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騰現在已經無所顧忌了,反正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其他人好過了,尤其是李朝宗和路朝歌,劉子騰變成現在這樣,這哥倆有著絕大部分的責任,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就要歸咎於劉子鈺了,若是當初登基稱帝的是他劉子騰,可能現在的大楚又是另一番模樣了,不過人生從來沒有那麽多的如果,現在發生的一切,劉子騰都要自己去麵對去破局。


    短短的幾天時間,整個北方可以說是風起雲湧,遠在幽州的晏元愷帶著幽州軍依舊在和安民軍糾纏,王嗯英死活不出營和幽州軍正麵對抗,而晏元愷派出去的兩路大軍,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最初製定的戰略目標,就差最後一步攻下兩座府城了,這幾天的時間,王嗯英也接到了眾多的求救信,可王嗯英依舊不為所動,現在的他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人,而且他也準備效仿路朝歌了。


    這一次他要是能挺過幽州軍的進攻,從而能夠控製整個幽州道,他就準備和那些世家大族重新談談了,他想要學習涼州的方針理念,有一點是繞不開的,那就是大量的土地,百姓沒有土地那就是流民,流民對於一個政權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隻有把這些流民的問題解決了,你才能安心的進行發展,就像現在的劉子騰,他就沒有解決了流民的問題,流民變成了亂民。


    所以,王嗯英要從世家大族手中把那些土地都拿迴來,然後按照涼州的發展模式,將土地分發給幽州的百姓,雖然現在幽州的人口不算多,但也足足有四五百萬人,這麽多人口養活七八萬的軍隊絕對不成問題。


    “將軍,你說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在安民軍的中軍帳內,王大陶坐在王嗯英的下首位置,擺弄著手中的戰刀問道。


    “估計快了。”王嗯英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著,有些漫不經心的迴答道:“魏嘉榮那邊隻要成功了,他晏元愷必然會被撤走,隻要晏元愷離開幽州,我的機會就來了。”


    “要是不成功呢?”王大陶問道:“你總不能就這麽一直拖下去吧?”


    “已經到這一步了,那就繼續拖著唄!”王嗯英說道:“反正我現在糧草充足,我拖得起。”


    “你是拖的起了,後方都快丟幹淨了。”王大陶說道:“這兩天那麽多的求援信,你也不是沒看見,你就不怕那些世家大族反了水?”


    “隻要這次我能打敗幽州軍,控製整個幽州道,那時候就不是他們想不想反水的問題了。”王嗯英將手中的書扔在了案幾上,說道:“我想發展壯大,就要效仿涼州,世家大族手中那麽多的土地,我自然要收迴來,那時候肯定會和他們撕破臉皮,索性我就學學路朝歌,來個一夜暴富就是了。”


    “你就不怕他們合力反抗?”王大陶問道。


    “反抗?他們有什麽資格反抗?”王嗯英冷笑著說道:“這些世家大族到現在都沒學聰明,沒有軍隊的世家大族,隻不過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罷了,路朝歌已經在涼州和南疆證明了這一點,若是那些世家大族手裏有著和我同等的軍隊,他們才有資格跟我說談一談。”


    “還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哈!”王大陶也笑了起來,說道:“當初你去求人家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你也說了,那是當初。”王嗯英說道:“現在的我也不是當初的我了不是嗎?”


    “報……”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衝進中軍帳,道:“將軍,魏將軍那邊有消息傳過來,劉子騰已經派出自己手下的親兵往這邊趕了,按照時間來算差不多明天就能到。”


    “好……”王嗯英一巴掌拍在案幾上,大笑道:“看來魏嘉榮那邊已經成功了,我們反擊的時機就要到了。”


    “還真讓他把事給辦成了。”王大陶站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去整軍,隻要晏元愷被抓走,咱們就立刻反擊。”


    “不僅要反擊,我還要抓住晏元愷。”王嗯英說道:“晏元愷可是李朝宗的人,我用晏元愷和李朝宗做一場交易應該很不錯吧!”


    “你想和李朝宗做交易?”王大陶疑惑道:“一個晏元愷能換什麽東西迴來?”


    “那就要看晏元愷在李朝宗是什麽地位嘍!”王嗯英笑著說道:“不過我覺得最少也能還迴來上千匹上好的戰馬了吧!要不顯得李朝宗小氣了。”


    晏元愷現在都變成香餑餑了,是人是鬼都在打他的主意,別管打的是什麽主意,反正最近這段時間的晏元愷,可以說風頭真是盛極一時。


    “幽州也不缺馬,為什麽不要點別的東西?”王大陶問道。


    “你想要人家也不能給你。”王嗯英說道:“一個人的價值是有極限的,晏元愷的價值也就值千匹好馬了,若是要的實在是太多,我們最後什麽都得不到不說,還可能在這個時候惹的涼州軍殺過來,得不償失。”


    “至於為什麽要戰馬?”王嗯英想了想說道:“幽州雖然產馬,但是想要訓練出合格的戰馬需要大量的時間,若是能要到現成的戰馬,我們也能省去不少時間,最快的組建起我們自己的騎兵部隊,你也看到了,沒有騎兵在幽州作戰多吃虧,我現在手裏要是有一支萬人騎兵,你看我還會不會縮在營中不出去?被人家縮頭烏龜你以為好聽啊?”


    “確實不好聽。”王大陶笑著說道。


    而此時的幽州大營內,晏元愷和許偉曄也收到了消息,劉子騰派出自己手下的親兵也不是什麽秘密的事,而且劉子騰壓根也沒準備這個時候動晏元愷。


    “你再不跑可就沒機會了。”許偉曄看著坐在那裏老神在在的晏元愷說道。


    “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晏元愷平淡的說道。


    “什麽機會?”許偉曄問道:“你都快被抓迴去了,你還有什麽機會?”


    “我說的不是我逃走的機會,是幫你收拾了安民軍的機會。”晏元愷伸手指了指安民軍營寨的方向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東西?”許偉曄疑惑的問道。


    也不怪許偉曄疑惑,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疑惑,眼看著抓自己的人就到了,晏元愷還能這麽淡定,很難讓人不疑惑。


    “就算楚王知道我是大都督的人,他也不會殺了我的。”晏元愷淡淡的說道:“我在涼州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以我家大都督和少將軍的性格,肯定會想辦法把我弄迴去,楚王完全可以在這上麵做做文章嘛!最不濟也能從大都督和少將軍手裏要一些好處出來,所以我的命還值點錢。”


    “你就不怕李朝宗和路朝歌對你不管不顧?”許偉曄問道。


    “所以我說你不了解我涼州軍,你不了解我們的大都督和少將軍。”就好似李朝宗和路朝歌就在眼前一般,露出了些許笑容,說道:“他們最在乎的就是百姓,其次在乎的就是我們這些戰兵,隻要有機會,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這些戰兵活著迴到涼州。”


    “可惜我一開始就沒跟對人啊!”許偉曄歎了口氣,道:“估計也沒有迴頭路可以走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涼州軍是斷然不會接受我這種人的吧!”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晏元愷想了想,說道:“看在你還算是識大局的份上,我跟你說幾句話,隻要你能記住了做到了,涼州軍也未必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你倒是說說,我也想聽聽。”許偉曄笑著說道。


    “以前的事怎麽樣咱暫且不提,但是以後的事你最好按照涼州軍的標準來。”晏元愷說道:“最關鍵的一點,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幽州駐軍將軍這個官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讓我在路朝歌進攻幽州的時候,主動投降涼州?”許偉曄不確定的問道。


    “不然呢?”晏元愷反問道。


    “我不應該抵抗一下,讓路朝歌知道我的忠勇嗎?”許偉曄笑著問道。


    “你的忠勇是建立在死去很多幽州戰兵以及涼州戰兵的基礎上的。”晏元愷手指在案幾上輕輕的敲擊著,說道:“涼州戰兵要是死在你手上的太多,你猜我們家那位少將軍會不會讓你活著離開幽州。”


    “你這手指頭敲案幾的毛病是給誰學的?”許偉曄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趕緊轉移話題道。


    晏元愷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又看了看許偉曄,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跟我們少將軍學的,他一思考問題,就喜歡用手指頭敲點什麽,時間一長我們這些人就都跟著學會了,也算是一個臭毛病了。”


    “以後再認你們這些涼州的將軍可就好認了。”許偉曄笑著說道:“看見喜歡在思考的時候敲桌子的,二話不說先抓起來審問一番。”


    “我給你捋捋都有誰有著個臭毛病哈!”晏元愷掰著手指頭說道:“第一個就是於吉昌,少將軍的親兵將軍,第二個人叫虞永新,第三個人叫黃玉軒,第四個人叫武鴻泰,第五個人叫徐天壽,第六個人叫柴良策,第七個人叫蕭泰寧,這幾個都是少將軍手底下的親軍將軍,你看看你能抓住哪個?再就是謝玉堂和鄭洞國,你去抓去吧!你要是能把這二位抓過來,少將軍能用一個州道跟你換人。最後一個人叫黎成益。”


    說到黎成益的時候,晏元愷不由的歎了一口氣,才繼續 說道:“可惜我這個兄弟沒那個富貴命,好日子沒過上幾天,就戰死沙場了。”


    “這個人我好像聽說過。”許偉曄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在那次劉子鈺進攻涼州的時候戰死的?”


    “是啊!”晏元愷點了點頭,說道:“少將軍一直就提醒他,別跟個沒腦子似的就知道往前衝,結果陷在人家軍營裏,最後力戰力竭而死。”


    “我還聽說,你們少將軍因為他,可是把當時的禁軍將軍給活剮了。”許偉曄說道。


    “就當著朝廷大軍的麵,一刀一刀給剮了。”晏元愷說道:“也算是給老黎報了仇了。”


    “將軍難免戰死……你們少將軍是不是……”許偉曄的話隻說了半句,後半句他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我們少將軍雖然不講理,但是也不是什麽道理都不講。”晏元愷自然知道許偉曄話裏的意思。


    將軍難免陣前死,投身戰兵尤其是亂世的戰兵,哪個不是腦袋別再褲腰帶上討生活的,誰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死了,路朝歌怪的不是黎成益戰死,戰死了就戰死了,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事,路朝歌憤怒的是他兄弟的遺體被掛在道路兩邊示眾,這已經嚴重的觸碰到了路朝歌的底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征伐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披甲莽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披甲莽夫並收藏征伐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