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泰初和石康樂兩人以及其家眷,就算是在長安城安家落戶了,原本還想去種田的石康樂,在收到李朝宗賞賜的十幾萬兩白銀之後,就果斷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按理說,他在紅杉軍的時候,那也算是軍中高級將領,而且是最早跟著林成祖起兵的人之一,這些年也算是小有家資了,可惜逃跑的時候被林成祖給抓了迴去,所有的家財全部充公了,說白了他是真的窮的什麽都不剩了。


    好在李朝宗給了一堆賞賜,除了說的銀子之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足夠他們一家在長安城過上富足的生活了,最主要的是人家還給了兩間臨街的商鋪,就算是他們不做生意,將店鋪租賃出去,那每年收到的銀子也夠他們生活了,更何況這二位還有路朝歌罩著。


    安頓好廖泰初和石康樂兩人,路朝歌就離開了,他迴了長安城當然要去謝靈韻那邊看一眼,要不然最後保不齊又得挨頓好揍。


    在路朝歌走後,廖泰初和石康樂兩家人聚在了一起。


    “老石,你覺得怎麽樣?”廖泰初捧著一個小茶盞,好似要用茶盞的溫度,溫暖自己有些冰冷的手一般。


    “我覺得挺好啊!”石康樂又一次變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的石康樂:“現在有吃有喝有銀子,還有這麽大的宅子,也不用跟誰勾心鬥角的,我覺得這日子正經不錯。”


    “你沒有聽出李朝宗今天話裏話外的意思?”廖泰初盯著手裏的茶盞問道。


    “老廖,你想那麽多幹什麽。”石康樂笑著說道:“咱倆以後就老老實實的享受生活就是了,我們又不參與涼州軍的事情,所以不要想那麽多。”


    “那你說,李朝宗為什麽要把我們的長孫留在路竟擇的身邊?”廖泰初輕輕的吹了吹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道:“你就真的沒想明白?”


    “想沒想沒白的,你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石康樂說道:“你是能從長安城逃出去,還是能把李朝宗拉下馬?我們什麽也做不了,其實你也可以換個角度去想問題,李朝宗將鴻竹和逸洲留在路竟擇的身邊,也是為了保全我們兩家,有路朝歌這層關係在,有些人想打什麽歪主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是。”


    “果然在哪裏都不好混啊!”廖泰初道:“不過有一件事你倒是想的比我明白。”


    “什麽事?”石康樂問道。


    “我們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反正我們什麽都不想參與。”廖泰初說道:“至於我們的孩子未來會如何,那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你有時間想這些,倒不如想想家裏要雇多少人實在。”石康樂說道:“要說這李朝宗也是挺夠意思的,人家把什麽事都給你擺明了,也不藏著掖著的,這點就比林成祖強了不少,這要是換成林成祖,估計這宅邸早就布滿眼線了。”


    “人家是真不在乎我們會做什麽。”廖泰初笑著說道:“就像你說的,我們什麽也做不了不是嗎?”


    “我們最好也不要想著做什麽。”石康樂站了起來,道:“好好的過日吧!”


    就在廖泰初和石康樂聊天的功夫,路朝歌已經趕到了家中,謝靈韻知道周靜姝帶著孩子迴家了,就先趕了過來,這段時間被女官杜燁彤折騰的不輕的李凝語也跟著過來了。


    “二叔,你怎麽才迴來啊!”見到路朝歌的李凝語直接撲進了路朝歌的懷裏:“那個杜女官可厲害了,我做不好她就打我手,可疼了。”


    路朝歌一聽李凝語的話,頓時眉毛都立起來了,裝作一副很神奇的模樣,道:“好一個大膽的杜燁彤,竟敢打我家寶貝閨女,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周靜姝聽了路朝歌的話,就想上前說兩句,可卻被謝靈韻給拽住了,並衝著她搖了搖頭。


    路朝歌並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各種禮儀不僅李凝語要學,過兩年的時間,路竟擇和路嘉卉一樣要學,他路朝歌可以活的隨行一些,那是因為他身上的功勞足夠讓他活著隨行,但是自己的姑娘和兒子就不同了,雖然有他護著,但是有些東西該學還是要學的,未來的路家肯定不是小門小戶,要是太隨性了,容易讓人笑話。


    但是他之所以要這麽說,就是為了哄一哄李凝語,閨女嘛!不就是應該哄著嗎?


    難不成要等著別人家的男孩來哄嗎?


    李凝語聽了路朝歌的話,頓時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倒是沒想過路朝歌是不是在哄她,她就覺得自己的二叔對自己就是最好的。


    “不要。”李凝語抱著路朝歌的脖子,道:“二叔不能打人,打人是不對的。”


    “那不打她,你說該怎麽辦?”路朝歌笑著問道。


    “就放過她吧!”李凝語想了想,說道:“其實,杜女官人還是挺好的。”


    “是嘛!”路朝歌說道:“那裏學的怎麽樣了?”


    “我覺得挺好的。”李凝語說道:“但是,杜女官說我還差得遠呢!”


    “這個杜女官我知道一些。”路朝歌說道:“她家世代都是教授皇子公主禮儀的,很厲害的。”


    “那為什麽我大哥二哥不跟著學?”李凝語問道。


    “你大哥二哥該學的都已經學過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你娘親自教的,再說他們兩個還有更多的東西要學,這個禮儀上,過得去就行了。”


    路朝歌話是這麽說,但是他知道,李存寧和李存孝小哥倆的好日子也不多了,等這李凝語學了差不多的時候,就該輪到這小哥倆了,李存寧和李存孝要學的可比李凝語多多了,畢竟這二位可是李朝宗的兒子,他們未來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們要學的東西比任何人都要多。


    “那我也想我娘教我。”李凝語說道:“我娘都不會打我手板。”


    “誰教你都一樣。”路朝歌笑著說道:“你在堅持一段時間,過一陣子,二叔想辦法帶你出去玩去。”


    “真的?”李凝語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路朝歌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路朝歌說道:“二叔什麽時候騙過你?”


    “二叔最好了。”李凝語開心的說道。


    “對,你二叔對你最好了,我和你爹都成大壞蛋了。”謝靈韻沒好氣的說道:“讓你學習禮儀還不是為了你好。”


    “沒事,等過段時間,你弟弟妹妹也要跟著杜女官學習禮儀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到時候你就不孤單了。”


    “弟弟妹妹也要學啊?”李凝語問道。


    “當然了。”路朝歌說道:“有些東西是所有人都要學的,你看你二嬸,她就從小學習禮儀。”


    “那二叔你要不要學?”李凝語問道。


    “你二叔我當然不用學了。”路朝歌一臉誌得意滿的說道:“我可是你二叔。”


    “這和你是不是我二叔有什麽個關係嗎?”李凝語一臉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厲害唄!”路朝歌笑著說道。


    “主要還是因為懶。”謝靈韻笑著說道:“朝歌,存孝那臭小子呢?”


    “他沒迴家嗎?”路朝歌問道。


    “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謝靈韻道。


    “我知道。”路竟擇顛顛的跑了過來,道:“二哥去學堂了,他說要找大哥說點事。”


    “哦!那我知道了。”路朝歌笑著說道:“我之前在西江那邊和他說了點事,估計是去找存寧商量了。”


    “什麽事這麽著急,家都不迴。”謝靈韻問道。


    “關於長安城宵禁的事。”路朝歌說道:“在西江的時候,發現西江城沒有宵禁,晚上也很是熱鬧,而且老百姓也多是喜歡夜間出來消費,反正說白了就是賺錢的事。”


    “其實,在十幾年前,長安城也沒有宵禁的。”謝靈韻說道:“就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長安城就有了宵禁製度,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這種事何必糾結呢!”路朝歌說道:“在解除宵禁就是了,我主要是看到了稅收,這件事我的意思是交給存孝來處理,看看存孝的本事怎麽樣。”


    “你不是一直反對存孝接觸這些東西嗎?”謝靈韻問道。


    “我之前確實是不太想存孝接觸這些東西的。”路朝歌說道:“但是,轉念一想,要是他一點也不懂,也不是那麽迴事啊!不爭不搶是不爭不搶的,但是不能一點不懂,不管未來的存孝要做什麽,有些事他還是要懂一些的。”


    “行啊!”謝靈韻說道:“你們哥倆商量著來吧!我這婦道人家可不參與這些事。”


    而此時的李存孝,早就跑到了學堂,隻不過他趕到的時候,學堂內還沒有下課,他就隨便找了個地方自己玩自己的,人家身上的好東西多了去了,隨便拿點東西出來,任誰看見了也隻有羨慕的份。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李存孝直接就衝進了課舍。


    “大哥,我迴來了。”李存孝笑嘻嘻的跑到李存寧麵前。


    “這一趟出去感覺怎麽樣?”李存寧看見自己的弟弟,也是笑了起來問道。


    “沒啥意思。”李存孝歎了口氣,道:“本來我們趕到西江的時候,鄭洞國將軍已經陳兵泉州邊界了,我以為能打起來呢!結果紅杉軍那幫廢物愣是沒敢動一下。”


    “二叔沒事吧?”李存寧問道。


    “他能有什麽事。”李存孝說道:“他把林成祖從泉州城給劫持出來了,進了西江道之後才放的人,我就弄不明白了,林成祖都被抓住了,為啥不直接殺了?”


    “殺了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嗎?”李存寧反問道。


    “以我對紅杉軍的了解,現在弄死林成祖,紅杉軍必亂無疑。”李存孝說道:“一旦泉州福州亂起,那對我們涼州是最有利的,我們實力最強,占下這兩個地方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難道這不是好處嗎?”


    “林成祖一旦死了,就像你說的一樣,紅杉軍必亂無疑,那個時候我們出兵,占領這兩個地方也是舉手之勞,可是你想沒想過一個問題。”李存寧將一張椅子推到了李存孝麵前說道。


    “什麽問題?”李存孝不解的問道。


    “官員。”李存寧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官員?”李存孝顯然是沒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泉州福州兩地,和其他地方不同。”李存寧解釋道:“這兩個地方已經被紅杉軍占領太長時間了,所有的地方官員全都是紅杉軍的人,這些人我們是肯定不能用的,就算是他們主動獻城投降我們也不敢用。”


    “道府的人員好選,涼州很多官員都有能力去做。”李存寧繼續說道:“但是,下麵的各級官員要如何解決?從涼州大量抽調嗎?涼州各級官員本就緊缺,一旦大量抽調,那對涼州各地的政策落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更何況前不久的一戰,我們涼州蠶食了大量的地盤,這些地方都需要官員,涼州的官員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十分緊缺的地步了,有的地方隻有知府而沒有縣令,這其實很尷尬的,要不是涼州的這些官員用心,估計涼州的吏治早就崩了。”


    “有這麽嚴重嗎?”李存孝很少去考慮這些問題,所以他對涼州官員到底有多緊缺,他並不了解。


    “可能比世子殿下想的還要嚴重。”魏明旭開口道:“我也是聽我爹在信中說的,這幾年估計咱涼州要將科舉變成一年一考,而不是三年一考了,尤其是這一戰之後,涼州軍這一步邁的實在太大了,大到連大都督都沒想到,一戰占領了將近十一道,誰敢想啊!”


    其實,現在涼州麵臨的問題,就是涼州一直以來都在不斷進行解決還沒解決的問題,從李朝宗和路朝歌起兵的那天開始,涼州就一直缺少地方官員,李朝宗和路朝歌也想盡了辦法去解決,可是這解決問題的速度,顯然沒有占領地盤的速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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