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九月,涼州的大比武已經落下了帷幕,南疆邊軍以微弱的優勢取得了第一名,李朝宗也兌現了當初承諾,讓盧紹銘帶著大量的物資離開了長安城。


    而祖翰良等人另立新君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大楚,在劉子騰起兵之後,劉子揚和劉子墨也先後起兵,他們倒是沒想著真能打到昌州去,畢竟這二位的地盤距離昌州比較遠,但是他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擴大自己的地盤,也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場了。


    而李朝宗這邊卻一直沒有什麽動作,這讓各方勢力都摸不到頭腦,按照李朝宗和路朝歌的性格,他們怎麽可能錯過這麽好的時機。


    其實不是李朝宗不想有動作,而是他在等待,等著大比武結束,所有將軍都可以離開長安城的時候,才是他行動的最佳時機。


    在盧紹銘和牧雲之離開長安的第二天,李朝宗就將涼州道的諸軍將軍交到了長安大營的中軍帳,接下來的一算時間,涼州將再一次對世人亮出自己的利爪。


    中軍帳內,李朝宗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數十位將軍分坐兩側,在中軍大帳的中央位置,整個大楚的山川地貌沙盤就擺放在那裏。


    沙盤上插滿了各色旗幟,每一種顏色的旗幟,就代表著一方勢力,此時代表劉子騰的藍色旗幟,已經插在了兗州道內,隻不過現在的兗州道還沒有被完全占領,朝廷的軍隊還在做著最後的抵抗。


    而代表齊王劉子墨的紫色,已經占領了青州道大半,代表著淮王劉子揚的黑色,已經完全占領了濟南道,並開始向青州方向運動,這兩方勢利誰要是能占領青州,就有機會向青州邊上的淮州動兵,也就是掌握住了西進的出口。


    而代表著紅杉軍的白色,此時已經開始向乾州和贛州方向移動,在江南的時候被路朝歌胖揍了一頓,紅杉軍損失了大量的兵力,現在的江南四道不是他們敢染指的,畢竟那裏在新折柳履新大都督之後,就將所有兵權全都收迴來的同時,他又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征兵,有江南膏腴之地作保證,他根本就不愁糧食和軍餉,僅僅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再一次將江南四道的兵力恢複到了三十五萬。


    雖然在戰鬥力上還沒有恢複到第三巍奕時期,但是有這三十五萬大軍在,他新折柳就有底氣擋住紅杉軍的進攻,為了不重蹈第三巍奕的覆轍,新折柳每次離開大營,身邊那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被保護著。


    而林成祖這一次向乾州和贛州二州進攻,目標也很明確,拿下這二州就可以威脅到南疆和江南地區,逼迫新折柳派出重兵防禦南方,自己才有機會再一次進軍江南四道。


    整個大楚有名有姓的勢力全都開始行動,隻有涼州軍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所有人都清楚,涼州隻不過是暫時不動罷了,一旦涼州開始行動,那必將是一次大動作。


    李朝宗走到沙盤前,手中拿著一根類似於教鞭一樣的長棍,在沙盤上講解著大楚現在的態勢,涼州的諸位將軍聽的格外認真,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就要實現路朝歌當初製定的戰略目標之一,那就是挾天子以令不臣。


    介紹完大楚的態勢之後,李朝宗將長棍點在了昌州城,開口道:“此戰第一個目標就是昌州道,兗州我們至少要占據一半,現在的兗州劉子騰和朝廷的軍隊激戰正酣,我們可以借著雙方兩敗俱傷的節點,兗州發動進攻。”


    “進攻兗州,誰願意前往?”李朝宗看向了眾人問道。


    隻見滿中軍帳的將軍,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愣是不敢看李朝宗一眼,就好像隻要看李朝宗一眼,這進攻兗州的任務就會交到他手中一般。


    路朝歌並沒有擠在沙盤前,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著點心喝著茶水,看著那些耷拉著腦袋的將軍,路朝歌頓時就笑了起來。


    這幫人心裏怎麽想的,他他清楚了,這次進攻兗州,要求並沒有那麽多,隻要占領兗州半壁就可以了,所以這些將軍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不想接這種差事,因為他們都知道,打昌州才是此戰的重中之重。


    “你們都啞巴了?李朝宗笑著說道:“進攻兗州也是軍事任務,立功的機會一樣少不了。”


    “就打一半,那誰願意去啊!”陳杞低著頭,掃了一眼李朝宗,道:“要是能打下整個兗州,那肯定有人去。”


    李朝宗看向和路朝歌坐在一起的劉子睿,劉子睿聳了聳肩的,道:“你別看我,我現在就是個甩手掌櫃,事基本都是陳杞將軍在做。”


    “陳杞。”李朝宗喊了一嗓子。


    陳杞聽到李朝宗叫他的名字,他現在都想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沒事自己多什麽嘴啊!這次進攻兗州的任務八成要落在他腦袋上了。


    “末將在……”陳杞有些不情不願的站了出來應道。


    “讓你去打兗州,你去還是不去?”李朝宗看著陳杞問道。


    “軍令不可違。”陳杞開口道:“隻要大都督您下令,就是讓我去跳渾河我都跳。”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李朝宗笑了起來,說道:“那這進攻兗州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末將領命。”陳杞雖然不情願,但就像他說的那樣,這是軍令不是兒戲,落在他頭上他就必須接下來。


    “最少兗州半壁。”李朝宗點了點兗州道的位置,說道:“你要是有本事拿下整個兗州,我也樂意看到。”


    “真的?”聽了李朝宗的話,陳杞頓時來了精神,那眼睛都亮了。


    他之所以不願意去打兗州,一來是因為隻讓打半道的地盤,實在是不過癮,二來就是昌州可就在眼前,他想帶著驍勇軍去打昌州。


    “真的。”李朝宗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手下的這些將軍,有一個算一個,絕對沒有畏戰的,隻要說打仗,那真是一個比一個積極,隻是他們最喜歡的是打打仗,對於那些小規模的衝突,他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行。”陳杞頓時笑了起來說道:“到時候我把老晏給你們抓迴來,讓你們嚴刑拷打。”


    陳杞的話頓時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陳杞,你最好管一管你那張嘴。”坐在那裏的路朝歌突然說道:“晏元愷的身份,隻有在座的各位知道,誰要是大嘴巴給我泄露出去了,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陳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趕緊就把嘴給閉上了,他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再被路朝歌收拾一頓,就算不致命最少也得扒層皮。


    “鄭洞國……”待眾人安靜下去之後,李朝宗再一次開口道:“迴到永州道之後,立即點起兵馬進攻宛州道,拿下宛州之後,兵鋒直指昌州道,可以不進攻,但是要有進攻的態勢。”


    “大都督,為何不渡江打慶州道、郴州道和瀘州道?”鄭洞國詢問道。


    “這次我們打的旗號是收拾祖翰良他們。”路朝歌站起身說道:“渡江打慶州道、郴州道和瀘州道這三個地方,有違我們的口號,不占理,你知道的,我們涼州是最講理的。”


    “我們可以換一個理由啊!”鄭洞國說道:“我們可以打著迎迴皇家正統的旗號,劉宇森可是在南疆呢!”


    “你傻啊?”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他劉宇森也不是皇室正統啊!從劉子鈺開始,老劉家所謂的正統就丟了,真正的正統應該是劉子騰這一脈。”


    “那最後若是沈鵬展不交出劉宇森呢?”鄭洞國疑惑道:“畢竟……”


    後麵的話鄭洞國沒有說,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說什麽,說白了涼州軍也是反賊,以沈鵬展的性格,是一定不會將劉宇森交給他們的。


    “那不是還有劉宇慶在呢嗎?”路朝歌笑著說道:“到時候就讓劉宇森迴昌州城接受禪讓,我就不信他沈鵬展敢拒絕,隻要他拒絕或者劉宇森拒絕,那他就不在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了,隻要他敢扶持劉宇森登基,我就有理由收拾他,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不是嗎?”


    “咱們涼州軍,可是大楚最大的忠臣。”路朝歌依舊一臉笑意的,繼續說道:“我們隻支持當今皇帝陛下,至於上麵坐著的那位到底是劉宇森還是劉宇慶,重要嗎?”


    “您這不是耍無賴嗎?”鄭洞國一臉苦笑道。


    “什麽叫耍無賴?”路朝歌說道:“我這叫什麽?我這叫擁立皇室正統,劉宇森是自己放棄的,又不是我逼著他放棄皇位繼承的,對不對?”


    不講理,完全不講理,這就是路朝歌,他想講理的時候,他的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他要是不講理的時候,他說的話就是道理,誰反對都不行。


    “無恥啊!無恥。”楊延昭開口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楊延昭,要知道,楊延昭在這種大型軍事會議上,基本上是不會說話的,他最多的時候就是聽,聽完了之後再轉述給白小白,這一次他為了別再轉述出差錯,就直接把白小白帶了過來。


    “能讓楊將軍開口罵無恥的人,你路朝歌絕對是涼州第一人。”於吉昌低聲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麽無恥的人了,就這樣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最講理?”


    “閉嘴,哪哪都有你。”路朝歌瞪了一眼於吉昌,道:“我告訴你們,涼州就是天下最大的道理,涼州說這件事有道理,那就是有道理,涼州說這件事沒道理,那就是沒道理,就算是他真的有道理,你們也給我把他們打的承認我涼州才是真正的道理。”


    “唿……”中軍帳內的眾人齊聲吼道。


    這麽霸氣的發言,很難讓這些人不熱血沸騰,畢竟他們涼州軍從組建那一天開始,就是天下最霸道的軍隊,他們很多時候更願意用手中的刀槍和敵人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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