我們。”羋涵衍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曼蘇裏國王那十幾個兒子,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都想當國王,他們現在一個兩個的打的那叫一個激烈啊!”


    路朝歌怎麽可能不知道,這都是他一手策劃出來的,往曼蘇裏派了那麽多人,死了那麽多人,要是沒達到現在的效果,路朝歌早就急眼了。


    “好好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路朝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那我之前的擔心不都變成多餘的了?”


    “這不是好事嘛!”羋涵衍說道:“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好事,不用擔心他們能打過來了。”


    “沒有了外部壓力,內部就該出問題嘍!”路朝歌笑著說道:“現在曼蘇裏沒時間搭理你們了,你們自己就開始打起來了,是不是?”


    “對啊!”羋涵衍歎了口氣,道:“我已經對外打了十七八仗了。”


    “看來結果不錯啊!”路朝歌笑著說道:“那你怎麽還想著跑這邊來學習啊?”


    “結果倒是還可以,畢竟我有那麽多的精銳。”羋涵衍說道:“大哥,我跟你說,我最牛的一次,用三千戰兵,打的對麵四萬多人狼狽逃竄,厲害吧!”


    “確實很厲害。”路朝歌笑著說道。


    “不過,我覺得自己的本事還是不夠。”羋涵衍說道:“打完仗之後,每次進行總結,我都會發現,我在指揮的 過程中出現了很多錯誤,這些錯誤但凡被敵軍抓住一次,我估計我就全軍覆沒了。”


    “慶幸他們沒有發現。”羋涵衍歎了口氣,道:“之後,我就去跟我姐夫說了,我要來你這裏學習,至於學習幾年時間就不一定了。”


    “你姐夫怎麽能同意呢?”路朝歌好奇道:“要知道,你離開了,你們還有能領兵的將軍了嗎?”


    “打不出去能守得住就行唄!”羋涵衍說道:“我姐夫年輕力壯的,他也不差這幾年時間不是。”


    “那你出來了,兵權交給誰了啊?”路朝歌問道。


    “自然是我姐夫收迴去了。”羋涵衍說道:“現在我姐夫除了我,誰也信不著了,那些將軍們多多少少有些怨言,但是沒辦法啊!我控製著扶南最精銳的十餘萬大軍,而且這些將軍都是你幫我訓練出來的,他們隻忠於皇室,那些將軍氣的直跳腳,可他們就是沒有辦法。”


    “你還是應該盡快學成,然後迴去。”路朝歌沉思了片刻,道:“我感覺你們那邊亂起來,也就是這幾年的事,若是你能抓住這個機會,你們南疆的小國有機會變成一個大國。”


    路朝歌說的並不算假話,曼蘇裏王國現在無暇北顧,這就是這些小國最好的機會,隻不過誰能走到最後,那就不一定了,現在看來,扶南國的機會比較大,畢竟他們有涼州的支持,必要的時候,涼州直接出兵幹涉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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