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彬炳對於路朝歌的感覺其實很矛盾,一方麵他恨路朝歌,要不是因為路朝歌,紅杉軍的成就一定會比現在不知道個高多少,另一方麵他有很欣賞路朝歌,畢竟為了兩個並不是那麽重要的人,他敢親自來到敵軍大本營,就這份魄力,放眼整個紅杉軍上下,他找不出一個來。


    若不是因為雙方對立的關係,卓彬炳很願意和路朝歌坐下來喝一杯,想來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的才對,因為在卓彬炳的心裏,也有一個讓天下人吃飽穿暖的夢想,隻不過現在的他距離這個夢想是越來越遠了,要不怎麽說人的選擇大於努力呢!


    “路朝歌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卓彬炳毫不畏懼的看著路朝歌,道:“我們看最後的結果就是了。”


    “那就看吧!”路朝歌說道:“趕緊帶我進去吧!咱倆在這廢那麽多話沒有用,你又做不了主。”


    “請。”卓彬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路朝歌輕磕馬腹,大黑馬緩緩向前,楊延昭和魏子邦兩人緊隨其後,卓彬炳翻身上馬,來到了路朝歌的身邊,那隊士卒跟在了所有人的身後。


    進入泉州城,路朝歌四下看了看,現實的泉州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至少百姓看起來算得上是安居樂業,因為路朝歌的到來,一隊隊戰兵將正街直接封鎖,百姓們隻能在道路的兩旁看一看這個他們幾乎人人都知道的涼州少將軍。


    “這就是路朝歌啊!”有人開口和身邊的人說道。


    “應該是,看著怪年輕的哈!”身邊的人開口道。


    “看著年輕,人家可是實打實的大將軍。”又一人說道:“十二歲就開始領兵了,聽說他殺的人,比我們見過的人都多,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想來是假不了的。”有人開口道:“南疆一戰就殺了百萬人,這就是個活屠夫。”


    “大家好啊!”路朝歌這人就是這樣,他在任何人麵前從來不端著,尤其是老百姓的麵前,他並不覺得自己比這些老百姓強多少,拋開所謂的身份不談,他覺得他都不如一個會種地的農人。


    看著路朝歌衝他們招手,這些人也舉起手和路朝歌打招唿,卓彬炳看著這樣的情況也不以為意,你總不好和這些百姓們發火不是。


    “路朝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路朝歌先是一愣,然後看了過去,就看到人群之中有個女人在衝他招手,路朝歌勒停戰馬,就看著那個人,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人。


    “我們認識?”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你忘了,當年在江南的時候,我和一些人保住了糧食。”女子說道:“你還看出來我女扮男裝了。”


    “哦……”路朝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我想起來,看你這樣你現在過的不錯啊!”


    “多虧了你給的那二百兩銀子。”女子說道:“我迴到泉州城,我就買了一間鋪子,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那我可恭喜你了。”路朝歌翻身下馬,來到女子麵前,道:“你已經成家了?”


    “是啊!”女子說道:“前兩年成的家,我兒子都一歲多了。”


    “恭喜恭喜。”路朝歌笑著說道:“我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是一件高興的事。”


    說著,路朝歌將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塞到女子的手裏,道:“你成親我都沒隨禮,這個就當是禮物了,祝你和你的夫君百年好合,祝你的生意日進鬥金。”


    “這個太貴重了,一看就可值錢了。”女子趕緊推脫,道:“我可不敢收。”


    “給你你就拿著。”路朝歌笑著說道:“跟你一起迴來的那些人現在怎麽樣了?”


    “不太好。”女子說道:“他們拿了你給的銀子,迴來就揮霍了。”


    “一個人一個命。”路朝歌笑著說道:“你膽子也是夠大的,敢跟我說話,就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說著,路朝歌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卓彬炳。


    “我就一小老百姓,他們這些人高高在上的,能找我什麽麻煩。”女子說道:“我聽說了個事,跟你確定一下。”


    “你說的是去平州的事吧?”路朝歌壓低了聲音說道。


    “對對對,是不是真的啊?”女子說道:“雖然開了店鋪也賺錢,可是我總覺得沒有土地心裏不踏實。”


    “我跟你說,你拿著我給你的玉佩去平州。”路朝歌說道:“找當地的縣衙,就說是我說的,免費送你一間商鋪,至於土地,你夫君能開墾多少就可你們家多少,但是你得交稅哈!不能憑借咱倆的關係,你就不交稅我跟你說。”


    “那我不是占了你的便宜?”女子笑著說道。


    “咱不是朋友嘛!”路朝歌笑著說道:“給朋友一些照顧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女子說道:“我迴去收拾收拾就走,去平州生活,這泉州我總感覺不安全。”


    “卓彬炳,她是我朋友,現在想要離開泉州去平州道生活,我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的趕到江南。”路朝歌說道:“我這個人一向重視自己的朋友,她要是在泉州出了事,她家死一個,你家死一窩,她家死兩個,你們紅杉軍就還要有一人死一窩,你說他能不能平安到達江南?”


    “路朝歌,你朋友不少啊!”卓彬炳不屑的說道。


    “那是,我朋友遍天下,敵人一樣遍天下。”路朝歌說道:“我就問你,他能不能好模好樣的離開泉州。”


    “能,當然能。”卓彬炳說道:“我卓彬炳也不是十惡不赦的惡人,她想離開隨她就是了。”


    “痛快。”路朝歌說道:“你這一點我比較欣賞。”


    說完,路朝歌衝著魏子邦招了招手,魏子邦翻身下馬來到路朝歌身邊。


    “給我拿張銀票。”路朝歌說道。


    魏子邦從懷裏摸出了一張銀票,路朝歌也沒看金額,直接塞到了女子手裏,道:“拿著銀票,帶著家人趕緊走,商鋪就別管了,這些銀子足夠你在平州府開一間不錯的商鋪了,越快走越好。”


    “你就不怕我拿了銀子不去平州?”女子笑著說道。


    “我最信任我的朋友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忙,先走了哈!”


    說完,路朝歌轉身迴到大黑馬邊上,翻身上馬喊道:“父老鄉親們,平州道有太多土地分配不出去了,誰想去平州現在趕緊動身啊!”


    “路朝歌,你別太過分。”卓彬炳惡狠狠的說道。


    “我過分嗎?”路朝歌毫不在意的說道:“更過分的你還沒見過呢!”


    “卓彬炳,看在你剛才跟我保證我的朋友可以平安離開泉州的份上,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路朝歌說道:“好好把握機會,也許能救你一命也說不定。”


    “我想我用不到。”卓彬炳說道:“趕緊走吧!我們陛下還等著你呢!”


    “走走走。”路朝歌無所謂的說道:“其實我也挺好奇林成祖長什麽樣,就在畫像上看到過,想來應該是有差距的。”


    “你很快就會見到了。”卓彬炳說道。


    隨後,兩人不再說話,打馬向前而行。


    “你認識路朝歌?”有人看向那女子問道。


    “認識啊!”女子說道:“在戰場上認識的,多虧了他給我的銀子,我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過,我可不跟你們說了,我得迴家收拾收拾去平州嘍!”


    “平州真有很多土地沒人種嗎?”有人喊道。


    “路朝歌說的話還能有假?”女子說道:“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是要去平州討生活了,你們要是信就趕緊往平州趕吧!我可是聽說了,想去平州的先到江南,然後一路上管吃管住送到平州,這麽好的事你們去哪找啊!”


    說完,女子也不再搭理那些人,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趕去。


    而此時的路朝歌已經來到了所謂的皇宮之外,路朝歌看著那簡樸的皇宮,碰了碰他身邊的楊延昭。


    “長安城的皇宮你進去過,你覺得和這個比怎麽樣?”路朝歌問道。


    “這個‘皇宮’有你的王府大嗎?”楊延昭是個實在人。


    “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啊!”路朝歌歎了口氣,道:“山雞怎麽可能變成鳳凰呢!”


    “路朝歌,你說這些有意思嗎?”卓彬炳道:“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你不需要這麽早就下定論。”


    “朝歌,我給你講個故事。”楊延昭一本正經的說道:“就是很多年之前了,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我爹娘也都還活著,那時候我就養了幾隻小雞,想著過年可以殺了吃肉。”


    “後來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家的小雞少了好幾隻。”楊延昭繼續說道:“想來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叼走了,我就想著不能讓他們都死了,都死了我過年的時候就吃不到雞了。”


    “然後我就去砍了好些木頭迴家,蓋了一個雞舍。”楊延昭說道:“我能感覺到,當我把那些小雞放進雞舍的時候,它們都可高興了。”


    “噗呲”路朝歌實在是沒忍住,直接就笑了起來,而卓彬炳那張臉都快黑成鍋底了。


    “哎呀!你學壞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你這個比喻很恰當,小雞崽子住進了雞舍就覺得住進了皇宮,和林成祖很像。”


    “路朝歌,這裏是泉州,你最好不要這麽囂張。”卓彬炳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就囂張,你咬我啊!”路朝歌不屑的說道:“卓彬炳,我敢在這囂張,因為我有囂張的資本,你真以為我來了泉州,你們就可以隨意拿捏我了?”


    “我看你怎麽走出來。”卓彬炳冷哼道。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路朝歌說道:“等我換件衣服。”


    “你倒是挺講究。”卓彬炳說道。


    “拿過來。”路朝歌衝著魏子邦招了招手。


    魏子邦解下一直背著的包袱,打開來包袱裏麵赫然是一件玄色蟒袍,這是路朝歌被晉封秦王的時候,劉宇森賞賜下來的,隻不過路朝歌很少穿這衣服,用路朝歌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穿起來太麻煩。


    魏子邦和楊延昭兩人幫路朝歌穿好了蟒袍,各種各樣的什麽玉帶、玉佩之類的也掛好,可是費了一番功夫。


    “你倒是挺講究。”卓彬炳看了一眼路朝歌身上的蟒袍,說道:“是不是覺得自己要死了,死之前要穿的體麵點?”


    “哦!不是。”路朝歌說道;“我是想告訴林成祖,在我這個王爺麵前,他這個所謂的皇帝,狗屁不是。”


    說完,路朝歌不等卓彬炳說話,就大步向前,來到了一名太監麵前,道:“給你搜一搜吧!”


    說著,路朝歌就很自覺的張開了雙臂,然後就這麽看著那名太監,這太監一看就是剛剛閹割沒多久,畢竟整個大楚的太監現在都在長安城,像林成祖手下的這些太監,隻能是他在當地招募的一些人進行了閹割之後的產物。


    “免了吧!”卓彬炳擺了擺手,道:“諒你在大殿之上,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卓彬炳之所以會這麽說,完全是因為路朝歌當著他的麵換的衣服,有麽有東西他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至於楊延昭和魏子邦兩人,他們穿的都是緊身勁裝,看著也不像能藏兵器的樣子,而且最關鍵的一點事,路朝歌那麽主動的讓人搜,他也不想落了臉麵,讓路朝歌說他膽小怕事。


    這要是讓林成祖知道了,估計能把林成祖嚇死,就為了不落了自己的麵子你就不搜身,這要是真帶進來點能弄死他的東西,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過他小看了路朝歌了,他這一次身上真的什麽都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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