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杞的目標十分明確,他就是奔著林成祖的方向去的,要的就是一擊致命,可是衝鋒到半途的時候,涼州軍的大營內響起了號角聲,這個號角聲就是路朝歌傳達給他的軍令。


    有軍令自然就要執行,他可不敢玩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一套,若是路朝歌不在這裏也就罷了,但是路朝歌在這裏,隻要他敢違背路朝歌的軍令,路朝歌肯定會在戰鬥結束的第一時間,將他的腦袋給摘下來。


    有了軍令就按照軍令執行,陳杞立即帶著人開始轉向,奔著路朝歌給他標定的目標衝了過去。


    林成祖是萬萬沒想到,涼州軍居然在大營外麵還藏了人,而且聽著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藏的人還不在少數,關鍵是這麽多人什麽時候離開的軍營,他的斥候根本就沒有探查到,若是斥候能夠探查到大營外還有伏兵,他也能盡早的做準備。


    領兵堵截重甲軍的紅杉軍將領,他一樣也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盡快和涼州軍的重甲攪合在一起,這樣才能避免自己手下的軍隊被涼州騎軍衝垮。


    “加快速度,盡快和重甲軍攪在一起。”那領軍將領高聲喊道。


    領著這群手持狼牙棒的人名叫史文廣,那身高體格和楊延昭差不了多少,看那模樣應該是個楊延昭一樣的猛將,手中拎著一根狼牙棒,也算得上是威風凜凜了。


    史文廣不斷加快腳步,向著重甲軍的方向追了過去,重甲軍雖然行動緩慢,但是想要追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們雖然隻是穿著輕甲甚至無甲,但是雙方本來就一定的距離,想要追上全力轉移的重甲,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的。


    可就是這一段時間,就足夠陳杞帶著人追上他們了,眼看著大軍就要追上重甲軍了,可這個時候陳杞帶著驍勇軍騎兵也衝了過來。


    沒有什麽弓箭覆蓋,陳杞帶著人直挺挺的衝進了紅杉軍的軍陣之中,雖然隻是輕騎兵,衝擊力不如玄甲軍,但是騎兵在對付步兵的時候就是有著天然的優勢。


    驍勇軍也不愧‘驍勇’二字,手中馬槊翻飛,將紅杉軍衝的事七零八落,不過在人數上並不占據優勢的驍勇軍,第一次衝鋒並沒有將紅杉軍衝垮,為了不被紅杉軍糾纏住,陳杞帶著驍勇軍也不敢停下腳步,隻能從紅杉軍的另一側衝了出去。


    史文廣看著被涼州騎軍衝的有些淩亂的軍陣,恨得牙根直癢癢,可是他也沒有辦法,畢竟除了自己有一匹戰馬以外,隨他出來的紅杉軍可是一名騎兵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涼州軍大營之內又一次傳來了號角聲,這一陣號角聲讓本來已經準備好第二次衝陣的陳杞也是一愣,而跑遠了楊嗣業也是停下了腳步。


    路朝歌的軍令,是讓重甲軍和陳杞的親兵配合,將那支要對付重甲軍的紅杉軍直接就地剿滅。


    已經跑遠的楊嗣業立即帶著人開始調頭,並在行進中吹響了重甲軍的號角,在號角聲響起後,大軍立即分成了三路,楊嗣業親領一路為中軍,喬允升和顧憲成各領一隊為左右二軍,白小白跟著楊延昭一起行動。


    史文廣看著調頭殺迴來的重甲軍,還沒來得及高興,陳杞帶著涼州騎軍就已經發起了第二衝鋒,根本就不給史文廣整理軍陣迎擊重甲軍的時間。


    陳杞當然能明白路朝歌的意思,他作為驍勇軍的二號人物,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他也沒能力坐在驍勇軍副將的位置上。


    路朝歌所謂的配合,不過就是讓陳杞在短時間內不斷的破壞紅杉軍的陣型,讓紅杉軍不能夠組織出有效的防禦,給重甲軍趕到爭取時間。


    雖然紅杉軍的這支狼牙棒軍隊在兵器上克製重甲軍,那也隻是理論上的克製,沒有相互之間的配合,靠著單打獨鬥想要壓製重甲軍,那你在個人的勇武上,就一定要比重甲軍強,而且不僅僅隻是強那麽一點點。


    史文廣這個時候也管不了什麽陣型不陣型了,涼州騎軍連續兩次衝擊自己的軍陣,他心裏窩著一股火,要是不把這股火氣撒出去,他可能把自己憋出內傷來。


    調轉馬頭打馬衝向疾馳而來的涼州軍,手中的狼牙棒掄圓了照著陳杞就掄了過去,陳杞看著掄過來的狼牙棒,他可不敢提到去擋,就看對麵那體型也知道,力氣絕對不可能小了,若是自己不躲開,很有可能直接就被掄下戰馬。


    陳杞向後仰倒,堪堪躲過了那巨大的狼牙棒,可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名戰兵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直接被狼牙棒掄下了戰馬,根本就不用去看也知道,根本就沒有人能扛得住這麽重的一棒子,更何況那還是狼牙棒。


    剛剛起身陳杞就和史文廣錯馬而過,手中的戰刀根本就來不及揮出去,可是史文廣那狼牙棒根本就不需要收迴,隻要掄圓了一直這麽掄下去,那就是一種巨大的殺傷力。


    而且史文廣那真的是力大無窮,那麽大一根狼牙棒,在他手裏就像是一根很輕的木棍,他掄起來根本就是毫不費力,不過驍勇軍的戰兵們可就倒黴了,但凡是被狼牙棒剮到碰到的,那真是非死即殘。


    再一次從紅杉軍那鬆散的軍陣之中衝出來的涼州騎軍,這一次的損失可不算小,就單單被史文廣用狼牙棒掄下馬的戰兵就不下百人。


    站在寨牆上看著這邊的路朝歌也是暗暗咂舌,這種人跟在林成祖身邊還真是浪費了,就憑那一身的力氣,至少和袁和通是一個級別的猛將,至於說楊延昭……他還差了點。


    不過路朝歌可不會像曹某人一般,看到趙某人勇武就不舍得弄死,在路朝歌這裏隻要是在戰場上,隻要你對我有威脅,那我想的第一件事肯定不是怎麽收服你,而是怎麽直接弄死你。


    一直站在路朝歌身邊的夏文宇,也同樣看到了史文廣的勇武,他放下望遠鏡,看了一眼路朝歌,就見了路朝歌那緊握著戰刀的手,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著。


    夏文宇知道,這可不是路朝歌在害怕什麽,而是他想帶兵出去和那個猛將兄碰一下。


    “你在這待著行不?”夏文宇抓著路朝歌的胳膊說道。


    “哦!行。”路朝歌淡淡的說道。


    “你可千萬別有什麽想法。”夏文宇又說道:“若隻有小股部隊,您愛幹什麽幹什麽,我絕對不攔著你,可是這身後十幾萬人都在這裏呢!你可得對身後這十幾萬人負責。”


    “我肯定不跳下去。”路朝歌依舊很平靜的說道:“這麽高我跳下去萬一摔壞了誰負責。”


    路朝歌越是這麽說,夏文宇心裏就越是沒底,路朝歌這要是直接從寨牆上跳下去,別的先不說,就說寨牆下麵那些進攻的紅杉軍可是該高興了。


    不過路朝歌也是真沒有跳下去的打算,他又不傻,就算是要出去也是帶兵出去,他可沒有跟人單打獨鬥的習慣。


    “傳令楊延昭,加快速度。”路朝歌對身邊的傳令兵再一次下達了軍令。


    而楊延昭這邊,他也是在不斷的加快速度,雖然身上穿著重甲,而且剛剛經曆了一番廝殺,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麽,平時的訓練的重要性在這個時候就體現了出來。


    楊延昭再一次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而陳杞這邊也再一次發動了衝鋒,雖然第二次衝鋒的損失不小,但是軍令就是軍令,就算是整個驍勇軍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衝鋒,他可以死在軍陣之中,但是絕對不可以死在逃跑的路上。


    這一次陳杞有了準備,當他再次和史文廣相遇的時候,陳杞先是趴在了馬背上,找準空當在兩馬交錯的一瞬間,陳杞毫不猶豫的撲向了史文廣,借助巨大的衝力,直接將史文廣撲下了戰馬。


    這要是換成涼州軍騎術精湛的騎兵,陳杞這一下還真不一定能把人從戰馬上撲下去,可是史文廣的騎術並不算精湛,而且他也沒有想到,陳杞會來這麽一出。


    因為史文廣那巨大的狼牙棒的關係,他身邊一段距離之內根本就沒有人,兩個人落馬之後就像是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滾出了一段距離,陳杞的力量肯定不如史文廣,但是他在翻滾的過程中找準機會,直接騎在了史文廣的身上,那沙包一樣大的拳頭雨點一般砸向了史文廣。


    史文廣猛然間落地被摔的可不輕,還沒反應過來,陳杞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因為沒有麵甲的關係,陳杞第一拳就將他的鼻梁直接打的塌陷了下去,反應過來的史文廣忍著劇痛,抬起手臂護住了自己的麵門。


    “讓你他媽的掄,讓你他媽的掄。”陳杞揮舞著拳頭的同時,那嘴裏也是不太幹淨。


    驍勇軍看到陳杞將史文廣撲下了戰馬,在衝鋒之後並沒有從紅杉軍的軍陣之中衝出去,他們心裏都很清楚,隻要他們衝出了軍陣,留在陣中的陳杞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以陳杞和史文廣為圓點,驍勇軍就地展開防禦,就算是拚了命也要保住陳杞的命,倒不是說陳杞的命就比別人的命值錢,可說到底他也是將軍,若是讓自己的將軍命喪戰場,而身為他手下的戰兵完好無損的迴到軍營,那他們在涼州軍之中,一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


    站在寨牆上看到這一幕的路朝歌差點就把手中的戰刀給甩出去,他現在恨不得一腳踹死陳杞,身為一軍主將,淨幹那沒腦子的事,不過路朝歌也沒有想要苛責陳杞的意思,畢竟看著自己的袍澤被人殺死,要是陳杞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他才會真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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