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李存孝最近這段時間可是遭老罪了,他本就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你想讓他安靜下來,那隻有兩件事可能會讓他不說話,一個是吃飯的時候,另一個那就是睡覺的時候,現在他知道了路朝歌是裝病,為了給路朝歌打掩護,他選擇性的進入了沉默寡言的模式,甚至為了裝的像一點,他每天還要裝作很難過的樣子,他為了幫路朝歌隱瞞形跡可以說是撒費苦心,也不怪路朝歌對他那麽好。


    而此時在李存寧的小院內,睡意全無的李存孝跑了過來,看著還在看書的李存寧,他一把搶過了李存寧手裏的書放到了一邊,然後拽著李存寧來到了小院內。


    “大哥,我還得憋多久啊!”李存孝席地而坐,看著漫天的繁星,有些鬧心的說道:“我這些日子,都快變成啞巴了,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你不想二叔有事,那就要堅持住。”李存寧長長的舒了一口,同樣抬頭看向了夜空,道:“你要知道,二叔現在不是在為他自己,是為了爹,為了娘,為了你,為了我,要是沒有這些人,我想二叔現在一定過的逍遙自在,他為了這個天下,為了這天下的百姓,他連自己的夢想都放棄了,你就當一段時間啞巴,又能如何?”


    “我可憐的二叔啊!”李存孝哀歎一聲:“你趕緊迴來吧!你再不迴來,你最最親愛的侄子就真的要變成啞巴了,到時候你就該跟我比劃手語了,你還得去學習手語,多麻煩啊!再說了,你舍得看著你最親愛的侄子變成啞巴嗎?”


    “你若是變成了啞巴,那學習手語的應該是你而不是二叔。”李存寧說道:“二叔的手語絕對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軍中用的那些戰術手勢,那都是二叔發明的,你覺得二叔的手語會差嗎?”


    “大哥,你說二叔怎麽會那麽多東西?”李存孝說道:“我也算是博覽群書了,從古至今我就沒有發現一個如二叔一般的人,簡直就像是神仙一般,你說爹這是什麽運氣,隨便撿都能撿到這麽一個厲害的人物。”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氣運吧!”李存寧笑著說道:“縱觀古今之人,能如二叔一般的人物我是真的沒有見過一個,能像爹這般的人物我也未曾見過,相得益彰的兩個人放在一起,做成了世人都覺得難如登天的大事。”


    “我看爹也就是一般吧!”李存孝想了想說道:“那些開國的皇帝,好像都和爹差不多,感覺沒什麽稀奇的。”


    “那你知道為什麽我說爹很厲害嗎?”李存寧問道。


    “為什麽?”李存寧好奇的問道。


    “因為爹是這麽多人之中,唯一一個敢於把權利完完全全的交給其他人的第一人。”李存寧說道:“得天下需要大氣運,但是敢於把軍權放在別人手裏的人,需要大勇氣,別小看了咱們爹,他最懂人心。”


    “這麽說雖然有些不太好,但是這就是事實。”李存寧繼續說道:“爹知道二叔喜歡什麽,知道二叔不喜歡什麽,所以他知道如何做,才能讓二叔開心讓二叔高興,當然了,兄弟情義有時候比很多所謂的能看透人心更重要。”


    “你說當初咱爹要是沒把二叔撿迴家,二叔會不會就餓死在路邊了啊?”李存孝問道。


    “不會。”李存寧說道:“二叔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輕易的餓死在路邊,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活下來的。”


    不過這一次,李存寧確實是猜錯了,當初的路朝歌要不是李朝宗救了他一命,還把他一個陌生人帶迴來家,他真的已經準備好了死在那裏了,要不是李朝宗的出現,告訴他‘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他才不願意在這個世界多活一刻鍾。


    “那你說,等爹真的當了皇帝,他會不會像其他開國皇帝一樣,想辦法殺了二叔啊?”李存孝說道:“我看書上說,很多開國皇帝都會殺了那些功勞很大的功臣,雖然書上說的很隱晦,也做了很多修飾,但是終究是殺了功臣啊!”


    “這一點你放心就是了。”李存寧笑著說道:“那些殺了功臣的皇帝,很多都是因為功臣的功勞實在是太大了,大的已經功高震主,讓皇帝自己都覺得若是不殺了這個人,他的皇位就坐不穩,他連覺都睡不好。”


    “那二叔不就是嗎?”李存孝說道:“我的天,二叔的功勞比天都大,涼州能數得著的這些人,誰能和二叔比啊!”


    “知道為什麽爹將軍權完完全全的交到二叔的手裏了嗎?”李存寧笑著說道:“那就是爹的態度,他可以將涼州的兵權交給二叔,還有什麽不能給二叔的呢!”


    “再說了,你覺得二叔會是那個篡權奪位的人嗎?”李存寧笑著看向了李存孝反問道。


    “以二叔的性格,他躲都來不及呢!”李存孝想了想說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一些東西束縛了他,當皇帝有那麽多的規矩,估計二叔能把自己氣死。”


    “所以,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擔心。”李存寧說道:“涼州的功臣何其多,但是誰的功勞能大的過二叔?涼州的將軍們何其能打,但是誰又能打的過二叔呢?”


    “有二叔在,那些將軍們就不需要擔心什麽功高震主之類的事情,畢竟你的功勞再大也大不過二叔。”李存寧繼續說道:“爹也不用擔心那些將軍有什麽不臣之心,因為他們再能打,也打不過二叔,這就是我們涼州最大的優勢,我們有一根能鎮住所有人的定海神針,而唯一能鎮住這根定海神針的人……”


    “那肯定是娘。”李存孝接過話茬,道:“二叔最怕的就是娘,每次二叔出征迴來娘都要揍他。”


    “對。”李存寧笑著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爹當初和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哪句話?”李存孝好奇的問道。


    “我們若是能學的二叔三成本事,就可以對著天下人說上一句,你們不過如此。”李存寧說道:“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啊!難道你忘了?”


    “那我怎麽可能忘了啊!”李存孝說道:“不過,二叔的三成本事到底是多少啊!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我學了幾成,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估計我學了可能一成都不到。”


    “我們慢慢學就是了。”李存寧笑著說道:“二叔跟所有人都藏了私,唯獨沒跟你和我藏過,在他眼裏,你和我其實和他親兒子沒什麽區別。”


    “你這句話說的我讚同。”李存孝說道:“二叔那些本事,隨便學點那都是可以傳家的,可他從來都不避諱你和我,有什麽就教咱倆什麽,你說以後竟擇長大了,會學到二叔多少本事呢?”


    “肯定要比你和我多的多。”李存寧笑著說道:“畢竟我們的未來並不一樣,你要當個紈絝子弟,我要接過李家的家業,而竟擇要當這個天下最大的將軍,比二叔還要大。”


    “二叔已經是極限了,還能比二叔大?”李存孝好奇道。


    “一定可以的。”李存寧說道:“相信二叔,也相信竟擇,物競天擇強者生存,我們的周邊有那麽多野心勃勃的家夥,那就讓竟擇去告訴他們什麽叫做強者生存。”


    “好,說的好。”李朝宗和謝靈韻兩人走進了李存寧的小院,高聲道:“不愧是我李朝宗的兒子,不愧是你二叔帶大的孩子,這份舍我其誰的霸氣,很好。”


    “爹,娘。”李存寧和李存孝站起身行禮。


    “在家裏就沒那麽多規矩了。”李朝宗擺了擺手,道:“今晚上天氣不錯,咱一家四口就坐在這聊聊天。”


    說完,李朝宗就直接坐在了地上,而謝靈韻也沒那麽矯情,坐在了李朝宗的身邊,當年一路逃亡什麽樣的苦沒吃過,坐在地上算個屁啊!


    “爹,二叔什麽時候迴來啊!”李存孝這段時間是真的憋壞了:“我真有點憋不住了。”


    “沒事,你不是想當天下最大的紈絝嗎?”李朝宗笑著說道:“你想啊!紈絝你也得學會裝深沉對不對?你就當這是成為天下最大紈絝的一場修行。”


    “爹,我感覺你在忽悠我。”李存孝瞥了一眼自己的老爹,道:“我就沒聽說過紈絝子弟還要修行深沉的。”


    “你看你二叔……”李朝宗又想拿路朝歌舉例子,可是想到路朝歌那個碎嘴子,他直接就放棄了。


    “你說我二叔別的我都能信,但是你要說裝深沉這件事,你要是敢往我二叔身上扯,那你肯定是忽悠我。”李存孝說道:“我二叔最不喜歡的就是深沉,他最願意說的就是幹他、弄死他,你以為我不敢弄死你,這樣的話。”


    李存孝的話頓時讓李朝宗笑了起來,他突然就想到了涼州軍剛剛成軍的時候,那時候的路朝歌一樣很囂張,隻不過和現在比起來,那時候的路朝歌是真的收斂了很多很多。


    其實要說囂張,李朝宗一點也不虛路朝歌,這哥倆比囂張那絕對是一個賽一個,隻不過是李朝宗的囂張都囂張的很含蓄,就比如高麗三國的使者來見他的時候,他就很含蓄的表示,涼州軍也就是那樣,但是打你們這些撮爾小國足夠,不僅能打你們,還能直接把你們都打死,但是他說的很含蓄啊!就讓人覺得他很是彬彬有禮。


    但是路朝歌的囂張,那就是懟著你的臉囂張,算是把囂張演繹到了極致的那種了,但說到底人家哥倆有這個囂張的資本,不服那就試試,你就看看我涼州百萬大軍能不能弄死你們,能不能把你們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來人。”李朝宗衝著小院外招了招手,道:“去弄個烤爐過來,在弄點肉過來,今晚上這麽好的天氣咱一家也弄個燒烤吃吃。”


    “也不知道二叔現在到什麽地方了。”李存孝說道:“其實我就很好奇一件事,你說不管是劉子騰也好亦或者是紅杉軍也罷,他們明知道不是涼州的對手,為什麽還要垂死掙紮呢?難道他們自己看不清這一點嗎?”


    “不是看不清,而是他們不想放棄。”李朝宗說道:“假如你就是林成祖,現在有一個問鼎天下的機會,雖然這個機會很渺茫,那你要不要拚一把呢?”


    “應該是會拚一把的。”李存孝想了想,說道:“畢竟像我二叔和我這樣的人可不多了,對於那什麽皇位根本就沒有興趣,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爭的,累死累活的何必呢!”


    “權利這東西一旦讓你沾染上了,就讓人忘不掉啊!”李朝宗說道:“存孝,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和你娘現在還在逃亡,你過的會是什麽樣的日子?”


    “那我能不能長大都是兩說了。”李存孝說道。


    “那你現在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難道不是因為你手裏有權利了嗎?”李朝宗又說道:“雖然你不涉足官場,但是誰不知道你是我兒子,誰不知道你是你二叔的心尖尖,就算是那些當官的見到你不也是客客氣氣的嗎?這就是權利的好處,所以才有那麽多人想要走上那個天下最高的地方。”


    “就像瀘州那邊的六十四個皇帝?”李存孝問道。


    “對,就像他們一樣。”李朝宗說道:“不過他們屬於過把癮就死的那種,估計再有兩三個月的時間,那些所謂的皇帝就會被帶到長安城了。”


    “一群神經病。”李存孝不屑的說道:“這幫人也是挺悲哀的,連讓我二叔出手都不配。”


    “對了,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一件事。”李存寧開口道:“前兩天,學堂裏有人討論大楚名將,說的就是這十年中,大楚算得上名將的人。”


    “那不用說,你二叔肯定排第一。”謝靈韻笑著說道。


    “還真不是。”李存寧說道。


    “你二叔都不是第一嗎?”謝靈韻一臉驚訝的說道:“難道還有比你二叔還厲害的名將嗎?”


    “劉子騰。”李存寧說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當世第一名將。”


    “開什麽玩笑,他算什麽名將。”謝靈韻道:“被你二叔打成什麽德行了他也配。”


    “他是唯一一個讓我二叔追了好幾天沒抓住的人。”李存寧說道:“所以大家才說他是第一名將,至於我二叔不在這個排序之中,他屬於名將的門檻,這個門檻的意思就是,你能在我二叔手底下活過一次戰鬥不被他打死或者抓住,你都能算到名將之列。”


    “好像還有點道理哈!”李朝宗笑著說道:“這麽多年唯一一個沒讓你二叔抓住的好像也就劉子騰了。”


    “那他之後是誰?”謝靈韻問道。


    “跟在劉子騰後麵的就是鄭洞國,再往後其實都是涼州的將軍,至於他們為什麽不提其他人,估計是他們也瞧不上那些人吧!”李存寧說道:“最有意思的是楊延昭將軍,他排在第三,因為他打仗不要命,說白了就是不動腦子,什麽時候給你殺幹淨了什麽時候算。”


    這個名將的排名若是讓劉子騰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想來也是不會太高興吧!畢竟沒被路朝歌抓住這並不是什麽好名聲,而且還是放棄了數萬步卒之後逃跑,才沒讓路朝歌抓住,這件事當時可是給路朝歌氣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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