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高飛之所以會提出猛攻涼州軍大營,是有他的想法的,涼州軍的騎軍現在可以說是天下聞名,若真是在曠野上擺開陣勢廝殺一番,紅杉軍就算是有兵力上的優勢,也會被涼州的騎軍衝的七零八落,而且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擊潰,甚至會全軍覆沒也說不定。


    不過他的想法暫時是沒有得到所有人認可的,就算是林成祖對他的看法也是抱著疑惑的態度,畢竟攻營的損失一定不會小不說,甚至有可能被敵軍反擊,這種情況倒不如在曠野上進行決戰,一戰解決了涼州軍主力。


    “蔡大人,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林成祖一臉疑惑的看著蔡高飛問道。


    “上將軍,我這自然不是開玩笑。”蔡高飛說道。


    “蔡大人,您治理地方是一把好手,打仗的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將軍吧!”韋元吉說道:“打仗可不是兒戲,一個不小心可就是萬劫不複。”


    “能不能讓我說說我要攻營的理由?”蔡高飛對韋元吉的話並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畢竟蔡高飛作為一個讀書人,他可不想和這些領兵打仗的莽夫發生什麽不愉快的,石嘉致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呢!誰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和廖泰初他們一個德行。


    “那您倒是說說看。”韋元吉說道。


    “不知道諸位將軍知不知道,我們紅杉軍和涼州軍最大的差距在哪裏?”蔡高飛問道。


    “騎兵,涼州騎軍乃是天下至銳,這是不爭的事實。”郭宏勝說道:“不管是我們還是誰遇到了涼州軍,在騎兵方麵都是會吃虧的。”


    “這也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點罷了。”蔡高飛說道:“根據斥候探查的消息,涼州此次出動的騎兵接近十萬人,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若是真的展開野戰,那我們將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涼州軍的騎兵衝的七零八落,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也說不定。”


    “難道我們和涼州軍還有其他差距嗎?”郭宏勝直接忽略了蔡高飛說的涼州騎軍的情況,而是反問道。


    “裝備。”蔡高飛說道:“上將軍剛剛應該是和涼州的玄甲軍有過接觸了吧!”


    “確實有過接觸了。”林成祖說道。


    “您覺得玄甲軍的裝備如何?”蔡高飛又問道。


    “雖然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但也震撼到了我。”林成祖說道:“尤其是那盔甲,真是讓我也眼饞呐!”


    “這還僅僅隻是玄甲軍一軍而已。”蔡高飛說道:“當初在北方的時候,我對涼州軍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涼州軍雖然成軍才短短的六七年的時間,但是他們已經做到了十成十的披甲率,這在大楚數百年的曆史上,那也是獨一份的存在,而且涼州軍還在不斷的更新換代裝備,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你永遠也不知道涼州軍能在什麽時候,就更換上了威力更大的弓弩,亦或者更堅固的盔甲,這就是差距。”


    “蔡大人,你到底要說什麽?”韋元吉開口道。


    “我的意思就是,想要盡可能的縮小裝備上的差距,想要盡可能的避免被涼州軍的騎軍衝的七零八落導致全軍覆沒,那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個攻營。”蔡高飛說道:“雖然不能很好的縮小裝備上的差距,但是可以限製涼州騎軍的威力,這對於我們紅杉軍來說是極為有利的。”


    “現在想要攻營,就要想辦法越過玄甲軍。”林成祖道:“有什麽辦法繞過玄甲軍嗎?”


    “隻能等到晚上在行動。”蔡高飛說道:“涼州軍最喜歡的就是夜襲,這次我們也給他來一次夜襲……”


    “報……”在蔡高飛說話的功夫,一名紅杉軍斥候衝進了中軍帳,行禮道:“啟稟上將軍,發現路朝歌蹤跡了。”


    “在什麽地方?”林成祖問道。


    “去往淮河道的路上,現在估計已經進入淮河道了。”斥候說道。


    “你確定是路朝歌嗎?”林成祖問道。


    “確定。”斥候說道:“雖然沒有打軍旗,但是我曾經見過路朝歌一麵,從身形上看就是路朝歌。”


    “就憑體型你就能確定是路朝歌?”郭宏勝道:“你怕不是看錯了吧!”


    “絕對沒有看錯。”斥候說道:“我敢用我的項上人頭擔保那就是路朝歌。”


    “你的人頭值幾個錢?”韋元吉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看錯了,那對於我們紅杉軍來說後果有多嚴重?”


    “我的人頭是不值錢,但是這也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斥候說道:“路朝歌領兵一萬六千,其中六千重甲騎兵,一路奔著淮河道就去了,而且他手下的那幾名將軍也在身邊,對路朝歌格外恭敬,我想不出除了路朝歌以外,他們還會對誰如此恭敬,難道李朝宗也來了四江嗎?”


    “郭宏勝,不要為難一個斥候。”林成祖開口道。


    “是。”郭宏勝行禮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林成祖對斥候說道。


    “是。”斥候應了一聲,便退出了中軍帳。


    當他退出中軍帳的一瞬間,原本那謹小慎微的表情頓時變了,一絲冷笑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確實是斥候不假,不過他可不是紅杉軍的斥候,而是涼州軍的斥候,他到這裏說的一切,都是路朝歌之前就安排好的。


    斥候出了中軍帳,並沒有在紅杉軍的大營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出了紅杉軍大營離開了。


    當斥候離開中軍帳之後,林成祖看著中軍帳內的一眾將軍們,開口道:“諸位有沒有什麽對敵良策?”


    盞茶的功夫,整個中軍帳內沒有一個人說話,林成祖也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知道指望這些人是沒希望了,若是卓彬炳在這裏,想來是能給他一個不錯的建議的吧!可是為了大後方的安全,卓彬炳又不得不在福州道坐鎮,而且他們的輜重可都是卓彬炳在打理。


    “那就決定了,今晚上就攻營。”林成祖站起身說道:“今晚一戰至關重要,若是能夠解決了涼州軍的主力,那我們就能占領四江之地,我們紅杉軍的實力就能在上一個台階,你們不是羨慕涼州有重甲騎兵嗎?你們不是羨慕涼州軍人人都有盔甲嗎?隻要這一仗我們打敗涼州軍,我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是。”一眾將軍齊聲道。


    而此時的涼州軍大營,雖然大營還沒有建成,但是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雛形,按照路朝歌離開前交代的,涼州軍的寨牆建的格外的厚,在寨牆之間裝填了大量的泥土,雖然比不得城牆堅硬,但是在上麵跑馬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加快點速度。”楊嗣業巡視著營寨建設的進度,高聲說道:“除了警戒的戰兵,其餘人都去幫忙,一定要在日落前將營帳建好。”


    “中軍帳。”葉無期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楊嗣業快步走向中軍帳,掀開門簾走了進去,隻見路朝歌就坐在中軍帳之中,楊延昭等一眾將軍也在。


    沒錯,離開韋州道的根本就不是路朝歌,而是路朝歌在軍中找了一個身形和自己很像的人冒充的,這一切的一切就是路朝歌給林成祖做的一個局。


    對於林成祖來說,路朝歌在不在這支涼州軍中可是有很大的關係的,若是讓林成祖知道了路朝歌在大軍之中,他一定會很謹慎的計劃每一步,雖然林成祖的本事也就那樣,不過能讓他掉以輕心也是好事。


    至於去淮河道?實際領兵的人其實是於吉昌,他們對那個冒牌的路朝歌格外恭敬,也是路朝歌安排好的,為的就是給紅杉軍的斥候看,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一旦有紅杉軍的斥候跑迴大營匯報了情況,那路朝歌的計劃就會瞬間被識破。


    至於安排過去的那名斥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罷了,可以說路朝歌在韋州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計劃這一切了。


    “紅杉軍那邊的情況怎麽樣?”路朝歌啃著幹巴巴的肉幹問道。


    “林成祖想來見你,結果被謝玉堂給打發了。”楊嗣業說道:“看他那麽著急的往迴跑,估計是猜到你可能不在這邊,而是帶兵去了什麽地方。”


    “你們猜猜,林成祖那個二貨,今晚上會不會趁我們立足未穩,帶兵過來搞偷襲?”路朝歌問道。


    “在這種情況不明確的時候,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陳杞說道:“不過要是換個思路想的話,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那我們要不要將計就計?”


    “其實我今晚上是想去偷營的。”路朝歌將吃了一半的肉幹扔在了案幾上,說道:“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被人偷家的概率會大很多大!”


    “那就準備吧!”路朝歌頓了頓繼續說道:“南北兩側轅門記得隨時準備打開,那麽多騎兵不衝出去留在營地裏浪費了不是。”


    “少將軍,要不我帶一批人先離開大營?”陳杞站起身說道:“等紅杉軍圍上來的時候,我給他們來一個反包圍。”


    “紅杉軍將近三十萬人,你得帶多少人出去才能給他們來一個反包圍啊?”路朝歌笑著說道:“而且現在帶人離開的目標太大了,等天黑之後你在帶一萬人離開大營。”


    “是。”陳杞笑著說道。


    “看好大營裏發射的信號彈。”路朝歌說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就給我藏好了,要是讓人發現了,迴來我就扒了你的皮,然後掛旗杆上讓他隨風飄揚。”


    “放心吧您。”陳杞說道:“多長時間沒撈到仗打了,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可能錯過。”


    路朝歌最喜歡的就是涼州軍這一點,不僅將軍們聞戰則喜,就連那些戰兵也是一樣,這裏麵在自然有涼州軍完善的獎勵體係作為保障,但是能做到涼州軍這樣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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