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路朝歌爆粗口,他說髒話本來也不少,隻不過這信上的內容實在是太過震撼了,讓他忍不住再一次爆了粗口,信上的東西不止能震撼道路朝歌,甚至可以震動整個天下。


    李朝宗仿佛不相信自己剛才看見的一樣,繞過案幾來到路朝歌的麵前,將信件再一次拿了迴去,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甚至每個字都看的格外仔細。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路朝歌看向那名錦衣衛問道。


    “距離事發已經半個月的時間了。”那錦衣衛說道:“當時城池封閉,我們不敢用信鴿傳信,當時滿街都是朝堂的禁軍,我們試探性的放出了兩隻信鴿,全都被射落了。”


    “果然和我猜的時間差不多。”路朝歌說道:“隻是我是真沒想到,這些人膽子這麽大,連劉子鈺都敢弄死。”


    沒錯,信上的內容,就是劉子鈺被祖翰良他們聯合起來給弄死了。


    李朝宗揮了揮手,讓徐永州和那名錦衣衛退了出去。


    “他們怎麽敢?”李朝宗怒道:“他們居然敢弑君,就算是當年的‘天地院’也不過就是將先帝架空罷了,他們如何……”


    “人被逼到一定份上,還有什麽是不敢的?”路朝歌說道:“劉子鈺這幾年所作所為,哪一樣不是針對世家大族的,編練新軍,把世家大族的人擋在新軍的大門之外,開科舉,又一次刨了世家大族的根底,祖翰良他們能忍到現在,估計是因為這次南疆開科舉的事。”


    “沈鵬展肯定是把我那一套全都學過去了。”路朝歌繼續說道:“把世家大族全都擋在了門外,現在好了,沒那個實力硬要玩,把自己主子玩死了。”


    “二十萬新軍就在昌州城外,他們都是擺設嗎?”李朝宗苦笑道:“就能讓他們這麽順利的把劉子鈺給殺了?”


    “我現在懷疑,新軍也落到那些世家大族手裏咯!”路朝歌說道:“再等等看吧!估計再有一兩天的時間,詳細的情報就會送到這裏來了。”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傳出去。”路朝歌想了想說道:“看看各方反應再說。”


    “你猜這次祖翰良他們會立誰為帝?”李朝宗問道。


    “劉子鈺的嫡長子是不是一直在南疆待著呢?”路朝歌反問道。


    “說是在那邊忙科舉的事。”李朝宗說道:“若是這個消息傳到了南疆,以沈鵬展的個性,八成會在南疆讓劉宇森在南疆即位稱帝。”


    “從龍之功。”路朝歌笑了笑說道:“劉子鈺有幾個兒子?”


    “六個。”李朝宗說道:“劉宇森是嫡長,他下麵的五個弟弟,都是妃嬪所生,對他本來是構不成威脅的。”


    “劉子騰也是嫡長,到最後怎麽樣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從劉子鈺登基之後,這個所謂的嫡長子繼承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難不成祖翰良他們會立劉子鈺最小的兒子劉宇慶當皇帝?”李朝宗思索片刻,說道:“那孩子好像才兩歲多一點,話都說不利索呢吧!”


    “那不是更好控製嗎?”路朝歌笑著說道:“現在就看祖翰良他們怎麽對付劉子鈺活著的這些孩子了。”


    “劉子騰他們會不會趁機搞點事啊?”李朝宗說道:“要知道劉子騰對那個位置可是很執著的。”


    “劉子揚和劉子墨估計也不能消停了。”路朝歌說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對咱們都有利。”


    “對咱們有什麽好處?”李朝宗歎了口氣,道:“隻不過是天下更亂罷了。”


    “當初你製定的挾天子以令不臣的想法估計是實現不了嘍!”李朝宗繼續說道。


    “作為大楚的忠臣良將,你怎麽能做事不管呢?”路朝歌笑著說道:“為了給駕崩的劉子鈺報仇,你難道不應該起兵宰了那些敢弑君的混蛋嗎?”


    “你的意思是現在騎兵攻昌州?”李朝宗問道。


    “不然呢?”路朝歌說道:“咱占著大義的名分,你怕什麽?直接打下昌州城,從沈鵬展手裏將劉宇森給接迴來,接迴長安城來,把他扶上帝位,這樣劉宇森就捏在咱們手裏了,你說的話就會變成聖旨。”


    “若是沈鵬展不放人呢?”李朝宗看著路朝歌問道。


    “那就隻能搶了。”路朝歌說道:“畢竟長安城才是大楚的心髒,其他地方怎麽能體現出皇室的威嚴呢?”


    “我看人家在昌州待著也挺好的。”李朝宗笑著說道。


    “這件事其實也不隻是扶劉宇森上位那麽簡單。”路朝歌歎了口氣,道:“從劉子鈺開始,大楚的繼承就出了問題,每一次都是庶出繼位,你得把嫡長子的身份給立起來,要不將來會有很多人鼓動存孝的,你想到時候他們哥倆因為這點屁事打的跟烏眼雞一樣嗎?”


    “倒也是這麽個理。”李朝宗想了想,說道:“這一次你準備怎麽做?”


    “不怎麽做,再等幾天時間,等到事情的詳細情況傳過來之後再說。”路朝歌說道:“大比武繼續進行,咱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要不要告訴子睿一聲?”李朝宗問道。


    “說不說能怎麽樣?”路朝歌說道:“若是劉子騰死了,跟他說一聲還行,一個庶出的皇帝,你覺得他們能有什麽感情,至於說不說的,你自己決定就是了。”


    而此時的昌州,劉宇慶倉促登基,一個兩歲的孩子,說句不好聽的,上朝都需要人抱著才行,他能做什麽決定,大權完全落在了祖翰良等人的手裏。


    而城外的二十萬新軍此時也已經被祖翰良等人掌控,作為劉子鈺心腹的浦興賢被下獄,新軍之中那些被劉子鈺一手提拔起來的將軍全部被免職,換成了祖翰良他們自己的親族,可以說現在整個昌州道,都已經被他們完全掌控了。


    那些大楚的將門,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話語權,他們本來手裏就沒有兵權,沒有兵權的將門根本就是一隻紙老虎罷了,他們也隻能任由祖翰良他們擺布。


    祖翰良等人在完全控製了整個昌州城之後,第一時間給寧德庸送來了消息,讓他立即返迴昌州城,接任浦興賢留下來的兵部尚書一職,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著急離開的原因。


    現在的昌州城看著是一團和氣,但其實也是暗流湧動,各大家族都在為自己的家族爭取著利益,至於皇室的反應,他們現在還能有什麽反應,除了劉宇慶這個傀儡之外,劉子鈺剩下的四個兒子,現在都已經被軟禁了起來。


    而此時的祖翰良府邸,一眾大佬聚集在這裏,商討著下一步要怎麽辦,雖然已經控製了昌州甚至控製了新帝,但是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不管是在北方的劉子騰還是在東邊的劉子揚和劉子墨,一定會有反應的。


    “我們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祖翰良看著坐在那裏的眾人說道。


    “你直接報李朝宗的名字不就好了嗎?”秋玉書看著祖翰良說道:“除了他你覺得還有誰能和我們成為盟友?是楚王還是齊王又或者是淮王?或者你還想和紅衫軍搭上關係?”


    “不要每次一提到人就提李朝宗。”祖翰良說道:“難道除了他就沒有人能幫我們了嗎?”


    “那你覺得誰能?”秋玉書冷哼道:“劉子騰也好劉子揚劉子墨也罷,說到底人家是皇室正統,你們把老劉家的皇帝當豬一樣的宰了,你覺得他們能幫我們嗎?把他們招到昌州城,人家第一時間就把我們這一堆人都給宰個幹淨。”


    “我當初就說了,這件事不是那麽好做的,你們就是不聽。”秋玉書接著說道:“現在趕緊想辦法怎麽擋住老劉家的進攻吧!你們要是不想求李朝宗,那就想想能求到誰,誰能在這個時候幫我們。”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們要是不殺他,再有兩三年的時間,他就該殺我們了。”幸景同說道:“若是他不開科舉,也不會有這樣的事,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祖翰良出聲打斷道:“倒不如直接讓李朝宗進京,隻要有他在,我想那幾位王爺也不敢輕舉妄動,等我們徹底穩定了大楚之後,在想辦法將李朝宗幹掉,這個天下一樣是我們世家大族的。”


    “你覺得是李朝宗傻還是路朝歌傻?”宮嘉熙看著祖翰良說道:“咱們連皇帝都殺了,你覺得他能不防著我們嗎?要我說他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們這些人都殺了。”


    “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不要一定要團結才行。”桂弘亮說道:“我們若是內部都不團結,接下來等著我們的就是九族燼滅。”


    “現在必須拿出一個主意來,到底拉攏誰。”祖翰良說道:“若是在拖一段時間,我們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我得建議還是拉攏李朝宗。”秋玉書開口道:“不管怎麽說,他是現在整個大楚之內最有實力的,有他在咱們就能暫時穩定住局勢。”


    “好,就按照秋大人說的,我們拉攏李朝宗,他來到昌州也不會殺了我們。”桂弘亮說道:“那我們給人家什麽好處?李朝宗也好路朝歌也罷,誰能吃虧?”


    “更何況,以路朝歌的性格,你覺得他能放過我們嗎?”桂弘亮繼續說道:“我倒是覺得我們不如拉攏某一位王爺,讓他來監國,答應他一旦時機成熟,就廢了現在的劉宇慶,扶他上位登基,這樣我們還可以避免成為眾矢之的。”


    “要按照你的想法,我們倒不將幾位王爺都請迴來。”祖翰良思索片刻,說道:“讓他們一起監國,讓他們窩裏鬥,我們最後吃現成的不是更好嗎?”


    “還不如讓李朝宗來呢!”秋玉書冷笑道:“就這麽跟你說吧!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站在我們這邊的,弑君這麽大罪名,隻要對這個天下有野心的人,誰能放過我們?”


    “這麽說我們就沒機會了?”祖翰良冷冷的看著秋玉書,說道:“難道我們就必須等死嗎?”


    “現在要麽讓李朝宗進京,要麽就隻能靠我們自己。”秋玉書說道:“你要是不怕在背負點罵名,你也可以找紅杉軍幫忙。”


    秋玉書也是真敢說,紅杉軍是徹頭徹尾的叛軍,若是他們真敢把紅杉軍招到昌州來,那就不是天下姓劉的要弄死他們了,就連那些百姓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到時候連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都有可能被找出來給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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