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林成祖打的是什麽主意,那石康樂可就不能這麽輕易的死了,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一番才是,路朝歌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別人的機會,就像是林成祖想要利用他一樣,他也要利用一下這個被抓住的石康樂,隻不過怎麽在短時間內策反石康樂,或者說是讓石康樂相信林成祖有弄死他的意思才是關鍵之所在。


    石康樂是個頭鐵的憨憨,有時候願意鑽牛角尖,而且從他要給廖泰初報仇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對林成祖的忠心程度,絕對超過了對自己性命看中的程度,這讓路朝歌策反他格外的艱難。


    不過在艱難的事也要試一試才行,畢竟路朝歌有了一個新的點子,他想帶兵去偷了林成祖的大營,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江南四道的問題,不過這裏麵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首先,路朝歌手下的涼州騎軍必須要換上紅杉軍騎兵的裝備,而且路朝歌隻能帶三千人前往,因為路朝歌擊敗紅杉軍騎兵的事,很快就會傳到林成祖的大營,帶太多人去肯定會被人一眼就看出來的。其次,就是涼州軍的戰馬也要更換,就紅杉軍那戰馬,涼州騎軍是半拉眼睛都看不上的,要速度速度不快,要耐力耐力也一般。最後,也就是最關鍵的問題,在裝備對等的情況下,三千人襲擊敵軍大營約等於找死,一旦陷入在紅杉軍的大營之內,就會被紅杉軍活活困死,就算是紅杉軍隻是圍著路朝歌,三五天之後,紅杉軍就可以給涼州騎軍收屍了,就算是涼州軍拚死突圍,能夠順利突出紅杉軍的大營,那損失也會相當的大。。


    平泉城再一次成為了戰場,而戰鬥就像前一次一樣,以涼州騎軍的大勝而告終,平泉城的守軍在看了一次熱鬧之後,默默的開始打掃戰場,戰場上那濃重的血腥氣能把人熏的掀一個跟頭。


    你在看不遠處正在休息的涼州軍,一個個的拿出肉幹就這麽吃了起來,相隔不遠的兩個地方,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涼州騎軍就這那濃重的血腥氣,一臉淡然的吃著幹糧,仿佛那濃重的血腥氣對他們來說和平常的空氣沒有什麽區別一般。


    涼州軍的幾個將軍圍坐在路朝歌身邊,路朝歌在地上寫寫畫畫了半天之後,抬起頭說道:“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大家討論討論看看可不可行。”


    一眾人豎起了耳朵,路朝歌開口道:“挑出三千人,冒充紅杉軍潰兵,去襲擊林成祖的大營,你們覺得這件事能行不?”


    “距離有些遠啊!”於吉昌看著路朝歌剛剛畫出來的那一幅作戰地圖,說道:“這中間要經過太多紅杉軍駐軍的城池,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暴露,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是成功穿過了這一片區域,一旦我們衝進紅衫軍大營,就要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蕭泰寧開口道:“這倒是無所謂,憑我們涼州軍的能力,就算偷營失敗殺出來也不成問題,隻是這個損失可就太大了。”


    “打仗就會有損失這件事我是讚同的,但是這種損失還是盡量避免比較好吧!”徐天壽說道:“更何況隻要再過幾天的時間,我們的大隊人馬也就到了,到時候兵力上的劣勢可以極大的縮小,在一路殺到紅杉軍大營也不遲吧!”


    “話不是這麽說的,若是真的和紅杉軍進行決戰,那我們的損失絕對不止三千人那麽簡單。”路朝歌說道:“而且我也沒覺得這次突襲就一定會失敗,反而我覺得成功的機會很大很大。”


    “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吧!”柴良策說道:“從趕到韋州開始,四戰四捷已經算是大勝了,而且也暫時止住了紅杉軍進攻的勢頭,我倒是覺得還是等大隊人馬趕到之後,再做部署和紅杉軍進行決戰比較好,雖然損失可能會大一些,但是風險相對來說會小一些。”


    “現在說這些其實都是假設。”黃玉軒開口道:“您關鍵是要勸降了石康樂才行,沒有他帶著咱們根本就沒機會順利的衝進大營。”


    “我在想辦法策反石康樂。”路朝歌說道:“就算是不策反石康樂,我也想試一試。”


    “您先試著策反石康樂,隻要您策反了石康樂,我就帶著人去偷營。”於吉昌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


    “這一次我親自帶兵去。”路朝歌說道:“你們去我不放心,這麽大的事還得是我親自壓陣才行。”


    “你親自去肯定不行。”於吉昌直接開口道:“別的事都能商量,但是你親自涉險絕對沒得商量。”


    於吉昌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路朝歌作為涼州軍此次出征的統帥,他要統領的是涼州軍十幾萬大軍,若是因為一次小規模的突襲行動,就把大軍的統帥搭進去了,那涼州軍緊隨而來的十幾萬人誰能統領?


    更何況於吉昌等人可是路朝歌的親軍將軍,他們這些親軍將軍還沒死幹淨呢!若是讓路朝歌以身犯險,那就是他們這些親軍將軍的失職。


    “我想去看看石康樂。”路朝歌將手中的木棍扔在了一旁,說道:“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策反石康樂。”


    說完,路朝歌拎起戰刀向著石康樂被關押的地方走了過去。


    石康樂已經被涼州軍收押,此時正被十幾名涼州騎軍看管著,不過從他那一臉不忿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於自己這次失敗也是耿耿於懷。


    “路朝歌,是爺們的你就一刀殺了我。”看著走過來的路朝歌,石康樂大喊道:“別把我交給劉子鈺那個狗皇帝,當初我兄弟就被你交給了劉子鈺,我兄弟受盡了折磨含恨而死,我不想死的那麽淒涼,你給我個痛快。”


    “什麽死不死的,一天天就知道死死死的。”路朝歌笑意盈盈的走到石康樂麵前,說道:“好好活著多好,你才四十多歲,還有大把的美好人生要享受呢!”


    “落在你手裏,我還有什麽美好人生。”石康樂冷笑道:“你也斷了勸降我的念頭吧!我是不可能背叛上將軍的,就算是你說破了大天也不可能。”


    “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是個死腦筋呢!”路朝歌說道:“我跟你擺事實講道理,怎麽就說不通呢?”


    “我這人腦子是不好使,我也承認我不是個好人。”石康樂說道:“路朝歌,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你問。”路朝歌席地而坐,坐在了石康樂的對麵說道。


    “你會不會背叛李朝宗投降別人?”石康樂問道。


    “當然不會了。”路朝歌毫不猶豫的說道:“那可是我大哥,當初要不是我大哥,我墳頭草都兩丈高了……也不對,我可能連個墳頭都沒有。”


    “既然你不會背叛李朝宗,那我怎麽可能背叛上將軍呢?”石康樂笑著說道:“你叫李朝宗大哥,林成祖難道就不是我們的大哥?李朝宗救了你一條命,可是上將軍卻救了我全家的命,你覺得我能背叛上將軍嗎?”


    路朝歌一直認為自己語言天賦了得,畢竟做過那麽多次戰前動員了,也勸降過不少人了,就像是烈風軍當年,還不是路朝歌一個人帶著幾十名親兵,靠著那無雙的嘴遁能力,將烈風軍帶迴了安定縣大營。


    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或者說他已經不想開口了,石康樂這個看似頭鐵的憨憨,說出來的話竟然讓路朝歌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當初李朝宗救了他一條命,他就已經想要幫著李朝宗定鼎天下了,那林成祖救了石康樂全家人的性命,難道石康樂就不想幫著林成祖定鼎天下了嗎?


    林成祖和他的說下被朝廷定義成了叛軍不假,難道叛軍之中就沒有所謂的忠義了嗎?朝廷的那些將軍自私自利的還少嗎?就說四江的那幾位爭權奪利的將軍,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枉顧了國家的利益。


    忠義從來都不分所謂的陣營,涼州軍對李朝宗的忠義是忠義,難道紅杉軍的將軍士卒對林成祖的忠義就不是忠義了嗎?他們的忠義就可以被看輕了嗎?


    路朝歌不這麽認為,忠義的人不管是在敵對陣營還是哪個陣營,都值得每一個人尊重。


    “我是第一次被人說的啞口無言。”路朝歌笑著說道:“就算是明知道林成祖要殺你,你也不願意背叛他?”


    “路朝歌啊路朝歌,都說你聰明才智天下無雙,怎麽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呢?”石康樂笑著說道:“我是不聰明,但也不是真的傻,很多事難道我看不出來嗎?從我們殺了石嘉致一家開始,其實我們的命運早就決定了,隻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而已,我們這樣的人利用價值就那麽多,沒了利用價值自然而然的就要消失,這對上將軍來說最有利。”


    “你都知道必死之局,你還敢帶著人來殺我?”路朝歌好奇的問道。


    “我得給我兄弟報仇啊!”石康樂依舊笑著說道:“錯過了這次機會,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反正最後都是個死,倒不如死在你手裏,沒準我還有機會給我兄弟報仇,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就你一個人看出來了,還是廖泰初他們都看出來了?”路朝歌問道。


    “我一個人看出來也好,我們所有人都看出來也罷。”石康樂說道:“我們當初都是上將軍救迴去的,沒有上將軍我們這些人早就死透了,更別說我們的家人了,受人恩惠就要記一輩子,該還的時候就要還,我現在就到時候了。”


    “廖泰初其實還沒死。”路朝歌歎了口氣,道:“他一直被關在刑部大牢,劉子鈺也想從他身上得到更多關於紅杉軍的情報,不過……不得不說你們……”


    “我兄弟沒死?”石康樂驚喜的問道。


    “我掌握的情報是他還活著。”路朝歌歎了口氣,道:“等我把你送到長安,你們就能團聚了。”


    “好好好,活著就好啊!”石康樂說道:“哪怕生不如死也比死了強,家裏的妻兒也能有個念想。”


    “求你個事唄!”石康樂看向路朝歌說道。


    “你別想著我把廖泰初給弄出來。”路朝歌說道:“你們都死了我都不心疼。”


    “要是你有機會打到福州,幫我給老廖他媳婦帶個話。”石康樂說道:“告訴他老廖還活著,讓她們也好好活著。”


    石康樂的話再一次震驚而來路朝歌,本以為石康樂會求他把廖泰初救出來,沒想到他所求之事不過就是讓廖泰初的家人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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