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和路朝歌兩個人其實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想動兵的,現在的涼州一切都在按著兩人設計好的方向發展,不管是經濟、文化還是軍事,都在穩步的向前推進,而且這兩年的時間,路朝歌領兵出征的次數有點多,李朝宗也想讓路朝歌休息休息,就算是拉磨的驢,你也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的用不是嗎?


    更何況路朝歌剛剛有了孩子,又才從江南迴來,要是這個時候再讓路朝歌離開,他這個當大哥的實在是於心不忍,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他也不想把自己這個弟弟給累死在戰場上,罪過就是推遲幾年時間罷了。


    路朝歌也不想打仗,可是這麽好的機會他要是不操作一番,都對不起劉子騰和王嗯英兩個人,有機會接觸北疆邊軍,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北疆邊軍可以說是四疆邊軍之中最能打的一支,人數一支保持在二十萬,常年與草原國家作戰,讓他們有著豐富的騎兵作戰經驗以及對付騎兵作戰的經驗。


    別看北疆大將軍是劉子騰的人,可劉子騰也不敢輕易調動北疆邊軍,更何況就算是他想調動,那些北疆邊軍的將軍們願不願意動還兩說呢!


    畢竟北疆邊軍名義上還是受朝廷節製的,雖然實際掌控者是劉子騰的人,但是他們就算是拒絕劉子騰的命令,也不會有人覺得哪裏不對,他們的任務就是守住北大門,把草原國家擋在幽州之外。


    王嗯英你看他在幽州蹦躂的這麽歡實,可他也沒敢說去動北疆邊軍,一來是他沒有這個實力,二來就是他有自己的底限,大楚之內打成什麽樣,那都是自己家裏的事,一旦把異族放進來,他就是千古罪人。


    李朝宗看著路朝歌說的起勁,便打斷他說道:“就算我們可以占領幽州一小塊地方,打通通往北疆的補給線,你覺得我們給北疆多少補給合適?”


    “咱們現在也不缺這點糧食,而且隻要能和北疆邊軍搞好關係,以林哲言的性子,你覺得他能不和草原國家做生意?”路朝歌說道:“就林哲言那出門不撿錢就算丟的德行,他能坑死草原上那幫人,你信不信?”


    “出門不撿錢就算丟?那不是你嗎?”李朝宗揶揄道。


    “說正事呢!”路朝歌說道:“你能不能有個正形?”


    “那你繼續說。”李朝宗笑著說道:“若是劉子騰豁出去了,就不把晏元愷調迴到豐州,你要怎麽破?”


    “那我還破個屁啊!”路朝歌說道:“等他們打完了,朝廷的軍隊基本上也打殘了,到時候讓步嘉澍帶兵去撿現成的不就行了?我們還能降低損失,何樂而不為。”


    “你倒是好算計。”李朝宗說道:“那你怎麽讓劉子鈺出兵?你說什麽劉子鈺就能聽你的?”


    “不能聽我的,但是他很可能會聽浦興賢的。”路朝歌說道:“咱們在劉子鈺身邊安插了那麽多的人,難道不就是在這個時候用的嗎?”


    “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考慮最壞的結果?”李朝宗說道:“萬一劉子鈺不出兵,晏元愷又守住了幽州,那咱們可就什麽都撈不著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路朝歌撓了撓頭,道:“那你說那時候的幽州是不是就特別特別的空虛了?”


    “你要整個幽州?”李朝宗驚疑道。


    “對啊!”路朝歌說道:“反正我都動了,不撈點什麽迴來我虧不虧?我在這和你廢了半天話,一點好處都撈不著,我憑什麽啊我?”


    “你不管晏元愷了又?”李朝宗問道。


    “管啊!”路朝歌說道:“你覺得晏元愷手裏一萬來人能守得住整個幽州嗎?”


    “好好好,全都讓你算計進去了是吧!”李朝宗說道:“那就傳令步嘉澍做好準備。”


    “你著什麽急啊!”路朝歌說道:“你現在就做準備,劉子騰肯定有防備,到時候劉子騰腦瓜子一熱,讓豐州駐軍打進薊州怎麽辦?”


    “現在咱們要實行第一步計劃。”路朝歌說道:“讓劉子鈺出兵。”


    “我感覺這事好像可行。”李朝宗思考了片刻說道:“劉子鈺在北方現在隻有平州道這麽一塊地盤,要是平州道丟了他在想北上可就不容易了,但若是他能打下豐州,雖然是腹背受敵的狀態,但是他的戰略縱深就有了,這件事有利有弊,就看他劉子鈺怎麽選擇了。”


    “朝歌,要是你,你會怎麽選擇?”李朝宗看向路朝歌問道。


    “我調頭就跑。”路朝歌說道:“北方現在就是個是非之地,咱要不是有絕對的實力,我才不要薊州和陽州呢!你看看現在北方都亂成什麽鬼樣子了,倒不如把軍隊撤出北方,鞏固昌州道周邊防禦來得實在。”


    “你想想現在劉子鈺掌管的地方,平州道像不像是一個孤懸在外的飛地?”路朝歌說道:“我要是現在就帶兵占領兗州和兗州邊上的青州,你看看平州道那些朝廷的戰兵能不能餓死在平州道。”


    “而且在失去雍州之後,給平州運送補給耗費就不斷增加。”路朝歌繼續說道:“以前直接從雍州港口隻要過了渾河就是平州。現在呢?從兗州入渾河,還要逆流而上,才能將補給送到,大大的拉長了補給線,一旦咱們和他開戰,我第一件事絕對不是帶兵去打兗州,而是從雍州派出水軍,封鎖整個渾河,隻要見到劉子鈺的補給船,我就直接給他打沉他,讓他一粒糧食都送不過去,我活活餓死平州那幫子人。”


    “人家十多萬大軍,就看著你封鎖河道?”李朝宗笑著說道:“人家也是有水軍的。”


    “來唄!”路朝歌說道:“他派兵和我的水軍糾纏是吧!那你說步嘉澍在薊州看熱鬧合適嗎?轉身就揍他平州道,讓他顧頭就不能顧腚,折騰死他。”


    “你是真損呐!”李朝宗看著路朝歌說道:“全天下就沒有比你更損的了。”


    “你沒看出來?”路朝歌一臉不屑的看著李朝宗說道:“你就是怕領兵出征,你就是不想帶兵出去了,你還將門之後呢!丟死將門的人嘍!”


    路朝歌並不是開玩笑,李朝宗的軍事水平絕對不低,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這些東西,隻不過他現在好像對帶兵沒什麽興趣了,尤其是在江州遇刺之後,他是能不帶兵出去就不帶兵出去,但是這不代表著他沒有帶兵能力。


    袁庭之就曾經和眾人說過,在整個涼州範圍之內,有能力帶領大兵團進行作戰的一共有四個人,第一個就是路朝歌,這是毋庸置疑的,第二個就是李朝宗,至於第三第四一個是鄭洞國另一個就是夏侯仲德,若是算上再巍寧關的牧雲之,那涼州就有五個這樣的人。


    按照袁庭之的說法,一個時代能夠出現一個這種能夠帶領大兵團作戰的帥才已是老天開眼,涼州一下就聚集了整整五個,你就不得不說涼州的軍事底蘊到底有多厚了。


    而且涼州軍之中,還在不斷的培養著將軍,而且是全方位的培養,不僅培養能領兵作戰的,還要培養像康嘉福那樣能夠打理後勤的,可以說在涼州軍之中,很多將軍都是定向培養的。


    而且涼州軍的後備將軍之中,像魏東亭、胡大棠等一眾小將也都在不斷成長,真讓這些人都成長起來,到那時候你在看涼州,那就是一個龐大的戰爭怪獸,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吊打全場,就問你怕不怕。


    “我看出來有什麽用?”李朝宗笑著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有機會領兵出征嗎?就算是我想去,那我問你,你願不願意留在長安城主持大局?”


    “不願意。”路朝歌說道:“你要是讓我在長安城當個閑散人行,你要是讓我主持大局,那你還是消停在長安城待著吧!打仗的事我來就好。”


    “不開玩笑了,說說怎麽才能讓劉子鈺出兵吧!”李朝宗說道:“浦興賢在劉子鈺那裏分量是很重,可是你別忘了,祖翰良那幫人也不是吃素的,最近這兩年的時間,劉子鈺愈發強勢,祖翰良他們已經明顯能感受到威脅了,尤其是今年劉子鈺要在南疆和江南地區開科舉了。”


    “浦興賢傳迴來的消息?”路朝歌問道。


    “祖翰良他們已經有想法了。”李朝宗點了點頭說道:“他們現在對劉子鈺越來越不滿意了。”


    “我靠……他們不會玩真的吧?”路朝歌說道:“要是劉子鈺被廢,那可真就天下大亂了。”


    “廢了劉子鈺不至於。”李朝宗大笑道:“你以為廢一個皇帝那麽容易呢?劉子鈺手底下好歹還有十幾二十萬大軍在手裏握著呢!不過這幫人很可能想辦法讓劉子鈺變成先帝,當一個活死人。”


    聽了李朝宗的話,路朝歌陷入了沉思,若是祖翰良他們真的架空劉子鈺,把劉子鈺變成一個活死人的話,其實對於涼州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那時候,像劉子騰、劉子揚和劉子墨肯定會第一時間打出勤王的旗號,甚至有可能就地稱帝也說不定,那樣天下大亂對於涼州來說簡直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且李朝宗也可以打出勤王或者清君側的旗號,一路打到昌州,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控製住劉子鈺,那時候就可以實現當初計劃的第一步‘挾天子以令不臣’。


    一旦李朝宗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就可以以劉子鈺的名義對大楚境內的各方勢力進行征討,但凡誰不服我就打誰,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打你,讓你一點脾氣也沒有。


    有好處自然就有壞處,壞處就是很可能天下所有人聯合在一起揍你,挺住了你就厲害了,那時候各方勢力都很虛弱,你涼州一家獨大,想打那就打誰,想怎麽打就什麽時候打,想怎麽打就怎麽打,要是挺不住那也就沒有以後了,整個涼州集團會瞬間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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