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元愷聽完劉子騰讓鬱康竹轉達給他的話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不是他安排的劇本啊!按照劇本應該是鬱康竹將他帶迴鄴城,然後他在劉子騰麵前發揮自己蹩腳的演技,讓劉子騰一怒之下殺了他,然後路朝歌有借口對北方用兵,可現在這個劇本完全不對路子啊!


    他不死,李朝宗沒有借口出兵啊!這麽搞下去,涼州什麽時候才能得到路朝歌心心念念的幽州啊!


    不過,人要是想活著可能不容易,但是作死那還不簡單?


    “我真是涼州軍的密探,你趕緊帶我迴鄴城。”晏元愷看著鬱康竹說道:“你若是不把我帶迴鄴城,等戰勝了安民軍,我就帶著人投靠涼州軍了。”


    “晏將軍,這裏沒有外人,都是王爺的親信,你不用擔心消息泄露。”鬱康竹笑著說道:“你就不用演了,等許將軍迴來,你好部署如何剿滅安民軍,等你解決了安民軍,跟我迴去向王爺解釋一下就好了,王爺還是很信任晏將軍你的,還讓我跟您說,北方可以沒有任何人,但是不能沒有晏將軍你啊!”


    這最後一句話劉子騰可沒說,不過是鬱康竹自己加上去的罷了。


    也別怪鬱康竹不相信晏元愷的話,就從晏元愷的一舉一動來看,他怎麽也不會相信晏元愷是涼州軍的細作,若晏元愷是涼州軍的細作,怎麽會想辦法擊潰安民軍呢!


    而且就晏元愷那蹩腳的演技,也確實很難讓鬱康竹相信他是細作,卻能讓鬱康竹堅信,晏元愷是怕他身邊有安民軍的細作。


    晏元愷現在想哭,自己費了那麽大的勁,就差交代後事了,現在居然沒人相信自己說的話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待到此戰結束之後,跟你們會鄴城。”晏元愷想了想,說道:“你們最近這段時間就別離開軍營了,尤其是別讓王嗯英看到你們。”


    “您放心,我們就在軍營裏待著。”鬱康竹知道輕重,既然隻是看著晏元愷,他不離開軍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而且從許偉曄那裏他也聽出來了,晏元愷最近這段時間也不會離開軍營,甚至不會離開中軍帳。


    晏元愷其實也想通了,早死晚死的事,也不差這一會了,幫著許偉曄控製幽州之後再迴鄴城也沒問題,而且對涼州軍也有利,許偉曄現在有了投靠涼州軍的心思,幫他控製幽州不就等於變相幫涼州軍拿下幽州了嗎?


    主帥被帶走了,許偉曄自然不可能在帶著那些輜重兵大安民軍的營寨了,他帶著人立刻撤退,並在離開的時候,放下了狠話:“王嗯英,晏元愷一直拖著不想解決你們,那是因為他是涼州軍的細作,我可就不一樣了,待我後續軍隊到達,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就帶著人撤迴了幽州軍大營。


    而在寨牆上的王嗯英,看著撤退的許偉曄,頓時就笑了起來,他是不會等到幽州軍後續軍隊趕過來的,他要抓緊時間將對麵這六千騎兵給吃掉,然後調頭去打分兵出去的幽州軍,這樣逐一擊破,最後在吃掉幽州軍的步卒,那時候他就算是控製整個幽州道了。


    “擂鼓聚將。”王嗯英帶著王大陶走下寨牆,對身邊的親兵說道。


    他要開始收拾幽州軍了,在收拾幽州軍之前,自然要好好謀劃一番,行軍打仗的事怎麽能兒戲呢!


    不多時,安民軍的那些頭領們就聚集在了中軍帳內,這麽多天一直被堵在大營裏什麽也做不了,除了不時的會被安排去救助那些受傷的士卒之外,他們這些頭領真的是什麽事都沒有,可以說都快閑出屁來了。


    “我知道最近你們被堵在營內,一個個早就按耐不住了。”王嗯英看著一個個躍躍欲試的頭領們,朗聲道:“不過打仗可不是兒戲,要審時度勢觀察戰場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才能百戰百勝。”


    “大頭領,你就下命令吧!”站在王嗯英下首的一名頭領說道:“隻要您一聲令下,我二老歪第一個帶人殺到幽州軍大營,殺他個人頭滾滾。”


    自稱二老歪的人可不是就叫二老歪,他大名叫賈誌明,是最早跟在王嗯英身邊的人,也是個窮苦人家出身,要說大本事沒有,但是絕對算得上是一員悍將,打仗悍不畏死的那種,每一次都衝在最前麵,殺人的時候從不手軟,就因為這股子敢打敢拚的勁頭,才讓王嗯英不斷的提拔他,現在成了王嗯英手底下的頭號猛將。


    “賈頭領悍勇我自是知曉,不過還不能急。”王嗯英說道:“晏元愷才剛剛被帶走,許偉曄肯定提防著我們去偷營,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在等兩天的時間,讓許偉曄放鬆警惕之後,我們在出兵一舉將他擊潰。”


    “還等?”賈誌明那大眼睛頓時就瞪了起來,甕聲甕氣的說道:“都等這麽久了,還要等啊!”


    “已經等了這麽久了,再等一天也無所謂不是嗎?”王嗯英笑著說道:“隻要在忍耐兩天,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就是就是,已經等了這麽多天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了。”站在賈誌明對麵的一個頭領說道:“老賈,你也多點耐心,打仗哪一次大頭領不是讓你衝在最前麵的,都知道你老賈悍勇,這次的先鋒也定是你老賈的,我們不跟你搶。”


    說話的人叫杜大壯,一個挺可愛的名字,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當年自己出生的時候身體弱,爹娘為了讓他能夠長大成人,身體棒棒的,才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那是自然,我二老歪哪一次不是衝在最前麵的。”賈誌明一臉得意的說道。


    “好了,現在聽我命令。”王嗯英壓了壓手,讓所有人肅靜。


    待所有人安靜下來之後,王嗯英開口道:“賈誌明。”


    “在……”賈誌明衝著王嗯英抱拳道。


    “接到軍令之後,帶著你手下的人,從正門衝出,直奔幽州軍大營,”王嗯英說道:“不要有什麽顧慮,從進去見人就殺,一定要殺的幽州軍四散奔逃。”


    “大頭領放心,我二老歪別的不會,就是會殺人。”賈誌明朗聲道。


    “杜大壯。”王嗯英又喊道。


    “大頭領請吩咐。”杜大壯也衝著王嗯英抱拳行禮道。


    “你帶著你手下的人,從側門衝出,直奔幽州軍的東側轅門。”王嗯英說道:“你的任務不是殺人,是控製幽州軍的戰馬,那可是咱未來的家底,一定給我控製好了。”


    “大頭領放心,定是讓那些戰馬一匹也跑不了。”杜大壯信心滿滿的說道。


    “曾新榮。”王嗯英又叫出了一個名字。


    “大頭領。”名叫曾新榮的人衝著王嗯英行禮道。


    “你帶著人從西側衝出,直奔幽州軍西側轅門。”王嗯英說道:“時刻準備支援賈頭領,不得放跑一個幽州軍。”


    “大頭領放心,定然不讓幽州軍的那群崽子們從大營裏逃出去。”曾新榮朗聲道。


    王嗯英手底下一共有四個頭領,除了他叫到名字的這三位,剩下的那一位就是王大陶了,之所以沒有給王大陶安排任務,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王大陶對於自己沒接到任務,也沒有什麽想法,他和王嗯英認識的時間不短了,知道王嗯英肯定是要把自己留在他身邊的,以應對突發情況。


    “兄弟們,這一戰將奠定我們在幽州的地位。”王嗯英說道:“隻要這一戰大勝利,將來幽州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到那時你們都是有功之臣,我也會論功行賞,你們能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


    “好……”中軍帳內的一眾大小頭領齊聲道。


    他們可沒有什麽口號,一個‘好’字就足夠了,這些人都是苦出身,跟在王嗯英身邊造反不就是為了有榮華富貴的日子嗎?現在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他們怎麽可能不興奮。


    而在幽州軍這邊,晏元愷暫時是沒辦法去死了,隻能留在軍營內,安排後續的一切,不過他也是想開了,隻要打贏了這一仗,自己作死的機會不有的是嗎?


    “許將軍,王嗯英偷營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晏元愷看著一臉笑意的坐在他麵前的許偉曄,說道:“你得趕緊準備準備才行。”


    “要如何準備?”許偉曄問道。


    “今天夜裏,王嗯英偷營的可能性不大,我剛被帶走,他也得觀察一晚上的時間,但是明天晚上,他一定忍不住出來偷營。”晏元愷說道:“你去讓輜重營準備草人,越多越好,借著夜色掩護,將這些草人放在崗樓、轅門外以及營帳內,一定要做出大營內有人的假象。”


    “這個好說,我一會就吩咐下去。”許偉曄說道。


    “後天晚上,在完成這一切之後,立即帶人離開大營藏起來。”晏元愷說道:“離開大營的時候,馬匹一定要銜枚裹蹄,避免戰馬發出過大的聲音讓對麵產生警覺,而且不能騎行,最好是牽著馬走。”


    “我這就吩咐下去。”許偉曄說道。


    “記住要保密。”晏元愷又說道:“絕對不能讓王嗯英看出什麽異常來。”


    “你就放心吧!”許偉曄點了點頭說道。


    “你剛才是怎麽跟鬱康竹說的?”晏元愷說完了正事,他就想和許偉曄說點不是那麽正的事。


    “就是按照你的要求說的。”許偉曄笑著說道:“估計是王爺真沒想動你。”


    “他腦子是不是不太好?”晏元愷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都說了,我是涼州軍的細作,他愣是不信。”


    “換成我我也不信。”許偉曄低聲道:“哪有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


    “我也是服了。”晏元愷無奈的說道:“我都準備慷慨赴死了,他給我來這麽一出。”


    “不死還不好嗎?”許偉曄說道:“難道你就必須得死才行?”


    “借口借口,我家大都督和少將軍需要出兵的借口。”晏元愷說道:“我死在劉子騰手裏就是最好的借口。”


    “懶得搭理你。”許偉曄揮了揮手,然後就走出了中軍帳。


    晏元愷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現在的人怎麽都不按套路出牌呢?涼州有個少將軍不按套路出牌也就算了,怎麽劉子騰也跟著不按套路出牌了,這還讓他怎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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