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邱鴻文,路朝歌立即命令人去聯係贛州錦衣衛,讓他們給泉州的錦衣衛送去消息,配合邱鴻文將廖泰初和石康樂以及其家眷從泉州接出來,這對於錦衣衛來說可是個大工程,三家人可是不少,想要將他們都平安帶離泉州,必然是要好好謀劃一番。


    瀟文昭看著離開的邱鴻文,他就知道自己的結果可能不會太好,至少放他迴去的可能性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若是自己也被放迴去,那邱鴻文可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路朝歌,該說的我也都說了,該問的你也都問了,現在是不是該給我個痛快了?”瀟文昭歎了口氣,看向了優哉悠哉的啃著牛肉幹的路朝歌說道。


    “你著什麽急。”路朝歌有些不爽的將那塊沒吃完的牛肉幹塞進了隨身的一個小布包裏麵,說道:“等你戰敗的消息傳迴泉州,我自認要讓林成祖花銀子把你贖迴去了。”


    “你準備放了我?”瀟文昭驚訝的看著路朝歌。


    “難不成我留著你吃幹飯啊?”路朝歌說道:“其實吧!我對你還很是有那麽一絲絲愧疚的,畢竟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是有責任的,所以我就不殺你了,隻要林成祖給點銀子,我就放你迴去,我夠意思吧?”


    “你不會是想讓我迴去給你當密探吧?”瀟文昭看向路朝歌說道:“你要是有這樣的想法,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做事的,我也有我的原則和底線。”


    “你別把事情想的那麽複雜。”路朝歌說道:“我沒興趣讓你當什麽密探,我想探查紅杉軍的消息,有的是人給我提供情報,你真以為涼州錦衣衛就沒有人滲透到你們紅杉軍的高層之中嗎?”


    “少將軍慎言。”蕭泰寧適時的拍了路朝歌一下,道:“您今天的話有些多了。”


    “額……他不能信。”路朝歌說道:“有了這次教訓,我就是說出花來,紅杉軍的那些高層也不會信了,我現在屬於是失信於人了等於。”


    “這句話我真的信了。”瀟文昭淡淡的說道:“錦衣衛的本事我有幸聽人提起過,混入紅杉軍的高層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路朝歌隻是笑了笑,然後說道:“那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消停在我這當一段時間俘虜,等紅杉軍的銀子送來了,我就放你離開,這段時間你也不要試圖逃跑,若是讓我再抓迴來,我可就不能保證還想放你離開了。”


    “我這個人最是知道好歹。”瀟文昭說道:“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要是早知道這一次你來了南疆,打死我也不會接了這趟差事,在你手裏我就沒討到過好處。”


    “聰明人。”路朝歌伸出手指在虛空之中點了點,道:“就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


    “你現在還不趕緊派人去乾州?”瀟文昭說道:“若是讓林成祖知道你擺了他一道,他肯定會從乾州方向進軍的。”


    “他手裏還有多少可用之兵?”路朝歌不屑的說道:“再說了,你怎麽知道乾州現在還是不是你們的地盤啊!”


    “你……”瀟文昭眼睛陡然瞪大,看著路朝歌,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說道:“不對不對,你能調動的軍隊都在這裏了,你從哪裏來的軍隊?”


    “涼州戰兵上百萬,我從哪不能調點兵啊!”路朝歌笑著說道:“讓你不當個糊塗鬼,我就給你指點一番吧!”


    “我和南疆的扶南國關係不錯。”路朝歌說道:“借道過來的,為了瞞住你們的斥候和眼線,我是把能利用的關係都利用上了,也是辛苦了我那些戰兵兄弟了,跋山涉水的。”


    “報……”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斥候衝到路朝歌麵前,道:“少將軍,有人找你。”


    “誰啊?”路朝歌好奇的問道:“找我都找到戰場上來了,也是個人才。”


    “大哥,是我啊!”不遠處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路朝歌轉頭看了過去,就見許久未見的羋涵衍顛顛的跑了過來,看到羋涵衍路朝歌先是一愣,隨後趕緊站了起來,要說這一次功勞最大的肯定是這些衝在一線的戰兵,隨後可就得是眼前這個拜了路朝歌當大哥的羋涵衍了,從南疆那邊穿行而過,要是沒有個人做擔保,那些國家的國王怎麽可能同意七八萬涼州精銳從自己的國家穿過呢!


    “你小子怎麽跑這邊來了?”路朝歌看著眼前的羋涵衍,開心的問道:“這可是戰場,你也不怕出點事,你的隨從呢?”


    “我都讓他們迴去了。”羋涵衍說道:“我這次來就不準備迴去了,準備和你去長安城,我姐夫的意思是,想讓我去武院學習幾年,迴家好領兵。”


    “武院的事都傳到你們那邊了?”路朝歌笑著說道:“那你這是來給其他人打前站的?”


    “那怎麽可能?”羋涵衍說道:“那些國家當然也想派人來了,可惜他們沒有拜大哥啊!我現在不是有大哥你在嗎?想著你是不好意思把我攆迴家的。”


    “行,你要是想進武院,那我舉薦你一下。”路朝歌說道:“但是咱醜話說在前麵,該參加的考試你必須參加,考進去了那是你本事,考不進去那就當在長安城玩一圈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行啊!當然行啊!”羋涵衍道:“我知道大哥你最是守規矩,所以我來之前我都做好準備了。”


    “我跟你說,我把你當兄弟,所以我才給你這個機會。”路朝歌說道:“二十年之內,涼州武院是不準備對外開放的,你也給那些想要來這邊學習的人傳個話,告訴他們想來就等二十年之後吧!”


    “妥了。”羋涵衍笑著說道:“等我到了長安城,就給家裏寫信,羨慕死他們。”


    羋涵衍當年玩笑一般的說是要拜大哥,雖然沒有多麽正式,但是他是認了路朝歌這個大哥了,畢竟這兩個人還是挺投脾氣的,做人做事上也頗多相似之處。


    “於吉昌,把瀟文昭暫時看押起來,別為難他。”路朝歌看向了於吉昌說道:“讓輜重營那邊稍微快點,我是真餓了,我不想啃肉幹了。”


    “少將軍,那些戰俘怎麽處理?”周皓玄這個時候終於是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留著,一會我去處理。”路朝歌抻了個懶腰,道:“林成祖啊林成祖,遇到我你算是倒了血黴了。”


    一個時辰之後,路朝歌和涼州軍的一眾將軍們圍在一起吃著飯,中間放著兩口大鍋,一鍋米飯一鍋燉肉,這些人真的是餓壞了,一個個低著頭不停的往自己嘴裏扒拉著米飯。


    羋涵衍是一個自來熟的人,一個時辰的功夫,和路朝歌麾下的這些將軍已經混熟了,於吉昌他們就不說了,這些人他早就認識了,雖然平時沒有什麽往來,但是見了麵就跟分別多年的朋友一般。


    至於周皓玄他們,羋涵衍也是跟他們熟悉了起來,見到比自己大的就叫聲哥,見到比自己小的就喊一聲兄弟,他是真不把自己當成貴族,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抓了那麽多南疆的貴族,唯有羋涵衍和路朝歌的關係最為要好的原因,說白了就是這個人他不裝,和他相處起來很舒服。


    “大哥,該說不說的,你們涼州軍的夥食真好。”羋涵衍學著路朝歌的樣子,蹲在地上手裏捧著一個大海碗說道:“我們軍中就達不到這個標準。”


    “夥食也是戰鬥力的一部分,不能馬虎的。”路朝歌說道:“吃不好的軍隊很影響戰鬥力,當然有些軍隊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來理解。”


    “你見過這樣的軍隊嗎?”羋涵衍好奇的問道。


    於吉昌等人也好奇的看向了路朝歌,要知道路朝歌領兵十年時間,他見識的東西一定比任何人都多。


    “沒親眼見到過,不過我聽說過。”路朝歌笑了笑說道:“那支軍隊他們靠的不是吃的多好穿的多好戰勝敵人的,他們心中有一種信仰,隻要信仰一直存在,他們就不會倒下,也不會被任何敵人打敗。”


    路朝歌說的那支軍隊當然不存在這個世界,但是他是聽著這些人的故事長大的,那是他心中最神聖的軍隊,那曾經也是他的信仰。


    “大哥,若是真有一支這樣的軍隊在,你覺得他會不會天下無敵?”羋涵衍看到了路朝歌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失落,趕緊接過話茬問道。


    “確實是一支無敵於天下的軍隊。”路朝歌說道:“我麾下的涼州軍已經是大楚的天花板了,若是把我說的那支軍隊搬過來,天花板可就要換人了。”


    路朝歌這麽說,自然是有人不服氣的,就像於吉昌,他可是路朝歌的親軍將軍,他自認為自己的軍隊已經是涼州軍精銳中的精銳了,現在在路朝歌嘴裏突然出現這樣一支軍隊,很難讓他服氣。


    “你也別不服氣。”路朝歌笑著說道:“我說的那支軍隊也隻是我聽說的,並且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你們就當是追趕的目標吧!”


    “大哥,那些俘虜你要怎麽處理啊?”羋涵衍開口道:“是不是要用他們換錢啊?”


    “那些將軍當然是要換錢了。”路朝歌說道:“至於那些士卒嘛!我得在他們身上做點文章。”


    “一些俘虜能有什麽用啊!”羋涵衍好奇的問道。


    “你記住,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價值。”路朝歌說道:“就看你怎麽去用他。”


    “就比如那些戰俘。”路朝歌說道:“想來你也是知道的,當年的平州道被人放水給淹了。”


    “這件事我聽說過。”羋涵衍說道:“你是想把這些戰俘送到平州道為民嗎?”


    “光送他們過去有什麽用。”路朝歌說道:“現在的平州道十室九空,百姓的缺口是一個天文數字,我若是讓這些人迴到泉州和福州,讓他們把自己的家人帶到平州道生活會怎麽樣?”


    “人家憑啥去啊!”羋涵衍說道:“大楚不是有句俗語,叫做‘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嘛!人家為什麽一定要去平州道生活啊!”


    “因為我會給他們土地,會給他們耕牛,會給他們種子。”路朝歌說道:“我還會給他們大筆的銀子,有這麽多的好處,你覺得他們還會覺得離開自己的家鄉是個問題了嗎?”


    “你好陰險啊!”羋涵衍想了想,說道:“這樣一來,不僅能夠彌補平州道人口的缺失,還能將泉州和福州的百姓遷出,這樣一來,林成祖的兵源都成了問題,你這屬於一石二鳥啊!”


    “你反應的倒是快。”路朝歌笑著說道:“所以,不要輕易的去界定一個人對你來說有沒有價值,而是要看你怎麽利用這些人,現在看來這些人是不是比換銀子更有價值?”


    沒錯,路朝歌就是要利用這些被俘的士卒,將林成祖控製的地區人口抽幹,讓他想招兵都招不到,甚至最後都沒有人種地耕田,讓他沒辦法收繳足夠的軍令,沒有士卒沒有軍糧,他林成祖就是一個光杆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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