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君浩打的小算盤路朝歌一清二楚,不過這種事也無可厚非,誰也不想當一輩子地方官,誰不想到中樞去展現自己的才華,隻要有才華可以幫著李朝宗解決問題,路朝歌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時候推你一把,可你要是自己不爭氣就別怪路朝歌心狠手黑了。


    這次難民遷徙關係重大,不僅僅是關係到了幽州的恢複元氣,還關係著李朝宗在難民之中的威望,一旦有什麽疏忽的地方,讓這些難民變成了亂民,那孫君浩可真就是讓路朝歌記的死死的了,那時候別說什麽推薦他了,估計直接就把他砍了消氣了。


    正所謂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孫君浩這一次要進行難民的遷移確實存在著這樣那樣的風險,但是這就是他的機遇,若是他能抓得住,未來不敢說不可限量至少也是一個前途光明吧!


    孫君浩得到了路朝歌的肯定,就立即著手去處理難民遷移的事,早點處理好這件事,也好讓這些難民北上幽州,早點趕到幽州。


    孫君浩帶著十幾名路朝歌的親兵進了難民營地,難民們一看有當官的進來了,一股腦的就圍了上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問東問西,那聲音分外嘈雜。


    這些難民問的最多的,就是他們什麽時候才能返迴平州道,畢竟那裏才是他們的家。


    路朝歌站在難民營地外,關注著大營內孫君浩和那些難民的一舉一動,一旦孫君浩遇到什麽危險,他第一時間就會帶人衝進去把孫君浩給救出來。


    “少將軍,你覺得他能行嗎?”於吉昌站在路朝歌的身邊問道。


    “他想給自己賭一個前程似錦,那就讓他試試唄!”路朝歌說道:“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讓這些人去幽州,總不能讓你們拿著戰刀逼著這些人去吧!”


    “若是他失敗了,會不會發生民亂?”於吉昌問道。


    “那就殺了他給難民們泄憤就是了。”路朝歌聳了聳肩,道:“機遇和危險是並存的,想要得到那就要付出才行。”


    “我去整軍備戰。”於吉昌低聲說道:“一旦情況有變,咱也不會措手不及。”


    “去吧!”路朝歌擺了擺手說道。


    此時的難民大營內,路朝歌的親兵已經護著孫君浩來到一處堆放雜物的地方,這是整個大營內最高的地方了,能讓所有人清楚的看見孫君浩的存在。


    “安靜……”十數名親兵齊聲吼道。


    隻是這一嗓子,頓時就將那些七嘴八舌的難民們的聲音壓了下去,現在一下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孫君浩終於是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從大門走到這裏也就百十步的距離,可這一路上他愣是沒找到說話的機會,實在是太吵了。


    “鄉親們,我是陽州道道丞孫君浩。”孫君浩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今天我來這裏,是為了向大家宣布一個特別大的好消息的。”


    “什麽好消息?”有人問道。


    “對啊!是什麽好消息啊?”一群人跟著問道:“難道是今天中午有肉吃了嗎?”


    “我們什麽時候能迴平州啊?”一些上了年紀的難民開口詢問道。


    “肅靜……”十數名親兵眼見這些人又喧嘩了起來,他們又齊聲大喊道。


    待場麵再一次安靜了下來,孫君浩再一次開口道:“平州道你們短時間內是迴不去了,至少在大水完全退去之前,你們不可能迴平州了。”


    “迴不了家,那還能有什麽好消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對於我們來說,不能迴家就沒有好消息。”


    “平州道現在的情況你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孫君浩不緊不慢的說道:“那些剛從平州道逃難過來的人,想必你們也接觸過了,平州道的大水還沒有退去,你們就算是迴去了又能做什麽呢?”


    “那你們那個什麽少將軍,怎麽不趕緊派人去給我們治理水患?”一青年站出來說道:“隻要他把水患治理好了,我們不就可以迴去了嗎?大家說對不對?”


    “就是就是。”有人起哄就會有很多人跟著起哄。


    “首先,平州道不是我們涼州所轄範圍。”孫君浩狠狠的瞪了那青年一眼,道:“我們沒有權利幹涉平州道的一切事物,其次,平州道的水患要如何治理,那是朝廷說的算的,我們不能貿然幹涉朝廷的內政,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我們少將軍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安置你們了。”


    “如何安置?”剛剛那青年再一次開口詢問道。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少將軍剛剛從劉子騰的手裏奪下了幽州道。”孫君浩說道:“那裏有大量的土地需要耕種,你們可以北上幽州,少將軍會安排人給你們分配土地,配發糧種,讓你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孫君浩的話音剛剛落下,原本還算安靜的難民營地頓時又一次喧鬧了起來。


    正所謂:“人離鄉賤。”


    這些人怎麽可能想離開平州去北方的幽州,尤其是那些年歲比較大的難民,他們對平州的感情之深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認為,隻要不離開難民營地,涼州就會一直提供吃喝給他們。


    “我們可不去幽州。”那青年再一次開口道:“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等到平州大水退去,我們就迴平州生活。”


    “那你們在這營地裏靠什麽生活呢?”孫君浩看向那青年說道。


    “你們涼州不是會給我們提供吃喝嗎?”那青年大笑道:“留在這裏有吃有喝的,我去幽州那地方幹什麽?就算是一輩子不迴平州,就留在這裏也不錯啊!管吃管喝啥都不缺。”


    說完,青年放肆的大笑了起來,而他身邊的一些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看那樣子還頗為認同那青年的說法。


    “想光吃飯不幹活已經不可能了。”孫君浩指了指遠處的堤壩,說道:“從明天開始,所有青壯想要吃飯,就必須去堤壩上幹活,婦孺要幫著砍柴做飯,隻有老幼我們涼州提供免費的吃喝,其餘人隻能用勞力換取。”


    “憑什麽讓我們幹活?”那青年一聽要讓他們幹活,頓時就不樂意了,大聲喊道:“我們都是難民,你們必須給我吃的喝的。”


    “憑什麽?我們涼州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都是涼州百姓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孫君浩直接懟了迴去,道:“要麽你們就去幽州,成為我涼州百姓,少將軍已經同意了,給你們分配土地分發糧種,要麽你們就靠自己的勞動賺取糧食,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


    “我們涼州可沒有義務白養活你們任何一個人,養活你們這麽長時間,已經是大都督和少將軍仁慈了。”孫君浩繼續說道:“現在兩條路就在你們眼前,選擇權在你們手裏,你們是北上幽州,還是留在這裏用勞力換取糧食。”


    “我就不幹活,我看你們敢不敢餓死我。”那青年不屑的說道:“那李朝宗和路朝歌不是號稱愛民如子嗎?他們就是這麽愛民如子的?”


    “他們愛的是涼州的民,愛的是涼州的百姓。”孫君浩冷哼道:“你們不是涼州的百姓,收留你們已經是大都督和少將軍最大的仁慈了,你們若是想得寸進尺,那你們現在大可以迴平州道去,看看你們的陛下能不能讓你們吃飽飯。”


    “我們現在在陽州道,你們涼州就得管我們的吃喝。”那青年說道。


    “給你們半天的時間考慮,半天之後想去幽州有地有房的,就離開難民大營,會有人送你們去幽州。”孫君浩不再搭理那青年,說道:“不想離開難民營地的,那就去堤壩上幹活,換取你們一天的口糧,想試試我能不能斷了你們吃喝的人大可以試一試,我們大都督和少將軍仁慈,可不代表我這個小小的道丞也仁慈。”


    “大都督和少將軍的仁慈不是你們變本加厲的本錢。”孫君浩繼續說道:“若是連你們我都解決不了,這個道丞我也就沒必要當下去了。”


    說完,孫君浩走下高處就要離開流民營地,可那青年帶著十幾名青壯攔住了孫君浩的去路,護在孫君浩身邊的那些親兵剛想動手驅趕,卻被孫君浩製止了。


    “攔著我這是有話跟我說嗎?”孫君浩冷冷的看向那青年說道:“若是你隻是想跟我說什麽就是不幹活之類的話,那就不必說了,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要麽幹活換糧食,要麽就去幽州,沒有第三條路給你們選擇。”


    “我若是自己給自己找一條路呢?”那青年低聲道:“這裏可是難民營地,有四五十萬難民,青壯也有十幾二十萬,你就不怕這些青壯鬧起來嗎?”


    “你可以帶著他們試一試。”孫君浩不屑的笑道:“我其實也想看看,當年於吉昌將軍帶著他手下的戰兵,是如何將十數萬南疆蠻子給殺了個一幹二淨的。”


    “你覺得你能嚇得住我嗎?”青年依舊把聲音壓的很低很低,說道:“我在平州也是有一號的人物,就憑你幾句話就想嚇住我,真當我是吃幹飯的嗎?”


    “在平州你有沒有一號我不知道,但是我得給你提個醒。”孫君浩笑著說道:“這裏是陽州道,這裏是涼州軍的地盤,不管你是下山的猛虎,還是入海的蛟龍,都給我安分守己的待著,真當我涼州軍的戰刀是擺設嗎?”


    “把你們那個少將軍叫出來。”青年看著孫君浩說道:“我倒是想問問他,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閃開,少將軍到……”就在孫君浩被那青年攔住去路的同時,路朝歌帶著手下的親兵走進了難民營地。


    他一直在難民營地外麵觀察著這邊的一切,當天看見孫君浩準備離開,可好半天都沒走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是被人攔住了,為了保證孫君浩不出事,他就帶著手下那數百親兵走進了難民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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